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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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梅长苏便冒着冬夜的寒冷彻骨去了靖王府商量救卫铮一事，回来之后受了风寒，一病不起，又开始了整日整日的昏迷不醒，连晏大夫都乱了手脚，腹中胎儿更是险些不保。
而萧景琰在朝中的风评日渐攀升，朝中看好他的大臣不在少数，更是被皇帝宠信有加。因梅长苏意图利用母妃打压皇后以及誉王的手段对他心中生了隔阂，尽管他帮助自己救出了卫铮，但是去拜访梅长苏的时候越发少了。在梅长苏昏迷的这半旬中只来探访过一次，却被黎纲拦在了庭院中，说是他家宗主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萧景琰隔着绵长的长廊朝着屋子的方向望了望便走了。
夏江为引靖王上钩，擅自把卫铮这个朝廷逆犯转移到大理寺，御前面圣却还巧舌如簧，意图拉靖王下水，萧景琰心中鄙夷，他征战沙场多年，最恨的就是这些奸诈小人，不知多少冤魂都死在了他的手下。萧景琰心中坦荡自然不怕他说什么，然而这个老狐狸却把矛头指向了梅长苏。
“这梅长苏是谁的人，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夏江面朝圣上，声色公正，做出一副了然的姿态。
萧景琰转头看向夏江，暗中咬牙。梅长苏是他的人，但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那卫铮这桩案子占的先机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哼，谁的人？这要论怎么算了，自从苏先生得到父皇的赏识之后，争先恐后登门拜访的，京城中人十停倒有九亭。要论王孙贵族，恐怕誉王兄和献王兄可是比我积极。说来惭愧，苏先生来京这些日子，我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有送过去。”
夏江似乎就等着他说出此话来，正了正身子道，“那就更好办了，我要提审此人，殿下不会介意吧。”
那悬镜司是何等之地，那是御前直属之地，地牢深寒常年无炭火。最重要的是那里可以算是夏江的天下，如若梅长苏进了悬镜司，万一夏江对他使用私刑，也可以借口说是正常审问。而梅长苏身体正是虚弱之际，入了悬镜司不就是入了地狱之门吗！
“父皇，苏先生身体一向不好，我们大梁应当礼敬名士才是，这般无根无由随意欺凌，传出去是何名声？”
誉王闻言在一旁言笑晏晏，梅长苏这个人既然不为已所用，那么他便毁了这位麒麟才子，“景琰你这是什么话，按照你的说法倒是我与这苏先生走的更近呢，只不过是问话而已，我都没有紧张，你紧张什么。”
梁帝听闻此话，还没等萧景琰出言反驳便允了夏江提审梅长苏的要求。萧景琰对皇帝这多疑的性情便又多怨上了几分。
腊月至底，隆冬似乎又冷了几分，街道上的雪大部分都消了，只有阴凉处结了不少冰凌，冬风一吹让人一抖，更加冷上几分。
夏江却精神抖擞的带领悬镜司一队下属候在了苏宅门口，随时准备闯进去。梅长苏身子未好，只是朦胧转醒，心里知道夏江是时候到了，把蔺晨送他的药默默装进中衣，于榻上抚着肚子长舒了一口气，唤了甄平过来，令他准备好一切事宜。
接下来等待他的又将是一场恶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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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镜司地牢里寒冷刺骨，梅长苏站在牢狱的正中央仰头上望，未来得及披上披风的身子更加单薄，多日的卧榻使他浑身无力，身前坠着硕大的腹部早已不容忽视，站的累了便伸手锤了锤后腰。景琰，卫铮一事你可还满意，如若满意你为何都不曾来苏宅，就算是普通的拜访你也不愿了吗？你可知道，我醒来想最看到的便是你……
隔日夏江便提审了梅长苏，长长的地牢走廊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关押他的狱卒见他大腹便便都以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提审的过程竟没有对他动粗。梅长苏在这悬镜司地牢里睡了一夜，越发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混沌不已。还好出地牢之前他吃了一丸丹药，昏倒倒还不至于。
狱卒把他带到一处僻静的长亭，夏江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目光兜兜转转停在了他那将近七个月的肚子上。孩子月份大了，梅长苏便不敢束腹，怕伤到孩子哪里，就算暴露在夏江的目光下梅长苏也毫不胆怯，甚至挺直了腰背，身前的腹部更加显眼了些。
“哼！苏先生可真是坦然哪！”夏江冷笑一声，怪不得这些日子这个人总是深居简出，原来是这般原因。
“人活一世嘛，不坦然些多累啊，你说是吧夏江大人。”梅长苏断定夏江不敢动他。
夏江瞥他一眼，“真不知道苏先生哪里来的自信，是你肚子里这小杂种还是这个小杂种的爹？”先皇有一男妃，正是云族之人，可如女子般怀胎生产，没想到这位江左梅郎也是这一族人，只是如此一来，这麒麟才子的称号就像一个笑话！“不知是谁，能一亲这江湖上有名的麒麟才子的芳泽呢。”
梅长苏眉头一皱，“这与夏大人无关罢，夏大人何必出言诋毁尚未出世的孩子，有什么事请直接与苏某言明便好了。”
“苏先生就不怕我以这个小东西为要挟，让你去陛下面前对证？”
“怕，苏某当然怕，所以夏大人您问什么，在下就答什么，绝不反抗。”
夏江一口气呕在心头，难以下咽，这个梅长苏心思敏捷复杂，要套他的话恐怕不太容易。
梅长苏极力令自己清醒着与夏江周旋，他能感受到自己又有些发热，暗自希望那颗丹药能多撑一段时间。
夏江连连逼问，甚至逼迫他吞下毒药，他自然不会吞，偷偷的把那乌金丹掉了包，最后夏江气急，把那乌金丹灌进他的口中，说给他七天时间，若是他不坦诚那便让他与他肚子里那个一起下黄泉。
梅长苏被扔回地牢，肚腹有些抽痛，怕是方才与夏江周旋之时动了胎气，他挣扎着回到石床上，极力忍耐腹中的痛楚。还好夏冬最后到来对夏江彻底失望，夏冬一旦在御前言明这件事，那夏江就算长了三个脑袋也逃不掉了。
外面的世界早已经炸开了锅，飞流见不到苏哥哥闹个不停，院中的花草都被他拔光了。蒙挚抓了夏冬入宫于御前对峙，再顺势加把柴添把火，梁帝果然对夏江生了疑，大怒之下封了悬镜司。
梅长苏被救出来时早已昏迷不醒，额头布满细汗脸色毫无血色，看上去实在吓人。众人看着他身前硕大的腹部心思各异，蒙挚只当他生了顽疾，没有多想便急匆匆把梅长苏抱回苏府。
萧景琰听闻梅长苏已得救，心中松了一口气。心道苏先生巧舌如簧，定不会在狱中吃那夏江的亏。他进宫拜见了静妃，静妃连连向他询问苏先生的现状，萧景琰道他已经平安出了悬镜司，静妃是紧张，又嘱托他好生照顾苏先生，萧景琰很是奇怪，难免提起了那日小新所说之事。静妃表情一凛挥手令旁侍召进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当日与他哭诉母妃受皇后欺凌的小新。
“苏先生一心为你，你实在不应该对他心生隔阂，今日便让你听听真相到底是怎样。”静妃性本温顺，很少露出如此时般严肃的表情。
堂下侍女身着素白囚服，俯首低垂，进殿便行了一个大礼，脸上倒是没了那日虚假做作，显得自在了些。
“罪婢小新叩见靖王殿下，静妃娘娘。”
萧景琰此时心中便猜出了一二，心中一顿，看着底下的小新，竟有些慌神。
“那日罪婢向殿下哭诉之事皆是誉王所指使，至于那位苏先生恐怕并不知道娘娘被囚禁一事……”小新说话间望向靖王，眼神里倒多了些无欲无求，可见她所言之事并无虚假。
萧景琰听了她的话，心中五味杂坛，深知对苏先生误会颇深，想起半月前苏先生拖着病弱的身子深夜来访与他探讨营救卫铮一事，事后再去拜访苏先生却还是昏迷不醒，心中的愧疚只增不减，恨不得立刻赶往苏宅。
只是他不知道，梅长苏和他腹中的孩子现在是命悬一线，梅长苏昏迷不醒之际还念着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