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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巴朗你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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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开始降落后的半个小时里整个机舱是无比安静的。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睡着,所有人都表情肃穆的正襟危坐,像在迎接什么神圣的仪式。
或许也确实如此,马尔斯,就是那个神圣的仪式。
下飞机后我们先是去把白色海军装换成黑色参赛队服,然后坐一个小时的大巴赶去比赛的大本营。从上车开始我就紧张的手脚冒汗,呼吸急促,眼前都开始闪星星了。
一旁的武钢很奇怪的问我:“诶丫头你咋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过来,我捂着肚子苍白着脸说:“我我我我我我好紧张……”
武钢白了我一眼,好笑道:“你有什么紧张的,又不是你去参赛。”
我痛苦的摇摇头,咬着唇不说话。
要是我也参赛的话我就不紧张了好吗!这次可是巴班孤军奋战啊!向羽不在啊!巴班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巴班受伤了怎么办!巴班被基佬看上了怎么办!巴班被基佬上了怎么办!巴班…… 啊啊啊我的巴班啊!!!
怀着这样深深的忧虑,很快我们就抵达了大本营。
马尔斯侦察兵大赛的大本营设在山上,四周峭壁环绕,中间开拓了一大片空地,立起一顶顶绿色的军用帐篷,帐篷旁插着印有数字的大旗。不同服饰不同肤色的侦察兵们东一块西一块的扎堆讨论,现场看起来竟像集市那般热闹。
我们在指定位置搭起了自己的营地,帐篷,大旗,摆桌,一应具全。
闲下来后我看向正和影帝说话的,同为翻译的沈参谋,不自觉感到一阵羡慕。
啊,他们在合影呢。
真好啊……
我下定决心般的掏出手机,一眼在长桌边找到正在休息的巴班,然后带着一股壮士扼腕般的气势走过去。
他察觉到有人靠近,漫不经心的抬眼看过来,发现是我后又垂下了眼帘,一副不怎么想搭理我的样子。
壮士忽然就没了扼腕的勇气。
我硬生生顿住脚步,在原地犹豫起来。
自从和巴班告白还强吻了他之后我就觉得自己体内身为女子的一部分复苏了(?)…… 若说是一个月前的我,别说是找他合照了,就是直言给他拍特写我都…… 呃,好像也不敢,那时候有向羽当挡箭牌,我估计会找向羽拍,然后让他拖着巴班一起拍。
好吧,原来我一直都这么怂!
再次哀怨为什么向羽没来马尔斯!为什么!!
这边我握着手机扭捏来扭捏去,对面坐在长椅另一端的赵子武先忍不了了,他摘了头盔放到桌子上,之后大步的向我走来,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拉着我转身,然后抢过我的手机搂着我的肩膀凑过来举起手机——
“咔嚓!”
我们合照了。
“嘁,瞅你那怂样儿。”赵子武把手机丢到我怀里,鄙视我一番后又坐回原位去了。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将信将疑的打开刚才照的照片,双指拉动画面变大——
在我身后的左边,巴班露出了整个身子,他正虎着脸瞪着我,脸色要多臭有多臭。
我立刻回过头去,却正赶上巴班也在扭头,刚好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他、难道他刚才还在看我?!看我回头就假装没在看我吗?!
噗!救命啊好萌!我要被巴班萌死了……
突然get到了新助攻的我顿时激动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去找赵子武。我一屁股坐到赵子武身边,在他一脸血的表情中笑容灿烂的扬起手机。
“我们来合照吧~”
赵子武=L=:“…… ”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拍了十多张后,赵子武无奈了:“你能有点诚意吗,聚焦聚到后面也就算了,有好几张我都只照到了半张脸!”
我默默的调出相册里一张季梨的照片给他看。
赵子武默默的摆起了没什么卵用的pose。
赵子武觉得自己背负一生的高冷包袱都在今天浮云了。
拍了五分钟左右后一个白皮肤的老外突然跑过来,对着我激动的说着什么。
在场众人都好奇的看过来,我连忙站起来摆出标准的外交笑容,看了他的队徽一眼后用流利的乌克兰语回道:“请不要着急,八号营地就在左边一百米处。”
老外顿了顿,更加激动的指着自己。
我不禁头疼起来,这货语速太快还有乌克兰方言,我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damn it,you forgot me! black light! it’s me! shut ball!”他忽然冒出一句英文。
我一愣,上下打量他半天,然后震惊的后退两步。
我俩同时用英语说:“你竟然成为了军人!”
这个乌克兰青年是我之前在意大利认识的毒[贩],外号shut ball,我私底下叫他傻宝。后来我俩一起上了托马斯的贼船,关系算是相当不错。我在意大利的街头遇见他时他刚被女朋友甩,他破罐子破摔的随手拽住一个路人希望对方假装是他新女友,以此来气气前女友。没错,我就是这个路人。
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后来我从托马斯的船上逃走了,就再也没有了联系,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不得不说真是一种缘分。
“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他意有所指的看向赵子武。
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是我闺蜜的男人。”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眼光犀利的看向另一边的巴朗:“那这个人喜欢你喽?”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这回更吃惊了:“怎么可能?!我是说,说话是要有根据的,要是你说错了我就揍你。”
他一副“老子什么都懂”的表情:“刚才他一直都在看着你。”
话音刚落傻宝一把把我捂进怀里,我刚要给他一拳就听他扣着我的后脑在我耳边说:“他现在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杀了。”
闻言我红了脸,闷闷地说:“我也想把你杀了…… ”
“诶诶干什么呢!”下一秒一个声音猛地炸响,接着我被拽离了傻宝的怀抱,被某人拖到了身后。
还没等我心脏狂跳起来,就听挡在我前面的那个人继续吼:“咋的呀?胆儿这么大呢还敢调戏我们家的小姑娘,脑瓜子刺挠了是不?!”
…… 哦,张冲啊。
傻宝显然也挺诧异英雄救美的竟然不是他认为喜欢我的巴班,我扶额:“那个,没事儿,我俩是朋友…… ”
张冲傻了眼:“朋友?啥朋友啊咋还抱上了呢?”
我憋了半天说:“……这、这是礼仪。”
“啥?!”山里来的汉子果然不能接受这样开放的礼仪,鲁炎站出来说:“你不懂,有的国家的见面礼还是亲吻脸颊呢。”
我偷偷的瞄了巴班一眼,发现他正铁青着脸瞪着傻宝。
心脏没由来顿了一下,难道傻宝说的是真的?巴班真的对我……?
卧槽,太刺激了,我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猜测啊!!不行了我要去跳个草裙舞冷静一下!
“呃,BL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坏笑着对我挤眉瞪眼,挥了挥手留下一个背影。
我望着他的背影,不禁一阵心绪翻涌。
你他妈才是bl,能别叫名字缩写嘛?!SB!
吃过午饭后参赛人员被接上军艇准备比赛了,我和沈参谋等一起坐在大本营里的椅子上,观看前方传来的直播。
我又紧张了,手指用力的绞着衣角,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屏幕。
巴班…… 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和我一样紧张的还有我身边的沈参谋,她强装着淡定,眼神却不是那么轻松。
我想我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蒋小鱼,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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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开始五分钟后,我的紧张情绪达到了顶点。
比赛竟然不是全程直播的!!!进了树林就没有跟拍了!!!看不到巴班了!!啊!!!最后一个画面是站成一排的黑衣人!!巴班有危险啊!!!
沈鸽见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忙拍拍我的后背以示顺毛:“没事没事,他们一定没问题的!”
我鼓着腮帮子扭头看她,眼睛瞪的大大的。
“你要对中国军人有信心!”沈鸽义正严辞的说。
告诉我有信心之前你先把握出青筋的拳头松开好不好!
为了稳定情绪,我深深的吸一口气——
“嗡嗡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了!
提到一半的一口气憋在嗓子里,我猛烈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在各种颜色的眼睛投来的视线中捂着裤兜逃也般冲出帐篷。
我的妈,这荒山野岭的也有信号?!
一口气跑了三百多米,估摸着帐篷里的人应该看不到我了的时候我才把手机拿出来,看着来电人“阿陌”愣了一下。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阿陌,你还活着呢啊”……
二话不说点下接通键,没等把手机举到耳边就听话筒里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姐——!!”
我立刻把手机拿远一点,抽着嘴角问:“干嘛?!”
不是我不紧张他,主要是阿陌每次打电话基本都是这种开场,令他撕心裂肺的事情大多都是一些奇葩的事情。比如有一次他在街上遛乌龟的时候遇到了泰迪……
“姐!你快回来!龙叔出事了!”阿陌的语气很焦急,喊话时声音断断续续,我眼前立刻出现一个画面:一米九的少年着急的对着手机喊话,边说边急的蹦起来。
我沉着的安抚他:“你先别急,哪个龙叔?”
“就是龙!龙…… ”那边声音忽然变小,显然是他扭头和旁边的人说话去了,“龙叔叫啥?”
我一时怔住了,感情你们根本就不熟你就这么着急啊?!
再说话时那边换了一个冷下八度的声音:“喂,麻阡吗?”
向羽?!
看了眼屏幕确定是阿陌的手机后我疑惑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向羽却答非所问:“龙队病倒了,榕博士送他去医院了。没你的事,你好好在那呆着。”
“等等等等,病倒了?!榕博士是谁?靠谱吗?龙队病的严重吗?我要不要瞒着武队?”
奇怪我为什么要说瞒着武队……
“什么都别说,安心等他们凯旋。”向羽沉声道。
你为什么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啊!!
回到帐篷后我总觉得坐立难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包围着我,几乎令人窒息。
沈鸽看出我的异常,刚想和我说话就被一个极具异国风情的口音打断了:
“Qian Ma?”
我立刻站起来,一个美国人看了看我的胸牌,用英语说:“请你跟我来,翻译组即将上岛。”
啊,这么快么!
我连忙点点头,对沈鸽和武钢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美国兵带着我走出帐篷,已经有五个人列好队等在那里。
战地翻译一共有6个人,都是各国派出的精通八国语言的高手。比赛后会随机分配在任务地点,给不同国家的队伍翻译任务内容。
我被安排在最和平的一组,任务内容也最简单,是在一个小屋及院子里寻找人质。
拿到人质的照片后我就笔直的站在小屋门前,等待有队伍从这路过,走过来做任务。
等待的时间并不枯燥,周围有至少12个别国的特种兵,我身为唯一的女性,很吃香……
尤其是他们见我是东方人,身姿挺拔但瘦弱矮小,打眼一看竟然还找不出肌肉。
我想说她们可能是被战斗民族的女子们吓到了吧…… 就算这样,老子可还是兽营的阡哥呢[自豪脸
外国人民很热情,特别是禁[欲]许久的特种兵。
“哟妞,你是韩国人吗?”一个美国人卷着舌头问。
“你傻逼吗,那国旗明明是中国。”一个德国人说。
“我知道!我是说,长得很像韩国人!”美国人反驳。
“我还以为是日本人。”一个英国人说。
“我见过印度人,但这个明显不是,她很白。”一个法国人说。
“我饿了,谁带吃的了吗?”一个意大利人说。
我:“………………”
你们能严肃点吗?!还有意大利人你别卖萌!
“嘿你怎么不说话?”美国人问。
我瞥了他一眼说:“我为什么要说话?”
四周的兵们开始一阵怪叫,我抽了抽嘴角,就听美国人吹了个口哨说:“好有个性的中国女孩!”
我:“……”
这叫毛有个性?!
“嘿中国女孩,你为什么来当兵?”这个美国人是不是话痨?!
“因为我爱的男人参军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周围又是一阵怪叫……
“cool——!”
…… 哪里ccol!
“你叫什么名字?”
我字正腔圆的说:“毛淼软。”
外国人们凌乱了:“………… 啥?!”
“毛——淼——日无安软——”
有人作死的跟着学了一遍,几次都说成“马奥米奥#@%#……”后放弃了。
“马,你的名字很奇怪。”
你才马!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好大一会儿后,第一个抵达这里的队伍终于出现了!
我立刻打了鸡血般精神起来,发现不是中国队后失落起来,但还是流利的把任务内容传达出去。
等这队人走后,这群老外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夸我的外语好。
…… 心好累,比赛什么时候结束?!
陆续送走有四五队后,赵子武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内!
我的头顶顿时冒出好几个感叹号。
赵子武看见我时愣了一下,我看着灰头土脸的他们感到一阵心疼,努力面无表情的说着任务内容。
赵子武听后点了点头,接过人质照片,在摄影师的跟随下步伐稳健的走进木屋。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热泪盈眶。
第七队,加油!!我在心里握拳。
快晚上的时候第九队也来了,正穷极无聊的我一扭头看见影帝时整个人像是看见母鸡的黄鼠狼(?),兴奋的两眼放光。
我轻而易举的在队尾看到巴班,他的脸上沾染了泥土和血块,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敌人后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向前方看来,一抬眼,正撞上我热切的视线。
巴班一怔,接着睁大了眼睛。
我冲他眨眨眼睛,笑的露齿。
“他就是你爱的男人吗?”我身旁的美国摄影师问。
“嗯嗯。”我看着巴班点头。
口哨声四起。
已走到门口的第九队全队虎躯一震,震惊的看着突然抽风的官方人员,我笑着上前一步,把人质的照片递给影帝,用汉语说:“五分钟内找到这个人。我相信你们可以,加油!”
“放心吧!”影帝自信的笑了,带头走进木屋。
巴班路过我时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比赛结束后我有话对你话 。”
说完他就风一般走进木屋,留我在原地,心跳如鼓。
有有有有话对我说?!啊啊啊惊喜来得太突然啊!
更突然的来了,就当我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时,里面突然一声枪响,紧接着阁楼上的记时员喊道:“用时15秒,通过!”
pa、pass了?!
我震惊的看着刚进去就出来了的影帝,差点找不回自己的下巴。
太、太快了吧?!!
“影帝,牛逼!”我对影帝比出一个拇指。
影帝“嘿嘿嘿”的笑了,收下所有人的赞美。
中国队走后的时间都是垃圾时间,没队伍来的时候我就想巴班到底会跟我说什么,纠结来纠结去,把一旁的老外看的几近崩溃。
第二天下午所有队伍都已经来过一遍了,这个任务点被撤掉,其他人换套衣服当黑衣人去,我则去其他任务地点当副翻译。
比赛持续了四天,我除了第一天见过巴班一面外再也没见过他,因为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我就功成身退了。
到了第三天,后半段的任务都很危险,项目也很少,不需要6个翻译官。
但我倒是碰见傻宝两次,他生龙活虎的看起来很好,还跟我拥抱求祝福。
第四天上午,一辆直升机霸道的停在大本营的空地上,螺旋桨带起的风将帐篷旁的队旗吹的猎猎作响。
所有人或惊奇或不满的看着那台直升机,我是惊奇的那一个,直到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少年从驾驶舱跳下来。
他站稳后四处看了看,看到我时定住了目光,抽了抽鼻子,大嘴一咧:“姐——”
我顿时头都大了。
我连忙跑过去把他拉到一边,背对着众人问:“你抽什么风?!来这干嘛?!”
阿陌哭的山崩地裂:“爸、爸、爸要死啦!!!”
我的心脏陡然一沉。
麻勇?!要死了?!!
“爸在手术室呢!指名要见你!”
我眼前一黑,像是有人在我后脑重重给我了一棍,呼吸登时变的不畅起来。眼眶一红,我带着哭腔说:“阿陌你去直升机里等我,我现在就去请假!”
说完我就跌跌撞撞的往指挥室跑,先是和武钢说明了情况,得到许可后又跟东道主请假,得知我已经没有什么任务后他们就让我赶紧回去看看,我敬了个军礼,转身狼狈的爬上直升机。
我曾无数次想过麻勇去世时我该吃火锅还是泡网吧,但唯有一种可能,是我不曾想过的。
害怕。
我现在,害怕到了极点。
七个小时后,马尔斯侦察兵大赛的最后一名抵达终点,马尔斯侦察兵大赛至此结束。
巴朗强撑着走过终点那条白线,因为受伤成绩垫底,一直不敢看人的他顿时被等候已久的战友们围起来,他趁着人杂糟乱时偷偷扫了几眼:身边是蒋小鱼张冲鲁炎,把他们为灾中心的是武钢沈鸽赵子武等中国二队。
他有些慌乱起来,伸长了脖子四处看看,各队的人都凑在一起说笑,东一块西一块,很好辨认。
…… 麻阡呢?
巴朗忽然觉得无比的失落,遗憾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他垂下了眼帘,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失态。
她…… 没有等我。巴朗心灰意冷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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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
“砰——”
漫天的彩条散落下来,我呆立在病床边,直接蒙逼。
发、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十分钟前,直升机在医院楼顶降落。三分钟前,我和阿陌终于跑到麻勇的病房。一分钟前,我扑通一声在紧闭双眼的麻勇床边跪下,泪流满面的喊了声“爸——”
然后就…… 其他病床前的帘子被唰的拉开,好几个人站在病床上同时欢呼着挥舞喷彩,喷出彩条。
“祝首长二十三岁生日快乐——喔噢噢噢噢——”
我顶着一脑袋花花绿绿的彩条,静静地崩溃了。
麻勇带着慈祥的笑容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泪纵横。
于是我也顾不上蒙逼了,连忙问他:“你、你哭啥…… ”
年近五十的老头在雀跃声中欣慰的说:“我女儿也要二十三了。”
二十三这种不上不下的年纪有什么好欣慰的啊?!!
僵硬的移开视线,我发现阿陌正倚着门框,也跟着傻乐鼓掌。
这、这小子不会是跟他们串通好的吧……
接触到我的目光,阿陌呲牙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比你妹啊!
“你们?!”我震惊的站起来,四周环顾一圈,发现都是麻勇公司里的股东,十几个不惑之年的男人,竟然就跟着一起疯?!
麻勇笑着拉了我一把,顺毛似的摸我的胳膊:“今天你生日,有没有什么愿望啊?”
什么鬼啊!我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呢好吗!
然而我还是脱口而出:“恋爱自由。”
施噱的例子提醒了我,就算我不是企业的继承人,我也有可能会远嫁出去。所以不管他本来打不打算限制我的恋爱自由,我都要让他打一个保票。
谁能保证这个老奸巨猾的商人看到我们萌萌哒如白兔般纯净无暇的巴班时不会拒绝承认这个女婿?咳咳,我想的才不远呢,巴班就是麻勇的女婿!就是!
话一出口,屋里的氛围就奇怪了起来,麻勇的脸色当时就暗了下去,其他人见状也就不敢再起哄,而是都默默的从床上下来,穿好鞋站成排当风景。
“你谈恋爱了?”他斜眼看我。
我昂头,骄傲地说:“没有!”
开玩笑 ,怎么能告诉他!!他绝对不会让巴班好过的!
“他比你大几岁?”他挑眉。
“五岁。”
我:“…… ”
卧槽…… 我刚才说了什么……
老头默默的看着我,我默默的看着老头。
一秒后,我移开了目光。
“谁家的小子啊!”麻勇拍桌,把桌面上的心电监护仪震的啪啪响,“谁家的小子胆子这么大!”
我捂脸:“你是哪个年代的人啊……”
“我把你送到部队不是让你去谈恋爱的!!”
“你把我生下来就不是让我来谈恋爱的!!”我反吼。
他顿了一下,竟然点头了:“没错!”
没什么错啊!!
我无语,边扫头发抖下彩条边气急败坏的说:“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还比着赛呢!”
我果然还是无法把感动这种情绪用在麻勇身上!一开始装死吓我也就算了,说了让我随便许愿还能和我吵架!
“不行,换个愿望。”他强横的说。
“同意我嫁给他。”我想也没想的说。
“靠!反了你了!”麻勇怒极,抬手就要来打我,被股东们冲上来按住手抚慰,一时间屋里乱糟糟的,我的心绪也乱糟糟的。
本来应该是一件挺开心的事,结果被我给搞砸了。
好像我和麻勇八字不合一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十有八九的气氛都是被搞砸的。也许只有看不见他的时候我才能好好的想他,只有他看不见我的时候才能想到为我制造一些惊喜浪漫。
“心意领了。”我高声说,在他们投来的目光中亲了自己的手心一下,然后“啪”的一掌拍在麻勇的腿上,“谢了啊!”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溜烟闪出了病房,刚关门就往电梯跑,生怕里面的人出来叫住我。
我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了麻勇,好羞耻!!!
直接坐大巴回了兽营,巴班他们大概要明天才能回来,于是我就跑去找训练场找向羽和季梨玩。
出乎我意料的,带队的竟然是马明亮!
一巴掌拍在马明亮后脑,我惊喜道:“你小子行啊,升官了?”
马明亮默默的回头看我一眼,又默默的转回头去,大手一挥:“休息五分钟!”
他们看起来已经练了很久了,所有人同时坐在地上,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怎么先回来了?”马明亮这才转身对我说。
“我有事就先回来了。龙队怎么让你带队?向羽呢?季梨呢?”
马明亮迟疑了一下,痛恨的说:“龙队住院了,季梨现在有生命危险,向排陪着她呢。”
我大惊:“啥?!!什么情况?!”
“前几天我们在野外训练的时候龙队突然发病了,榕博士送他去医院。结果救护车被劫了!向排他们赶到的时候龙队已经受了伤,乌云狙毙了一名人犯,季梨帮龙队挡了一刀,正好插在心口,当场进入假死状态,在医院手术好几轮了。”
短短几句话,我却听的惊心动魄。劫救护车?!这得是多丧心病狂的人犯!!季梨心口被插刀?!我了个大槽,吓的我腿都软了好嘛!!
当即转身就往军区医院跑,我边跑边给麻勇打了个电话,那边接得很快:“喂老麻!”
“干特么啥!”听语气他明显处于“好开心女儿亲我了还主动给我打电话诶咳不行我要有父亲的威严”的傲娇状态……
“这才是我的生日愿望!我朋友受伤了可能需要献血,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医院的血库!”
他谨慎地问:“你哪个朋友?”
“女的!”
“什么血型?”他果断的问。
我:“ ……不知道呢,一会儿告诉你。”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到军区医院,问了季梨的病房后医生直接指向了手术室。我呼哧带喘的跑到手术室,一下就看到抱着头在那里拗造型的向羽。
他双腿分开,双肘拄着大腿,双手抱头,看起来像是焦急待产的父亲。
听见我的脚步声,向羽慢慢的抬起头来,脸上是明显的疲惫,眼皮下好大一团黑眼圈,一看就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我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看了看门口“手术中”的红灯,紧张地问他:“怎么样了?”
向羽没有回话,而是又把头低了下去,气压实现了历史新低。
我怔了怔,连忙又问:“她需不需要献血?什么血型?”
向羽摇了摇头,我又是一怔,急道:“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等。”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嘶哑难听,全然没有以前浑厚低沉的磁性。
于是我坐到向羽对面的椅子上,和他面对面拗造型。
一个小时后,“手术中”的灯突然灭了,大门打开,一个满手是血的医生走了出来。我和向羽同时站了起来,赶紧围了过去问他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掉血手套,用干净的手摘下口罩,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脱离危险期了。”
我俩长出了一口气,向羽更是抿着唇不住的点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接着季梨被推了出来,我俩跟在车后一路护送回病房,医生把季梨抬到病床上时向羽死死盯着医生的手,生怕他一个手抖颠到季梨。
我把他的担忧看在眼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家伙…… 是喜欢季梨吗?
医生又嘱咐了我们几句就走了,我想起住院的还有龙队,问了向羽龙队的病房后就退出去找龙队了。
我总感觉,应该多留一些时间给他们俩。也许向羽能唤醒昏迷中的季梨呢。
轻轻推开龙队病房的门,这是一个单人间,我一进去就迎上两个人的视线——龙队,和榕博士。
呃…… 好吧,这里似乎也用不着我。
“榕博士好。龙队,好点了吗?”我站在门口没进去。
“诶你怎么先回来了呀?”龙队惊喜的看着我,向我招手,“杵在门口干什么?来来来进来。”
看他这精神劲儿大概也是没什么事儿了,于是我摆摆手说:“不进去了,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拜拜!”
快速的把门关上,我转过身,叹一口气。
龙队似乎不用担心了,季梨那边有向羽看着,我就买点吃的吧,看向羽的样子应该已经几天未进米水了。
不可否认的是,我心里有点酸酸的。
看看人家向羽,季梨住院了,向羽不吃不喝的陪着。
我住院的时候,巴班不知道在哪儿浪呢!!
人比人气死人啊,唉。
也不知道巴班现在干嘛呢,比赛应该已经快要结束了,巴班加油啊!!!
买了一大堆水果主食副食零食回来后,我把病房的主场交给向羽,转身去走廊里坐着。
俗话说,打扰人谈恋爱是会被踢的。按向羽的闷骚属性来看,他一定会趁着季梨听不着的时候多说几句情话,如果我在一旁围观的话,他还说个屁啊。
在医院里足足守了两天,第三天中午,我拎着水壶回病房的时候,在走廊里遇见了一大群迷彩兵。
他们怎么都来了?!
我快步走过去,有眼尖的看见我,小声唤一句“麻阡”,接着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屋内闪了出来,一扭头和我对上了视线。
巴、巴班……
看见我时他的眼神闪烁了两下,又移开,然后又看过来,最后像下定决心一样目光坚定的走过来。
我停下脚步,他走到我面前低头问我:“你怎么在这?”
“季梨住院了,我来照顾她。”我提了提手里的水壶。
“武队说你父亲…… 你先回来了。”
“是啊,结果那只是一场玩笑,我爸吓唬我的。”我笑着说。
“噢…… ”他松了一口气似的,点了点头,又抿住唇,欲言又止。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那天想跟我说什么?”
闻言他立刻移开了目光,看着墙死活不看我,唇抿的紧紧的,有些紧张的样子。
“忘、忘了…… ”
“哦。”我佯装轻松的耸肩,“那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吧。”
说完我越过他向病房走去,走出两步,他突然叫住我:“麻阡!”
我回头:“嗯?”
巴班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忽然大步走过来把我拉走,远离围观群众的视线。
我一脸茫然的被他拉着走了好几米,他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认真的说:“我现在就和你说。”
我被他弄的也有点紧张:“说、说吧。”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半天,突然抱住头弯腰低吼了一声。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水壶去扶他:“诶巴班你怎么了?!”
巴班猛地扭头抓住我的手,另一手扣住我的后脑,飞快的凑了过来——
唇间柔软相触的一瞬间,有什么在我脑海里炸开了,直接屏蔽了身后士兵们狼血沸腾的的口哨声。
我瞪大了眼睛,巴班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就快速离开,站直身体低头看着我,红着个脸,磕磕巴巴的说:“麻 、麻阡,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我的大脑又炸了一遍。
绯红飞上了脸颊,我无意识的张大嘴,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见我没反应,更紧张了:“你、你说过你也喜欢我的!不许赖账啊!”
“我、我我我才不赖帐呢!”我也磕磕巴巴的,心跳震耳欲聋,“我要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巴班再次伸手扣住我的后脑,另一手环上我的腰,这次是轻柔绵长的一吻。
我的手指颤了颤,抬手抱住巴班的背。
一吻加深,巴班的舌头伸了进来,呼吸交错,霎那间时间静止,只剩下我们这一隅的空气是流动的,美好且芬芳。
我和巴班相拥而吻的画面被墙角的监控拍下,永久的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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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结束,我傻笑着转身,发现被护士小姐严厉批评医院内不许喧哗的八卦兵n人。
护士小姐一扭头看见我,先是被我莫名热情的笑容吓得后退半步,又看了看我身后那个人,立刻懂了什么,给我打了个眼色后就进病房了。
我笑的更傻了。
巴班的手越过我的肩头,冲看热闹的人们驱赶似的挥了挥:“去去去,看什么看!”
我趁机抓住那只手,然后在围观群众的猥琐笑容中面不改色的把手指插到巴班手的指缝里,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他的手心汗涔涔的,明显很紧张。
围观群众非但没散开,反而用更揶揄的眼神看着我们,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偷偷起哄巴班“再亲一个!”,对此我表示:干得漂亮!
有一瞬间我以为他会收回手,但他却只是用力的收紧手指,让两只手握得更紧。
我受不了一群大老爷们儿灿烂的注视,就转过身抬头问巴班:“巴班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这个问题纯属废话,我五分钟前刚离开病房去打水,他们肯定是这五分钟内到的呗。
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我:“我们刚到。刚才刚到兽营,听说龙队季梨住院了,我们马上就坐车过来了。”
“喔喔。”我点点头,“季梨已经脱离昏迷期了,向羽天天陪着她呢。龙队那边也有榕博士陪着,看样子也没什么问题。”
“嗯。我们刚从龙队哪过来,武队留在那了。”
“怪不得!”我恍然大悟,“武队不在,他要是在的话咱俩肯定得挨处分。”
部队里规定只有25岁且士官级别的人才允许结婚,不然被抓到谈恋爱的话会有处分,严重的可能会去军籍。
巴班只是个班长,士官级别要至少排长才行呢。
“不用担心。”巴班挑着嘴角痞笑,凑过来耳语,“武队答应给我升官了。”
说话时他的呼吸喷到我的耳廓上,我不禁一个激灵,缩缩脖子,天真地问:“你是因为武队的保障才跟我告白的吗?”
巴班努了努嘴,望天:“我不想偷偷摸摸的和你在一起。”
我心下一暖,踮脚仰头亲了他的脸颊一口,然后摇晃着牵手的那只手臂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巴班大概是受不了群众火热的视线了,拉着我就走往楼梯口走:“咱们去别的地儿说。”
身后响起不满的小声嘘声。
他把我拉到楼梯口的转角,我俩靠着墙,面对楼梯,十指紧握。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什么时候…… 的?”巴班含糊的说。
我咧嘴一笑:“第一次见面。你在领火蓝匕首的时候。”
没等巴班说话,我接着说:“一见钟情哦帅哥!”
出乎我意料的是,巴班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反而是有些平淡的点点头。正当我疑惑他怎么这么冷静的时候,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浑身一颤震惊的说:“那个时候?!”
我忍不住偷笑:“是啊。”
原来是反射弧比较长才没反应啊!
“可是你那个时候不是…… ”他难以启齿了半天,终于在我追问下说出后半句话,“不是喜欢排长吗?”
此话一出我的三观被击了个粉碎!
我也震惊的说:“我什么时候喜欢向羽啦?!”
“你说你喜欢高贵冷艳的男人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
“你……那你老看排长,老去找他是什么意思?! ”
“我以为你喜欢……!”话头被我及时的收住,开玩笑,怎么可能告诉巴班我以为他喜欢向羽啊!!
“我喜欢谁?”
我硬生生改口: “喜欢…… 乌云…… ”
巴班闻言竟然窘迫起来,支支吾吾道:“我、我把她当妹妹的…… ”
太好了,我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有注意到“找向羽和喜欢乌云有毛关系啊”这个问题。
“别扯了,全兽营都知道你喜欢乌云。”我傲娇的扭头。
巴班有点慌了,连忙来安慰我:“我真不喜欢她,她是我老乡,又是个女兵,照顾照顾应该的啊!”
“哼!”我还是扭着脸不看他,心里却在偷笑。
“好啦,我错了,我只喜欢你~”巴班竟然撒娇!我忍不住惊奇的回头,他呲牙咧嘴傻笑着看我,眼里竟是一汪柔情。
“好吧,我原谅你了。”我说。
“那你到底为什么老去找排长?”我噗,他竟然还记得这个问题!!
“因为我以为你喜欢乌云啊。”我无辜道,
“这和找排长有什么关系?”再噗,原来他发现了!!
“所、所以我就问向羽你到底喜不喜欢乌云啊。”
闻言巴班竟然有些期待的睁大了眼睛:“那排长告诉你什么了?”
他怎么会这么期待?!好诡异!
细细回忆了一下,我发现好像每次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向羽总是沉默的,他从来没有说过巴班喜欢或不喜欢乌云,而是默默的听着我的倾诉。
我谨慎地说:“他好像确实没说过你喜欢乌云。”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 ”
巴班有些失落的样子,我问:“怎么了?”
“排长知道我喜欢你。”说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他明显是害羞了,声音一下子降了下去。
“啥?!”我大大的不满,“他竟然都没告诉我!这人口风也太严了!!一会儿我一定要去质问他!”
“呃…… ”巴班有些犹豫,我看出他想阻止我,又想到刚才那句酸酸的“老找排长是什么意思”,巴班他…… 不会是在吃醋吧?!
“算了我不找他了,留着他陪季梨吧。”我说。
“嗯。”他的笑容加深一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证实了我的猜想。
妈妈咪呀,巴班原来真的会吃醋!我的三观!!!
太神奇了,感觉像是解锁了一个新的巴班一样!
又腻歪了一会儿后有人找来了,说是武队来叫人集合,下午有火蓝匕首授予仪式。
于是我也跟着坐车回去,换了军装,去广场集合,看我的男人在台上领取荣誉。
我激动的对身边的人说:“看见最高的那个了吗?那是我男朋友。”
旁边的兵奇怪的说:“你上次还说他是你班长呢。”
“进化啦!”我骄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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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不去!”
清晨,武钢的办公室里传出我的一声惊叫。
武钢挑眉:“那你想干嘛?”
我保持着受惊的表情,急急的说道:“武队,让我干嘛都行,你不能不要我呀!”
他揉了揉眉心:“我没说不要你啊,给你升官你还不高兴?”
“可是——女兵中队离兽营好远呢!”
“咋的,你还想干兽营的排长啊?”
我默,武队你这句话好像有点歧义……
“官衔不重要,在哪才重要!”我讨好的笑道,“武队,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别把我调去女兵中队?”
武钢费解道:“诶我说你啊,放着女兵中队的排长不当,非得留在兽营遭罪?你当那一等功是谁都能拿到的啊?”
上次团灭跳蚤团伙令领导非常满意,不久就给我批了个一等功,也因此武钢打算给我升职,去做女兵中队的排长。开玩笑,我和巴班才刚在一起几个月啊!我才不要这么快就异地呢!军人本来就没时间谈恋爱,这下两地分居,见面的时间更少了!看乌云和张冲,一个月只能见两次面。虽然他俩没有确定关系,但其中的奸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所以说呀,武队,看在一等功的份上,给我改改呗?我不求做排长,只要能让我留下就行!”
“报告!”“报告!”“报告!”“报告!”
门口传来四声报告,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原来是影帝三人组和巴班。
他们看见我也是一愣,巴班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脸色难看的抿了抿嘴,又把头转了回去。
“行了你先回去吧。”武钢没好气的对我说。
“是。”我敬了个军礼,转身越过影帝他们四个,走出了办公室。
漫步在林荫道上,我郁闷的直叹气。
我真的不想去女兵中队啊,我好不容易才回到兽营,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对了!我去求求龙队!让他和武队说别把我调走!
打定主意后我直奔医院而去,连假都没来得及请。
这几个月来龙队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虽然还在咳血,但已经不那么虚弱了。季梨的身体也好转了不少,现在每天都做复健,都可以出门遛弯了。
赶到医院后我先跟龙队说了这个事情,他先笑眯眯的问我为什么不想去女兵中队,我说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不想这么快就走。龙队表示理解,答应我会跟武队说说。
我激动的亲了他一口,然后眉飞色舞的退出龙队的病房。
搞定一件事后我彻底松了一口气,决定去季梨那看看。
一进屋我就被吓了一跳,向羽面对着我站在床边,表情坚决,季梨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红着眼眶。
“哎呀,怎么了这是?”我小心翼翼的问,看看向羽,看看季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向羽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走过来,和我擦肩而过,走了出去……
我回头看看他,连忙小跑到床边安抚季梨:“宝贝儿,怎么了?”
季梨紧紧皱着眉,盯了床单半晌,才抬头看着我委屈的说:“向羽他要退役。”
我大惊,又回头看看向羽消失的方向,不确定的问她:“战神要退役?”
她点点头,睫毛微扇,眼泪还是滑了下来:“他的胳膊有伤,他不想……他只想把最好的自己留给部队。”
这个完美主义者!有伤就有伤嘛,柳小山他们还有伤呢!不还是留下来了!这家伙的自尊心要不要这么强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我还是要安慰她:“嗯,这也是向羽的选择吧…… ”
“他的选择…… ”季梨垂下了头,黯然神伤。
看她这样我真是心疼极了,咬唇想了想,说:“向羽的胳膊到底什么毛病?治不好了吗?”
“不是大病,但…… ”
“那就治啊!反正退役了也是带伤,不如现在治好它啊!治好了就不用退役了!”我兴奋道。
季梨眨了眨眼睛,摇头:“我和他说过了,但他说想把钱攒下来给母亲养老。”
我“靠”了一声,拍胸脯道:“行了,这事交给我了,我——认识美国的名医,不花钱,让向羽去试试吧!”
“你是想说你爸认识美国的名医吧?”季梨摇了摇头,“向羽不会愿意的,他那么一个骄傲的人。”
我皱眉:“我又不是拿钱侮辱他,是真心诚意的想帮助他,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们这群朋友着想吧?尤其是该为你着想啊!”
“关我什么事?”季梨谨慎的看过来。
“宝贝儿,别装了,隔壁耳鼻喉科的瞎子都能看出来你俩在交往。”我瞥她。
季梨红了脸:“这么明显吗?”
我的回答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行了,我去找向羽说,你就安心的等着我凯旋的消息吧!”我霍的站起来。
“嗯,加油!”
事实证明,向羽其人,油盐不进,顽固不化,软硬不吃,水土不服(?)…… 我急的和他打了一架他都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你们知道我在哪找到他的吗?武钢办公室!知道他在干嘛吗?递交退伍申请!
“你说说,向羽这人是不是有毒!”我愤懑道。
正帮我往胳膊上擦药的薛玫岚轻轻笑道:“你也是,生多大气啊会去抬桌子扔他?没抬起来还把自己胳膊抽抻到了。”
我老脸一红,嗫嚅道:“这、这不是着急嘛…… ”
“向羽能管好自己,他自己的事自己有数,你强迫他干什么呢?”她劝慰道。
“可是…… 可是梨子和巴班会伤心的啊。”我沮丧垂下头,像一只大狗垂下耳朵和尾巴。
接着我又抬起头:“你说他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帮他?治好他的胳膊不好吗?”
“他不想欠你人情吧。”她认真的进行着手下的动作,淡淡的说。
“他还回来不就好了。”我嘟嘴。
薛玫岚:“……”他就是不想还才不想欠的吧喂!
“滴滴”她的手表突然响了,她“啧”了一声,加快手里的动作。
我好奇道:“闹钟?你一会儿有事?”
她漫不经心地说:“嗯,有一个问题儿童需要心理指导。”
我默,上面把你调来医务室倒是活用人才了啊!还心理指导,我家妹子就是厉害!
“好了。”她缠好绷带后把我的袖子放下来,这时医务室的门“笃笃”响了两声,就被推开了。
一个男人一进门就说:“小薛啊你怎么不在心理咨询室……”
后面的话被憋在了嗓子里。
我仰头看着门口那人,又看看坐我旁边一脸淡定的放袖子的薛玫岚,望天。
问题儿童?心理辅导?
赵子武你丢不丢人啊!
“你来了。”薛玫岚淡淡的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说,“去心理咨询室等我吧。”
赵子武和我对视着,脸色无比难看。
我憋笑着捂耳朵:“我什么都没听到,也不知道你要进心理咨询室。”
赵子武憋了半天,才用手指着我威胁道:“你别乱说啊,巴朗也不许告诉。”
我憋笑到颤抖。
赵子武黑着脸转身就走。
薛玫岚轻轻拍我一下:“你别笑了,好笑吗?多残忍的事啊。”
我拼命的捂着嘴怕笑出声。
是很残忍,太残忍了!!赵子武失恋了伤痛欲绝到需要心理辅导!心疼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估计这回他得更恨向羽了。
我偷乐着目送薛玫岚白大褂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收回视线后又惆怅起来。
向羽那边该怎么办呢……
妈蛋,大哥为了这小子操碎了心!前两年是防着他勾搭走巴班,现在巴班有着落了,向羽也有着落了,好不容易省点心了又弄出个退役的幺蛾子!尼玛你要是退役了朕后宫里的巴妃和梨妃岂不是会天天以泪洗面!?
为了朕的后宫安宁和江山社稷着想,一定不能让向羽退役!
第二天。
火车站的广播喇叭:“向羽,向排长!我是蒋小鱼。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
啥也被说了,退位吧。
红色车厢的铁皮火车像一条长长的丝带,从这头望向那头,一眼看不到边。
“我去那边找!”巴班焦急的喊道。
“我去那边!”张冲和鲁炎分散开来,扑到窗口前边跑边找起来。
广播里影帝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儿不是兽营,也不是荒岛,你用不着跟兄弟们藏猫猫!赶紧出来!大伙都来送你了!”
火车站台人流汹涌,随便一个转头都恍惚像斗转星移,茫然感打得人措手不及。
突然,影帝快速的说:“赶紧去四站台十一车!”
仿佛一束强光照进黑暗的薄雾中,我顿时眼前一亮,避过人流往四站台跑去。
四站台很好找,向羽的位置更好找。
唯一一扇拉着窗帘还窗户紧闭的那一个窗口就是。
我赶到时巴班他们已经到了,正拍打着窗户大呼排长。
眼看着火车开始滑动,巴班大喊着:“排长!你开开窗!我有东西给你!”
而向羽就是避不露面。
不用说,这货肯定暗戳戳的泪目呢!
我一着急,劈手夺过巴班手里的木盒,横跨一步到向羽隔壁的窗口前,这个窗户开着,我扬手把木盒扔了进去,同时高声喊道:“向羽你接着!”
向羽当然来不及接,却有另一双手从一旁飞快的伸出来,把木盒稳稳的接住。
下一秒季梨的脸便出现了。
我瞪大了眼睛:@#@……&%……@?!!!!!
火车开始滑动,季梨苍白了许久的脸上此时带了点红润,她勾着嘴角对我扬了扬手里的木盒,这时旁边传来向羽沙哑的叫喊:“你怎么在这?!”
季梨回过头去,没等我听见她说什么火车就慢慢加速,那个窗口从我面前驶离了。
巴班他们几个追着窗口直跑到站台的尽头才停下,我们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目送火车在“咔嗒咔嗒”声中渐行渐远。
很久以后,最前面的巴班回过头,哑着嗓子说:“别看了,回去吧。”
那就回去吧。
来的时候是五个人,回去的时候还是五个人。
一个没多,一个没少,心里却好像少了很多东西。
“没事,至少季梨陪着他呢。”回去的车上,我安慰巴班。
巴班垂着头,双眼无神,呢喃:“我多希望陪着他的是我。”
我:!?????
诶诶诶?这什么情况?!不是我想多啊,问题是这——这什么情况?!
巴班偷瞄我一眼,见我一脸蒙逼,就长臂一伸把我搂在怀里,用下巴摩擦我的头顶,有些委屈的小声说:“现在我只有你了。”
我:……………………>////w///<
一旁的影帝三人组:哇,天真蓝!诶,草真绿!秃子,你真秃!
我回手保住巴班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我永远都不会走哒!”
回应是巴班收紧的胳膊。
之后的日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兽营少了两个人。向羽退役了,季梨以回家看病为由随他而去,希望他们能在遥远的土地上过的幸福。
兽营扩编了一个龙鲨大队,影帝是中队长,巴班是副中队长,鲁炎张冲赵子武分别为一排长二排长三排长。新来了一个指导员,科技型人才,带了一个副手,是个女兵,年纪轻轻的,看起来很有薛玫岚当年高冷的范儿。
大家都升职之后也就换了寝室,现在我们都住在龙鲨大队的寝室楼里,我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不用天天跟着特训了。没事就出去看看巴班他们训练,休息的时候就去薛玫岚那喝口茶,十次有四次会碰上赵子武,我看这小子病是好不了了。
不过要说矛盾也是有的,张冲和指导员君很不对付,一个武力派一个科技派,互相看不顺眼,谁也不服谁。总有二排的班长跑过来跟我诉苦说救命啊二排长又发飙啦!
冷漠。找中队长治他啊!
什么?你问我升了什么职?噢,二排的班长是这么说的:
“报告麻副营,我们排长又和指导员打起来了!请指示!”
——《嗨,小伙儿》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