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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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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陌究竟哪里去了呢?
这事,还得从昨天半夜说起。
昨天半夜,小二哥和尹梅各自回房睡后,柳南陌却登上了房顶。
原来,他被琵琶之声勾起思乡之念,心中郁结无法排遣,竟也上了屋顶。
月华映照下,柳南陌长身玉立,果然一浊世偏偏佳公子。
柳南陌抬头仰望苍穹,见星星疏疏拉拉,寥寥落落,叹道:“朗月繁星,果真不能兼得么?”
“少侠年纪轻轻,怎地这般感慨?”
柳南陌闻言回头,见一女子长纱委地,环配叮咚,宛若水月观音,不过,却作的是少妇打扮。
“夫人是……”柳南陌问道。
“你叫我贝贝就行了。”贝贝笑道。
“原来是贝夫人,在下柳南陌。”
“原来是武林第一公子柳南陌”,贝贝讶异道,“公子年少成名,誉满江湖,更有歌谣赞公子曰‘得柳者,江湖行’,公子难道还不满意么?”
柳南陌却并未回答贝贝的问话,“方才的琵琶之乐,敢问可是贝夫人所奏?”
“雕虫小技,让公子见笑了。”
“贝夫人妙解音律,怎说是雕虫小技。”
贝夫人刚想谦虚几句,柳南陌却是话锋一转:“贝夫人既然对琵琶情有独钟,想必知道,这琵琶,乃是胡地乐器吧。”
“不错,这琵琶,追根溯源,还确实是胡乐。”贝贝不知柳南陌无缘无故提起这个干吗。
“琵琶声虽好听,可这琵琶,是我多少汉家女儿和亲的血泪啊。她们嫁入匈奴,从此阔别中原,再也看不到家乡草木的繁盛,闻不到家乡泥土的芬芳,听不到家乡亲人的呼唤,哪怕临到死的那一天,都踏不上家乡的这方土地。贝夫人,你说,是不是但凡美的东西,总带着血腥,带着残忍?”
“他年重画麒麟阁,应让蛾眉第一功。也不是每个和亲的女子都是凄苦的。”贝夫人想了一想,劝道。
“一去紫台连溯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天下间,又有几个王昭君,即便大义如王昭君,你我又何尝知道,在日沉月升、华灯初上之时,她是不是在匈奴的毡帐里,思念着家乡,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如果汉王是个铮铮男儿,是断然不会让女人的胸膛去迎接利矢刀剑,从而换得委曲求全的和平,他一定会和匈奴真真正正的打一场仗。”
贝贝看了看朗月疏星,叹道:“公子人中龙凤,就像天上的圆月,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贝贝一介女流,只愿做那颗小小的星星,没有战争,没有灾荒,没有瘟疫,没有繁重的赋税,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于愿足以。”
贝贝说到星星时,手往北斗七星的最末位一指。
柳南陌无意识地顺着贝贝所指方向望去,却是吃了一惊:“贝夫人刚才所指,乃是中宫北斗七星之第七星,此星名曰部星,主兵,贝夫人日后,恐怕会参与战争。”
“柳公子也信命理之说?”贝贝笑道,“贝贝素来厌恶战争,又怎会参加战争。”
“天象命理,也不过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罢了。”柳南陌竟也笑了,“今晚,还得多谢贝夫人的开导。”
贝贝轻轻笑了笑:“公子怕是思乡心切,意欲舒缓心绪吧?贝贝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何言开导二字。”
柳南陌见贝贝笑得如此温柔轻巧,不由地心神一荡。
柳南陌好容易稳住心神,才省起问道,“贝夫人深夜来这屋顶作甚?”
“这屋顶,你柳公子来得,我贝贝就来不得?”贝贝轻笑道。
看柳南陌竟涨红了脸,贝贝收了取消之意,“一曲琵琶,弹得我胸中郁结,趁月色皎洁之际,出来透透气。”
“原来贝夫人自弹琵琶自相思。”柳南陌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贝贝闻得“相思”二字,脸上红了一红,才平静道:“外子现在应该在路上了,估计明后两日便可到了。”
柳南陌闻得“外子”二字,眉间掠过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落寞之色。
“贝夫人这是要到哪里去?”柳南陌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外子与我本是要一起去福建芳华门祝贺小安公子大婚之喜的,他有些事耽搁了,所以我和小三子先来满庭芳落脚的。柳公子呢?”
“南陌自跟随阳明先生学习《心经》,已是一年有余,这次是特地回洛阳探亲的,没想到能碰上贝夫人,实乃三生有幸。”
“柳公子折煞贝贝了,能得见武林第一公子柳南陌的风采,是贝贝的荣幸才是。”
两人高谈阔论,不知不觉中,东方已泛出鱼肚白,原来,天快亮了。两人彻夜不眠,竟也都毫无倦意。
柳南陌直起身子,打算回房,无意间往满庭芳门口一看,不由吓了一跳,直起的身子赶紧蹲了下来。
贝贝见柳南陌工作怪异,心中奇怪,也站直了身子望向满庭芳门外。
不看还好,一看,也被吓了一跳。
满庭芳门外,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群人,不,是一大群女子,差不多快排到街尾了。
“柳公子,她们都是慕你之名而来的吧?”贝夫人取笑道。
柳南陌窘了一下,正色道:“看来房间是回不去了,贝夫人,南陌有一事相求。”
“柳公子但说无妨。”
“这满庭芳,我看我一时半会也不好回去,不知贝夫人可愿陪南陌到前面走走?”
“柳公子盛情相邀,贝贝却之不恭。”
欲知贝贝和柳公子前往何方,请看第九回 似此星辰非昨夜 安得情怀如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