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87. 断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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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打晕的两个人拖到乱葬岗后，珺姚和侍黛急匆匆驾了停在荒林外的马车往“得禄居”赶。
快到地方的时候，珺姚往车里一钻，再出来时，已俨然是纪才良的模样。这模样丑地有些唬人，侍黛看了一眼，惊得险些把马赶进了阴沟里。
“好丫头，以貌取人是不对的。”珺姚义正言辞地教育她。
侍黛扭过脸去不看她，只不服气地问：“那主子，您当初是为什么看上我皇上主子的？”
珺姚清了清嗓子，娓娓讲述：“想当年，我孤身一人遇见了强盗，命悬一线之际，幸得你皇上主子舍身相救。我因而决定对他以身相许……”
“主子，您认识皇上主子时才三岁。”侍黛好心提醒她，“况且英雄救美这套在您身上也不适用啊！哪个不开眼的强盗敢抢您？”
“没准真有呢！”珺姚哼哼唧唧表示不服，“你看迟老三不就把我们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了吗？”
侍黛看她一眼，强忍了翻白眼的冲动，转移话题：“主子，咱们到了！”
珺姚忙扭头去看前头，恰看见同样顶着一张丑脸的司靳站在“得禄居”的门口，也不知在张望些什么。
珺姚跳下马车，几步小跑跑到司靳身边。本想顺势搂住他，可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打扮，珺姚又忍住了，只问道：“翰墨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见珺姚，司靳很是欣喜，忙回她：“我看你久去不回，心里担忧，正准备出去寻找。”
珺姚心里一暖，正要说些什么，程嘉善却领着几个人往外走。珺姚扫了他们一眼，拉上司靳和刚停好马车过来的侍黛，冷声：“咱们回房里去说。”
二人依言随着她往客栈里走，走了没几步便听见程嘉善嘲笑道：“摆什么谱，不就是去了趟府衙嘛！也不问问这客栈里住的人，有几个没去过！”
从连同济那招了一肚子火没处泻的珺姚跟着就要发脾气，司靳一把拽了她，硬是往客栈里拖：“正事要紧，别跟他浪费时间。”
珺姚清醒过来几分，转过头狠狠剜了程嘉善一眼也便作罢。三个人快速上楼回房，把房门一关，珺姚便急着问：“青衣可到了镇平府吗？”
司靳点头答她：“青衣一个时辰前就来过‘得禄居’了，銮驾也照你的吩咐停在了镇平府外。”
“很好。”珺姚颔首，又道，“龚学珍来了镇平府，识破了侍黛的伪装。这会我估摸着他们应当是想跑，咱们得快些赶去府衙拦人才是。”
“龚学珍来了？”司靳蹙眉不解，“京城有公伯羽看着，他怎么能轻易出得了城？”
珺姚哼笑了声，道：“许是子龙特意放出来的。那小子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司靳不满地轻哼：“他若是这么闲，回头贬他去边疆守城算了。”
“主子！”一旁听着的侍黛急得直跺脚。
“哟，有人心疼了！”珺姚指指侍黛，笑得一脸暧昧。等到侍黛羞涩地捂脸背过身子，她才笑着轻踹了司靳一脚，道：“我的人，你说贬就贬呀！”
“你的人？”司靳勾着尾音反问，“他是你的人，那我是什么？嗯？”
珺姚看一眼竖着耳朵偷听的侍黛，大大方方回答：“你是我的男人。”
这种小两口间的甜言蜜语实在不适合外人来听，侍黛一时间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她转身睇了珺姚一眼，忙便要告退出去：“二位主子有话慢慢说，奴婢去外头给主子们守着去！”
“别走！”珺姚忍俊不禁地拉住她，边笑边说，“我们说完了，该谈正事了，你别走。”
司靳摇着头把笑成一团的珺姚拎到边上，转而吩咐侍黛：“朕和你姚主子先去府衙截人，你立刻前去南城门和青衣会和，并带着銮驾赶往府衙，不得有误。”
侍黛哪里敢含糊，连忙一口答应下来，急着就出了门去，珺姚和司靳也不再耽搁，洗去了妆容便双双往府衙赶。
一路借着轻功遁进了府衙，二人在府中搜寻一番，四处一片黑暗，唯有连同济的书房灯火通明。二人小心地靠近，在书房外的树上藏匿了身形，专心地听房里的动静。
连同济和龚学珍的身影映在窓纸上，朦朦胧胧，传出来的声音却很清晰：
“……依她的脾气，这会指定正往这赶呢！”
“姐夫，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里头龚学珍的声音有片刻的犹豫：“保命要紧，若是被卿珺姚抓到，咱们铁定活不了了！”
连同济带着哭腔：“可……可怎么保啊！”
“趁那丫头片子还没到，赶紧跑路吧！”龚学珍咬牙切齿，“这回咱可真是栽了！”
听到这话的珺姚扭头冲司靳挑了挑眉，意思明显得很：看吧，我就说他们准备逃跑！
攀着树枝的司靳腾出一只手来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脸，笑着点头：好好好，你最厉害。
珺姚便又扭回头去，神色十分得意。
也不知连同济又说了句什么，房间里头突然传来一阵乒里乓啷翻箱倒柜的声音。龚学珍恨铁不成钢的骂声随之响起：“都这时候了，就别想着你那些金银财宝了，赶快逃命要紧！”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书房里的灯突然就灭了。珺姚二人打眼看去，没一会，房门被打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房里钻了出来。
钻出来的二人急急忙忙就往院外跑，珺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逃跑，直到他们一脚迈出了院门，她才一拽司靳，飞身赶了上去。
不消须臾，珺姚和司靳稳稳当当地落在连同济二人面前。两个人吓得猛顿住脚步，便听见珺姚笑问：“二位大人这是要往哪里去？”
连同济不认识珺姚，司靳又一直低着头教他看不清面容，他于是反问：“你……你们是谁，竟敢拦本官的路？”
可珺姚的声音龚学珍再熟悉不过，他双腿一软，当即就要跪下去。好不容易站稳，龚学珍颤颤巍巍：“左……左相大人？”
“不敢当！”珺姚冷笑，“方才龚大人不是一口一个丫头片子叫得欢么？不妨继续喊着，本相乐意听。”
连同济借着月光看了珺姚一眼，登时大惊：“她就是左相？”这娇艳地像朵花似的、嫩地能掐出水来的姑娘，就是传说中堪比罗刹的卿珺姚？
“连知府不认识本相？”珺姚做出副微诧的表情，不一会又恍然大悟般，问道，“不知这样连知府会不会觉得熟悉些。”
她说着弯腰作了个揖，压低了嗓音道：“学生纪良才见过知府大人。”
“纪良才？”连同济这会是真真正正大惊失色了，“竟然是你？”
珺姚直起身，瞪着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望着他，眨巴眨巴双眼，笑眯眯的：“怎么，我是纪良才，这让大人很惊讶吗？”
废话！
连同济心里简直骂了娘——装成那么副丑样，谁能猜到你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可心里骂归骂，这会借连同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这话当着珺姚的面说出来。是以他只能赔着笑道：“不不不……不惊讶。”
珺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视线不冷不热地扫向二人，复问：“这深更半夜的，二位大人是要往哪去呢？”她说着，又想突然想起来一般，跟着问，“对了，我还没问，龚尚书不在天衢城待着，怎么来了镇平府了？”
司靳自始至终都低垂着脑袋站在珺姚身后，天色又黑，本就看不清晰，龚学珍只当他是七十二卫里的哪一个，便也不曾在意。这刻珺姚发问，他想齐了对策，反倒心里镇定下来几分，于是答道：“回左相，下官是奉皇命前往镇平府视察今届恩科考生来的。”
珺姚故作疑惑：“本相日日陪王伴驾，怎么不曾听皇上提起此事？”
“这乃是陛下在大人回京之前下的圣旨，大人不知亦是情理之中。”龚学珍答得煞有其事。
珺姚忍着笑回头看了眼司靳，又问：“当真？”
龚学珍颔首：“下官不敢假传圣旨，此事千真万确。”
“朕怎么不记得给爱卿下过这样的旨意？”没忍住的司靳乍然开口。
他的清雅嗓音太好辨认，唬得龚学珍一时间面如菜色，一句话噎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愣了半晌，龚学珍慌忙拉着连同济一齐跪下去，冲着司靳直喊万岁。
司靳从珺姚身后走出来，一张脸寒如冰霜：“龚爱卿，假传圣旨，你好大的胆子！”
龚学珍连忙磕头：“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你是该死！”司靳怒道，“联合连同济买卖恩科名次，就这一条，便够你死上一万次了！”
“微臣冤枉啊！”龚学珍认定了珺姚拿不出实质的证据，于是直喊冤，“这假传圣旨臣认了，可买卖恩科名次，臣等实在不曾做过呀！”
连同济跟着辩白：“不曾做过……不曾做过！”
司靳冷哼：“左相亲自探明，难不成还有假吗？”
“恕臣大不敬，”龚学珍抬头看向司靳，“皇上怎可凭借左相大人一面之词，就定微臣的罪呢？”
好一个无赖！
珺姚嗤笑：“龚尚书是觉得本相拿不出证据来吗？”
龚学珍直视珺姚，神情倒是不卑不亢：“若有证据，左相大人不妨拿出来。”
“证据在此！”
夏自明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了进来。珺姚和司靳一道转头去看，正见夏自明随着圣上銮驾一齐走来。
銮驾行到司靳身后，夏自明与青衣侍黛一道上前，在司靳二人面前跪下，拜道：“参见皇上，参见左相大人！”
司靳顿时面露喜色，忙唤夏自明：“快快起身。”
夏自明依言站起来，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过去，朗声道：“此乃龚连二人买卖恩科名次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司靳把小册子接过来看，那上头清楚写明了给连同济两个行贿之人的名字和数额。他粗粗看完，把册子一合，再问龚学珍：“你二人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龚学珍顿时瘫倒下去，喃喃低语：“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那就不要说了！”司靳轻哼，又吩咐，“将龚学珍、连同济二人拿下，押回京城待审！”
立即有随驾的侍卫上前来把人拿了，司靳看向夏自明，方道：“夏自明举报有功，随朕一并回京，朕要给你封官！”
“草民谢陛下恩典。”夏自明婉拒，“然草民只是做些分内之事，实不敢担陛下赏赐。至于封官，待到他日草民金榜题名，再请陛下莫要吝惜才是！”
“好一个夏自明！”珺姚面露赞许，“这个主我替皇上做了，就等你金榜题名那日，定给你封个大官！”
夏自明忙谢过珺姚二人，司靳便也不再坚持，又命令銮驾折返回京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087. 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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