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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他的用词轻佻不屑,显然对那一颗武林中的明星没什么好感。

      乔宝清怒道:“什么叫‘骗上路’?你别以你的小人之心度别人的君子之腹,赵大哥帮我是一片好心,才不像有的人背信弃义,食言而肥。就算他像你说的,想要骗我,又能骗到什么好处?”

      上官潜被这幼稚的攻击和逻辑逗得低笑出声,他一手滑开,忽然倾身逼近,往她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而后悠悠道:“才吃没几天的亏,这么快就全忘了?一个男人从一个女人身上能骗到的好处,你难道真不知道?”

      陡然逼到咫尺的俊容太有压迫力,陌生的男子气息在暗夜里尤为让人战栗,乔宝清的心跳一下子快得不像话,她慌得想后退,可身后就是床头,无处可退。

      她又想推开他,可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温热的吐息无处可避,她惊愕地发现自己推出去的手软的如同一团棉花,实在没有一点说服力。

      上官潜轻而易举地把她抵到自己胸膛的手抓下来,笑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他说话的时候眼眸含笑,嘴角微挑,明明坏得不得了,乔宝清却觉得自己简直要被他不正经的笑勾得魂魄颠倒。

      她——她一定是半夜被吵醒所以思考的方式不对!

      然后她才想到他说了多么可恶又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涨红了脸道:“你你你真是下流又无耻!”

      上官潜抓着她的手,只觉得如握着一团软香,触感奇好,他于是很有耐性地和她耍花腔:“又生气了?看来我还真不必为你担心,你这么坏的脾气,想占到你的便宜,即便是赵鹤堂,恐怕也得脱一层皮。”

      乔宝清恨得又想咬他一口了。

      不过她想起上次这么做后的教训,说什么也不敢付诸行动,只得自己咬牙。

      上官潜像是完全看不出她的恼怒,若无其事地道:“说起来,赵鹤堂怎么会有时间跑到南地来?我以为他这阵子一定要忙定亲的事情了。”

      乔宝清一呆,立时忘了赌气,追问道:“定亲?怎么可能?我才问过赵大哥,他说了没有的。”

      “那就是还没通知到他罢。”上官潜轻松地道:“这消息确实还没有散发出去,因为请了我娘做大媒,所以我才知道的这么早。”

      上官潜的娘亲是上官世家的当家主母,二十年前也是武林中颇负盛名的侠女,一手鸳鸯刀使得出神入化,嫁了人后方渐渐隐退起来,专心打理内务。以她的身份,为盟主府做媒自然是很够的。

      乔宝清压根不愿意相信:“你胡说,哪有都要下定了,当事人还一点不知道的?我看一定是你看赵大哥不顺眼,所以才背后乱说编排他。”

      上官潜很顺地接口道:“我就不知道啊,长辈们都商议妥了,才把我叫回去说的。”

      他说的自然是和乔家那已经作废的前婚约,这一脚又准准地踩在乔宝清的痛处,让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上官潜还在毫无眼色地接着道:“定的那位姑娘是并州知府的千金,你不是正要往并州去么?你到了就知道了,那位姑娘对赵鹤堂可痴心得很,只要打听到赵鹤堂回家的消息,必定要过去看他,为了他还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这事整个北盟主府都知道,你随便寻个人打听就知道我没骗你。”

      他说得言之凿凿,连细节都有鼻子有眼,乔宝清越听越觉得心凉,从起初的毫不相信到半信半疑到深信不疑。

      她这时候再回想起下午时的窃喜,就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也对,赵鹤堂这样风采杰出的人物,怎么会少了桃花?她唯一可庆幸的是,没把那一点刚萌芽的好感说出来,虽然还是很丢脸,可只有自己知道,这点伤就比较好愈合。

      但即便如此,在这一点朦胧暗恋刚结束的敏感时候,她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眼前这张可恶的脸,她更是一点不想面对。知道有好感的男子已经定亲就够衰了,更衰的是这个消息是由退她婚的前未婚夫告知,这种诡异的感觉要怎么形容?简直好像被他又一次抛弃——

      她果然是被吵醒的方式不对所以思维混乱了!

      乔宝清火速打住了自己往奇怪方向滑去的思绪,然后,她垮着脸硬抽回手——她毫无自觉自己被摸了半天的嫩豆腐,只以为是上官潜为了防她出手打人才扣住她不放,没好气地道:“赵大哥定没定亲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没兴趣知道,你快走罢,不要一直扰人清梦。”

      上官潜有些遗憾空了的手掌,却也没多做什么,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道:“我确实打扰了,对了,别告诉赵鹤堂我来过。”

      乔宝清一肚子郁闷,哪里肯听他的,立即唱反调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偏要告诉他。”
      上官潜一边往窗边走,一边回头笑道:“那也好,你就如实与他说,我半夜三更来寻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畅聊了半个时辰——”

      乔宝清愤怒地摔过去一个枕头。

      上官潜闷笑着偏身躲过,一推窗格,纵身跳了下去。

      乔宝清对着他的背影恨恨地挥了一下拳头,下床去捡枕头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她忘了问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也要找她爹?

      **

      被莫名其妙地午夜惊魂后,乔宝清以为自己一定睡不着了,但奇怪得很,她居然仍睡得很熟,只是做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梦,最后一个是梦见乔天萧被人一剑穿胸,血染半身,吓得她立刻醒了,猛地一睁眼,就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抹去额角的冷汗,想到刚才那惊悚的画面,即使明知是幻梦一场,仍觉得心里一阵一阵揪紧。

      她爹爹武功那么厉害,谁能正面一剑刺中他的要害?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事,都怪上官潜,半夜来吓她,害她做这么可怕的梦!

      乔宝清鼓着脸颊,抓着被子,在想象里把上官潜抓到面前来凶残地左右开弓,一顿爆揍,这才觉得稍微出了点气,起身洗漱不提。

      接下来的旅程里,乔宝清就有些恹恹的,一方面是对那个噩梦还有余悸,另一面是为了和赵鹤堂拉开距离。她不再一直掀着车帘追着他问东问西,有事与他说话时也显得客气有礼。

      赵鹤堂很快就感觉到了,问她:“乔姑娘,是我们赶路太快了吗?你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乔宝清愣了一下,摇头,找了个借口道:“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爹。”

      以她傲娇的自尊心,是不可能开口问他关于定亲的事情的,她上一次碎掉的自尊还没修补好呢,这种丢脸的事,她恨不得快点忘干净,当做从没发生过就最好了。

      这并不很难。

      她本来就没有对赵鹤堂培养出多深重的情谊,不过是一点仰慕,一点崇拜,少女们遇见那些传说中的英雄人物的时候,多半都会有这种心态。要再加上有合适的契机,和一些时间的发酵,才会转化成真挚的爱慕。

      赵鹤堂出现在乔宝清束手无策的时候,给她指引,助她寻人,这契机其实不错,但缺了时间。
      上官潜出现得太及时了,他半夜惊梦,直接而凶猛地把乔宝清刚萌芽的情丝一手掐断。要再过一段日子,乔宝清陷得深了,再想拔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而现在,乔宝清的郁闷期只维持了短短的三四天,就又从车帘里伸出脑袋,兴致勃勃地听赵鹤堂指着远处的一座塔楼说典故了。

      之前的遐思对她来说已经随风飘去,甚至她也没有一丝惋惜。乔宝清一向自信得很,以她的条件,想找个如意郎君又有何难?她一点也不为错过赵鹤堂而发愁,满心里只有保存了颜面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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