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长歌行》墨黎初

37、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这什么鬼地方？”

　　“不知道，不过这可不是冬木市现在该有的天气。”

　　击败了敌人之后，三位少女围着昏过去的金发男人面面相觑。

　　尽管这里夜色深沉，月光暗淡，但仍旧能够大概看出周围的建筑风格，它们样式古老，四下围墙低矮，地面尽是泥迹，墙角杂草丛生。纵观整条街道，荒芜一片，了无人烟，只有稀疏的几户人家自宅内透出几许昏黄的光亮，似是烛火。

　　由此可见，这里根本不是黑曜中心及其附近。藤村大河算是三人之中对冬木市最熟悉的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活跃在夜晚的冬木市中，每个小镇有些什么建筑她最清楚不过了。而且刚才打斗的动静那么大，附近却仍旧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一看就有古怪。

　　“……这里，好像京都啊。”

　　藤村大河迟疑的说。

　　李平阳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她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这里实在与唐时长安异常相似，只是浊气很重，怨气横生，恐有妖魔盛行。

　　结果真被她给猜中了。

　　她脊背发寒，心中浮现出了不祥的预感，有种被什么盯上了的、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

　　李平阳的眼神褪去了外在的温和，显露出冰冷的锋芒。

　　不知何时，乌云遮蔽了月光，四下快要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极低，正是杀人越货的必备好时机，于是她便瞧见了那一双双赤红的眼在黑夜中熠熠生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

　　入夜时分，安倍府邸内依旧烛火通明。

　　式神们能够清楚地看到举世无双的大阴阳师望着自己的占卜结果笑意渐收，勃然变色的模样。

　　“晴明，出什么事了吗？”

　　十二神将自打成为对方的式神以来，少有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便是他年轻时被迫失去记忆，斩断与所有故交旧友的缘份时，也依旧从容，并未见他如何焦急。只是照旧噙着洒然促狭的笑意，若无其事地捉弄旁人，而后去逐步接近幕后真相罢了。其后年岁渐长，除了一如既往恶趣味不减以外，更是令人难以捉摸。

　　近些年来，他逐日年迈，却照旧活得洒脱自我。至亲之人接连大限已至，方见他难得流露悲痛。

　　若菜、博雅与神乐接连离他而去，若非八百比丘尼情况特殊，不老不死，除却式神之外，昔日故交恐怕竟是一个都不在了。

　　“卦象显示，有故人前来。”

　　安倍晴明缓缓的说。

　　“故人？”

　　“……”

　　他深知自己于占卜一道的研究本就并不逊于八百比丘尼，而在那件事发生了之后，他更是豁出了命一般的拼命研究阴阳术——但是这样做的又岂止他一人呢。

　　男人几乎要无法控制自己波澜起伏的情绪，他起身看了一眼悬挂在墙上的大太刀，神色复杂的说：“她回来了。”

　　锐气逼人的刀剑立刻化作孩童模样，站到他面前满脸急切地问：“是翠吗！她在哪里？”

　　“我带你去见她。”

　　此言一出，空气里立刻浮起一道道涟漪，盘桓在安倍宅的式神们纷纷自异界中现出身影。

　　自从安倍晴明成婚以后，因安倍夫人安倍若菜天生拥有见鬼之力，却又生性胆小，极为惧怕妖鬼，是以安倍晴明特令式神避开，一晃而过便是几十年，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模式，这里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热闹过了。

　　晴明自衣袖中取出一颗圆圆的物体，这沉寂了许久的莹白色珠玉体积并不算大，却散发着强大的灵力，终于在他指间散发出莹润的光芒。他低低叹道：“……可惜了叶王。”

　　*

　　“结月你看啥呢？”

　　“我记得刚才被卷入风里的时候，身边好像飘着八个光点，跟萤火虫似的，还挺好看的。”濑尾结月困惑的扒了扒有些凌乱的头发，“……后来就钻我身体里了。”

　　“看来你得到了龙之宝玉。果然，你是唯一可以令龙神之力寄宿的龙神神子。”

　　被制服的痴汉不知何时醒来了。

　　他似是毫不在意深陷囫囵的狼狈，赞赏一般的说：“这里是京。”

　　“他们是因你而来？”

　　李平阳冷冷地问。

　　大约是因为痴汉还在她们三人手里的缘故，对方虽然释放出了恶意，行事却颇有些忌惮之处，不曾贸然发起进攻。

　　施舍般的赏了她一个眼神，亚克拉姆低笑：“我乃鬼族首领，有些忠心护主的下属实属正常。”

　　“哦？可惜。”到底可惜什么李平阳没有说，但她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少女蓦地发出一声嗤笑：“——雷帝召来！”

　　数道闪电立刻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以迅疾的速度劈开了蔽月的乌云，同时也砸中了隐于暗处的鬼怪们群聚的外围。

　　平阳重重的拨动琴弦，琴声清越悠扬，本该是一场动听的听觉盛宴，可此时那乐声化作无形的剑刃向着鬼怪聚集的地方直冲而去，却是除了濑尾结月以外无人欣赏了。

　　藤村大河看着亚克拉姆，防止他耍花招。

　　这时，不知是谁插手了战斗，李平阳发现自己失去了对手。

　　亚克拉姆眯起了眼睛：“十二神将……原来是你。”

　　“正是在下。”

　　悠然响起的声音依稀能听出苍老的痕迹，来人一步步走近，盯住少女乌黑的眼睛微笑起来，宛如悠然绽放的昙花，徐徐伸展着枝叶，又犹如朝露一般，通透无暇：

　　“……恭候多时了。”

　　身着狩衣的阴阳师年事已高，攀爬上对方清削脸颊的皱纹正在诉说着时光的无情，透过他挺拔的身姿却隐约还能瞧见他年轻时的风骨，他虽年岁苍老，饱经沧桑，眼神倒并不浑浊，反而有着一种足以看穿人心的奇异感。

　　李平阳瞧见他在夜色里缓缓走来，自骨血中透出一股洒脱不羁的味道。

　　“在下安倍晴明。神子殿下，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虽然阴阳道脱胎于道家，但李平阳对此了解不深，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对日本史更是两眼一抹黑，只是面前这个人实在过于有名了。

　　李平阳木然的说：“……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啊，我也知道了。”濑尾结月有点不耐烦的咂舌，“真是棘手。大河你个乌鸦嘴！！”

　　尼玛这的确是京都，然而却是千年之前的京都——平安京啊！

　　“京都的设施就没怎么变化过，我认出来怪我咯！？难道不应该怪结月是个什么神的巫女吗？”

　　“平阳你站谁那边？”

　　“我谁都不站谢谢，比起站队来说，现在更想打人。”李平阳仍旧抱着琴，秀丽的眉目间满是肃杀之意。“罪魁祸首难道不是这猥亵犯嘛！”

　　“可你已经老了。”那边亚克拉姆还在和安倍晴明互掐的风生水起，他冷冷的说：“就连四神为我所夺，你不也是毫无办法吗？”

　　冷风飕飕，撩起少女垂落的长发，也遮盖了李平阳的表情。突然，她抬起琴身，毫不犹豫的照着对方的脑袋就疯狂的抡了下去！温柔和善？豪爽大气？那不是对待敌人时需要显露的特质。

　　得知自己来到了一个人鬼共存的时代，暂时无法回家，还不知道家里的弟妹要怎样担心呢，李平阳的心情顿时非常的糟糕，必须要发泄一下，于是又在自己心中的小黑账上狠狠的记了亚克拉姆一笔。

　　藤村大河和濑尾结月对视一眼，同时卷起袖子笑了。敢说圈了老中青少无数迷妹的晴明公老！？男神就算老，那也是老男神！

　　迷妹的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亚克拉姆：“……”

　　安倍晴明：“……”

　　不过。

　　濑尾结月摸了摸下巴： “我一直以为他会是野村万○那样的呢……”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八贤王。”

　　藤村大河与濑尾结月立马异口同声：“脸盲闭嘴！”

　　李平阳觉得自己可真无辜，明明是她们GET不到自己的梗。

　　其实她真不是脸盲，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越看越觉得阴阳师那部电影里的安倍晴明像是赵德芳。

　　为此她还被这两个损友围殴过，义正严辞地说她眼睛有病不要放弃治疗越早越好最好立马就滚去医院，李平阳倍感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