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来自天照院奈落》KenDmr

42、故人

　　高尾家在松本村可以说是相当具有传奇性的一户人家。

　　丈夫高尾利浦据说曾经参加过对抗天人的战争，后来从战场上回来，虽然右腿受重伤导致现在走路还不利索，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他的妻子澄子，几年前在原先的松下村塾旧址上新建了一所村小学，学校收取的费用很低，对于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甚至免去了学费，村里很多人家都把孩子送到了这里上学。

　　丈夫在学校边开了一家杂货铺，妻子是学校的校长兼老师，两个人性格好又乐于助人，就像……就像……

　　“——就像曾经的吉田松阳。”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名字被人轻易说出，老人家半眯起眼，仔细打量眼前的紫发男人，却还是没能将这个身穿紫底金蝶浴衣的人和记忆中的那些孩子们对上。

　　“你……也是松阳先生的学生？”

　　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空气中只留下一声轻不可闻的“谢谢”。老人目送着年轻人离开，他的步子并不慢，在知晓目的地后更是不带犹豫。老人想，他一定也是曾经的松下学子之一，高尾夫妇的同窗，这次大概是来见老同学的吧。

　　高杉确实是来找老同学的，准确点说，他是来找高尾的。在得知鬼兵队曾经的第三番队队长高尾利浦还活着这件事后，他就决定了要回来见一见这个幸运的老同学。正好这次鬼兵队有计划需要回地球进行，所以高杉就抽空来了趟长洲。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说动高尾归队。

　　在高杉身后，十几米外的草丛里，又子和武市不出意外偷偷跟了过来。不过，奇怪的是，向来形影不离的晋吹三人组，今日却少了一人。又子警惕地扫了一圈空旷的乡间小路，确定没有可疑之处后，她捅了捅身边的人，问道：

　　“武市前辈，你说那个高尾利浦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晋助大人要一个人来见他，还不让我们跟着？”

　　“他是鬼兵队的旧人，曾经的第三番队队长，据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除此之外，他还是晋助大人的同窗。晋助大人应该是动了想让他回到鬼兵队的心。”

　　回想自己调查出的信息，武市猜测，晋助大人在招回高尾利浦这件事上是相当认真的。

　　虽说晋助大人没让他们来，但两人这样坠在身后，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又是亲自前去又是不让他们明面上跟着，避免给对方压力的同时又利用了往日旧情，诚意十足，只要高尾心中还有一点点想要回到鬼兵队的念头，就不怕不成功。

　　"咦——武市前辈，那里就是松下村塾吗？"

　　又子指了指前方，修葺一新的院落占地面积很大，木质的平屋有好几间，依稀还能看到其后不算小的院子。栅栏围成一圈，略显破旧的门和后面的新校舍反差甚大，而他们的总督大人此时就站在门口。

　　武市仔细辨认了下，发现晋助大人似乎在看门上的牌子，而从他们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上面的“松下”两字。

　　“我想这并不是松下村塾，至少不是晋助大人求学的那个。”回答了又子的问题，武市拉着打算继续跟上去的又子绕到了后面。里面可是别人的地盘，武市不认为高尾离开战场好几年就成了很好糊弄的人。至少，他们就算不能帮助晋助大人，也不能拖后腿。

　　“……听说高尾结婚后生了个女儿？也许这是个打听情报的好机会。”

　　“前辈你只是想满足自己萝莉控的欲望吧！”

　　“你这是对我的误解，我当然不是萝莉控，只是女权主义者而已。有时候，从小孩子那里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情报。”

　　又子和武市严格遵守高杉的命令，没有在学校附近逗留，绕去了其他地方，而这边，高杉已经走进了新村塾，也见到了想见的人。

　　这段时间澄子去了江户进修，于是高尾就临时当了代课老师。虽说当初他的成绩在私塾中不算顶好的，更比不过澄子，但好歹不算太差，认真备课几个晚上也是能教一教村里的孩子的。
　　早上的课程结束，高尾出了教室便看到一直等在前院的男人。他并不惊讶高杉的出现，在所有孩子都离开后，就招呼着高杉进了里屋。

　　“澄子不在，你将就下吧。”

　　两个杯子，一瓶酒，再热上昨晚留下的剩菜，高尾也没想过要好好招待老同学，他随意瞥了眼高杉的身后，问了句：“你一个人来的？”

　　高杉端起酒杯，反问道：“你想见到他们？”

　　“当然不想。”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高尾果断否认，“高杉，我不会回去的，现在的鬼兵队不是我所认同的鬼兵队。如果沙耶他们看到现在的鬼兵队，也绝不会认同的。”

　　“想对我的做法指手画脚，还是等你回了鬼兵队再说吧！”

　　高尾仿佛没听见高杉的讽刺，他漫不经心地夹着菜，之前的认真一扫而空，又回到了最初那副颓废样：“嘿，你可别激我！我要是跟你走了，这次澄子可不会等我了，她肯定会带着凛子改嫁的，这样岂不是连给我收尸的人都没了吗？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凛子，高尾和澄子的女儿，他们还有一个养子，这些在武市调查出的情报里都有。

　　“收尸……”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高杉嗤笑出了声。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酒杯，薄唇轻启，吐露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起初，他们迫害犹太人，我没有出声，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最后当他们开始迫害我的时候，却再没人能为我说话」，马丁尼莫拉的《我没有说话》。你提这个干什么？”

　　松阳老师的教学就像大杂烩，天人的文化和科学也在他的教学方案中，这首诗就是他们当初学的第一篇天人文学。高尾没有忘记，当初自己果断选择上战场，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这首诗的影响。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

　　高杉死死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他的目光里有不解、愤恨、不甘……还有坚决，一往无前的坚决，如同黑夜中燃烧的烛火，任凭风雪如何肆虐也绝不会熄灭。高尾不敢对上高杉的视线，他怕自己脑子一热就飞蛾扑火，答应了高杉的请求——高杉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他从不否认，也深有同感。

　　长叹一声，高尾再次拒绝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的回答还是不变。曾经，我为了老师，为了理想，丢下了澄子，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如果能活下来，我的未来只属于她。”

　　迫人的视线消失，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传来，高尾看到，对面的人已经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如果你真的半点也不在意，就不会事先知道我会来了。”

　　丢下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高杉转过身，半点犹豫也没有就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高尾才从怔愣中回过神，他长吁一口气，语气中已经不见刚才那番淡定从容：“不得了啊，不得了……高杉这家伙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

　　不管高杉是因为什么而变得如此风骚又危险，这都不是高尾关心的事。知晓高杉会来，他还有点紧张忐忑，现在事情过去了，高尾心下一松，终于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午饭时间都要过去了，他家的两个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高尾家的两个孩子，梅一因为身世的原因，从小就很懂事，他的长相随了父亲，妥妥一个少年高杉翻版，只有发色随了母亲。梅一的性格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高尾不明白高杉和雅子怎么就能生出性格那么好的孩子，最后也只能感叹一句，果然还是自己教得好。
　　凛子是高尾和澄子的亲生女儿，有哥哥和父母宠着，性格又活泼好动，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泥地里掏蚯蚓……如果不是那张和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高尾都要怀疑自己生的是个儿子。

　　想也知道，一定又是凛子仗着有哥哥宠，在外面玩的忘记时间了。

　　不过，这一次高尾只猜中了一半。

　　最初，确实是凛子贪玩忘了时间，小姑娘看到路边樱花开的正好，于是就想爬树折一支。私塾里也有樱花树，但是父母管的严，不允许她上树。
　　凛子趁着哥哥不注意，猴一样窜上了树，等到梅一回过神，小姑娘已经坐在了树杈上。担心妹妹安危，梅一只想快点让她下来，可惜小姑娘却不听。

　　无奈，梅一只好上树把人带下来，却没想到树叉那么脆弱，在他抱住凛子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人已悬空下坠。将妹妹牢牢护在怀里，梅一闭上眼，绷紧了身体，只希望自己别摔的太惨。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下坠的趋势被打断，身体一滞，再回神，人已经安全站在了地上。

　　有人救了他们。

　　“嘶……你们没事吧？”

　　两个孩子的重量可不轻，虽然树不高，又子也半跪下–身做了缓冲，但是小臂处还是阵阵发麻。她原本是和武市前辈一起的，中途前辈因为有事先离开了，她就一个人在村里闲逛打发时间，然后就看到了从树上掉下来的两个孩子。

　　出于本能，她冲过去接住了。

　　“我们没事，谢谢大姐姐。”

　　“谢……谢谢大姐……姐。”

　　两个道谢声，其中一个软软糯糯，还带着哭腔，明显是被吓到了。揉了揉小臂，又子正打算安慰下小姑娘，才一抬眼就被眼前所见的震惊到了。

　　男孩看着不过六七岁，然而那张脸实在太熟悉了，又子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除了头发颜色不一样，这不就是晋助大人的缩小版吗？！

　　“你……你叫什么名字？”

　　梅一只是犹豫了下，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梅一，我叫高尾梅一。”

　　高尾梅一……高尾？！！！

　　这个姓氏她在这几天里已经听过好几次了，想到晋助大人此行的目的，再看看眼前男孩的相貌，又子忍不住脑补了一大堆狗血剧情。她想自己很有可能触及到了晋助大人的秘密，一时间内心怔愣、激动、紧张，各种情绪都出现了个遍，如同千万匹神兽奔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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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又子的过渡脑补导致她没有将梅一的存在告诉高杉
2.高杉粉丝团三人组少一人是有原因的，河上不在，因为他有任务在身（对应原著某篇章）
3.雅子很有钱，她每个月会给高尾家大笔的抚养费+幸苦费，所以澄子重开私塾依然免去学费对他们的生活没有影响
ps：之前去评铺求的评出来了，感觉这篇的问题很多，但也没时间修文了。下面打算一边写大纲一边更新，如果有什么意见or脑洞，请不要大意地发出来吧！说不定就能影响到结局走向呢~（<-暗搓搓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