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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二章 ...

  •   佐子皱紧了眉头,一双漆黑的眼睛一个开合就变成了血红。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收拾了行李,把摆在床前位置的照片一张张仔细放了起来,尤其是第七班的照片,因为没有家族合照的相册的关系,更是小小心心的安置在了盒子里,又做了个大扫除,恭恭敬敬的对着宇智波宅鞠躬道别了的佐子,正走在木叶的一条与白日喧闹不同的安静街道上。

      她在治疗眼睛的这段时间里,完全没有离开过医院,被纲手强制性的压在了病房里。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和月色的朦胧吧……她脚下的这条路,这个她生活了12年,心中最热切的爱着的地方,木叶村的路,竟然让她恍惚有了不知身处何处的游离感。

      她走出宇智波宅后,先是来到了七班成立之初,他们进行生存演习的那片空地。夜风徐徐吹着,佐子就踏着夜色从这片空地上一步一步认真的走过,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每一根青草,每一丛灌木……然后就毫不停顿的离开了。

      然后她来到了一乐拉面。到最后,那次七班的初次聚餐,还是因为鸣人的强烈要求被选择在了这里。那个时候……她和鸣人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有些不开心的在这狭小/逼仄的地方落座后,却马上被老板热情递上的特质番茄面打动了。汤头浓厚,面条劲道,番茄新鲜爽口,老板豪气爽朗的笑容……搞得后来一段时间,一乐成了她最常光顾的店家。

      还在这儿跟那家伙碰过不少头呢……佐子在缓步走过一乐店前后扭头又望了一眼。月光下那门前仿佛也站着一个金发的身影,然而不过一瞬就消散开了。她就沉默着收回视线,又离开了这里。

      下一站是学校。她在这里度过了整整六年……虽不能说是无忧无虑,但却洒满阳光与欢笑的日子。虽然她真正的忍者生涯是从学校毕业后开始的,却也无法抹消这里与她的牵系。隔着学校紧闭的大门,佐子探头往里面望了望。

      那里是用作投掷训练的树木。一代代的学生练习下来,它们变得有些伤痕累累了,但还是挺拔的竖立在那里,枝头探出围栏,碧绿的树叶就在月光下泛着温润色泽。

      木叶就连树木……也有这样坚忍不拔的火之意志啊。佐子稍稍茫然了一瞬,就又收回了视线望向了前方,脚步不停的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她来到了松本(前文邀请佐子去吃饭还有小小姑娘跟着喊佐子姐姐的那户人家)宅前。实际上,她本没有想来到这里,只是松本家与学校距离太近……走在校门的那条偏路后,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来到了这里。

      她抬起头看了看这在月色下显得安静温馨的小房子。安子……是与她有交往的孩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可能正是这样,安子是最粘她的一个。上次见面……她还与对方约好,下次给她见识自己口中“强大漂亮的忍术”,安子明明是个没有查克拉的普通孩子,却不知怎么非常向往忍者……可能是受自己的影响吧。

      ……现在看来,却是要违约了。

      佐子垂着眼离开了这里。

      她来到了火影办事楼下。想到现在五代目火影大人就在这里面歇息,佐子就不由得昂起头深深的望着那扇属于火影的窗户凝视了起来。

      纲手姬大人是她最尊敬最崇拜的人。而对方丝毫没有架子,对她那么亲切和善,又为了她的眼睛而秉灯夜战……佐子想着想着,似乎是潜意识里希望能更接近对方一些,轻轻踮起了脚尖,哀伤又不舍的望着那里。

      这曾是她梦中都不敢想象的场景,却在现在成为了现实。然而……

      ……唉。

      她最终叹了口气,还是背着行李转身离开了。

      佐子本想再去看看鸣人的家……那是,那是她喜欢着的人。即使两人已经没有了可能……她却也无法完全割舍下。就像是刚刚远远的隔着墙壁与窗户望一眼五代目火影一样,只要再更近一点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看一眼就好,让这道别无声无息的开始结束,而后她就可以……离开了。

      但走在愈发偏僻的路上,佐子发觉了身后隐藏的并不隐蔽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像是专业的跟踪者,也应该并没有太强的实力,甚至还走走停停。但处在这种特殊的情况,无论对方是谁,被跟踪的事实一经曝光,佐子就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

      她睁开了写轮眼,三勾玉在眼中缓缓转动。然后她将手伸进忍具包摸出了苦无,指着那人的藏身之处就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她没有说话,周身的气场却变得寒冷肃杀了起来。虽然不会真的杀了对方……但这种情况下,绝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佐子已经做好了将来者击晕或者催眠的准备。

      但她的手上的苦无在跟踪者踏出来一步后就怔怔的松了下来。

      站在她对面的是一名娇小可爱的少女。她有着白皙的皮肤,俏皮的短发,一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与她对视着,然后在时间的吹拂下,这名少女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她与佐子两双眼睛的颜色,是截然相反的红与白。

      那是……日向雏田。

      雏田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过可怜无害,即使是佐子也不由得在对方现身后楞住了。她虽然猜到跟踪者实力不强……不会是卡卡西老师或者纲手姬大人这种专门来抓她回去的强者,但绝没有想到,这名断断续续跟了她一路的家伙……竟然会是泫然欲泣的雏田。

      她要走的这件事,除了最开始透露给了卡卡西老师之后,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甚至就连卡卡西老师都以为自己已经放弃。雏田就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她与对方虽然私交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她最好的女性友人,却也绝没有坦诚到能告诉对方这样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变得棘手了起来。

      佐子从来对女孩子温柔又心软,尤其雏田又是这般软和无害的性格与身手,加上与这纤弱少女私交甚笃……之前下定的将对方击溃的决心已经在那双滴落着眼泪的白色眼睛下消散了。

      佐子无言的垂下了头。一阵夜风就轻轻的从二人身边穿过。

      最后,俩人之间这尴尬又令人窒息的沉默,是被雏田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的。

      这个性格娇怯又害羞的少女似乎正在拼命忍耐着哭声,让自己以更好的姿态与她对话……就好像之前,佐子想要在重要的哥哥面前不表现的那么狼狈让对方担心,努力咽下哭声一样……然而雏田也同样失败了。

      她与佐子一样是大家出生,即使是哭着也没有露出太多声息,更多是哽咽着滚落泪水,但张开口就是难掩的悲伤:

      “佐子桑……”雏田艰难的又咽下一声略高的哭啼,她实在不是能够逼问他人的性格,所以在喊出了对方名字后就有些呐呐的不知该如何继续这对话了。她就一边努力擦着眼泪,一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问道:

      “木叶……不好吗?”这个哭起来可怜极了的小姑娘问她。

      佐子本想一口否定对方,告诉雏田自己并没有离开木叶的意思,总之先打发对方走。但是……她从不是会撒谎的人,望着那双盈满了泪水,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白眼,她的头就低的更深了。

      白眼具有透视和远视的能力。想必自己背包里的东西,也已经被看穿了(这是私设,请不要说日向是变态)。所以雏田才会一幅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

      两人之间一时间只有雏田压抑着的低微哭声。

      最终,佐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缓步走近了哭的都要背过气儿去却还是一点大的声响都没发出像个受欺负的小动物一样的雏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她就像之前将对方抱离学校一样,坚定又温柔的环抱住了对方。

      佐子把头垂在雏田的肩头,还停不下泪水的小姑娘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的迅速举起手回抱住了对方。眼泪一滴滴打湿了佐子的高领衫,雏田在这温暖的拥抱里随着眼泪的滴落渐渐找回了一点儿理智,羞赧的想要擦干净佐子衣服上的泪痕,但却发现自己被对方抱着一动也不能动了。

      她并不害怕。佐子是她最好的,最喜欢的,最重要的好朋友。被朋友拥抱怎么会害怕呢?所以她只是有些迷茫的抽了抽鼻子,歪过头去看倚在她肩头的佐子。

      佐子又把雏田抱着雏田的手的紧了紧。她在雏田的肩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叹息里也有了哽咽的味道。但她没有抬起头,雏田也不能确定自己一贯坚强的朋友是不是真的落了泪。但总之,佐子在一声叹息后,哑着嗓子开始了解释。

      “木叶很好。”佐子轻轻的说,雏田闻言鼻子又是一酸,但还不等她再次勉力压抑哭泣的欲望,佐子的下一句话,就让这柔弱的少女彻底爆发了出来。

      “木叶是最好的……”

      佐子的声音几近刚刚的叹息一般模糊又低微,她终于缓缓抬起了头,一双鲜红的写轮眼就再次与雏田的白眼对视了。两名少女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如出一辙的悲伤与不舍。

      “我也同样不愿离开这里……但我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

      “这是我身为宇智波的命运。就如你是日向一般……这是宿命。”

      说道这里,佐子伸出手抚上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放声大哭起来的雏田的脸蛋,温柔的拂去她面上的泪水,又用手帕将这毫无形象大哭起来的大小姐的鼻涕也擦了个干净。

      她抬起头与雏田额头相触,先是静静的凝望了一会仍不能停止泪水的那双白眼,然后,她的那双写轮眼就弯了弯。

      佐子笑了起来。她从来表情坚毅,这在雏田眼中难得的恬淡笑容在月下恍惚成了什么画一样的美景,映入了她的心里。

      佐子温柔的笑着,轻轻将与对方额头相触的自己的额头往下滑了一点儿,那额头就抵在了对方的鼻尖。

      然后她笑着说:

      “好了,我的好姑娘。”

      “这是我的命运——而你。”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睡一场好觉……忘记这不美妙的梦境。”

      她发动了幻术。雏田对她毫不设防,几乎立刻就浑身一颤软倒在了佐子的怀里。

      佐子抱着雏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下去。她又一次叹息出声,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对方脸上的泪痕,就把她打横抱着放在了长椅上。她结了个奇怪的印将手按了上去,对方身上的衣服就弥漫开了她身上活跃温暖的火查克拉。

      然后她半跪着又理了理这傻乎乎的姑娘的头发,手就渐渐放下了。她站起了身整理起了自己的仪容,动作却并不焦迫。

      佐子最后抬起头,遥遥望着那无论在木叶哪里都能看到的火影岩,终于转身毫不迟疑的离开了这里。

      再见啦。她在心里轻轻的说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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