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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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伊集院说得很简单，是个不错的可以不用穿正装的餐厅，但是一进到大楼里，雫石自己就产生了会不会穿得太过随便的感觉……
这是位于东京繁华地带的一栋商业大楼里的私人餐厅，进入大楼的人都西装革履，餐厅里的品格更是高雅非凡。雫石默不作声的跟着伊集院走进餐厅，看他从容熟练的和服务人员交谈，然后跟着对方的引导一起来到窗边的一个角落里入座。
餐厅的位置间距很大，既不会显得空旷，又让人有距离感。伊集院订的位置非常的好，靠近角落隐蔽的地方，却可以看到整个餐厅的景象，而身边大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东京的夜景。
雫石很想叹气，他不用看菜单也知道这里的消费绝对不是自己负担得起的，即使和伊集院老师分担，估计也是很勉强。而且这里的客人看起来都是精英份子，虽然雫石没有什么阶级概念，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些格格不入的自觉。
索性他并没有表现得很不自然，而是淡定的打开菜单，点了自己喜欢的菜色，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好好享受。
伊集院满意的看着对方从容的态度，觉得有些欣喜。
「感觉怎么样。」点菜完毕，等服务生走了以后，伊集院才笑着询问对方。
雫石看了眼窗外的夜景，繁华的东京都尽收眼帘，然后点点头「很棒的地方。」
「这里的菜也很不错。」伊集院说。
「伊集院老师经常来吗？」
「没有经常来，偶尔会带父母或者重要的朋友一起用餐。」
雫石点点头，思考着伊集院带自己来这里吃饭的用意，以及那句回答，自己的分量等同于父母和重要的朋友吗。
「以后时间很长，我再多带你去一些更有特色的餐厅去吃饭，你觉得怎么样？还是小凉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找时间一起去。」
雫石看着对方一脸真切，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的去抓了一下垂落在腿上的桌布一角，略有些紧张的说「只要和伊集院老师在一起，哪里都好。」
听到这话，伊集院整个人都愉悦舒畅了起来。
「那就这么决定了。」
「恩。」
上菜的速度很快，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依旧是伊集院说得多，雫石回个一两句。没一会儿就把主食消灭了，桌上剩下各自的沙拉和甜点。
伊集院默默的把盘子里的西蓝花用叉子插着，拨到雫石的盘子里，而雫石则把胡萝卜很自然的拨到了对方的盘子里。
虽然两个人没有见面，但是相互间的交流并没有少很多，虽然大部分是伊集院主动问的，但是幸好雫石都是知无不言，在这点上来说，伊集院是觉得很满意的，他喜欢雫石坦率的这一点。
比如雫石非常喜欢吃西蓝花紫甘蓝还有四季豆什么的，非常不爱吃胡萝卜，然后伊集院基本没什么挑食的东西。
「老师……」雫石默默吃下一小颗西蓝花以后，轻声开口「我其实，最近有去问了一下木村前辈，还有之前的那些助手……为什么当初会集体离职的事情。」
「诶？」伊集院稍微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去问桐岛。」
「我问了，桐岛主编说有些事情还是我自己去发现去探索比较好。」
「那现在呢？」
「我有答案了。」雫石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对方「我也知道当初为什么伊集院老师在知道我喜欢你之后，会叫我离开了。」
「因为老师怕我公私不分吗？」
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的这么直白，伊集院有些犹豫，还是点点头。
「木村前辈跟我说，那会儿，有一个很年轻的助手，喜欢老师。一开始没有表白，但是大家都知道了，因为那个女生性格很好，年轻又漂亮，所以大家都乐意看到你们在一起，还明里暗里推波助澜了。」
伊集院苦笑了一下，没有否定对方的话。
「可是在对方表白了以后，伊集院老师并没有接受对吧？」
「我直接拒绝对方了。」在感情的事情，伊集院向来不拖泥带水。
「可是木村编辑说，你拒绝了对方以后，大家反而没有站在你这边，觉得你很不近人情，甚至包括木村前辈也是……所以工作上出现了很多的问题……」
「恩。」伊集院的语气很轻，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似乎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内心感觉到沉重和遗憾遗憾。
「后来大家都闹得很不愉快，干脆集体请辞？！」最后这个问句雫石并不是问得很肯定。
「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原因，只不过这件事情是导火索而已。」
「如果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问题来解决的话，我的做法一定是积极面对而不是消极逃避。感情的事情更不能拖，优柔寡断才是最大的伤害，不如直接给对方一个痛快比较好。只是直接拒绝的伤害是现在看得到的，拖拖拉拉的伤害是长久的折磨……我不怪他们当时感情用事，我自己也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比如更委婉一点什么的，可是我却不是很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伊集院深吸一口气，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发现雫石默默的把胡萝卜拨回来自己的盘子里，原本很沉重的心情被这个小小的举动弄得非常的开心。他索性慢慢的吃掉对方盘子里的胡萝卜。
「反正这个问题也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去想。」
「我能理解老师的。」雫石诚恳的说「虽然当时被拒绝的时候，我觉得心脏都要停掉了，整个人一直发冷……」
看到面无表情说出这些话的伊集院心疼的不行，默默的又把胡萝卜全拨回了自己的盘子里，反正雫石不喜欢吃，不想逼他吃。
「当初如果老师一直拖拖拉拉下去，受伤的是我，我一门心思想着这些事情，只会让工作效率降低，而且我又没有经验，没有办法去处理好这些情绪，也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人，总是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雫石顺势默默的把西蓝花和为数不多的紫甘蓝都拨到自己盘子里来，然后像是不经意一样，直接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但是那时候老师拒绝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还有下次，请更加委婉温柔一点吧。」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这句话，伊集院真是哭笑不得。
「好啦，对不起，我再次跟你说声对不起。」伊集院举出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出来。
雫石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对方故意搞笑的表情，然后点点头。
「我原谅你。」
这句「原谅」和之前在车上说的原谅完全不一样，这次雫石是真的释怀了。
「小凉这次看来是真的原谅我了呢，没有枉费我专门带你来这儿。」伊集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品盒。
「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很有名吗？」伊集院笑得很调皮，看着对方眼里的疑惑，笑意逐渐加深。
面对这种猜来猜去的话题，雫石从来都是干脆的选择摇头。
「这里是求婚率百分百的餐厅哦！」故意把求婚两个字加重，伊集院满意的看着雫石脸上的神采变化。
「求……求……婚……」雫石手上拿着叉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他瞥了一下那个礼品盒，也不像是装着戒指啊。
「我们交往，也一个月了。」伊集院并不急着打开，而是把他放在雫石面前，其实他一直觉得能让一向很冷静的雫石说话变得结结巴巴，也挺有成就感的。
「虽然工作的试用期一般是三个月，可是我觉得时间太长了，小凉可不可以为我破例，让我从今天开始上岗，正式成为你的专属男朋友呢？」
雫石一脸懵的看着对方，显然傻掉了。这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小凉说过没有考虑除了喜欢我以外的很多事情吧？可是，之前我考虑过了哦。早在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美……是高桥的时候，我就考虑过了，同/性/恋/这条路，真的很不好走。毕竟这世界还是为大多数人设计的，而喜欢同性……则是少数人。」
「我从来不觉得喜欢男人有什么不正常，但是大部分人不这么想，如果没有承受压力的觉悟和能力，我是不推荐一个人出柜的，这当然包括你。」
「据统计，同性恋者的自杀率和酗酒倾向比一般人高，因为他们不管出轨与否，往往都无法承受自己内心的和社会的压力。有的人一辈子都在逃避，不敢面对自己这种双重生活。也有的人，经历了几番挣扎，接受了上天给予的特殊命运，化悲愤为力量，成就了一番伟业。但那是少数人。」
「恩。」说到这个，雫石脑海里条件反射出了一个人，然后很自然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想告诉我，这条路很难走，索性放弃，或者考虑清楚再去接受自己是吗？」
「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啦。」雫石面无表情「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都不知道是多么小概率的事情了，我不去抓住机遇，日后若是后悔起来，恐怕会更加的难过。」
「反正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了，也不在乎这些。我不需要社会来定义我是不是幸福，是不是正常，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感受就好了」
「原来……你想得那么清楚啦。」伊集院有些惊讶。
雫石点点头。
哈……伊集院哑然失笑，再次被眼前这个男孩感动到。
长大成人以后，想要找到纯粹和无偿的东西总是很难，但是眼前雫石的这份感情，确实尚未被任何东西染指过的「纯粹情感」，即使说作为一生的财富来保存，也不为过。
情感如同晴雨表一般，乍情时阴，人心向来瞬息万变。
而此时可以依赖的，唯有彼此的一颗真心。
想通这些事情的伊集院豁然开朗，他慢条斯理的打开礼品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把钢笔。
「小凉写字那么好看，我想来想去，也只有钢笔最合适了。」他勾起嘴角，向对方眨了眨眼睛「喜欢吗。」
「喜欢。」雫石现在陷入了机械性答题中。
「喜欢我吗。」
「喜欢。」
「让我正式上岗好吗？」
「好。」
「我晚上在楼上的王子酒店开了一间房间哦。」
「诶？」
「一起住吧！」
「……好。」
一直处于断线中的雫石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来了精神，点了点头。
「今晚晚上……我想……」雫石皱着眉，用力握紧叉子，非常努力的想把话说出来。
「晚上我们来做吧？」说出口后反而松了口气，雫石下意识的放掉手里的叉子，叉子撞击到瓷盘发出轻微的响声，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诶……」这么说出来有点尴尬诶，日本人不应该都是很委婉的吗？小凉是怎样，一脸破釜沉舟的表情是很期待还是很害怕啊？？？
有点摸不清对方想法的伊集院决定遵循雫石简单粗暴的态度，问出自己心中所想。
「对于这件事情……小凉你是期待还是……害怕……还是觉得无所谓？」
「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吧？」雫石一脸正经「我以前一直觉得柏拉图很美好，那时候我果然……还太年轻。」
「噗——」伊集院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现在也还很年轻啊，在我面前说年纪，真的合适吗？」
「我的意思是，那时候一心就扑在学业还有兼职，以及科研事业上，觉得没有事情比科研更有趣了，如果谈恋爱了……也想把H的时间空出来，平常精神交流也就够了。」
「……」哦吼？伊集院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单纯有趣的想法，果然是真的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和谈过恋爱的表现啊。
「但是自从和伊集院老师在一起，不对，是自从喜欢上老师以后，我才觉得以前这样的想法真的很幼稚啊。」
「我现在恨不得把所有有空的时间，全都挤出来，和老师待在一起，即使不做什么，待在一个空间，各做各的事情，我也觉得非常开心。」
「……也……很期待很老师……变得更加亲密。」
「恩？更加亲密的事情是指什么呢？」
「当然是……H啊！」
「……」说得也太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了吧。
「小凉知道怎么做吗？」
「哼。」虽然轻不可闻……但是！
「刚刚小凉哼了一声是吗？」伊集院可没有漏听啊。
「我没有。」雫石想也不想就严肃的否认，但是眼里有点小小的骄傲？
「我可是查过很多资料，做了很多研究，还有充分准备的。」说这话的时候，伊集院没有看错，他确实看到了雫石眼里那么一点点闪亮的自信和骄傲。
「充分……准备？」伊集院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打开了某理科男奇怪的开关了。
「就是……我考虑过了，伊集院老师比较年长，也有经验，所以大概我会是接受的那一方，这个概率是非常的大。」
「恩。」现在轮到伊集院机械式点头的份了。
「所以我啊，就开始按照教程上说的，自己给自己扩张了。」
伊集院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说着如此色情的话，觉得不可思议呀了，除了可爱目前他已经想不到什么形容词了，想不到靠绘画和文字吃饭的自己，也会有词穷的一天。
「好吧……不会痛吗？」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还是略尴尬，伊集院这个风月老手居然觉得有点害羞，但是听到对方说话又觉得挺感动，这样的心情有些矛盾。
「与其说……痛感，不如说违和感吧。」雫石叹了口气「虽然实验得真理，我也相当有科研精神，但是还是很难坚持下去。」
「但是。」他补充强调「我认真看了不少类型的G/V/，也和同/志/网/站的一些网友匿名聊天交流了一下，他们都说只要好好克服初期的几次，然后多做几次，慢慢就会好了。」
所以说啊，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候用这种为科学献身的觉悟讨论如此带有情欲色彩的话题啊，太过于正气凛然真的让伊集院很不习惯很想笑啊。
伊集院脑海里的旖旎幻想都要破灭了好吗。
「当然，这和攻方的技巧和耐心也有很大关系的。」雫石最后来个一锤定音，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伊集院「我非常相信伊集院老师的。」
「为什么？」下意识的就问出了这个问题，问完了伊集院就有点后悔了，毕竟雫石的答案或许会是——因为老师很有经验啊，因为老师比我年长啊，因为老师有过很多对象和伴侣之类的尴尬的回答。
「因为爱啊。」雫石毫不犹豫的说「因为大家都说，有爱的H和没有爱的H，感觉是差很多的，这点我对老师非常有信心哦。」
「因为老师也喜欢我是吗？」
「那是当然。」
雫石总是给自己惊喜，这是多么直率可爱的爱人啊，伊集院伸出手握住了他手，然后温柔的点点头。
「小凉……真的好努力啊……所以我晚上也会好好加油的。」不然总觉得非常对不起雫石这满满的感情啊。
「……那……那……就……请多多关照了。」大概是是想到了什么羞羞的画面吧，一本正经的雫石忽然脸红了起来，不敢直视伊集院，而是把脸默默的转向了一边。
雫石，还真不是一般的天然啊。
看到这样的雫石，伊集院哪里还忍得住，当机立断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角，然后站起身来，看着他。
大概也能猜到对方的意思，雫石也没啥好害羞纠结的，拿着伊集院送给自己的礼物，也默默的站起身来，跟在他后面，默默的出了餐厅。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说话，跟在伊集院身后，直到来到了位于更上层的酒店房间。
伊集院关上门，体贴的带他参观了眼前的豪华商务房，有着大大的床和大大的落地窗，以及浴室里可以容纳两人以上的浴缸。
伊集院忽然在窗前拥住了雫石，把他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似乎在上/床/之前，总是要有人说一些好听的甜言蜜语来制造气氛，或者急不可耐的坦诚相见，但是这时候伊集院只想好好的抱住对方，感受对方。
他想要好好珍惜这份勇气和情感，想要把这份情感化作为平日里的喜悦和勇气,然后一直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