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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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忽然下起了大雨，由于没有带伞，穿着轻薄夏装的两人都淋湿了。他们自然而然的打车回到了伊集院的公寓，在浴室里，雫石看着变成落汤鸡形象全无的伊集院，轻笑了出声，赤身裸体也未感到寒意。
天色已经晚了，轮流洗完澡温存了一番后，伊集院做了简单的料理，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在家里吃了晚饭，虽然只是很简单的料理，却觉得很开心。
今天的伊集院出奇的健谈。他的语调轻快又婉转，和窗外下个不停的雨很契合，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的事情，小时候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反正想到什么说什么，细致工整的仿佛一副工笔画。大概和伊集院本身的性格有关，看到他这幅样子，雫石也不会觉得违和，这样的场景似乎很自然，他就那么有一句每一句的接着话，点点头。
吃过饭以后雫石就准备告辞了，伊集院没有挽留，正如他所说，不要着急慢慢来。
「路上小心。」
「记得完成工作。」
「小凉真严厉呢。」
「这不是严厉，是本分。」
Line的对话依旧简短而直接，雫石往上面一拉看了过去的聊天记录，似乎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但是感觉却很不一样。
一直很想笑，因为疲惫而昏昏沉沉的大脑在看到这些话语的时候，又总是会一个激灵的清醒过来，仿佛全身充满了能量。
临别时候的一个告别之吻，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已经两个晚上了，接吻以后正经的就跟握手致意一样，说出去雫石自己都不信。明明秋川弥生老师写的并不是这样的故事……伊集院绅士得简直颠覆了雫石以往的认知，
虽然他的认知都是通过各种书籍和电影。
回到家一直忙碌到深夜，因为不是很热，所以没有开空调，房东留下的老旧电扇发出扰人的噪音。雫石听着窗外持续不停的雨声和风扇发出的咔哒咔哒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早上依旧起了个大早，路面上的积水干了大半，雫石运动完以后考虑着做电车还是公交车通勤。他看了眼时间，又看了头顶上的太阳，最终选择了公车。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想做电车，或许是因为那是在地下的原因，因为想到了自己和伊集院的恋情，是终究不能浮上水面。
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人在媒体面前说话的样子，他又是开心，又是忐忑的上了公车。
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却发现理应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桐岛主编黑着一张脸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等他，雫石脚步停顿了一下，表情显得很诧异。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雫石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并未从肩上滑落的包带，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发现桐岛的手里拿着几份报纸。
「桐岛主编早。」雫石礼貌的打着招呼，心里有些忐忑。
桐岛脸上一向带着笑意，此刻却收敛起了笑容，整个人的气质与以往截然不同，让人压力骤然突升。虽然雫石从未忽视过桐岛主编和前辈的身份，但是从未想现在这般意识到，他是一个主编。
眼见他把报纸放在桌上，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翻开了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个视频。
这是雫石很熟悉的画面。
视频上的内容是在昨天话剧发布会结束以后的媒体采访时间，伊集院说的这么一番话。
「我有恋人了，现在非常的幸福，虽然刚刚开始交往，但是我会非常非常的珍惜对方，珍惜这段感情。」
当时的雫石站在他的身后，没能看到他的表情，现在看着视频里的伊集院，发现他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都有着一种奇妙的说服力，每个词汇和说话的声调都小心翼翼的的斟酌，缓缓的，声音低沉的娓娓道来。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所有媒体记者有那么几秒钟的失语，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追问，但是伊集院只是笑笑，并没有在说些什么，带着雫石就离开了现场。
回到酒店的伊集院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雫石，你觉得安心吗？
还处于震惊中的雫石缓缓回过神，点点头，没有说话。
并没有多余的话语和交流，两个人似乎很有默契的没有接着去谈这个话题。雫石总觉得自己应该要问些什么的，但是每当看到伊集院笃定温柔的笑脸，他就说不出口，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想法，理不清楚。
这样就好，他那时想。
桐岛耐心的把他把手里的几份报纸放在雫石的办公桌上，铺开，放好，把内容直接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里面的内容和配图无一例外的全是关于伊集院。
「《超头条，出道13年的人气作家首次坦诚恋情》，《黄金单身汉伊集院宣布结束单身》……今天所有报纸的娱乐版块，不管是LINE还是推特上的资讯，甚至晨间新闻，全都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我的电话都快要被媒体打爆了。」桐岛看着报纸，慢条斯理的说着，然后再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雫石，停顿了一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雫石直视着桐岛的双眼，深呼吸，再深呼吸。
「我……对不起……当时我没有拦着他。」隐隐的不安全都演变成为现实，他沮丧的低下头，不知道应该去说些什么。甚至他都不知道桐岛现在生气的点到底是哪个。
虽然伊集院并不是一个艺人，但是因为外貌出众，名气与收入均不错，一直以来在作者圈内，都像是个艺人一般的存在，深受媒体和粉丝的关注与追捧。忽然公布恋情，势必会对伊集院的人气带来影响，并且还是没有任何预兆的，突如其来的消息。他出道的这几年，多少记者追逐着他的私人感情问题，即使拍到幽会的照片，他也全部否认情侣关系。这次由他本人说出来的事情，可信度高达百分百。不管是作为爆点，还是作为八卦，都是一个猛料。
最近的娱乐圈和写作圈几乎都呈现一种平和甚至低迷的状态，而一向神秘的黄金单身汉伊集院的恋情曝光，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沉寂中炸的尤其响亮，媒体人都骚动了起来。
雫石很想马上打开手机去网上看资讯，绝对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势头。
有媒体甚至直接指出这会不会是伊集院自己的炒作，可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来说，似乎不用做到这个地步。所以说，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就真的很有挖掘的价值了。
昨天没有浏览任何新闻和社交软件，除了想让自己放松一下，潜意识也是想逃避一些事情吧。他不禁觉得有些后怕，这件事情他想得太过于简单了，甚至可以说，昨天沉浸在自己和伊集院的事情里，让他无暇顾及到这些，也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可能引发的后果。
果然……恋爱影响到了自己的工作了吗，会不会也影响到伊集院老师的事业。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可是雫石对这行的经验还是很浅，更别说遇到这样的事情了，此时的他虽然强装镇定，其实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他预料不到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看着桐岛，眼神恳切，咬着唇，想要听桐岛的意见。
「是美咲还是你？」桐岛忽然冒出这句话。
「什么？」雫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桐岛像是压抑着怒气一般，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伊集院交往的对象。」
「……是我。」雫石呼出一口浊气，点点头。
「我就知道。」桐岛想到前几天伊集院的态度，就隐约猜到他近期可能会有什么动作，却没想到搞那么大。真的是，如果不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仅仅是因为恋爱脑而做出的举措，桐岛真的会生气。
「你事先知道伊集院会在记者会上那么说嘛？」他换了一个坐姿，右手放在桌上，左手放在腿上，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桐岛这样沉思的神情，和伊集院很像。都说两个人朝夕相处久了，会变得相像，这两人确实在很多地方会有同步的感觉。
雫石摇摇头，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桐岛叹了口气，这次他实在有些想不通伊集院的做法了。虽然比自己年纪小了很多岁，也有非常孩子气的时候，但是在他的眼里，伊集院一直是个有分寸，成熟的人，这次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会不会给出版社造成困扰，会不会给自己的事业带来影响吗，这一系列的事情伊集院自己没有考虑过吗？即使不是偶像，但是恋情对人气的影响一直以来都很难预料。
昨天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伊集院，对方只是笑着说不要在意，不是什么大事，他自有分寸。但是桐岛对他关于这件事情的解释，还是觉得轻率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桐岛看着脸色发白的雫石，笑着安慰了对方「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好好想出对策，处理好了就行。」
「我给伊集院老师打电话……不，我直接去找他。」雫石说完，带着歉意向桐岛鞠躬，转身就要离去。
「雫石。」桐岛叫住了他「……会觉得幸福吗？」
叫出声的时候桐岛自己也有些诧异，因为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忽然开口，但是看着雫石那张年轻朝气的脸，他了然，看着别人幸福，自己也会觉得开心这是真的。
「我是说，和伊集院在一起，幸福吗？」他问。
「恩，我觉得很幸福。」雫石转过身来，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好珍惜。」桐岛话不多，但是意思很简单「认真工作。」
雫石看着对方温柔的笑脸，没有说话，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一路跑下楼，在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伊集院家的小区。在这期间他已经在网上搜索了关于伊集院的事情，果然热度很高，一下子跃升为头条，各大媒体都在不断的分析和讨论伊集院的真命天女到底是谁，甚至一一列举了伊集院身边的女性，包括前不久的辞职的几个助手。
也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因为这段恋情，所以才会导致助手集体辞职之类的事情发生，还有些记者直接开始写出了狗血不断的推理言情剧，作家编辑助手的N角恋关系，精彩程度堪称年度大戏。
还有一张浅川小姐的证件照赫然在目，不知道是哪个神通广大的记者发现了这个新助手的存在，还去她的学校找到了她的照片，放在了推特上，标题也是赚足了眼球，当红人气作家与未成年美少女助手无法曝光的不伦恋。
雫石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看到这些不实的导报而生气，还是因为自己和伊集院交往而引发的蝴蝶效应，导致了这一串的事情发生，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终于来到伊集院家小区门口，，三三俩俩的记者正堵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因为是高档的住宅区，保安是不会随意让不是居民的访客进入，所以这些记者现在正百无聊赖的蹲点守在这里。雫石不知道他们想采访到些什么，因为他的好奇心不会用在八卦上，但是这些镜头以及记者们脸上呈现出来的热情和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都让他觉得毛毛的，不是滋味。
他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以后，向人群走去，那些记者和摄影师的目光一瞬间齐刷刷的对准他，拥挤的人群和探询的目光让他脊背发凉，他向保安出示了证件以后，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跑进了小区。
他第一次感受到伊集院平时承受的压力，原来被这样盯着看，真的很不好受。
在楼下按门铃，伊集院很快就应门。
雫石等电梯的时候不断着按着开门键，心里的焦急可见一斑。
伊集院对于他的出现并不是很惊讶，甚至都泡好了牛奶等他来。
「怎么了，浑身是汗。」伊集院站在玄关处，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拿着马克杯，看着雫石。
雫石喘着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很多次了，雫石在伊集院面前，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才能好好的表达自己的述求和想法。
「老师你手机关机……故意的？」他开门见山的问。
伊集院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些新闻报道什么的有看吗？」雫石就站在玄关处，紧紧的盯着对方的双眼，语气是自己也没预料到的焦急。
「我们进来说吧。」伊集院拉着雫石的手，走进了屋子，但是雫石走了两步以后，忽然回过神来，又跑回玄关处脱了鞋子换了室内拖鞋才重新走进来，在沙发上坐好。
「你有什么问题，你问吧。」伊集院坐在他的对面，把杯子放下。
「老师昨天说的那些话……为什么说那些话……仅仅是为了让我安心吗？可是老师有想过今天这样的后果吗……如果是为了让我安心……而导致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我会……我会觉得很抱歉。」
如果是诉说自己的需求和认知甚至是委屈，雫石都可以很好的用平缓的语调去说出来，但是这次他却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绪。因为不爱给被人添麻烦的雫石，这次似乎一下子就给自己最重视的人添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这样的认知使得强烈的负罪感阻碍着他的思绪。
伊集院看着坐在对面的雫石，只见他微微张着嘴，茫然的看着自己，像是忽然被拔掉电源的机器，灿若星辰的双眼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尘灰，雾蒙蒙的。
「小凉，你不用觉得抱歉，也不用道歉，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完成你的工作，用你以往的方式支持我就可以了。」
千回百转，话到嘴边的时候，伊集院斟酌着用词和语气，温柔的说出口。
「我有自己的考虑，昨天说出的那些话会导致什么样的局面，我都很清楚。」
「所以你不用担心。」他说。
雫石吸了吸鼻子，仿佛没听懂，然后执着的看着他「那么老师为什么说出那些话呢？」
「第一，是为了让你安心。」面对雫石的不依不饶，伊集院也早有准备「其实我早应该跟你说的，我没想过你会那么担心，终究作为我的编辑，你还是太嫩。」
「和你在一起，与你相爱相知，我是非常非常的开心，毫不掩饰的开心，如果可以，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人。」伊集院难为情的笑了笑「觉得我很幼稚吗？」
雫石看着对方的笑容，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因为他也是一样的心情。
「可是我不能说啊，所以我只能告诉别人，我现在被你所拥有，即使他们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只要你知道我是你的就好了。」
该怎么去形容伊集院的声音呢？像是完美的曲线一般，婉转，温柔，细致，那画面在雫石面前跳跃晃动着，不可思议极了，那种感觉。
「当然，媒体会有什么反应和报道我也清楚，正面和负面的都会有，让他们随意去猜测吧，反正我也习惯了，时间一过就好了。」他敲了敲脑袋「毕竟大家的记忆力时好时坏吗！」
「正好最近改编自我的作品的话剧也要开始排练了，新书半个月以后也要上市，再加上过几天我会全面回复连载，这时候有点话题性也不错。结束单身势必会失去部分粉丝和市场，只有在这关键时期靠这个热度来弥补一下了。」
「虽然我不是艺人，按理来说只需要书迷之类的就好了，但是我也不会想失去喜欢我支持我的人啊，所以还是要好好考虑后果的。」
雫石依旧似懂非懂。
「眼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新闻，运气好点，我还能占用很久的资源和热度。只要你不被曝光，不影响你的生活，那我这里倒是一切照旧，毕竟这事情经历多了，也好处理。。」
「那些报道和猜测？」雫石不甘心的问「还有桐岛主编那里？」
「桐岛都习惯了，我也是经常给他添麻烦呢，真是抱歉，原本只是我的编辑，现在都被锻炼成像是我的经纪人一般了。」想到桐岛久违的愤怒的脸，伊集院孩子气的笑了起来「很久没看到桐岛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还真有点怀念呢。」
「桐岛主编……知道那个人是我了……」雫石低声的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早就把一切看在眼里了，所谓旁观者清吧。」说到这件事情，伊集院忽然回想起了前段时间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又想起了美咲，有点淡淡的失落，条件反射的就想抽烟，但忍住了。
「雫石作为我的编辑，会非常非常的辛苦，可能会因为我，要一起站在闪光灯下面，面对很多媒体和采访，要学会各种各样圆滑的处事方式，学会说很多违心的话。不仅仅是编辑的职责，说是经纪人也不为过，因为我没有专门找经纪人，所以才要你去承担这些。」
「因为桐岛还是我的主编，你也刚接手不久，所以一直没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如果你觉得很累，我可以找个经纪人来负责这些。」伊集院诚恳的提议，潜意识的是想要保护眼前这个孩子。
但雫石摇摇头，眼神坚定。
「我之前……是没考虑那么多。但是桐岛先生可以做得到，我也一样可以，我有这样的觉悟。」那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从容的平缓「虽然我还有很多的不足，但是希望伊集院老师可以给我更多的耐心和信任，在工作方面，我想要成为老师的壁垒。」
「小凉，你也是我心灵的港湾啊。」伊集院笑了笑「还记得我们谈过的那本书吗，了不起的盖兹比，我像盖兹比一般，整夜守护寻找的那个绿光，就是你。」
「我找到了你。」
「是我找到了你。」雫石说。
伊集院低头笑了一下「是啊，是你找到了我，我的小凉。」
不知不觉过了中午，吃过饭的雫石匆匆赶回公司，有一堆的事情要开始忙碌，而伊集院也开始着手复刊的事情，两个人估计好一段时间都要忙得够呛。
繁忙的工作挤满了两个人的心，让他们无暇去顾及外面的新闻猜测，但是雫石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如鲠在喉。
即使伊集院的初衷再美好，但是附加了那么多的利益以后，那个安心的举动却让雫石变得不那么安心。伊集院并没有错，雫石也反省过是不是自己过于幼稚，还不够成熟，不能成为一个懂得取舍的大人。
但是他想要的，仅仅只是单纯的，告诉别人「我有交往的人，我很幸福」。而不是那么多让他措手不及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难道成为成熟的大人，就是做一件事情都要思前想后算计上所有利益吗？
可是这样想着伊集院老师的自己，不也很过分吗。
虽然曾经因为伊集院老师把自己擅自想象成了另一个人而感到沮丧，可是雫石觉得现在自己的行为和老师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和自己想象中的老师有些区别，并不是老师的错，只是自己对老师的认知还不够而已。
老师在看到真实的自己的时候虽然有些诧异和失望，最后还是接受了自己，那么雫石也有这样的觉悟，去接受对方。
恩，见识到了除了温柔以外，伊集院老谋深算的另一面，也不错。
这样想着的雫石，多少有些释怀了，然后投身工作，日以继夜的奋斗了半个月，终于有了一次和伊集院约会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