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蔓延 ...
-
林若明显一愣，抬头睁大了眼睛看他。她意外的样子让季泽心生愉悦，才发觉认识她以来似乎总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那好吧。”林若低头，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说。她脱下季泽的外套撒气似的扔进他怀里，忿忿往外走。
走之前还不忘把季泽手里的两杯茶抢了过来。
季泽又好气又好笑，拿下外套搭在臂弯里，到底不放心追了上去。
杨柯收工了，章岚穿着他的外套在风中瑟瑟发抖，甚至没看见林若过来。杨柯一个劲地埋怨自己，甜话一堆堆，听得林若直打激灵，很怀疑章岚发抖是不是被肉麻的。
她把茶递给章岚，虽然没先前那么烫，但还是热的。
季泽刚追出来，就见林若豪气地扒身上的薄毛衣要往章岚身上套，被章岚一把揪住。两个女孩互相挽着手跑下天桥，杨柯拖着箱子提着琴盒跟在后边。
季泽扶着栏杆往下看，三个人傻站在路边拦出租。
节假日的晚上，CBD商圈堵的唯有两轮车才能畅通无阻，出租哪是那么好叫的。季泽心中暗叹，快步下楼梯，衣服往林若身上一披，含着些微怒道：“进店里等着！我开车来！”
不知是不是报复，衣服全盖在林若头上。她埋在衣服里嗅着好闻的男士香水味，暗自偷笑。
她扒下衣服慢吞吞穿上，章岚早就疯了，抓住林若问：“他是谁啊！这个动作太帅了！”说着横了杨柯一眼：“不像某人！”
林若不矜持地笑，隐隐自豪：“就是我舅舅，刚在商场碰到他了，茶还是他给买的。”
“你舅舅真年轻啊，对你还这么好。”杨柯不顾章岚的白眼凑过来，“今天真是谢谢他了，没有他你们俩估计还得在这受冻。”
“你知道就好。”章岚轻哼，又关心地问他：“你冷不冷？”
他们这一阵风一阵雨的，弄得林若摸不着头脑。一辆车停在路边，林若眼熟，说道：“来了。”
季泽冷着脸下车，“快上车，别冻感冒了。”
“谢谢叔叔。”杨柯礼貌道谢，想叫季泽开后备箱。谁知季泽顺手接过杨柯手上的小提琴拉杆箱，把他们三一同往车上赶。
林若理所当然地坐在副驾，章岚在后面小声感慨：“你舅舅好贴心啊。”
季泽一上车，三个小年轻便安静下来，连林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走走停停，时间如文艺片里的长镜头，漫长而令人厌倦。
到了学校，杨柯抢先下车去开后备箱拿行李，章岚紧跟着，车上又只剩下他们俩。
“你自己在学校，多注意身体。”季泽说。
“好的。”
“天气变冷了，记得多穿衣服。”
“好的。”
季泽没话说了，只得赶人：“那你快回宿舍吧，你同学等你呢。”
“嗯。”林若开车门，一只脚伸出去又缩回来。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送至季泽的腿上，轻快道：“谢谢啦舅舅。”
她不等季泽说话便跳下车，用力关上车门，一句再见也没有，拉着章岚蹦蹦跳跳进了宿舍。
季泽在路上吹了点风，中秋回家的时候有点咳嗽。这几年父母身体不太好，他工作上也趋于稳定，所以有时间都会回家里陪陪老人。
季家二老开明，哪怕季泽已经三十二了，也没有逼婚的行为。只是见他身体微恙，还要自己烧水找药，言谈之中难免提起，让他早些寻个自己满意的对象，也好照顾他。
季滟看见季泽还追问林若的情况，季泽说自己不太了解，被姐姐埋怨了一通，被塞了两箱吃的用的，要他带给林若。
在家待了三天，季泽刚回到H市，手机上立刻跳出一条短信。
-舅舅，我听说季阿姨给让你给我带了两箱东西？
林建军哪有这么细心，季滟一向周到，告诉林若在季泽意料之中。他看着手机上“季阿姨”三个字叹了口气，给她回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有时间给她送过去。
林若每天的日子就是宿舍4S店，再加上学校大门口的咖啡馆，三点一线。
杨柯正在剪拍好的素材，章岚要跟着，林若也好奇。每天晚上八点左右三个人缩在咖啡馆里，两女一男，对着台电脑嘀嘀咕咕。
路过的客人对他们的这桌投来的眼神十分古怪。
几个晚上下来，成片快要制作好，在林若眼中的吸引度大大降低，才惊觉自己做了这么久的电灯泡。
章岚再叫她去咖啡馆里，林若马上摇头拒绝。
她躺在床上，翻出季泽的号码，看到最后的信息，百无聊赖猜测季泽是忘了这件事还是把季滟给她的两箱东西私吞了。
林若这么想着，干脆给季泽打了个电话。
季泽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加班，他感冒还没好，从咳嗽发展到了嗓子疼，和林若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事？”季泽下意识问了一句，说完后瞬间想起来。正要开口，岔了气咳嗽两声，拿过杯子喝口水润润嗓子，才说：“是你妈妈让我捎的东西吧？我最近很忙，你要是很急的话我明天给你送过去吧？”
林若听着电话里季泽一连串的动静，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你要是忙，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行吧，你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季泽说。
饶是林若脸皮再厚，也不好打扰他。说了些让他注意身体多休息的话，结束通话。
到了九月底，和夏天相比，气温算是彻彻底底的凉下来，工作的制服也加上了外套。H市一年到头为数不多的好气候，不冷不热，店里也没开空调。
林若坐在角落里，浑身酸软。脸色发白不说，额头上还渗出冷汗来。潘琳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亲戚又来看望她了，但疼成她这样的也是少见，给她端了杯热水过去。
林若小声地道谢，坐着都嫌累。潘琳好心说道：“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知道原因也好治啊？”
店里的女接待多，女销售满打满算也就潘琳林若再加上何姐三个。林若不爱和接待混在一块，倒和潘琳成了朋友，不时闲扯些八卦。
这个问题林若不想多谈，打了个哈哈略过去，潘琳也没继续问。
林若有时候疼得不行了，也想过去看医生。宿舍里章岚也有这毛病，说起她妈妈带她去医院的时候被医生问东问西，尴尬极了。林若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去，更别说让她爸爸陪她……
林若想起了自己初潮时的惨痛记忆。
她正神游天外，店门口停了辆车，两名西装男子一前一后，大步流星地走进店内。立刻有接待迎上去，处在后方的男子上前和接待员说话。
说些什么林若听不清楚，她稍稍转移注意力往前台处瞥了一眼，喝水时差点被烫了嘴。
季泽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等林若犹豫要不要上去打招呼的问题，前台的接待领着二人上了楼。
4S店的二楼是办公区和贵宾区，林若上去过两回，都是帮刘晋拿资料。她有心打探季泽来这里干什么，但生理上的疼痛让她提不起这个劲来。
这时潘琳得闲走过来，仿佛知道林若心中想什么似的，“刚才那两个人，听说是省内最大的汽车零售商，想把我们老板手中福特长安的代理权拿下来，他们公司老总都亲自来了。”
林若勉强打起一丝精神，恹恹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司要倒闭了？”
“哪有那么快。”潘琳说。
这两年长安和福特卖得好，林若上班的公司只代理了福特和长安两个汽车品牌，在H市有四家4S店。汽车零售生意再不好做，也赚得盆满钵满。
林若逮着时机，给季泽发了条短信。
-舅舅，我今天去你那拿东西，你有时间吗？
作者有话说第9章 蔓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