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烟花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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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烟花行动
回到家，刚好是晚饭时间。虽然对彼此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是明月和明楼明诚都非常默契的选择了不戳破。这顿饭吃的很和谐，明楼关心地询问着明月第一天的学校生活。明月也乖巧应答。彼此没有试探，没有争锋。
明月看的出来，明楼和明诚今天的心情很好。以至于饭后，明楼悠闲地让阿香拿出了久藏的红酒小酌了几杯，明诚居然摆起来许久没有见光的画架。
明月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调试了一下琴弦，开始演奏。配合明诚所画的静谧风景图，明月选了一首相对轻松而明快的曲子——迪尼库的《云雀》。这是小提琴高音E弦上绝无仅有的颤音名曲。在小提琴E弦亮丽清悦透明的音色下，描绘出一幅山林中云雀争鸣，阳光艳丽的如画风景。
三兄妹，一人演奏，一人绘画，一人品酒。倘若大姐与明台也在，那是再好不过。明月心想：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不外如是。只是在这种战乱的年代，以她们一家人如今的身份，想要维持这等静谧的美好时光，怕也只能是在梦中。除非战争结束。
那就静静享受此时每一刻的美好吧！明月在明楼与阿香关于画作命名的讨论中，以上下滑弦的颤音技巧，在明快的旋律中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彼时，明诚的画作也差不多了。
门铃声响，明月意料之中的收到了一个礼盒。礼盒非常精美。礼盒内装着的正是今日在司各特路珠宝店看中的那款手链。附带一张卡片。
Oboje s przekonani,ze poczyo ich uczucie nagle.
字迹俊秀的波兰文，明月知道这出自辛波斯卡的一首诗，诗的名字叫做《一见钟情》。
“他们彼此相信，是瞬间迸发的激情让他们相遇。”明楼晃了晃卡片，卡片上没有署名，“和谁相遇，不打算和大哥解释一下吗？”
明月扬眉，“我从小到大还缺少追求者吗？如果每个追求者都要和你解释，那我说上几天几夜也解释不完。”
明楼目光如炬，“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一般的追求者吗？”
明诚撇嘴，“礼物是贵重，但是，注定没戏。”
明楼斜眼看过去，明诚继续说，“送礼讲究投其所好，他都不知道你除了腕表，手上从来不带其他东西吗？”
明月敛眸微笑，一把夺过明楼手里的卡片，啪地盖上礼品盒收入囊中，“还不许我现在开始喜欢了啊！”说完，上楼，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记得把我的小提琴收起来。小心些，别给我弄坏了！这可是我特地从意大利定制回来的！”
明诚无奈问明楼，“谁啊！”
“我怎么知道！她追求者那么多！”
“你就不问问？”
明楼一点不在意，“我问了呀，她没说，你没听见吗？”
明诚急了，“就这么算啦？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能随便谈恋爱吗？”
明楼喝了一口酒，这才不慌不忙道：“正如你所说，她的身份，她自己不知道吗？她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这么紧张，为什么！”
明诚愕然，“我这不是担心她嘛！”
“哦！”简单的一个字，说的语重心长，寓意深远。倒是让明诚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总觉得这话里有话。
电话铃声响起，很快地打断了明诚的思绪。电话是76号梁仲春打来的。他的走私生意遇上了麻烦，有批货压在了吴淞口，需要明诚帮忙解决。明诚三言两语，利用明楼的官威，狮子大开口，好好敲诈了一笔。拿了衬衣，瞥见明楼正在捣鼓他的画，“别弄坏我的画啊！”临走出门，还不忘明月的小提琴，回过头来叮嘱，“明月的小提琴，记得收起来！小心点。弄坏了，小心她和你急！”
和明月如出一辙的语气，明楼忽然为自己感到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就这么沦落为收拾残局的下人。身为长兄，地位不保，家威难振！
次日，明月上学，已经有人给她占了坐席，席位上贴着她的名字，还有一个礼品盒，与昨晚收到的礼品盒同一款式，里面却不是珠宝，而是一朵玫瑰。依旧有一张卡片。这次倒不是用的波兰语，而是日语。写着的却是徐志摩的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睡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没有署名。但是明月心知肚明。
放学的时候果然便在校门口见到了山本逸夫。他的手上拿着一束花，正是今早明月收到的同一品种的玫瑰。他的身材不同于一般的日本人，一米八出头的身高，给了他足够的优势，加上丰神俊朗的外貌，此时还挂着迷人的优雅笑容。引来校园内频频回首。
明月看了他几秒，似乎是在瞬间改了主意。或许是山本逸夫脸上的志在必得刺激了她。英雄救美加糖衣炮弹。在山本逸夫的意识里，此刻自己应该早已沦陷。山本逸夫少年英才，自信而又自负。这不仅仅体现在作战当中，还有自己的人格魅力。想要掌控他，顺着他走绝不是一条好途径。诚然这样可以尽快的靠近他，但是无法让他对自己牵肠挂肚。
她应该让他看到一个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自己。明月打定主意，转身就走。这样的举措显然出乎山本逸夫的意料。错愕地跟了上去，“明小姐！”
明月回身，脸上带着几分怒气，“唐先生！请不要侮辱了你的绅士。明月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值得交好的朋友，而不是一个带着鬼祟心思的小人！”
突如其来的指责，打断了山本逸夫的思绪。他本来准备了一腔甜言蜜语表白心迹，然后依他所想，他们应该去约会，晚餐，电影。
“我很感激唐先生昨日的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明月没齿难忘。但是，我与唐先生不过两面之缘。明月自问没有告诉过唐先生我的家庭住址，学校专业。可是唐先生似乎已经把我摸透了，对我如此了解。让明月不得不怀疑你昨日的用心。”
山本逸夫有一瞬间的失态，好在他极力掩饰过去了。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明小姐误会了！明小姐为人坦荡，在飞机上便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你虽然不曾严明。但是你的几句话，已经足够表明你的明家的二小姐。明家在上海是世家，在上海的声势地位只怕明小姐心里比我更清楚。唐某不过是从周围人口中听闻了一些，并没有特意打探，冒犯明小姐的意思。昨日之事不过是凑巧，唐某的住处就在司各特路。”
借口不错，冠冕堂皇。明月怔愣了好一会儿，略有抱歉的低了头，非常不好意思。“抱歉！唐先生！是明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唐先生是明月的救命恩人。明月却以这种心思揣测唐先生！”
山本逸夫笑了，“是唐某的错！以明小姐的身份，只怕既往也不凡这等宵小之徒，想博得明小姐的欢心。明小姐如此觉得，也在情理之中。是唐某举止不当，唐突了佳人。其实，明小姐说的没错。唐某确实抱着难以自言的‘鬼祟心思’。自与明小姐初见，唐某便已经辗转反侧。昨日与明小姐再遇，便再也按捺不住。唐某有愧。”
明月歪头看着他，忽然笑着从他抱在怀里的鲜花中抽出了一只，“你的抱歉和愧意，我收下了！”不能一味的拒绝，拒绝中要给对方希望。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未必放在心上。但一味的拒绝和疏远，却又未免会让人容易放弃。眼看着就在面前，伸手可得，却如同泥鳅一般每次握住都灰溜溜滑走。如此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才更能引起对方的注意，挑战对方的求胜之心。
明月算对了。山本逸夫看着明月的背影，就是这样的心态。她打乱了他的计划，却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或许从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她漂亮而又可利用，但如今，他却真的有点动心了。
明月拿着玫瑰闲适漫步，不知不觉间到了戈登路，著名的“东方第一乐府”百乐门就在这里。当然，明月不是去百乐门的。不过在百乐门广场，她看见了一个人，陈媛。明月认得她，一个三流演员。明月看过她的作品，演的入木三分，人也独具魅力，却怎么也上不了位。这么些年，也只能栖身在三流演员的位置上，难得再进一步。
此时陈媛正挽着一个男人，有说有笑。那个男人明月也认得，几年前的明家商业聚会上，他曾出席过。一面之缘，明月开始佩服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上海商会会员，上海如今最大的烟花行的大老板。当然也是亲日派份子。
明月转了个弯，在百乐门广场对面的一家西点店买了份西点，出门时因手里拿着西点有点多不方便，只能嫌弃地将玫瑰扔在了一旁无人的窗台上，然后离开。
陈媛热情的与大老板分手，跟着后脚进了西点店，要了一份蛋糕，出门前看到窗台上的玫瑰，随手捡了起来，别具风味地嗅了嗅，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风情万种。有行人见了，不免感叹，这样的尤物，世间仅有。如果不是陈萱玉有着日方背景，未必能够打压得了她，也不至于迟迟不能上位。
陈媛穿着墨绿的旗袍，踩着三寸高跟鞋风情袅娜地走过川流不息的街道，回到小巷中的住所，关上门，这才拨开玫瑰的花心，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八个字，烟花行动，提前执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烟花行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