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无忧盟主

9、第 9 章

　　姜诚离开了，那背影，竟有些萧索。
　　孟尧宣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也有些吃惊，却意外地，没有后悔。
　　原来，他已经爱得连底线都丧失了吗......

　　那天之后，姜诚仿佛失踪了一般，再没有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照顾林汝宁的任务，就落到了孟尧宣的身上，而孟尧宣，每天都能看到林汝宁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偶尔看着他画的漫画，偶尔，会提起画笔，随心所欲地画几笔，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转眼，三天过去了。
　　林汝宁已经不需要住院了，但是孟尧宣还是坚持让她再多住几天。
　　林汝宁觉得这样麻烦他实在过意不去，几次拒绝，都被无视，心里也有些无奈。

　　“你不需要工作吗，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我有自己的工作室，时间很自由，如果你想去哪里旅行，我可以陪你去。”他重点在“时间很自由”几个字上。
　　时间自由，说明他不会因为开会工作而忽视她。说明她也不用放弃旅行的梦想，甚至，他们可以结伴旅行。
　　林汝宁却恍若未闻，点了点头，避重就轻道：“还是有自己的工作室好。”

　　孟尧宣看她回避的态度，有些急了。
　　这几天姜诚不在，正是他的好机会，再不抓紧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握了握双手，感觉手心都是汗，孟尧宣张了张嘴，还是鼓起了勇气。
　　“汝宁，你明白我的心意。”

　　林汝宁放下手中的书，一时沉默。

　　“你怎么想？”孟尧宣追问一句。
　　“尧宣。”林汝宁顿了一下，道：“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被婚姻束缚了。我对结婚没有信心，或许，我不太适合结婚。”她更享受现在的生活，想到哪里，收拾行李就可以走，想做什么，只需要下定决心就可以做。而婚姻，意味着妥协，意味着两个人之间的包容与退让，她曾经试过，但是，十三年的感情都经不起五年的磨合，她已经没有另外一个十三年去磨合另一段婚姻。

　　孟尧宣忽然想到了那天姜诚的话。
　　或许，他理解错了。
　　姜诚只是想说，林汝宁恐怕不会接受婚姻，想要留在她身边，就只能像他说的那样，得不到一个承诺，得不到一个“丈夫的名分”。
　　这意味着，他随时都可能被抛弃，一无所有。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他可以。

　　婚姻是什么？
　　或许，应该是相爱的两个人在法定程序上维护一段感情。
　　可是，当感情需要用法律来维系的时候，那婚姻本身，也就没有了意义。
　　可是，如果连起码的安全感都没有的话，感情又如何稳定？
　　这是一个悖论。
　　他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他不想因此失去她。

　　“那如果，我们不结婚呢？”他听到自己说。
　　林汝宁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可以永远只做男女朋友。”
　　“你是说，”林汝宁有点明白了，“不婚主义？”
　　孟尧宣点头。
　　“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我们很合适，比你和姜诚更合适。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照顾你，可以陪你旅行，和我在一起，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而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

　　林汝宁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方式，听起来，似乎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对孟尧宣，是极大的不公。
　　她揉揉额头，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孟尧宣同意了。
　　他想，他就要成功了。

　　可是，就在这时，姜诚又出现了。

　　“你已经输了，汝宁已经开始考虑我们之间的事了。”
　　“不，”姜诚轻笑，“你也说了，只是开始考虑而已，没到最后一刻，就不算结局。”
　　“可是你做不到我做的事，所以你注定会出局。”
　　“不，”姜诚又一次否决，“谁说我做不到？”
　　孟尧宣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我处理了手上的一些事情，至少一个月，我都可以专心致志地和你竞争，看看我们，谁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除了没有法律的维系，没有足够的保证，其他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而他现在，就连前两条也已经可以努力忽视了呢。
　　姜诚轻挑嘴角。
　　何况，谁知道她最后会不会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呢？
　　就像，
　　谁知道最后一刻，他们究竟谁胜谁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