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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挑拨离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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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西沉,喷薄出惨烈的光辉,映照着祥和的大地,天边的血色云彩仿佛沉浸在一片醉人的萧声中,迟迟不肯散去。
轻轻地走进那个孤独的白影,心中有些犹豫,待靠的近了,柳思朔却停了下来,没有在上前的意思,直至一曲终了,那人缓缓转身。
“谢谢!”明日轻声道。
“谢什么?”
“谢谢让我把曲子吹完!”坐下又道:“柳姑娘找在下可有事么?”
“我,我决定还是搬出去住!”
“怎么?是下人们照顾的不周么?”
“不,不,不,”柳思朔连忙解释道:“上次小枝是如何对待鬼见愁的,你也看见了,我怕小枝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坏了大事。”终究是怕柳枝与司马发生冲突还是怕自己越陷越深,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有她的任务,在这样下去,她一定无法完成爹的遗愿。
“嗯,”明日点头道,“这样也好,只是你们一定要自己小心,红枫公子沉静的久了,迟早会有所行动的。”
“多谢公子关心!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说罢转身离去。终究还是放不下,转身回望, 明日却又只是留下一个背影了,依然寂寞的让人心疼。
罢了,罢了,但愿离去之后,自己可以静下心来。
“清桐啊!那日你去赴宴,红枫公子和你说了些什么啊?”这日,欧阳飞鹰听说最近清桐与红枫公子来往密切,不禁探道。
“哦,没什么,他听说我有一本家传的菜谱,想和我讨论一些做菜的事。”
“只是这些?”欧阳飞鹰不明白,如此心狠手辣的红枫公子怎么突然有闲情和一个少年讨论起烧菜做饭之事了?
“只有这些啊!”看出他的担忧,清桐道:“伯伯,你放心,公子对我有恩,又是我真正敬佩的人,我决不会出卖他的,倘若有人会威胁到公子,我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公子这一边的。”
“那就好,那就好!”欧阳飞鹰笑道,他相信这个少年,因为他的眼中有种倔强和真诚。
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离姜伯去世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日柳思朔和柳枝来到姜伯的坟前祭奠。
柳枝轻轻的抽泣着,而柳思朔却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发呆。
身后的枯枝发出轻微的破碎声预示着有人来了。
转身,看到的竟然是司马夫妇和赛华佗。
“你来干什么?”柳枝毫不客气的问司马长风道。
司马长风尴尬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倒是上官燕开口道:“柳姑娘,姜伯的事长风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怨恨长风,可是他当时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请你原谅他,今天我们就是专程来祭奠姜伯的。”
“姜伯不需要他的祭奠,也不想看到他,不用来这装好人!”虽然听她说的有理,柳枝还是冷冷地道。
“小枝,不可对司马夫人无礼。”柳思朔扫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欧阳明日淡淡地道。
“小姐……”
“各位请自便吧!”说着她便退到了一旁。
“多谢!”
三人行过大礼,司马长风为弥补心中歉疚之情,于是和女神龙一起为姜伯修葺起坟墓。虽说心中不愿,柳枝却也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柳思朔向明日使了个眼色,便向林深处走去。明日会意,跟了上去。
“柳小姐找在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你知道‘弑鹰教’此次来四方城的目的吗?”柳思朔眼中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
“据红枫公子说他们是想夺取羊皮卷,借机夺取四方城。”
“红枫公子的话你相信么?”
“说谎是一件很累的差使,所以凡是聪明的人,不到需要的时候是不会为自己找这种麻烦的的!”
“嗯,那你知道这些羊皮卷的下落么?”
“不全知道。”
柳思朔一惊:“这么说,你是知道的?”
明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柳小姐今天找我来,就是想知道这些事么?”
“本来不是,可是现在看来,好象不需要了!”柳思朔的神色黯然了下来。
“谢谢!”明日忽然道。
“什么?”
“柳庄主牺牲了一整个庄子的人为我送来羊皮卷,难道我不该说声谢谢吗?”
“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其实也并不难。仅凭我和柳庄主的一面之缘,他就让她的女儿亲自为我送来《玉龙引》,这难道还不让人起疑吗?再加上红枫公子曾说过,令尊是和其他的四方城旧将一起守护羊皮卷的,这就自然能知道那羊皮卷一定藏于这《玉龙引》中了。”
“公子果然才智过人,只是这《玉龙引》中记载的确实只是些医学武功啊?”
“这就更简单了,《玉龙引》的书页中有着极重的桐油味,只要泼上水自然能看见那份羊皮卷了。”
“公子当真不愧为聪明绝顶的赛华佗啊!如公子这般有大智慧的人,为何日日陷于对女神龙的爱里不能自拔呢?”
“怎么?”明日苦笑道,“连你都看出来了,难怪司马兄会起疑了,看来我真的该收敛心境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凭公子的人品才貌何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子相伴于左右?又何必……”
“明日亦有燕归处,纵使燕随风走,赏花人心却也早已跟着走了,如何再觅芳草?”
“公子的这般痴情怕是天下所有女儿家的痴梦了吧!”眼神中闪过一丝哀愁,却又淡淡的隐去了。
“可惜不是她的,她要的幸福,我已经给不了了!”那一双如水的眼眸,映着漫天的霞光弥漫出痛苦的柔情。
转过身去,柳思朔不敢再看着那孤寂的身影,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沦陷。
“那只是羊皮卷中的一份,其他的,你有眉目吗?”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口吻,柳思朔问道。
“另外一份也已经在我的手里,只剩下两份,怕是已经被‘弑鹰教’拿去。”
“那你想好如何拿过来了吗?”
“红枫公子现在怕还不知道另一份已经在我这,等他知道了,他可能就会有所行动,所以我们现在不妨以逸待劳,待他们有所行动再做打算。”微微挑起嘴角,那个运筹帷幄的赛华佗又回来了。
“怎么?”看着刚从明日和柳思朔他们离去的方向走出来的司马长风,上官燕问道。
“他们一会就该出来了吧!”司马的脸色有些奇怪,“要不,我们先走吧!”
“怎么了?长风,发生什么事了吗?”燕也察觉出他的怪异之处。
“没什么!那你先在这等赛华佗,我去办点事,事情办完我会直接回去的,你在宫里等我吧!”
“我和你一起走吧!”
“算了,你还是在这里等赛华佗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长风……”
“真的没事,回去等我吧!”说着,司马长风已转身走了。
上官燕只好无奈的轻叹道:“你自己多小心!”
日已近午,四方城的街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暖暖的日头高高地挂在苍穹之上,静静地照射着这一片繁荣,随风而走的云彩却仿佛发现了什么,低头看着四方城大街上一家酒楼里孤独的男子。
司马长风已独自坐在这里将近有两个时辰了,他眉头紧锁,眼中透出浓浓的忧虑,想起在林中听到明日的那句“明日亦有燕归处,纵使燕随风走,赏花人心却也早已跟着走了,如何再觅芳草?”,想起燕儿谈起明日时眼中时常流露出的痛惜,司马长风叹道:“赛华佗啊,赛华佗,你让我如何放心?”
转眼看见静静地躺在桌角的龙魂刀,想起刀剑有情,不禁叹息:燕儿,难道你我之间的感情竟需要这一对刀剑来维持吗?倘若没了刀剑,你我又将怎样?你还会对赛华佗的一片痴情无动于衷吗?你还会像现在一样依然守在我身旁吗?轻轻地抚摩着刀身,透过刀鞘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份熟悉的触感:冰冷的刀锋,淡淡的金光,它真的能够维系着这份感情么?
情之为物,本为心之所向,爱之则芳,忧之则伤,心若相守,必以信任为基础,疑则生隙,两颗心若有间隙,情又以何附之?可惜鬼见愁如今身陷情绪之中而不可拔,倘若多年以后,他还记得今日这一刻,心中该是充满了愧疚吧!
忧伤彷徨总该要有宣泄的出口,而鬼见愁选择的方式则是酒,是以才会在这里自饮自酌。
“呦!我道是谁?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鬼见愁吗?怎么今日没和你的贤伉俪女神龙一起来啊!竟只你一人在此独饮?”一紫衣女袅袅来到鬼见愁对面,也不待他招呼就自行坐在了他的对面。
司马长风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生厌,又低头倒酒。
“司马大爷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是魅影啊!红枫公子身边的魅影,上次我家公子请客时,我们可是见过的啊!”
她如此一说,司马长风确实有了一点印象,可惜却依然对她不感兴趣,因而只冷冷道:“看在你一介绍女流的份上,我劝你还是不要来烦我。”
“呦!怎么火气这么大啊!莫不是和女神龙吵架了,这也难怪,女神龙身边总是围着一个赛华佗,任是哪个丈夫心中都不会希望自己妻子的身边有个如此厉害的情敌,不过,你也不要灰心嘛!其实在你身边仰慕你的女子又何只女神龙一个呢?”说着,魅影的眼波有意无意的飘了过来。
“倘若你再如此胡闹,我该替你们公子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了!”司马长风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真生气了?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们男人啊,怎么都是一个样!”魅影轻轻的娇嗔道,“我们家公子听说司马公子在此独饮,有意请公子到春风得意宫一聚,不知公子可否赏光?”
司马长风原本心烦至及,但此刻却微一沉吟便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