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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网球王子27 ...

  •   他会没事的。
      望月妙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种轻松感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又一次放学,望月妙独自去了医院,幸村精市的病房却空无一人。
      “不好意思。”她笑容可掬地问过路的护士,“请问这个房间原来的病人呢?”
      护士看了一眼她的校服,了然道:“是说那个男生?他已经转院了。”
      呵呵。
      可以,你真行啊幸村同学。
      望月妙走在医院的庭院里,一把捏碎了自己带过来的盆栽。
      连打了三个电话,那边才有人应答。真田弦一郎明白了她来电的原因,一声不吭,后来迟疑地说:“关于这一点,幸村希望我能够保密。”
      日哦。
      望月妙果断点开了定位仪地图。
      ——金井综合病院。
      很好。
      我要是去见你,我就是孙子!你要是再来找我,你也是孙子!
      玩去玩蛋去吧!
      “班长,再问你一个问题。”望月妙把碎的稀巴烂的盆栽扔进垃圾箱里,“幸村他唱歌好听吗?”
      “……我不知道。”真田弦一郎老实地回答。
      啧。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望月妙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被甩了。圣诞节那天下着很大的雪,望月妙趴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不由地觉得委屈极了。
      所以当望月胧询问她的想法时,她有些萎靡地说:“就按爸爸说的办好了,我没什么意见的。”
      新年过后就是二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没多久望月妙向学生会的负责老师提出了退出的申请,找了时间和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片仓朋和,柳莲二,还有去年入会的学弟。虽然和片仓朋和只有表面上的和平,整体下来气氛还是很不错的。他们都觉得她提前退出学生会有点奇怪,不过既然老师都同意了,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片仓朋和巴不得她离得远远的。
      一月份快结束的一天,吃过午饭她在教室里休息,感觉到外面一阵嘈杂。有人兴奋地回到教室宣布:“那个请假很久的幸村精市回来了。”
      望月妙眼皮一跳。
      他并不是来上课的。定位仪地图上真田弦一郎陪着他去了一趟校长办公室,然后又去了网球场。被望月妙重点标记的几个小红点从各个方向向他们靠近,最后集中在一起。预备铃响了之后那些人都走开,只余下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两个人。不一会儿柳莲二进了教室,望月妙看了他一眼,继续瞅自己的地图。
      他们到达校园右后方的花圃之后,真田弦一郎也离开了。
      下午的课望月妙上得十分不安心,每隔几分钟就得划拉出地图看两眼,后来她干脆不再收起来,直接放在了眼前。幸村精市的小红点时不时地动一下,有几次中间停的时间长了一点,望月妙都以为他又晕过去了,差点准备请假。
      放学之后他也没离开,还留在花圃。望月妙拖拖拉拉地往后操场走去,一边在心里强调:“我可不是去找他的,我是要去停车棚骑车。”巧合的是,她最近确实是骑车上学的。停车棚与花圃相隔不远,她动作麻利点应该不会碰见。
      因为她在教室磨蹭了一会儿,校园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望月妙找到自己的车,正在开车锁的时候,眼睛余光就看到某个穿着便服的人。
      “望月。”他看起来又恢复了以前那副温和可亲的样子。
      望月妙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唉,没办法,那张脸看着太舒服,眼神稍微柔软一点,她都觉得拒绝是一种罪过。
      花圃毗邻教学楼的一个出口,但是这个出口比较偏,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由此出入,更何况是人都走得差不多的现在。一侧围着的栅栏上挂着枯藤,完美地将那边的视线阻断开。花圃的西北口出来有一间仓库,仓库与栅栏连接处是洗手台。
      望月妙无聊地坐在台阶上,拽着一根从台阶缝隙中长出来的杂草,等着幸村精市开口。
      嘿,孙子!
      不知为何,幸村精市觉得她心情好了一点,于是试探地道:“你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啊。”
      就是这种听起来无所谓的语气,才会让他觉得更加棘手,幸村精市颇感头疼,无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便察觉到旁边的人敏锐地扫过来一眼。这个动作让他突然心念一闪,本来只是无意识的动作,现在反而若有其事地捏着额角慢慢揉了起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望月妙就注意到了,几番打量之后,她终于迟疑着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唔……”幸村精市含含糊糊地应着,“我没事。”
      这样宽慰的说法反而起到了反效果,不过幸村精市乐于见到。望月妙顾不上别扭,凑过来在他手上摸了摸,又捏着脉像模像样地听了一会儿,然后皱着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着,观量着他的脸色,嘴里嘀嘀咕咕:“没什么异常啊……”幸村精市忍俊不禁,就着她的姿势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浑身放松了下来:“啊,本来就没事。只是出来的时间长了,所以有点累,让我休息一下就好。”
      望月妙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
      幸村精市坐在台阶的最高层,两只脚很随意地踩在低两层的石板上,双腿分开少许;望月妙已经靠过来不少,为了从正面看他面色的时候更是站到了他两腿之间的台阶上半蹲着,所以她现在重心极其不稳。
      还好他只是趴在她的肩上,并没有再动弹。
      幸村精市的身上,有很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完全遮盖了望月妙以前特别喜欢的果香味。
      这是当然的,他在医院住了那么久。
      这样想着,突然就觉得格外心酸。所以她再次说话的时候,那股子火气已经熄了不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转院了?”
      一开始他没说话,后来才出声,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耳朵红了一片:“抱歉,是我不对。”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一下,声音晦涩:“因为……太狼狈了。”
      他原本是不愿意让她知道的。
      手脚麻木,四肢无力,发病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只能躺在床上,任由疼痛感一点点吞没。他慢慢失去了力气,有时候就连日常生活都需要人照护。医生至今不能确诊,只是说他的病状和神经类综合征很相似。因为这个原因,他现在只能接受比较稳妥的药物治疗,其结果也不过是降低了一点发病频率。
      望月妙和真田弦一郎去医院那次,幸村精市惊恐地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摆脱她手的力气。虽然那次他刚在最近一次病发中大伤元气,但是这个发现仍然让他难堪。
      这才是刚开始,如果以后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如果以后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办?如果他的病……永远也治不好怎么办?
      这样想着的幸村精市一连几个晚上都在失眠。
      网球部,冠军,同伴,真田,网球,望月妙……这些他已经习以为常的陪伴,以后……幸村精市闭上酸涩的眼睛,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医生说金井综合医院能为他提供更好的治疗,建议他转院。幸村精市坐在医院天台想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定:“弦一郎,别告诉望月我转院的事。”
      真田弦一郎很少质疑他的话,这次却有些不赞同:“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我知道,我知道的。”幸村精市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套,看着自己身上的病服,声音喑哑,“但是这样做是最好的,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她。”
      真田弦一郎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黑,抿紧了嘴角。
      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他心间,他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失望,愤怒,生气,或者……恨?一想到望月妙曾经混乱的那段经历,幸村精市就无法淡定。
      她说过已经和那些人彻底断了,应该……不会再那样了吧。
      真田弦一郎传过来的消息让他安下心来,但是随之产生的,是更加微妙的感受。
      在真田弦一郎的描述中,望月妙没有任何异样。一如既往地去学校,上课,放学回家,像所有正常的女生一样,过着普通的日常生活。就好像幸村精市的离开与她毫无关系。
      真田弦一郎不知该如何在他们之间周旋,幸村精市却只剩苦笑。
      以他对她的了解,望月妙这个样子……应该,已经快气疯了吧。
      这让他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情,同时,也冒出了一种格外诡异的情绪。他不想承认,但是又不能否认,当这个结论出现在脑子里时,那点从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滋生的一丝窃喜与……
      满足。
      我大概才是真的疯掉了的那个吧。幸村精市想。
      在忐忑不安与自责交杂的情绪中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幸村精市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得知这个消息后,来看望他的同伴们不禁欣喜若狂。也是在闲聊中,柳莲二无意提起学生会的工作,幸村精市才听到了望月妙退出学生会的消息。
      本来因为病情有治愈希望的雀跃心情消散了,直觉让他慌乱起来。
      正好因为生病的缘故需要到学校办理一些学业上的手续,幸村精市最近身体状况不错,医生考虑之后允许他暂时出院一天。
      偶然遇见的学生已经开始传开了消息,更何况幸村精市还特地去网球场转了一圈。真田弦一郎把他送到花圃,十分不理解他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望月妙。
      因为自己主动联系的话,她一定会当做没看见的。
      “不用担心。”幸村精市扶着栅栏微笑着苦恼,“她会来的。”
      不过她来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他就猜测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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