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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花样男子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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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堂妙正和佐仓英子一起游荡在小樽的大街上,时不时就挽着手走进一家装潢得古趣横生的小店,思索着带点什么作为伴手礼。
少女们杠铃一样的笑声飘荡在风中,为这稍显萧瑟的初春增添了不少热情活力。
鬼才看得出来她们昨天遭遇了怎样尴尬不可言的局面。
小爷我特么真是恨透了小鬼子各种各样奇怪的风俗啊啊啊啊啊啊!
佐仓预定的旅店其实很不错,走的是传统的路线,不管是给客人准备的浴衣还是榻榻米的和室都尽善尽美。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个传统上。
妙妙似乎忘记了,在这个与原世界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有80%相似程度的岛国上,有一种相当意味深长的习俗,叫做混浴。
混浴,指男女同在一个浴室、浴池中洗浴。所谓的混浴,其实更像社交,只不过不穿衣服而已。
不穿衣服的社交……
佐仓小姐即使在出发之前认真调查了一番,也无法明智到阻止她们选择一处专供混浴的温泉作为缓解疲乏的对象。
藤堂妙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间浴池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你能明白花季少女妙妙酱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吗?
上一秒她满眼满心都还是女伴佐仓小姐因为热气微醺的小脸,半裸在水中的香肩,乳白色的水面下若隐若现的波涛汹涌……结果在下一秒,她就被推开门的那群人吸引了注意力。
来的人似乎是一伙的,啤酒肚子瘦弱眼镜中等个头等等等等满大街的身材,都在腰上裹着浴巾,露着白花花的上身和一根根长满腿毛的小腿。站在最前面,发际线让人十分担忧的大叔还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哟,原来是两个小姑娘啊。”
可惜的是,两个泡在汤中的少女都没有做好回他一个笑脸的准备。
佐仓小姐呆愣地靠在汤中的大青岩上,根据妙妙的猜测她此时应该处于卡带的状态,因为藤堂妙伸手戳了她一下,没有得到回应。
眼看着大叔们就要往这边走来,藤堂妙只得拉过自己扔在水里的浴巾掩在胸前,然后稳定情绪清了清嗓子,接着破罐子破摔地放声呐喊——
“救——命——啊——”
她这神奇的反应惊到了不少人,起码眼前的叔叔们都愣住了,隔着雾蒙蒙的蒸气木讷地看着这个喊得撕心裂肺的小姑娘,不知该作何反应。
藤堂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来一嗓子,呛得低咳了两声犹犹豫豫。
一时之间,这间浴池静得可怕。
也就是半分钟的时间,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却不是他们预想中的浴衣店员和女将,而是一群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
他们一声未发,动作干净利落地将这些手足无措的大叔们往外面架,连句话都不给;大叔们这才有了反应,骂骂咧咧地推搡着,但还是很快就被拉出了浴池。
走在最后的西服男还很有礼貌地冲两位小姐鞠了个躬,然后轻轻替她们关上了门。
刚刚还能形容为拥挤的浴池瞬间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佐仓小姐香肩露在空气中已经很久了,被突然的冷意一激,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喃喃地说着:“这算……怎么回事……啊……”
藤堂妙重重地咳了一声,而后装作泰然自若的样子站起来,披着浴巾往外走:“回房间吧。”
佐仓英子傻傻地答应了一声,跟在她后面出了浴汤。
女将早就带着店员等在了更衣室外面,跪坐在门边,见到她们二人便谦卑地伏下上身,语气惶恐:“真是太抱歉了,是新来的店员失误,带两位来到了这间浴池,给您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给您赔罪的。”
佐仓小姐虚靠着藤堂妙的肩膀哼了一句:“我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女将尴尬地应声道:“我来给您带路。”
她回了房间就一直闷不吭声地拿毛巾擦着自己的湿发,十分闷闷不乐的样子。藤堂妙表示很理解她的感受,毕竟她们两个算是在广大男性同胞面前露了不少春光。
不过妙妙丢脸丢惯了,穿好衣服之后刚才让她想去死一死的尴尬癌就不治而愈了。
反正雾气重重的,被看了两眼也不会少块肉嘛。
她趁佐仓英子还沉浸在阴郁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抱着手机一个闪身进了洗漱间。
得和美作玲确认一下,那群西装男是不是他的人。
藤堂妙一边哗哗地冲着马桶,一边噼里啪啦地按着手机按键编辑邮件,反反复复地修改着措辞,争取保证能在尽量瞒住自己的丢人事的前提下从美作少爷那里套出情报来。
虽然她知道如果真的是美作少爷的手下,大概早就把她卖得干干净净了。
泪目。
她分着神为自己默默掬泪,右手大拇指刚刚删掉了一句话,然后调成振动的手机忽然嗡嗡地响了起来,妙妙瞬间惊了。
接着一种不可抗力让她的手机从手心滑落,啪的一声掉进了哗啦啦冲着水的马桶,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义无反顾地砸进去了。
出现了!各种文各种漫各种影视作品里必不可少的要素——手滑!
滑你妹啊!
一般此等动作一出,必然有上崩天下裂地的大事件发生。
这导致藤堂妙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昏昏沉沉起晚了不说,从看到自己费力捞出来晾在阳台晒太阳,但是已经无法正常启动的手机就开始神经兮兮。
佐仓小姐休整了一个晚上倒是神清气爽起来,笑嘻嘻地拉着藤堂妙出门逛街。
就像此时,在走过了一条当地特色的点心街的时候,佐仓小姐惊喜地指着旁边的一家店叫了起来:“啊——就是这个,他们家的玻璃风铃做得最好了!”
藤堂妙心神不定,但也要配合着美眉的愉快心情:“那要不要……进……”她原本高扬的声音说到中间的时候就像是被人掐着嗓子一样憋住了,甚至没有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完。佐仓收回打量着店铺招牌的目光,疑惑地看向她。
她们私底下称为“小冰山”的藤堂妙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而那只“鬼”就站在前方的街角,神情不安地收起了手机抬起头四处张望,正好对上了人群之中两个女孩子意义不同的眼神。他仿佛也楞了一下,随即舒展了眉目,仍然恢复了与往日一样的平淡冷静,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过来,眼睛却牢牢地捕捉着眼前的这个人,一眨不眨。
啊哈……佐仓英子片刻之间脑子里转过了不知多少念头,最后还是趴到藤堂妙耳边窃窃地笑:“我自己进去玩,稍后联系。”然后顶着妙妙纠结的视线跑进了她垂涎已久的店铺中去。
花泽鬼一手插着裤兜,慢吞吞地走到藤堂妙身边,微皱着眉问她:“那是谁?”
诶?藤堂妙神情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是佐仓家的英子小姐。”
“哦。”花泽少爷完全不在意地答应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就站着不再说话了。
妙妙表示压力很大,她十分想知道花泽少爷是怎么摸到这个地方的,但是鉴于他古怪的脾气又不好轻易招惹,只得乖巧地顺其自然。
大概是看她毫无动作,花泽少爷出人意料地“好心”提醒道:“走吧。”
……啥?
“你们不是要进去这家店吗?”花泽少爷难得耐心地解释道,“走吧。”
所以说,大少爷你是打算什么都不说就要加入我们的逛街小分队吗?
我不记得你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摔!
一整天下来,藤堂妙都处于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
差不多可以用魂不守舍来形容。
她们很符合女性流地一家一家地逛下去,花泽类一点都没有平日的沉闷和含蓄的抗拒感,一直很安静且平静地跟在旁边。佐仓英子难得和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花泽类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十分主动地向他搭话。他虽然回答得不多,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
藤堂妙按捺着麻木的情绪听着左边的花泽类用“嗯”的回答打发了右边的佐仓英子关于“喜不喜欢刚刚看到的那个蛋糕”的提问,惊悚地斜睨了他一眼。
简直在搪塞啊这家伙!他要是喜欢蛋糕的话,小爷当年至于在用什么招待他的问题上难为半年吗?
偏偏佐仓英子得到答案后还像知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露出了一抹温柔贤淑的笑容。
藤堂妙敢肯定,说不定她一会儿就会去把那家蛋糕店的蛋糕全部都买下来送给这边的美少年。
悲剧啊。
佐仓英子还不忘加上一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没能够接触,现在了解之后才知道,花泽少爷一点也不冷淡嘛。”
妙妙酱差点被她这句话噎死。
她本来以为这已经算是最最顶级的恐怖体验了,大概这辈子她都再也难以感受到这种冰火九重天的痛快。
然后就发现,自己还是图样图森破。
他们在佐仓小姐的极力推荐下选择了一家古朴素雅的餐厅解决今日的晚饭,精致的菜品一盘盘被端上来,佐仓英子款款大方地介绍着每一道菜肴的特点。她正讲到这个酱汁的拉花是餐厅厨师设计的独有造型时,突然就被花泽少爷的一个动作打断了。
他看起来似乎在认真听着佐仓英子的话,却在藤堂妙伸手去拿一盘水果沙拉时伸手架着她的手腕,把那盏果盘端开:“你不能吃这个,有芒果。”
藤堂妙对芒果过敏,她自然地哦了一声,继续开动自己的小羊排。
她切了两刀之后才意识到周围的安静,抬起头困惑地看了看斜对面的佐仓英子,对方正在用着很是微妙的表情端坐着。
“英子小姐不再继续介绍了吗?我还想了解一下呢。”以为她被自己专心于食物打击到了,藤堂妙回了她一个饱含着鼓励赞许的笑容。
佐仓英子瞄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花泽类,浅笑着回答说:“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她嘴角的弧度相当不自然,藤堂妙心里一跳,在她低头处理食物的时候扭头看向花泽类。
花泽类正在用汤匙舀着拌着乳白色酱汁的水果沙拉送进口中,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侧过脸。
他的眉宇间有一种凉薄的气息萦绕不散。
“怎么了?”
藤堂妙缩了一下脖子,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