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未解之谜》叶子连

159、综漫23

　　年少无知的时候，秦妙曾经读过一首诗，诗曰：“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那时她还曾吐槽过，说这人胆子也忒小，明明都快到家乡，怎么反而踌躇恐慌起来。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那种心情。
　　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只需她动手撩起覆盖在上面的一层薄纱就能看个清楚，她却在一步之遥的地方辗转徘徊，举棋不定。
　　她的心里乱糟糟一片。
　　为此，立川妙甚至刻意避开山口贤二。他是她任务的关键节点，一见到他想到他，立川妙就会由他身上的支线任务想到完成任务后她将面对的境地。
　　于是，自山口贤二生日结束后已经二十多天，立川妙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偶尔，她会打开定位仪地图看上两眼，常常盯着他的名字发呆，也因此发现他与水谷雫从无联系的事实。
　　我这个猪头。
　　立川妙哀叹着。
　　现在哪有闲工夫关心别人的感情发展，自己的事都乱成一团麻下不去手了。
　　菊池佳子发来信息，说是这次联谊成大来的几个大学生质量都颇高，立川妙不来真是可惜了。
　　立川妙看完关掉手机，把学姐吩咐的东西搬到准备室，锁好门后先去会议室打声招呼，然后背着书包走出学校。
　　现在已经是六月份，天气渐渐炎热，上个星期立川妙就换上夏季校服。中途她想起今天是漫画杂志《DREAM》的发行日，于是顺便绕路到书店一趟。
　　然后，在那里遇到许久不见的某人。
　　说是许久，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他应该是和同伴一起来买参考书的，几个人在比较着，他自己选中一本，淡淡地说：“我就要这个。”然后转身打算去收银台付账，正好迎上笑着看他的立川妙，不由愣住。
　　立川妙招招手，他迟疑一会儿，扭头和同伴说了什么，然后向她走来。
　　“真巧啊。”她说，顺便看一眼他手中的参考书，“是数学？这本有点难，很多基础知识点都一笔带过，你要是想巩固课堂知识的话不太适合。”
　　他张嘴，又合上。重重地抿嘴之后，终于出声：“没关系，是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的。”
　　哦豁，了不起了不起，本来以为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很难顺利和她交谈的。
　　尤其是之前给他留下那么大一个炸.弹。
　　想了想之后，立川妙出口邀请：“既然遇到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什么？”
　　他又是一阵犹豫，然后点头：“我去和朋友说一声。”
　　咦居然答应了。
　　立川妙在心里给他鼓掌，真是一次又一次让她出乎意料啊。
　　至于为什么要邀请他，立川妙想，大概只是一时脑子发热，冲动罢了。不过既然都叫过来了，稍微请他帮点忙也不为过吧？
　　瞄一眼正在撕开汉堡外面纸包的马村大辉，立川妙清清嗓子，说：“大辉君，我有一个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是这样——如果，你需要摘一个果子，但是那个果子摘到手后，你不知道它是酸是甜，那你觉得还要不要摘呢？”
　　马村大辉歪着头，似乎在消化她的话。
　　“其实你不用现在就摘的，可以等一等，等到你做好心理准备再摘。可是另一方面，你又有些迫切想知道这果子到底是酸是甜；话虽如此，你有时候又会纠结到底自己是喜欢甜的呢，还是酸的呢……那么问题又来了，酸或者甜都必须在摘了之后才知道，况且，并不是你喜欢酸的它就一定是酸的，所以你便又不想摘它了。”
　　她这样摘来摘去絮絮叨叨，马村大辉竟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他思索片刻，淡淡问道：“这果子必须摘吗？”
　　“是啊。”立川妙叹道，“虽然时间你自己可以把握，但是迟早是要摘的。”
　　“那我会在自己想摘的时候摘，现在不想摘，所以就把它抛在一边不理会。”
　　立川妙莞尔一笑：“我现在就是这么做的……果然，你哥哥当初把你送给我是对的，我们大概是天生的姐弟吧。”
　　马村大辉脸稍红，不甘心地飞快瞪她一眼，立川妙毫不在意。
　　她笑眯眯地捧着冰可乐喝。
　　马村大辉咬着汉堡，过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你和哥哥还有联系吗？”
　　“大志？”立川妙随手用托盘里的垫纸折飞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刚开始还联系，不过他要适应新环境，好像挺忙的。”
　　马村大辉垂眼，轻声说：“哥哥离开之后，你就不来我们家了。”
　　诶诶诶……立川妙顿住，看看他，笑道：“因为大志不在，我再上门的话就很不方便，所以嘛……”她说罢，又补充一句：“我也很想念大辉君和大地哦。”
　　马村大辉脸又是一红。
　　糟糕，我是不是太轻浮了？立川妙心里默默反省着。
　　“哥哥一般两星期回家一次，这周周末，他会回来。”马村大辉说完，抬头看她。
　　总觉得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是我的错觉吗？立川妙想了想，说：“大辉君很久没见大志，应该很想他吧？这周末就能见到真是太好了呢。”
　　见她依旧没听懂，马村大辉蹙眉抿嘴，一咬牙开口道：“你周末也可以过来的。”
　　他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立川妙顿悟。
　　我就说感觉他在疯狂暗示我嘛！
　　不过想到马村大志，就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高中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出于对战友的关心，立川妙还经常在line上联系他，或者给他发邮件。但是那家伙，许久之后才回复不说，后来居然说他很忙所以没什么时间联系她，就差直接说她很烦人了。
　　从那之后，立川妙再也不搭理他了。
　　想到这里，她就一肚子气，硬撑着笑脸婉拒了马村大辉的好意：“不用，毕竟是一家人难得聚集的日子，我去的话不太好。”
　　马村大辉正待再说什么，被她打断：“再说，周末我也和别人约好，所以真的没时间。不过谢谢你的邀请啦。”
　　她这么说，马村大辉就不好再出言，况且他本身也不爱说话，今天能和立川妙说这么多都能让她感动许久了。
　　只是在此之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
　　立川妙总觉得是自己拒绝他的原因，但她又不想改口，只好当做没看到，随便说些自己学校的趣事，顺便旁敲侧击他感情上有没有什么新情况。不过马村大辉情绪不高，偶尔才回应两句话。
　　一起走出汉堡店时，立川妙正待和马村大辉分开，便看到那边走来的几个人，绫小路昌弘远远就叫她：“哇啊，小妙，好久不见你了。”走近之后，他打量着马村大辉，满脸的不怀好意：“这小不点谁啊？男朋友？这才几天你就抛弃山贤，还换了个这么嫩的。”山口贤二也在一旁挑眉打量他们。
　　很好很好，两个次元的男二号首次见面，都是我的功劳。
　　立川妙推开绫小路昌弘：“不要乱说话，这是我……唔……弟弟。”
　　绫小路昌弘痞笑着：“骗谁呢，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立川妙简直想撕烂他那张惹是生非的嘴。
　　然而这只能想想。她不再多解释，拉着马村大辉就走，甩下一句：“你当然不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
　　幸好他们没拦她，马村大辉也乖乖跟着她走。眼见着距离渐远，马村大辉开口叫她，声音小到她差点没听到：“已经可以了吧？”
　　立川妙回头，看到他一张脸已经红透。她这才想起来，这家伙有个被女生碰到就脸红的怪毛病。
　　她赶紧松手道歉：“对不起啊，一时着急忘记了。很难受吗？要不我去给你买点药或者冰块什么的？”
　　马村大辉用纸袋半挡着脸，说：“没关系，等一会儿就会消失。”他安静片刻，又说：“那几个人放着没事吗？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绫小路昌弘他们穿着略新潮的便服，颇有几分街头少年的感觉，大概被他当做不良少年了。立川妙觉得好笑：“没事，其实他们算是我的朋友。”
　　再说，她不觉得普通的不良少年能打得过她，四个一起上她也没在怕的。
　　“他刚说，你抛弃山贤……”马村大辉犹犹豫豫地说。
　　自打决定正面硬肛山口贤二的那一天，立川妙就已经做好被他们取笑起哄的心理准备了。只不过这样的话被马村大辉听到，她还是有些尴尬：“他一向口无遮拦，不用在意。”
　　一直到分开的路口，马村大辉还一脸将信将疑。
　　随便他怎么想了。
　　立川妙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地想。
　　反正小爷本来就不打算走他的支线任务，被他知道山口贤二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算不上脚踏两只船。
　　与其纠结这个，还不如想想她的果子什么时候摘，怎么摘，摘下来味道不合意怎么办。
　　话说回来，她心里，到底希望那果子是酸还是甜呢？
　　立川妙脚步渐缓。
　　于是这条街上的人们有幸见到正走在路上的少女突然停在路边，呆呆地看着天空，仿佛看到了什么陷入旁人无法理解的深思中。像是被感染一样，先是提着菜篮子的阿婆随着她看往天空，然后是两个跑着经过的小学生有样学样地模仿，接着是抱着小孩的妇人……不过短短几秒时间，这附近一圈的人都傻傻地仰头望天，似乎打算从那被夕阳染红的云层里找出隐藏的游龙一般。
　　始作俑者不久就结束自己四十五度望天明媚而忧伤的贤者状态，叹口气正准备回去，才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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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仰头望天这个亲测过，站在路边看天空，路人真的会跟着你抬头看天。
怕自己写得不清楚大家看不懂，解释一点：本章和上一章开头都是在山口贤二生日过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点，生日会那段是插叙
马村大辉：我是坚定的哥嫂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