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未解之谜》叶子连

135、School Days21

　　榊野学园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拉下帷幕。最后的后夜祭尤其有趣，郎有情妾有意的校园情侣们拉着手围着篝火跳舞，周围泛着粉红色的气泡。
　　那时候西宫杪和桂言叶坐在四组教室的窗边，一起围观着大型虐狗现场。
　　后夜祭是只允许本校学生参加的，标志着整个学园祭的结束。民族舞是后夜祭最重要的一环，榊野学园里有不成文的规定，只有情侣才可以一起跳舞，所以后夜祭就成了校园情侣们公布关系的舞台。桂言叶靠在窗边看着远方人群，眼里有火苗跃动：“女生们都说，如果男女朋友在后夜祭跳舞的话，今年之内都不会分手呢。”
　　西宫杪下意识回答：“今年？不就剩下两个多月了吗？”因为倒计时的缘故，他把时间记得格外清晰，“所以说，之后就可以分手了？”
　　桂言叶被他这句话噎住，无语地看着他。
　　大部分学生都聚集在后操场，也许还有一些躲在某些隐秘的角落。四组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紧闭的门却突然被人拉开。
　　西宫杪和桂言叶不约而同转身看。
　　是泽永泰介，他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见到教室里是他们两人时有些不自在：“呀，你们没下去跳舞啊？”
　　西宫杪没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泽永同学到四组教室来有事吗？”
　　泽永泰介干笑着，用空余的那只手挠着头说：“没，我在找人呢。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说罢，他匆匆忙忙地又把门关上了。
　　身旁的桂言叶一直没说话，看到来人是泽永泰介时就已经转过身面朝窗外背对着他们。她很少会做出这种失礼的动作，所以西宫杪一下就注意到，问她：“这个人有什么不妥？”
　　桂言叶摇头，羞涩地说：“就是，学园祭开始的前一天，去准备室拿模拟店需要的材料时遇到泽永同学，被他告白了……”她手挑着垂在胸前的头发，“因为想到西宫君说的‘如果不喜欢对方就直截了当地说清楚’，所以我已经和他说明白了。只是毕竟拒绝了人家，感觉很不好意思。”
　　要是仅仅拒绝别人的告白就不好意思，那你以后不好意思的时候多的去了。
　　西宫杪深知桂言叶在男生中的人气。只是她看起来就是大家小姐出身，温柔贤淑，并不会像普通女生一样和男生们说笑打闹，再加上西宫杪的关系，才让不少人打了退堂鼓。现在还只是高一，如果等到以后，离开稚嫩的高中校园，到大学，甚至到社会上，估计爱慕者会比脸皮薄胆子小的高中男生更难打发。
　　可惜自己再过两个月就要离开，见不到那样的盛况。
　　榊野学园祭的余热在结束几天之后依旧存在，那段时间学校里仍然弥漫着浮躁的氛围，没几个人收心学习。只是没过多久，原本轻松的气氛陡然一变。
　　先是一条消息在学生中间传播开，说是几对情侣学园祭时在学校某个隐蔽的休息室里亲热，被人偷偷拍摄下来在部分女生之间公开放映，其中的火/辣/激/情不言可喻。
　　那阵子校园里到处可见交头接耳的人，谈论的都是这件事，几个当事者的名字也是人尽皆知。西宫杪毫不意外自己听到伊藤诚的名字，不过有趣的是，相传与他在休息室缠绵偷欢的却不是西园寺世界，而是出现在他攻略任务里的另一个人，加藤乙女。西宫杪与加藤乙女接触不多，勉强把她的支线二撸完，之后就没怎么关注过她，所以知道她与伊藤诚的这层关系后很是惊讶，惊讶后又想，这次他大概猜对了，这果然是个后宫剧。
　　除此之外，他还在八卦中听到甘露寺七海的名字，据说她本人也在公开放映的现场，当场崩溃被朋友劝走。
　　事情刚传出的第二天，西宫杪早上习惯查看地图的时候，发现清浦刹那已经不在榊野市的范围内。三组的熟人告诉他，老师早课时已经在教室说过，清浦刹那是因为家人工作调动的缘故出国读书。西宫杪目瞪口呆，心想清浦刹那不是后宫团的一员吗，怎么就一走了之了？难道是他把桂言叶强行拉出后宫团带来的连锁反应？再看三组古怪的氛围，便问：“西园寺同学今天没来上课？”
　　“嗯，好像请假了。”他看看自己班，凑近西宫杪，说：“自己男朋友做出那种事，她也真是可怜。”
　　三组的教室里，伊藤诚坐在最后排，支着下巴扭头看窗外；第二排的位置，甘露寺七海孤单地坐着看书；她后面那排是她与西园寺世界共同的朋友黑田光，看起来黑田光似乎很想和甘露寺七海说话，不过碍于周围的氛围和同学的目光，她终究没有行动。
　　数天下来，定位仪地图显示的西园寺世界一直窝在自己家不出门，伊藤诚也没过去找她。倒是黑田光，时不时在伊藤诚家和西园寺世界家里出没，约莫在规劝那两人，只是没有结果。
　　桂言叶担心地说过一次，说是很久没见西园寺世界，去三组问过才知道她请假，可不管发邮件打电话都没有回应，不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西宫杪含蓄地问她：“你没有听说那件事吗？关于学园祭的休息室。”
　　“休息室？”桂言叶不解，“那是什么？”
　　好吧，在学生之间闹得轰轰烈烈的偷情门事件居然没有传到她耳边。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知道就算了。”他拒绝详细解说。
　　进入十二月份后，下了一场大雪。倒计时上的时间只有28天，西宫杪一上午都在想要怎么才能把桂言叶的支线六完成。她的好感度很高，目前固定在84，已经许久没变动。这种情况下，西宫杪觉得自己必须把握好分寸，免得两人关系陷入尴尬的境地。
　　不小心摔倒？尺度太难把握；在拥挤的人群中无意间碰到？就他们的身高差除非西宫杪半蹲着才能亲到桂言叶；喝醉酒发酒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和桂言叶一起喝酒……
　　西宫杪想得头疼。
　　柳夫人说金井遥来的时候，他还在列计划，纸上被他随随便便画得一团糟。金井遥已经脱了外套，里面穿着簇新的衬衣和毛线背心，头发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神采奕奕，表情却有些紧张。
　　西宫杪招待他坐下，说：“自从学园祭之后好像就没再见过你，最近在干什么？”
　　金井遥心不在焉地回答：“啊……也没什么。”
　　他与金井遥相识多年，没有特地接待他的必要。所以看金井遥似乎没什么要紧事，西宫杪便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继续想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完成“羞人的么么哒”。殊不知，他不注意的时候，金井遥已经偷偷打量他好几眼，几度欲言又止。
　　他终于开口，声音都有点低哑，语调很不自然：“那个，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嗯？”西宫杪收回注意力，抬眼看他。
　　“咳咳。”金井遥装模作样地握拳抵在嘴边低咳两声掩饰情绪，深吸一口气后小声问：“你现在对桂同学，仍然没有特殊感情吗？”
　　这话问得真是蹊跷。
　　西宫杪顿住，扔掉笔，眯着眼扫视他。金井遥在他的目光下坐姿笔直，一动不动。
　　他最后直盯着金井遥的眼睛，笑呵呵地对他说：“我以为你赶紧坦白目的比较好，你觉得呢？”
　　“对不起！”金井遥被他皮笑肉不笑的诡异样子吓到，猛地站起来，深深地弯下腰，一鞠到底：“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追求桂同学！”
　　……嗯？
　　西宫杪当即石化在原地。
　　西宫杪直直地看着他，然后不言不语，冷邦邦地从书桌后起身，从金井遥身边走过进了他房间的洗手间。他站在洗手台前，鞠两把凉水泼脸上，手扶着洗脸台呆呆地看着墙上的镜子。
　　那是他这些年下来已然熟悉的脸，沾着水珠，额头还贴着一缕湿漉漉的发。因为用的凉水，他现在脑子十分清醒。西宫杪抬起手在那张脸上捏了捏，手劲一重，便能清楚地感受到痛意。
　　他走出洗手间，金井遥依旧在房间里，不过没再鞠躬，而是在他窗前徘徊踱步。
　　所以说，刚刚不是他幻听，金井遥真的和他说，想要追求桂言叶？
　　他怎么也想不到，金井遥要说的会是这事。可是，他和桂言叶两个人……什么时候处出感情的？他们见过的次数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得完吧？
　　“你认真的吗？”
　　金井遥：“我向你保证。”
　　“……”他的表情确实很正经，不像是在拿他开涮。西宫杪与他相对无言许久，问道：“你想追她，为什么要我允许呢？”
　　金井遥不好意思地挠着下巴：“嘛，因为你是‘哥哥’啊。”
　　完全无法反驳。
　　西宫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再过二十多天就要离开的事实，沉思片刻，说：“言叶不是你以前喜欢的那种类型，如果她不喜欢你的话……”
　　“那我就要努力让她喜欢上我。”金井遥嘴贱地补充道。
　　西宫杪白他一眼：“死缠烂打的人最糟糕了吧。”
　　或许是说出口后用不着再担心西宫杪会打死他，金井遥恢复平常那随意的样子，嘿嘿笑着：“放心啦，如果她是真的不愿意，我不会让她烦恼的，就算她为了照顾我的心情委屈自己我也能察觉到！”
　　西宫杪想到桂言叶两次当面拒绝别人告白的行为，不禁有些想笑：“我可不认为她会为了你委屈自己……先说好，被拒绝后不要来找我哭鼻子，也不要找我喝酒。”
　　金井遥不屑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