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未解之谜》叶子连

127、School Days13

　　金井遥并不知道他前女友已经私下向西宫杪自爆了。
　　他提着很大的袋子来找西宫杪，却不进到正院。在他家门口打电话叫西宫杪出来，然后非要去道馆。
　　西宫杪刚把道馆的门打开，他便走进去，手中的袋子随手一撂，躺倒在道馆木质的地板上。袋子口没有封好，里面的东西咕噜噜滚出来，是一罐啤酒。西宫杪挑开看，他大概装了二十来罐。
　　“你哪来的酒？”
　　“偷我爸的。”
　　于是借酒消愁。
　　西宫杪陪他一罐接一罐地喝。没冰镇的啤酒有点苦，还涩，正如金井遥的表情，让人心中十分不忍。
　　爱是穿肠毒药。少年人的感情稚嫩，但足够深刻。求而不得是伤，得到后又失去更痛。这两种扎心的惨楚西宫杪都经受过，自认很能体会他的感受。
　　知足吧，起码还有哥哥我陪你一起喝酒。
　　他心里啧了一声，又咽下一口酒液。
　　真难喝。
　　接连七八罐啤酒灌下去，两个少年人都不禁萌生醉意。金井遥已经又躺在地上，西宫杪这身体以前从未接触过酒，现在只觉得脑子空空手脚绵软，虽然还有意识，可平时自我管束的理智仿佛被酒精麻痹一样，一点点松懈。
　　他也学着金井遥躺下。
　　金井遥见他双眼迷蒙的样子，呵呵笑话他道：“这才几瓶啊，酒量真烂。”
　　他这瘫躺在地状似烂醉如泥的人，居然还有脸嘲笑别人。
　　西宫杪表示懒得和他计较。
　　金井遥懒洋洋地往他这边蠕动，不顾脚边被他的动作撞得叮叮咚咚乱响的空罐子，傻呵呵笑着：“阿杪，我高中也去成开，咱们一起当和尚去。”
　　他说着说着，还打了个酒嗝。西宫杪提起嘴角笑他：“没出息。”
　　说话的时候他还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金井遥久未说话，他偏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满脸泪水。
　　“阿杪。”他的声音压抑又痛苦，“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们分手是因为佐仓希的出轨。
　　在那场她不允许金井遥去参观的榊野学园学园祭上，佐仓希与一个男生欢好的场景被人拍摄下来。数十张照片在几天前由陌生的邮箱地址发送到金井遥的手机上。
　　佐仓希一直没承认，直到金井遥把照片亮给她看。
　　西宫杪沉默地听完这悲惨的内幕，拍拍他的肩表达安慰。
　　即使喝过酒发泄一波，金井遥依旧闷闷不乐。西宫杪体谅他失恋的心情，所以这段时间对他格外宽容，连他吃饭时挑三拣四都没揍他。放学后桂言叶发邮件问他能不能见一面，西宫杪摩挲着手机按键思考着怎么拒绝。
　　“你看什么呢？”金井遥凑过来瞄他的手机，一下子来了精神，“桂同学的邀请？去去去必须去啊！”
　　约好的地点是车站附近的咖啡店。因为提前和她说过，所以桂言叶见到金井遥时，并没有多紧张，大方地和他们问好，招待他们坐下。
　　她要找他商量的事不算要紧。桂言叶说下个月就是桂心的生日，但是她父母都有事要忙，所以她打算为妹妹办一个小小的生日宴会，特地当面邀请西宫杪参加。
　　“可以啊。”他一口答应，“我会带生日礼物过去的，蛋糕需要准备吗？”
　　桂言叶笑着摇头：“不用那么麻烦，蛋糕到时候会拜托熟悉的西点店。西宫君如果能参加的话，小心一定很高兴。”
　　金井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可以去吗？我也会带礼物的。”
　　“这个嘛……”桂言叶小心翼翼地看向西宫杪，见他点头，才说：“当然可以。”
　　金井遥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然后贼兮兮地笑了。
　　回去的路上他精神挺好，一扫近日郁郁寡欢的苦闷。先是自言自语要给从未见过的桂心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又开始感慨桂言叶这么温柔漂亮，还很会照顾妹妹，简直是当代的大和抚子。
　　前面的街口他们就要分道扬镳，金井遥潇洒地宣布，自己要忘记佐仓希，找个新女朋友。
　　这情伤痊愈得有点快。
　　不过他能够走出前女友留下的阴影重新振作，西宫杪就不再嘲他了。
　　等到想起自己还没准备给桂心的礼物，已经是暮秋时节，距离桂心的生日没剩下几天，原本凉爽的风都略微带着寒意。西宫杪连忙把这件事记到自己的备忘录里，免得又忘记。恰好金井遥不知从哪回来，路过他们班门口，被他叫住：“放学不用等我回家，我去个地方。”
　　他去的是附近的商业街，常听班里的女生说这里有间好玩的精品店。可等他终于摸到那间店面，却怎么也没法进去。
　　失策了，现在这个时间，店里进进出出的全是女孩子。
　　一个男生掺和进去……有点羞耻。
　　西宫杪犹犹豫豫，考虑着要不要先离开，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过来。不远处，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尤其熟悉。
　　——和他相隔几米的电线杆后，金井遥一脸无辜：“我以为你终于开窍，要和哪位神秘的小姐约会来着，所以就偷偷跟在后面咯。”
　　咯你妹的咯！你以为装可爱我就会放过你吗？！
　　“你进去。”西宫杪朝他一偏头，十分冷酷无情，“帮我给桂心挑份礼物。”
　　金井遥才不会觉得进这种店不好意思，但他也不能放过这个捉弄西宫杪的好机会。在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和不懈的拉扯下，西宫杪终于随他一起走进这间装饰得粉红浪漫的精品店。
　　一屋子女生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们。
　　金井遥不但没有露出怯意，反而从容地把架子上的东西一个个看过去，还咨询着西宫杪的意见：“这个水晶球怎么样？哎哎，我觉得那个音乐盒好看啊……哇，这台灯设计得真有意思。”
　　西宫杪感受着周围灼热大胆的视线，觉得自己从未进过如此让人坐立不安的地方，感慨着自己换个性别这待遇立马就不一样啊。
　　偏偏还有个话痨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你今天话很多。”他小声说着，仅仅让身侧的金井遥一个人听到。
　　金井遥也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掩口轻声：“这么多可爱的妹子看着，让我表现表现呗。”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西宫杪斜睨他一眼，没再搭理他，径直取下在他“表现”的时候自己看中的一个粉色垂耳兔布偶，到柜台结账去了。
　　金井遥赶紧跟着他，不满地嘟囔：“你就送这个啊？太简单了吧，虽然确实很可爱……真的不再看看？万一有更合适的呢？”
　　“有的话，那你买下送她啊。”趁店员包装的时候，西宫杪一边掏钱，一边提起嘴角冲他冷冷一笑。
　　“我还没和妹子说上话呢……”金井遥还想再抱怨，可西宫杪已经付过钱，提起包装好的礼物往门口走去。他只好放弃满屋娇花，追上前面的人。
　　桂心生日那天，西宫杪一回家便换了私服往车站去。金井遥家距离车站更近，他到的时候，金井遥已经在车站进口处等了一会儿。去往桂言叶家只需要搭乘这一趟电车，中间无需换乘，不过要坐好几站就是了。很明显桂家的豪宅惊到了金井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出来迎接他们的桂言叶。
　　西宫杪被他的囧样逗得内心狂笑，表面上却极为平淡地把礼物递给桂心：“生日快乐。”
　　“谢谢你，杪哥哥。”桂心双手接过礼物，笑得十分开心，“还有这位不认识的哥哥，谢谢你们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来到桂家的还有几个桂心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女孩。他们在一块玩得开心，不一会儿，桂心经不住诱惑跑去那边。金井遥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即使那群都是比他小五六岁的小朋友，他也屁颠屁颠地加入其中，还带着这群孩子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西宫君的这位朋友很有趣呢。”
　　大概是因为在自己家里有主场优势，今天的桂言叶比他以前任何时候见到的都要自在从容些，她给西宫杪倒了杯果汁，两人便在沙发上坐下，看那边围着餐桌玩游戏的一群。
　　西宫杪却说起别的事：“你上次问我的那个题型，已经学会了吗？”
　　桂言叶点头：“嗯，我还去买了西宫君说的那几本辅导书，看得差不多了。”她停顿一下，又说：“西宫君有把握考上心仪的学校吗？”
　　“还可以，成开虽然偏差值很高，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说。
　　桂言叶一愣，喃喃说道：“西宫君要去成开高校吗？我以为你会去榊野学园的……”
　　“榊野学园？”他不禁想起那位佐仓希前辈，下意识看了金井遥一眼，见他没注意这边，才说：“这学校虽然离我家近，不过据说学风比较自由，我怕自己会不习惯。”餐桌那边，桂心的一个朋友正在接受处罚，学着小狗叫，引得周围几个孩子哄堂大笑。他也笑了一下，而后重新看向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桂言叶，关切问道：“你呢？我记得你以前说想要考私立榊野女子学园，那间学校的偏差值也很高吧？”
　　桂言叶扭着手指，小声说道：“我不准备考私立榊野女子学园了，我报考的是榊野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