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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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狭小的厕所间里，脱下上衣的李维斯倚靠在门边伸出手，颇有兴致的看着布莱恩从他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了一个急救箱。然后暂停了手机里的视频通话，将手机静音锁屏塞回包里。
“你的血已经浸透到衣服上了，却还笑得出来，都不会觉得痛么？”因为列车上的厕所间本就不大，加上不怎么通风，一边拿着小剪刀小心剪开李维斯手臂上已经无用的止血绷带的布莱恩，屏息带着鼻音表情不怎么好的问道。
“我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状态和你说话，都是靠了肾上腺素还在的原因。所以你说我痛不痛？”李维斯配合着布莱恩的动作，解开自己手臂上之前包扎的绷带。眼睛却盯着布莱恩脸上的表情不放，“作为FBI，你却受不了血腥味？”
布莱恩没想到就算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看出来了他对血液的抵触。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反驳道：“谁说作为FBI就得受得了这股铁锈味呢？有这个空拿我打趣，倒不如和我说说你平时和柴科夫相处是怎么样的状态。”
一提起如今他们共同的敌人，李维斯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顿了顿他才重新向这名在火车上巧遇的自称自己是FBI的年轻人问道：“你真的要这么做？我不认为他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就算你真的是FBI，这么做也是自寻死路。”
“…你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相信我是FBI么？”布莱恩一边哭笑不得的说着，一边解开了李维斯手臂上的最后一层纱布。看见此时终于呈现在他眼前的伤口，布莱恩忍不住发出感叹。“嘶…你对自己也真能下得去手。”
“之后的事情如何就不需要你关心了，下了火车你的第一站就是医院。我们安排在纽约站接应的人，会直接带你离开。包扎完后你和我互换衣服，他们能认得出我穿得这身，而我代替你去和嫌疑人赴约。”
说完，布莱恩从急救包里翻找出一卷崭新的止血绷带，拆开包装扯开一寸。看着从被血染红的纱布下露出来的手臂上，布莱恩为难起来。李维斯自己切出来的伤口其实并不平整，刀痕划破肌肤的位置，重叠交错在一起。
布莱恩凝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从伤口上方开始包扎。一边双手用力扯着绷带，使用压力挤压血管，减少出血量。一遍布莱恩忍不住吐槽道：“你现在只能期待火车开得快些了，再不尽快得到救治，就算后来你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这只手也不用要了。”
麻利的包扎结束，布莱恩立刻和李维斯交换了身上的衣服，包括之前李维斯用过的绷带。将沾染着其他人鲜血的湿漉漉的绷带绑在自己手臂上的感觉，布莱恩觉得实在是一言难尽。
“给，将你脸上的胡须剃掉。”布莱恩掏掏掏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剃须刀。“我会在你之前下车，吸引他的视线。你带上鸭舌帽，一下火车就跟在人群里出去，避开被骇入过的摄像头后，就会有人接应你。坚持住在见到人以前别晕过去就好。”
说完，布莱恩学着李维斯之前穿着的样子，一把拉上了唯一帽子低下头，像他之前的姿势一下握住自己应该‘受伤’的手臂。在他身旁呆呆拿着被强制塞进手中的剃须刀的李维斯，看到布莱恩的模仿后便是一愣，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观察了李维斯一路举止动作的布莱恩，但他想要模仿一个人时，他便能从站姿、走路姿势乃至微表情动作语言，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说一句话试试看，比如你认为你见到嫌疑人后，会说的第一句话。”布莱恩笑眯眯的掀起帽子，对着看呆了的李维斯说道。“考虑到他可能在之后还会给你打电话，我最好在列车到岸前的这段时间内，把声带模仿也完成。”
一小时后，随着列车里广播抵达的声音刚停，被占用了一路的厕所门上的红色被占用牌子，终于在一声开锁声后转换为了绿色。
厕所门被缓缓拉开，一名正等在外面跺着脚急着想在下车前，再上一趟厕所的乘客，就看到了一幕让他自觉面红耳赤的画面。门后出现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便秘了一路的大叔什么的，而是两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
带着卫衣兜帽的男子挽着另一名鸭舌帽男子的手，两人就这么牵着手绕过他的身边走了出去。
“…现在纽约的年轻人，已经那么急不可耐了么…时不待我啊…”一边感慨着，他摇着头走进了厕所间。
列车进站，布莱恩看着车里的人流陆陆续续从最近的车门离开后，终于站了起来。从站起来的瞬间，他便将自己切换到了李维斯的状态。
“五号门，我现在就要出去了。按照计划，李维斯会在我离开后一分钟内出去，注意接应。”
替换掉之前使用的不能联通多人同时通话频道的手机视频，重新带上耳麦接入BAU六组内部频道的布莱恩，模仿着李维斯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开口汇报道。
然而让布莱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却是，耳麦那边重新联系上了他的众人，却一时间都保持着静默的状态。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布莱恩以为自己其实并没有成功接上频道信号的时候，负责纽约车站调度的密尔顿，才开口应道。
“…收到，可以开始行动了。”
虽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多少舒了口气的布莱恩，转头向面色仍然不是很好，但至少看起来像个人样了的李维斯摆了摆手算是道别。然后他转头便用起之前练习过的李维斯那种，摇摇晃晃看似十分虚弱就要摔倒的走路姿势踏出了车厢大门。
“柴科夫石格特，或者说美食鉴赏家，终于要见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会面对危险，布莱恩只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开始急速分泌，带得他的心跳都开始加速。
嘴角衔着一丝旁人无法透过卫衣兜帽看清的笑容，布莱恩慢吞吞的走到了之前背下的，被嫌疑人种植过木马病毒控制的摄像头之下。
然后他掏出了李维斯之前使用的手机，播出了拨号里的历史记录上，最近的一个号码。
“嘟…嘟…嘟——”三声以后，电话被接通了。
一片静默后，布莱恩率先开口说道：“我按照你说的，已经抵达纽约站了。现在，你想要怎么样？”
“甜心，我真的好激动…好开心…”大概是因为布莱恩的声带模仿真的成功了，电话那头的柴科夫石格特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在听到布莱恩的话后，他迫不及待的回应道。“你真的来见我了，没有不遵守约定。”
“告诉我，你想让我如何奖励你才好呢？”
柴科夫石格特的声音其实并不难听，标准的纽约口音带着一种优雅缓慢的速度，男中音吐字清晰，语调中甚至带着一种笑意。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布莱恩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因为生理性的反感，忍了好一会儿布莱恩才重新找回状态回复道：“不要再耍花样了，告诉我接下来要去那里吧。我只想这一切尽快结束…”这一句话，布莱恩说的语气就像列车上，他和李维斯初见时，对方和他的坦白一般。
痛苦而艰难，带着沙哑的低沉。在伪装成另一个人时，布莱恩会在有意的情况下，将自己性格特征中和目标人物相似的那一部分刻意放大展现出来。所以他的表演总是那么的有说服力。
柴科夫石格特仍然没有任何怀疑，他咯咯的笑起来。然后说道：“只要甜心愿意听话，我自然是愿意满足你的任何要求的。现在你继续向前走，路过第三个分叉口后会见到一家咖啡厅，右转进入你右手边的公共厕所。”
“在公共厕所进入后的第二个隔间里，装厕纸的盒子里我为你留下了一台数码相机和止血绷带。瞧瞧我之前多么粗心，太心急了竟然忘记了你左手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出血呢。呵呵，现在回想起马上就要能亲自闻到你身上久违的鲜血的芳香，真是太让人激动了。”
“去那里将伤口拍下来通过相机里的联网功能上传过来，止血绷带你可以选择使用或者无视。在做完这些事后，我就会告诉你接下来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心急，乖孩子。这是最后一步了，限时十五分钟…完成这一步，你就能见到我了！”
听到柴科夫石格特的第二段话，在他话还未落音的时候，布莱恩的内心便是咯哒的一声。他实在没想到嫌疑人会选择这样的方法，确认李维斯的身份。
通过伤口？！谁会用那么变态的方法？而且现在李维斯大概已经在前往纽约医院的救护车上了，他上哪找这样的照片发过去给他？
然而没有给布莱恩狡辩逃脱的余地，柴科夫石格特在说完那段话后，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