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面具[娱乐圈]》Red七猫

38、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林澜陪老贺动身去帝都找童璞交作业。

　　一路上，老贺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时刻保持炸毛警惕状态，抱着文件袋和护着命根子似的，惹得林澜在一旁不停的翻白眼，“喂你别太精神紧张了……不会有人来抢一个文件袋的。”

　　老贺一脸严肃的说：“那万一呢？”

　　林澜嘴角一抽，“说了要你拷贝在U盘里挂钥匙上多方便。”

　　老贺摇头：“机场偷手机钱包钥匙的一抓一大把，那太不安全了！不安全！”

　　林澜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把眼罩戴上，说：“那你慢慢护着你的宝贝，我睡觉了。”

　　老贺戳戳他，“哎别睡啊，那我多无聊！”

　　林澜开玩笑的说：“你可以抓紧最后时间修改谱子，说不定能有什么奇迹呢？”

　　这话林澜纯粹是开玩笑的，谁知老贺认真想了几分钟，居然真的点点头赞同了这个意见，打开文件夹拿出谱子就开始看起来……

　　林澜：“……”

　　老贺真工作狂，鉴定完毕。

　　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一醒来刚好快到目的地。转脸一看，老贺抱着文件袋已经睡着了，微微的打着鼾，砸吧砸吧嘴。

　　伸手把老贺摇醒，“起来了，快到了。”

　　老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大大的打了个呵欠，说：“我天……腰酸背痛的，果然是年纪大了折腾不得了哟……”

　　林澜哭笑不得，“你这年纪算什么老了，再说你还没开始就不能折腾了，以后怎么办？要当著名歌手的人！？”

　　老贺眨眨眼，摸了摸下巴说：“这个问题好像是挺严重的样子……”

　　林澜望天，站起来活动活动，“我去卫生间。”

　　下飞机的时候差不多刚好赶上饭点，老贺打通童璞的电话，童老说让他自己过来，他就在家里等他，于是老贺带着林澜踏上了满满寻师路……

　　不得不说帝都不愧是帝都……繁华程度和他们那儿是不能比的，光是搭个地铁就转了三趟花了近五十分钟才到达童璞家所在的街区。

　　上来之后林澜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我天……坐得我快睡着了。”

　　老贺在前面对着地图在不停的辨别方向，晃晃悠悠好几圈还是没找到方向，最后林澜忍不住拦了辆的士，干脆利落的报了地址，直接把他俩送到了童璞家门口。

　　童老自从隐退之后就一直居住在国外，这段时间才回来的，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因为他就是回来验收验收老贺的成果顺便指导他一下的。

　　两个多月不见，老贺一见面就给老人家来了个大大的拥抱，顺手把带的保健品递过去，问候道：“童老师，您身体还健朗？”

　　童璞和林澜脑补出来的音乐教父模样相差不大，满头银发却精神抖擞，带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杵着根檀木拐杖。脸上笑容不多，但又十分慈祥。

　　童老点点头，拍了拍老贺的脑袋，说：“你瘦了不少啊，熬夜写曲子去了？”

　　老贺腼腆的笑笑，说：“我年轻么，禁得住，禁得住。”

　　林澜听了忍不住望天，一个小时之前是谁说自己老了的？这么快就变卦了！

　　童老显然也注意到了老贺身后的林澜，杵着拐杖来到林澜跟前，看了这人一会儿，问：“这是你朋友？”

　　老贺连忙介绍：“这是我发小，林澜。”

　　林澜礼貌的朝童璞欠身示意：“童老师。”

　　童璞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围着林澜看了几圈，忽然说：“这小子不是唱歌的吧？”

　　林澜惊讶，心说童璞不愧是几代歌王歌后的老师，这都能看出来他不是唱歌的！

　　“我是做设计的，现在在学表演。”

　　童老点点头，杵着拐杖在老贺的搀扶下回了客厅，做好之后抬眼看老贺，“你的谱子呢？”

　　老贺连忙把一直拿在手中的文件袋递过去，“老师，我只写了三首出来，都在这里了。”

　　童璞皱眉：“给你两个月只写了三首？”

　　老贺点点头，“是的。”余光看见林澜似乎想要出来替他说话，继续说道：“就是因为我对‘四季’的理解不够透彻，所以只写出了三首。”

　　被堵了回去的林澜叹气，又坐回去没再插嘴了。老贺的意思他明白，废掉的那三首在别人看来也是劳动成果，但毕竟不符合童老的主题，对他来说就不算成果，所以不提也罢。

　　童璞戴着眼镜不发一语的看着老贺的铺子，老贺在一旁看的手心直冒冷汗，差点就没捏林澜大腿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童老把谱子放回茶几，说：“不合格。”

　　老贺坐在那里，就觉得整个人‘咔哒’一声，石化碎裂了。

　　林澜倒吸一口气，没忍住说：“童老，这是老贺辛辛苦苦花了十多天熬夜写出来的，怎么会不合格呢？”

　　童璞喝了口茶，慢悠悠的开口：“你理解的‘四季’是什么？”

　　老贺还沉浸在打击中没晃过神来，好半天才说：“恩……我的想法是每个季节就是一首歌，带给人不同的感觉……”

　　“所以你从根本上就错误了。”童老打断他的话，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让你做四首曲子出来？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帮人写歌写过同样的歌吗？”

　　老贺迷茫的眨眨眼——的确，童璞一生作曲无数，却几乎没有同种风格的歌曲，他的每首歌都能带给人不同的感觉。

　　林澜在一旁听了之后也忍不住插嘴，“可是童老，我听过老贺的想法，我也不觉得这有哪里不对啊？”

　　童老看了他一眼，说：“都说了你不是唱歌的，当然不懂了。”

　　林澜被他噎了回来，一口气憋着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心里暗暗想：这童老看上去挺慈祥的但是性子还真有点古怪不好相处……

　　老贺虚心请教：“那老师您能指点我一下吗？告诉我错哪儿了也好。”

　　童老把拐杖在地上杵了杵，问：“我说‘四季’四首曲子你就一个季节写一首，那我要是‘朝夕’呢？白天两首晚上两首？”

　　老贺顿了顿，明白了自己的确是方向都错了。

　　但他还是想不懂‘四季’到底是个什么含义，于是就问：“那您能教我什么才是‘四季’吗？”

　　谁知童璞没有马上告诉他，而是沉着脸看了他许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往卧室走，“你还是不明白……再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你要是再想不出来，你就自行离开吧。”顿了顿，他转过头看老贺，语气里难掩的失望，“只是可惜了你的好嗓音了。”

　　老贺张着嘴看着童璞的背影，好半天才缓过神，愣愣的回头看林澜。

　　林澜也不解的看着两人，搔搔脑袋说：“恩……别看我，这方面我是外行。”

　　老贺望天，泄气般的做回沙发，托着下巴看了眼茶几上散落的曲谱，良久……

　　“哎喂你干嘛！！”林澜眼疾手快从老贺手里抢过谱子，避免了这些东西被撕碎的命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林澜踹了他一脚，“你干嘛！？被否定了也是你的心血啊！？说撕就撕招呼都不打你对得起它么！？”

　　老贺眼皮子一抽，说：“这是我的心血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林澜翻了个白眼拿着谱子拍了他脑袋一下，“我是替你心痛！不就是被否定么？这种事我经历得多了，干什么毁掉它？都说了不管怎样这都是你的心血！”

　　老贺皱眉：“可是被否定了它就没有价值了。”

　　林澜叹气，拿起桌上的茶一口气喝完，说：“你真是猪！！”

　　又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的老贺顿时迷茫了：“……”

　　童璞给老贺一天的时间思考‘四季’究竟是个什么含义，于是老贺真就又把自己关房间里闭门修行去了……剩下林澜一个人无聊至极只能独自出门溜达。

　　第一次来帝都，手机导航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林澜一边跟着导航一边在各大景点转悠，最终还是因为找不到方向迷路了……

　　立交桥什么的伤不起啊喂！！

　　地图不能显示上下啊喂！！！

　　林澜表示心好累。

　　无奈之下，林澜只能拼人品赌运气的靠着直觉蒙……居然真的走出来了！！

　　林澜泪流满面的看着面前的地铁站口，心说：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啊啊啊！！

　　买了票站在门口等着地铁过来，林澜低着头玩手机，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下，还没回头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澜澜？”

　　话说另一边。

　　老贺再次闭门不出，拿着那几份幸存下来的谱子翻来覆去的思考，究竟童老的‘四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自己对‘四季’的理解也的确是苍白了点，四首曲子正好对应四季这种想法也真是太天真了！

　　就想童老说的，要是换成‘朝夕’估计他又得头痛好一整子。

　　恩等会儿……

　　老贺眨眨眼顿了顿，好像抓住了一点思绪。

　　四季。

　　朝夕。

　　下意识的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做笔记，他先把‘春、夏、秋、冬’写在了纸上，又在下方写下了‘朝、夕’。

　　然后把纸拿起来，盯着这六个字眼睛也不眨的看……

　　半晌之后，老贺眯眼，小声嘟囔：“我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