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英美】故人尽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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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鹭打开门的时候，她有点惊讶。
在最初的由美国队长、钢铁侠与雷神所构成的三巨头时代过去后，她和复仇者联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薄弱。而在五十年前斯蒂芬终于将至尊法师的称号交托给秘客后，她终于和复仇者联盟彻底断开了联系，除了偶尔行走在街头时在新闻或是游行者高举的标语上的匆匆一瞥。
这是半个世纪以来她第一次见到Thor。
他看上去挺狼狈的，像是刚结束一场战斗。
白鹭心想，依旧侧过身体为他让出位置：“请。”
她有很久没使用过会客室了。凤凰社的人只有在最初的那个世纪寻求过她的帮助。是因为后来失去了联络方式还是凤凰社彻底消亡，白鹭并不知道，也无意去了解真相。至于黑暗正义联盟，在康斯坦丁——她宁愿相信他是在暂时性地逃避路西法的追捕而非彻底消失，但在两个世纪里白鹭从未听闻他的名字，无论是在恶魔口中还是在超级英雄们的口中——失踪后就再没登门拜访过。
“喝点什么？”白鹭在Thor对面坐下。
“蜜酒。”
Thor的声音里带了点疲倦，但也不只是疲倦。
白鹭没说什么。漫长的岁月里她已经彻底地摆脱了咒语与魔杖。两杯蜜酒无声地出现在桌上，其中一杯的杯子上泛着冰霜。她将没加冰的那杯推向Thor，自己捧起了加冰了那一杯。
一杯酒饮尽，白鹭屈指敲了敲杯壁，酒液重新盈满了两支空杯：“发生了什么？”
Thor说：“安东尼死了。”
“谁？”
“史蒂夫的后裔。”Thor嗓音低沉，“他是最后一个。”
白鹭含着那口蜜酒。
钢铁侠这个称号早在很久之前就没了。斯塔克工业倒还在，是小辣椒的后裔，最顶层被封闭，而CEO的办公桌后永远挂着Tony趾高气扬的画像。娜塔莎没有生育能力，鹰眼的孩子是普通人，现在的后代早已不知所踪，如今有鹰眼这个名头的是仿声鸟的后裔。快银和绯红女巫倒是有子嗣，在X战警，但后来由于变种人的低生育率也断绝了。
现在史蒂夫·罗杰斯的血脉也彻底消失了。
最开始的复仇者联盟，终于只剩下了雷电之神。
白鹭将那口蜜酒咽了下去：“你希望我复活他们吗？”
或许现在的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并不清楚她的身份，甚至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但Thor知道她究竟是谁。白鹭与曾是X战警的秘客略有相似，她曾融合了一点儿路西法的灵魂，因而成了半个地狱领主。由她复活出的人会是真正的、拥有原本灵魂的人，而非行尸走肉。
她想了想：“我不会要任何代价。”
看在他们上次喝酒的份儿上。
那是五十年前的某个冬夜。在前几天，也可能是前几个月的时候斯蒂芬来拜访过她。那时他已经换到了第七个身体里，却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相貌。“你觉得秘客怎么样？”他问道。红茶的热气蒸腾，将他的神色隐匿在袅袅升起的白雾之后。
“伊连亚娜？她挺有天赋，能够杀死贝拉斯科。”白鹭说，“有点冒进，也有点傲慢。好吧，这点和我有些像。”
斯蒂芬轻轻放下瓷杯，杯底与茶托相击，发出碎裂般的轻响：“我想将至尊法师的称号给她。”
白鹭挑起了一侧的眉毛。她的回答很简单，而且绝不是斯蒂芬想听到的：“所以你是来告别的？”
“是的。”斯蒂芬坦率地答道，“阿戈摩托之眼是件极为强大的圣器，尽管我相信伊连亚娜，但我希望你可以成为监护者。”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不敢保证。”她说，“毕竟她算是我的同僚。不过想在魔法上击败我，她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安静地喝完了剩下的红茶，最后一次分享了白鹭难得下厨做的小三明治和芝士蛋糕。斯蒂芬向她道别，原本披在身后的魔纺斗篷自动卷起成为围巾，迎着雪走了出去，消失在纽约的街道上。
白鹭再没见过斯蒂芬。后来她买下了那幢位于格林威治村的房子，但从没踏足过。
然后Thor就上门拜访了。一开始她的面前摆着的是酒精度数极低的鸡尾酒，后来换成了红酒，最后倒入了烈酒。酩酊大醉的永生者模模糊糊地想起斯蒂芬和眼前的神关系也不错，似乎斯蒂芬还曾帮他修好过妙尔尼尔，否则怎么解释上次见面时雷神愿意让她插手巨人间的战争？
白鹭的回忆终止于Thor递给她的一张照片。
白鹭接过照片。照片已经有点儿泛黄了，可是上面的人却像是刚离去不久。
魔法师的记忆力都很好。那一次她在斯特兰奇的邀请下帮助了复仇者联盟。战争结束后的那天Tony就把他们统统拉去喝酒。
相片中坐在角落里的女人看着她，眉目修长而秀致，嘴角高高扬起，面带笑意，和后来的阴郁偏执天差地别。
那时候她还是挺开心的，或许是氛围使然，她也不知道。一开始她还挺收敛的，被Tony灌了几杯酒之后也变得疯疯癫癫。她和Steve碰杯，和斯蒂芬碰杯，和娜塔莎碰杯，在快银一脸警惕地盯视下和旺达碰杯——她高举着一支细长的香槟杯准备和Thor碰杯，然后在Thor的挑衅和Tony的怂恿下扔掉香槟杯端起了蜜酒，并且不顾斯蒂芬的阻拦表示她能一个喝倒十个。
白鹭都没想到那时候的她酒量那么好。她首先连同鹰眼灌醉了旺达和快银姐弟，又与娜塔莎一起灌醉了鹰眼和Steve，紧接着让Tony举手认输，最后试图灌倒Thor，结果反而先一步倒在了桌上。
那是还不是永生之人的魔法师第一次和雷电之神喝酒。
在那之后呢？已经重生过一次的博士离开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重生过，直到新生的博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站在她面前。那像是一切的结束又像是一切的开始。她把自己折腾进了地狱，最后被她的挚友李景然捞了出来。
至于第二次喝酒，那个时候她已经步入了这条路。
彼时的魔法师已经变得越发傲慢冷漠，意识到这一点的李景然、斯蒂芬和康斯坦丁联手坑了她，让她误签了一份契约。一份她不得不抛下正在研究的魔法去帮助Thor阻止巨人之间的战争的契约。说实话，对于魔法师来说这任务再简单不过。她只需要付出点儿代价就好。但是Thor坚决阻止了她想用魔法解决一切的意图，使得白鹭不得不来回奔波于不同的巨人与魔怪之间。她得承认Thor比她更忙碌，但他们还是有了些进展——无论如何，在魔法师的耐心耗尽前巨人们同意停战，并且签订了一纸契约。那由焦躁的魔法师提供，会反噬违背者的生命。
本以为可以回去继续研究她的魔法的魔法师被神明截了下来。她必须得参加完那该死的宴会才能离开。
魔法师躲在阴影之中，仅仅与雷电之神轻轻地碰了碰杯，沾了一点儿蜜酒，就试图放下杯子离开。她被雷神扯住了袖摆，最后只得喝完了整杯酒。
“你满意了吗？”魔法师不耐烦地问道。
“吾友——”
“这称呼还是留给队长和斯塔克吧。”
魔法师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阿斯嘉德。
白鹭冷眼看着这段记忆走向尽头。一点都不想继续回忆内战的白鹭迅速离开了自己的记忆宫殿，将注意力重新转回眼前的雷电之神身上：“他有继任者吗？”
“世上从不缺少勇士。”Thor一本正经地说，“可缺少能正确使用勇气的人。”
“那就是还没有。”白鹭说，看了一眼杯子。她的第二杯酒尚未饮尽，而Thor已经喝了至少一打。
Thor固执地反驳：“总会出现的，就和赵一样。”
那个给自己注射了一剂血清，变得和曾经的班纳一样、只不过还能保有理智的年轻人。白鹭漫不经心地又饮下一口蜜酒：“那就祝你好运。”
Thor严肃地看着她：“你依旧不愿意回到复仇者里吗？”
白鹭被呛到了。她在Thor试图伸手过来帮忙前用魔法解决了这个小问题：“我从未加入过。”
“你曾与我们并肩战斗。”
白鹭低下头晃了晃酒杯，以此来回避Thor眼中的期待：“只不过是我们的敌人暂时一致…而已。”她抬起头的时候一如既往地淡漠，但她还是和Thor碰了杯。在没什么声音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耳。
窗外下起了雨。
没去计算他们这次喝了多久的白鹭注视着Thor消失在云层里，伴随着雷电。
“又少了一个。”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动了动手指。厚重的窗帘落下，遮挡了窗外的一切，屋内的灯光自动亮起。
你曾说过他们的离去使你一次又一次心碎。
可你依旧会义无反顾地再一次爱上凡人。
永生者在心里说道。
我和你不同。
永生者翻腕将酒液从杯中泼出。浅金的酒液尚未落地，就在半空消散成光点。她的窖藏里没有蜜酒，有的只是旧日的回忆。
我绝不会重蹈覆辙，三次已经足够了。
永生者冷淡地想着。
不会有第四次。
作者有话说第1章 【英美】故人尽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