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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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头这么大的动静，庆安堂上下很快就传来了，安老夫人的手里捏着一串乌木佛珠坐在惠风苑的正堂之中，脸色阴沉着没有讲话。
杨氏只当真是祖宗显灵，先是吩咐几个大丫鬟和管事婆子出去传话，不可惊惶坏事了。这才对着安老夫人道：“娘，你也别担心了，既然是祖宗显灵，那定是祖宗们都看不惯隔壁二叔的行事了，这是好事呀。”
李氏坐在安老夫人的右下首的雕花大椅上，听了杨氏的话噗嗤一笑：“大嫂，您还真相信是祖宗们显灵呀！若是祖宗会显灵，早十几二十年就显灵了，怎么会等到今时今日呢？”
杨氏大吃一惊，看向李氏，又见安老夫人的神色更加不对了，神色有点儿复杂地看了李氏一样，没有再说什么。
安老夫人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的火气，冲着李氏道：“祠堂的事儿是你安排人去做的？那可是我窦氏一族在洛阳的祠堂，岂能在哪里弄阴谋小道？祖宗们可都看在眼里呢！二老太爷是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对，但是咱们俩家下个月就要分宗了，你又何必多生事端？”
李氏事先也是和安老夫人一般的想法，只是在窦庆、窦瑄两个孩子找她说了话后，她才气愤难消，帮了两个孩子一把。不然单凭着两个孩子也弄不出这么大的声势来。
“娘，不是儿媳故意要生事端，前日害得孩子们出事的幕后真凶，大伯和夫君在外撒了那么多人手都未见线索，那是因为他们俩都没有怀疑隔壁的二老太爷。娘您想想，咱们府里要和庆和堂分宗，以二老太爷的脾气，他会甘心吗？为了不让两府分宗，他竟然对几个孩子下手，这事我是万万忍不了的！”
安老夫人的神情一变，深深地看了李氏一眼，她没有想到李氏竟然也看出来了。其实在前日的事情之后，她和窦淳、窦江就都猜到真凶是二老太爷，只是孩子们都没有大碍，加之也不想现在就惹得太子不快，故而就按捺下来了。
杨氏惊声道：“二弟妹，你说得可是真的？真凶竟是二老太爷？他，他怎么下得了手？阿庆几个也是他的至亲晚辈呀!”
李氏脸上含霜，眉目带煞，道：“二老太爷可不曾将阿庆几个孩子当做至亲晚辈。他如何下不了手？连生了两个嫡子的发妻都能谋害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吗？”
杨氏不敢置信地看向安老夫人：“娘，前头二婶当真是二老太爷给谋害的？他，他怎么敢？那个时候祖父、祖母还在世吧，就由着二老太爷胡闹？”
安老夫人喝止住两个儿媳，揉了下隐隐作痛的额头，不满地责骂着李氏道：“这件事情都过去三十多年了，还提它做什么？这个时候挑明了，固然二老太爷的名声坏透了，咱们家又落得什么好处？老二媳妇你怎么就不多想想？平时瞧着你挺聪明的，今日这事怎么就糊涂了？真真是……”
李氏心中一跳，祠堂里头的这场戏，主导的可是阿庆和阿瑄这两个孩子，阿庆也就罢了，老夫人本就对阿瑄有些偏见，若是知道了阿瑄参和其中，指不定会怎么责罚阿瑄呢。想到此处，她就忙起身低头认错，将事情全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眼看着李氏都低头认错了，杨氏便劝着安老夫人道：“娘，二弟妹也是一时气不过才冲动行事的，细细说起来也是因为她疼爱孩子们的缘故。再则先二婶娘过世这么多年了，就算事情传了出去，也不会相信的……”
安老夫人却是越劝说火气越大，恨声道：“你们懂什么？世家的名声攒起来困难，毁掉却是容易至极！扶风窦氏从西北普通乡绅小族到如今的郡望大族，用了三个甲子的时间，但是只此一事，却要坏掉窦氏人几十年的心血！你们，你们行事之前就从来没将家族名声放在心里啊……”
“祖母、祖母，二叔祖可丢死人了，一路尿着裤子回庆和堂的呢。看他以后还拿什么脸来教训人！”窦宁两个人未到声先至，窦和跟着他一前一后地跑了进来，跟在他们俩身后的是窦
瑶和窦瑄。
窦瑄一进屋子就觉得里头的气氛不太对，拉了下亢奋的窦瑶下，示意她看下老夫人。窦瑶一看安老夫人黑着的老脸，不解地道：“祖母，是二叔祖丢脸，你怎么还不高兴呀？”
“住口！”安老夫人气得心肝都疼了，也不责骂窦瑶，只是指着李氏骂道：“你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儿子的？二老太爷就算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长辈，哪里就轮到一个小辈来说嘴取笑的？你真是让我失望！”
窦瑄闻言，圆圆的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了，她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明明平时老夫人也极为不待见二老太爷的呀！
李氏还从来没有被安老夫人这样责骂过，她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心里的气也上来了几分，跪了下来分辨道：“娘，我平日里教孩子们知道，有些长辈值得敬重，有些长辈不过是多吃了几年饭，行事荒诞可笑，这样的长辈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这难道就错了？二老太爷是长辈，可是他有个长辈的样子吗？若是孩子们还敬重他，那咱们这些真正疼爱孩子的长辈，孩子们该如何对待？是，阿宁是不该将二老太爷丢脸的事儿放在嘴上说，可二老太爷今日这事一出，就算是丫头婆子，只怕都在偷笑呢。”
安老夫人差点没被气倒，是，她知道李氏说得在理，就是她自己，也是这样和儿孙们说的。可是将三十多年前的旧事给扯出来做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我还说不得你了吗？”安氏气道。
杨氏也趁机劝着李氏道：“娘这么说也是为了孩子们好，她不是真的责怪阿宁取笑二老太爷，而是气二弟妹你扯出三十多年前的旧事来。你啊，向来孝顺娘的，还不快给娘认个错？想想二老爷，他素来也是极为敬重祖父的啊。”
李氏觉得有些委屈，名声名声，这多年里庆安堂就是顾忌着名声两个字而处处忍让着庆和堂，可最终也没有让窦氏的名声好听点吧。只是她也是个孝顺的儿媳妇，知道不可以继续和安老夫人分辨下去了，不然自己纵使无错也变得有错了。
窦瑄眼见李氏低头认错，再听大伯母杨氏和安老夫人的话后才明白了，祖母之所以生气是怕三十多年前的旧事给扯出来后给窦氏整族脸上抹黑了。
窦瑄抬起眼看了看还跪着的二伯母李氏，咬了下唇，她知道二伯母这是为了自己才说事情是她做下的。可是，纸包不住火，祖母迟早会知道这事儿的主导是三哥和自己的。且自己也不能眼看见二伯母为自己担责而无动于衷的。
窦瑄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祖母素来因为咸阳郡主夫人原因，而不太喜欢自己这个孙女，自己屋里的严嬷嬷、梁妈妈还有红线几个也总是叮嘱自己，在老夫人面前少说话莫要惹恼老夫人。可是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祖母，您不要责怪二伯母了。其实今晚的事情，是三哥和我安排的，二伯母不过是帮了下我们而已。二叔祖和先二叔祖母的旧事，也是我想知道真相才弄出来的……”
窦瑄跪在李氏旁边低着头软软地说着，安老夫人、杨氏顿时就看了过来，李氏又是欣慰又是不满地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知道你是见你祖母责骂我，想替二伯母担着。可这样的事情，哪里是你一个孩子想的来做得来的？好了好了，你祖母不过是骂我几句罢了，没事的。”
安老夫人却是盯着窦瑄片刻，让李氏住口后方冷冷地对窦瑄道：“我就说了，老二媳妇不像是做这样事情的人，不想还真是让我给猜对了。居然是你和窦庆干出来的好事！小小年纪，就只知道耍心机玩弄阴谋诡计，我们窦家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孩子？你大姐性格爽朗率性，你二姐冷静自制做事规矩，你三姐窦瑶也天真可爱，可是你呢？想来是继承了你那亲娘的性格，将来定是窦家的一大祸患！从前我还想着你小小年纪，能够教好，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没得救了……”
杨氏和李氏都没想到安老夫人说出这样的重话来，窦瑶更是不安地求道：“祖母，阿瑄很好的，您别骂她了……”
窦瑄没想到安老夫人的话还是刺痛了自己，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一脸，她不甘地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看向安老夫人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若是事情只三哥一人做下的，祖母也会认为三哥只会耍心机玩弄阴谋小计吗？若是三姐呢？不过是祖母偏心罢了。我娘确实有错，可那和我，和阿和有什么关系？祖母失去了一个儿子，可我却是没有了父亲又没有了母亲啊！祖母这样对我，对阿和，难道就公平吗？”
窦瑄目不转睛地固执地看着安老夫人，她绝对不能够被祖母打上心机深沉只会玩阴谋诡计的标签，绝对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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