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箱十二卷》花逝无痕2

428、第四十二部 第三章 强杀

　　王大夫便开始向桌子上的自白书看去，看着看着，这脸上的汗就流下来了。

　　李桂便在那里继续嘲讽道：“我们少夫人小产的时候可就是一个小男孩，那她买的这个小男孩儿的尸体做什么？这个尸体哪里去了？即便她确实是在那一天小产的，那也应该是两具小孩儿的尸体啊，怎么会只有一具，王大夫给解释解释呗！”

　　王大夫心中暗暗叫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但还是想维护毋宝瑶，抬头硬气地道：“我只是个大夫，你们那天叫我去给少夫人把脉，我去了，她当时脉象确实很虚弱，就是小产和受到惊吓的迹象，你问别的，我一概不知道！”

　　李桂有些生气，看了看旁边的黑狐心道：“王大夫，你今天要是不说真话，万一这个杀手一定要认为是我弄掉了毋宝瑶肚子里的孩子，我今天就要死这里了，所以，你必须要开口，是我，我死的不冤，不是，我凭什么要替那个李安背黑锅？”

　　想着，李桂便阴阴地朝着王大夫笑了，道：“王大夫，现在已经证明少夫人的孩子在成亲之前就已经没有了啦，否则她为什么会找人去买早产的孩子？你要不把实情说出来，只怕今天是要受些苦了！”

　　王大夫心道：“李桂，我还不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管你是自己来的还是李继宏派来的，我都不能出卖大小姐，她那时候叫我隐瞒孩子具体的小产日期肯定有她的道理，我已经错了一次了，这次再不能错了！”

　　想着，王大夫挺直腰杆道：“李总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问我再多，我还是那句话，那天我去的时候，少夫人确实有小产的迹象，那个孩子确实是那天流下的！”

　　李桂没想到王大夫这么的强硬，啪的一声拍这桌子起来道：“姓王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王大夫纹丝不动：“一切尽随李总管！”

　　“你……”李桂气的翻白眼儿，袖子一撸就要准备动手。

　　当！的一声，一柄短刀狠狠地插进桌子里，劲道之大，良久依旧在颤颤悠悠摇晃发出一阵轻颤声。

　　王大夫便看着掷出短刀的黑狐，冷冷地道：“这是要杀了老朽吗？”

　　黑狐摇摇头道：“不是，谁害的大小姐孩子掉下来了，今天，我的这把刀就杀了谁！”

　　黑狐说着，指指李桂：“要是真的是他，我今天就杀了他；要是李安，我就去杀了李安！要是你，我今天就杀了你！”

　　王大夫当场就给说愣了，良久才问道：“你到底是谁？刚才这话什么意思？老朽不明白！”

　　黑狐便冷冷地道：“我是大小姐的朋友，她的孩子掉了，但不肯说谁这么掉的，我很伤心，所以自己来查，凡是伤害大小姐的人，我都会杀了他！”

　　王大夫给震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反倒扭头去看李桂，想辨别真假。

　　李桂也有些郁闷，心道：“我几天本是来向捉毋宝瑶的把柄的，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人，也算是我倒霉！”嘴上却道：“你不用看我，他说的是认真的，现在你我的小命儿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你是大夫，先前少夫人的保胎什么的也是你做的，你应该知道实情，快说实话吧！”

　　马大夫立刻就想左了：“这孩子是你的？”

　　黑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连忙大叫道：“你给我闭嘴！那怎么会是我的孩子？！”

　　这声音尖了些，马大夫和李桂同时看着他，略有所思，尤其是李桂，自然知道孩子是谁的，但黑狐的表现不同寻常，很是怪异，李桂的心里已经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一些怀疑，就听那边马大夫便道：“年青人，不是你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黑狐满面涨红，皮肤下想要渗出血来，只得大叫道：“我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你先跟我说清楚大小姐的孩子是怎么掉下来的！”

　　马大夫便满面正色地道：“年青人，如果你是想来杀人的话，就杀了老朽吧，那孩子，就是老夫亲手开得药单子，李安配药打下来的！”

　　黑狐的眼睛立刻就红了，抓起那把短刀道：“你说的可当真？”

　　马大夫便平静地道：“自然当真，李安亲自来威胁的老朽，老朽不从，全家就会没命，所以老朽迫不得已配了打胎的药，李安安排人假装撞掉了锦儿的药包，偷梁换柱打下了孩子，但我们都没有想到大小姐竟然忍住了小产之痛，任何人都没有惊动，而且也没有报复老朽，老朽自知罪孽深重，无时无刻不再忏悔之中，你今日来，也算是给老朽一个解脱，不过，李安与老朽都是做事之人，真正的主谋却是李公子，不知道你连李公子也能杀的了吗？”

　　黑狐本已经攥紧了短刀，脸上杀气腾腾，立刻就要杀人，但马大夫最后这一句话问出来，黑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囊一般喃喃地道：“李继宏？我就知道是他，可且不说我杀不杀的了他，他是大小姐的丈夫啊！”

　　马大夫便道：“他确实是大小姐的丈夫，但若无他的命令，李安又怎敢找上老朽，是不是，李总管？”

　　李桂现在的小命儿捏在黑狐手里，只得实话实说地道：“不错，黑狐，要是没有我们公子的命令，我跟李安又怎么会有那个胆子？”

　　黑狐犹豫了，过了好久方违心地道：“好吧，大小姐既然已经嫁给了李继宏，这件事情上，我毕竟是个外人，不能管的太多，马大夫，你也是受人威胁，大小姐既然没有怪罪你，我也就不杀你。李总管，既然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你做成的，我也不再与你为难，但是，大小姐在李家过得的好不好，会不会受委屈，我不知道，我需要一个眼线，随时随地把大小姐的情况告诉我，这个眼线就是你，你肯做吗？”

　　李桂心道：“她自然过得不好，听说昨天为了毋宝箱的事情还被公子狠狠打了一顿呢，只是这些事情我又怎么会跟你说呢？现在公子是明显不待见毋宝瑶，而你据我观察可能是对这个毋宝瑶动了心的，以毋宝瑶在李家的现状，你跟公子早晚会有冲突，我要是做了这个眼线，只怕是出力不讨好！”嘴上立刻拒绝道：“对不起，黑狐阁下，我只是一个总管，进不了公子的私宅，恕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黑狐却看着李桂阴阴地笑了，扬扬手中小翠写的自白书笑道：“李总管，你可以告诉我你自己私下里弄这东西做什么吗？你昨天跟你的妻子簪儿在家里的对话我和听得清清楚楚呢，你觉得，我是现在就单独杀人灭口好呢？还是等你们一起回家我把你们一起杀了灭口，让你们也做一对同命的鸳鸯好呢？”

　　李桂大惊：“那天……那天……果然是你？”

　　黑狐便冷笑道：“总想着算计别人，没想到也被人算计了吧？要不是为了大小姐，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直说吧，你做还是不做？”

　　李桂知道，自己这些人在马大夫这些人面前还可以狐假虎威，但在黑狐这些□□杀手面前，自己就是一只鸡，对方想什么时候捏死自己就什么时候，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得认栽道：“好吧，我愿意为你做事，但公子和少夫人都是主子，有些事情我也没什么办法！”

　　黑狐点点头道：“我自然明白，虽然我不会强人所难，但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里面有事不帮着大小姐，或者让给她受到无谓的伤害，我都会找你算账！另外，我知道你那个女人簪儿对大小姐很不友好，你警告她，以前她们有什么恩怨我也就不管了，但从现在起，她要敢再对大大小姐有一丝坏心，我杀了她！”

　　说着，黑狐往门外一跃，再一闪，人已经没有了踪迹。

　　李桂和马大夫都相顾骇然，李桂只得对马大夫道：“马大夫，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想这样，但该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办吧？”

　　马大夫却不再惧他，道：“李总管，老朽本来就欠大小姐的，今天你跟这位壮士的一切，更不关老朽的事情，老朽就是一个苟延残活的大夫罢了！”

　　李桂听得明白，也不再担心他，直接自己出屋，越想越闷气，忍不住发牢骚道：“靠！这他娘的什么事啊？我本来是要来搞倒毋宝瑶的，现在居然还要保护她了？以前没听到这个黑狐跟毋宝瑶有什么瓜葛啊，现在居然真的像是看上她，要来保护她了？毋宝瑶啊毋宝瑶，孩子小产没要了你的命，现在却又多出来一个护花使者？你还真的是命好呢！”

　　与此同时，泰昂达则城，强巴和克鲁的送葬队伍终于从王宫出发，伴行的有多吉、索朗、还有——方落雁。

　　“卞……卞副队长……不……不好了，方……方落雁又出现了，出现在今天王宫发丧的队伍里了!”

　　城中杂货铺，阿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什么？！方落雁？！你确信你没有看错？！”

　　杂货院里，卞副队长一把便揪着阿贵的衣领不敢置信地大叫道，所有的暗影卫也都惊骇地看着阿贵。

　　阿贵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双手使劲儿地掰着卞副队长的手道：“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就是方落雁，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