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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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傅竟然要介绍裴何和自己做男女朋友，一时之间郑泰然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好在机组已在眼前，也避免了郑泰然为难，她轻声一句“再说吧”，隆隆的声响掩盖了所有下面要说的话。
她们工作的地方在离地十二米处的集控室，虽然再向前走，集控室零米有电梯可以上去，但那边路远，已到机组最边缘的梯子处，郑泰然拉着李师傅走了过去，准备爬梯子上去。
梯子和发电机组一样是80年代建的，用铁所造，经过岁月的侵袭，现在呈现铁锈红色。台阶很陡，每一个台阶又不像住宅楼梯一样是一个整体。这个梯子上下台阶间是空的，只有脚下的台面是实的铁板，一直通向十二米平台处，人走到梯子高处总有颤悠悠的感觉。
走在上面，郑泰然一手紧紧抓着梯子，一手拎着自己的包和蛋糕，目光直盯着上方的台阶，连一个眼神都不敢分到别处。身边又有轰然的发电设备在响，她和李师傅两人都没再说话。
走完梯子后上到了十二米平台。顺着平台往前走，穿过一系列发电机组设备才到集控室处。集控室大门外面不远处是发电机组的三大主体设备之一的汽轮机。这个钢铁巨兽的根部在下面地面，顶端部分从十二米平台处透了出来，很像一套钢铁的房子立在那里。
进去集控室厚厚的透明玻璃门，声音一下子减弱了许多，正常说话是不成问题了。
和裴何说了会儿话，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已到齐。和大家打了招呼，郑泰然把随身带的东西放进属于自己的柜子里，戴上红色安全帽，拿出工作记录本去集控室外面抄设备仪器表上的数据，再巡查一遍她所在专业的设备，为交接做准备。
交接证明设备各方面处于健康运行状态，再有问题就不是二班的问题，而是郑泰然所在三班的责任。
等郑泰然巡查电气设备核对无误回来，其他人也做过交接。二班的人告别走了，三班控制员们正式就绪，坐在控制室大门左侧的一溜控制盘前监盘。此时，显示屏里，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下。
看看电气的一次系统图及二次系统图册，郑泰然拿了一本锅炉的系统图在一边的硬木沙发上坐下，羡慕地看了控制员们一眼。她现在还没有监盘的权力。
上班第一年属于实习期，作为一个本科生，一年期满通过公司组织的答辩自动成为助理值班员。助理值班员是没有独立工作的权力的，必须在值班员或者控制员的监护下才能进行设备操作。
再进一步，升为值班员要考试。觉得你自己水平够了，班上的师傅也认可你具有独立操作能力，就可以提交申请考试。考试试题是运行部领导出的，通过考试后才可以成为一名值班员。
虽然郑泰然七月进电厂，一年两个月已考过并成为正式值班员速度已很快。但离能监盘的控制员，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那需要她不但对她所学的电气自动化专业，还要对锅炉、汽轮机等其他专业熟练掌握之后，再通过一次次考试才行。
而所谓监盘，就是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是不是在一定范围内，超过这个范围，就是设备出了问题。
运行人员的主要工作，除了监盘，还要定时巡查设备，一句话形容，就是监督并调度热力设备和辅助设备运行，其实很枯燥无聊。
上班一会儿后，郝萌萌问她：“泰然，平时你基本来得都比别人早，今天怎么落到了后面呢？难道你终于发现睡懒觉的好处啦？”
李师傅先接口道：“今天我们遇上了裴何，说了一会儿话，所以就比平时稍晚些。”
郝萌萌伸了伸腿道：“裴何这家伙工作到现在啊。我现在还记得他那时候没下运行的时候，天天一上班就看书，要不就是去查系统。等到了设备改造时，他不上班也来看拆开的机组，就像检修的那个颜子孝，不，人家现在叫齐子孝啦。”
“要不，人家现在都那么年轻就成中层？这真是一分付出一分收获。”
李师傅说：“聪明、肯学、肯干，用心，待人又好，也怪不得领导那么重视。”说完，她还看了郑泰然一眼。
郝萌萌若有所思，“别说，爱学习和为人好泰然都和裴何很像。”
怎么又提到裴何了？
明明知道和他同样二单元三班出身，就避免不了被比较，郑泰然还记得刚才李师傅的话，不想和裴何扯上更多的关系，有些心虚道：“越学，觉得自己懂的越少，我与裴主任差得远呢。”
郝萌萌笑道：“你可别泄气，我还指望你成为我们三班又一张王牌呢。自从我们在竞赛中获奖，其他人都争先恐后想着超过我们班。也不光泰然啊，大家都要加油，在发电部的技术竞赛中可不能落后，别让裴何走了，就丢了我们班的风采。”
“那我们在竞赛中获得好名次了，班长你得带我们出去玩啊。”
郝萌萌大手一挥，“这都没问题，只要我们成绩好。”
“那不聊啦，我去看书。”和郑泰然同一批进班组的安晶道。她也在郑泰然之后通过了值班员考试。
除了学习，中间郑泰然去值长那里提交了一次工作票，出去巡查三次设备运行情况，大家少少聊几句，就到了凌晨四点钟。
刚上班的紧张和兴奋已过去，人体的生物钟开始发挥作用，这时是最容易感觉困的时候，郑泰然的眼睛就干涩得难受，大脑反应也迟钝了许多，觉得脑袋像是木头似的。看看其他人，大家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面带疲倦。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班长和各专业控制员都会安排自己专业的人员活动，除了去外面巡查设备，有时会干一点儿体力活，比如去下面零米或负四米打扫卫生等。这可以刺激大家的精神，让大家免于瞌睡。
郝萌萌拍了拍手，“大家精神一点，现在发钱！”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了他，连监盘的控制员们也旋转转椅，转身过来，代表自己在听着，再一个旋转，又面向了控制盘。
“什么钱？”
“管它什么钱，只要发就行。”
“班长你真好！不亏是郝（好）班长啊！”
郝萌萌笑得眼角成了一朵菊花，“这次大家要感谢泰然，不是她，也没有我们这次的钱。”
“原来是上次解决缺陷的钱啊。”李师傅捅捅郑泰然，“厂里真是发钱了，不错！”
“谢谢泰然。”大家异口同声。电气专业的控制员站了起来，模仿赵本山小品中的动作还有口气，“还有啊，就是泰然你不要骄傲，以后再接再厉，再为我们班争光。其他人呢，要向泰然学习，保持我们2单元三班的荣誉长久。”
“像，王师傅你模仿得真像。”
“没说的。”这次是小沈阳的口气。
“哈哈！”
“总共有多少？”
“6千块。”
大家兴高采烈上前签字领钱。其实班里一共15个人，平均下来一个人也不过400元钱，并不算什么，不过这事正好可以活跃下气氛，振奋下精神。
郑泰然没动，准备等师傅们领过她再去。突然，一个温柔但让人不可忽视的声音道：“郝班长，钱是怎么发的？为什么同一岗位之间差那么多？”
郑泰然随着话音看过去，原来是安晶。安晶眉清目秀，在这个男性远多于女性的电厂，受到不少年轻单身男子的讨好。她平时处处和郑泰然比，总觉得班上的师傅们对郑泰然更好，才让她成为值班员比郑泰然晚。
平江电厂职工到手的钱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岗位工资，什么岗位领多少钱是一定的。除了这个，还有一部分绩效工资属于奖金，是由各部门自己灵活掌握。但运行上工作多是大家共同完成，所以一般除了特殊情况，都是按比例跟着岗位走，同一岗位拿的钱是一个标准的。
郑泰然还真不知道自己这次发多少，听到话不由看向了安晶。发现此时安晶正笑得甜美，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看着郝萌萌。
郑泰然没说话，安晶以为这只是针对自己，却没想到她挑衅的还有班长的权威。
果然，郝萌萌眉头不为人知地皱了一下，却仍道：“这次缺陷是泰然发现的，所以她多领一些。”
“班长，我不是反对您意见，而是作为一名新人，没有师傅们的带领和热情教导，也学不到这些知识，觉得新人怎么也不应好意思比老师傅们多拿啊。再说能解决缺陷也是大家共同劳动的结果。”
班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值班员成师傅点头，“小安说得也在理。”都是值班员，她技校毕业，都工作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还比不过一个小丫头？
李师傅不乐意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人家泰然能找到缺陷其他人没找到，这就是人家的本事。谁想多拿，自己也有能耐发现问题啊，厂里正鼓励大家钻研技术呢。”
成师傅双手环抱着胸，阴阳怪气地说：“那再来新人也不用培训他们了，人家学历高先天高人一等嘛！”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有了争执，郑泰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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