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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这就是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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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真烦,都让人没法安生了。”
看那情形就知道,肯定是赵卫红告了状了。
阿瑶对这个妹妹的认识也更深了一层,就是一个告状精!
刚开始想欺负阿瑶,不就是想着她好欺负,又没有依靠吗?现在欺负不成,反而被修理了一顿,她立马去跟大人告状了。
不过也不奇怪,告状告密,是这个时候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情了。
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烦透了。
阿瑶刚下地,那个女人就拉着赵卫红冲进了门。
一进门,只看到阿瑶在,并没有看到曾定国,那个女人就像是放下了心一样,大大地松了口气,高声骂道:“好你个盛瑶,是不是以为现在自己飞上高枝儿了?竟然欺负起你妹妹来了!”
赵卫红在一旁抽抽搭搭的,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两个人真是打了一个好配合。
而门外,别看这正是太阳炙烤的大中午,竟然也挤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阿瑶收回视线,又看向那个女人,问:“你谁啊?”
听到阿瑶这一声问,女人像是被戳了痛脚似得:“你这个白眼狼!竟然连老娘我都认不出来了!不愧是反*革命的小崽子!”
阿瑶更加迷惑了,慢悠悠地说:“你和革命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认识你就是反*革命?不过你和赵卫红确实是一家的,扣帽子这一手太熟练了吧?”
女人被阿瑶气得脸都涨的通红,举起手来就要扇阿瑶:“我今天就替你爸教训教训你这个野*种!”
又是野*种!这个词真是让阿瑶的火气蹭蹭往外冒!
这时屠婶子从后面跑了出来:“干什么?干什么?赵学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撒野了?!”
听了她的名字,阿瑶尽管心中还气愤,却也很快反应过来了,这人和赵卫红是一个姓,那八成不是她妈了,应该是姑姑之类的。
赵学兰眼睛一瞪,丝毫不把屠婶子放在眼里:“什么撒野?老娘我是来教训这野*种侄女来了!关你什么事?”
屠婶子也硬气:“阿瑶是首长的干孙女,哪里是你有资格教训的?”
“那她还是我哥的种呢!我这个当姑的凭什么教训不得!”
阿瑶被气笑了:“姑姑?你是哪门子姑姑?我只知道我亲妈死了,我外公外婆也死了,却从来不知道我还有爸!更不知道我还有姑!我差点被人打死的时候,差点发烧死掉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还有脸冒出来认我,还要教训我?”
阿瑶走过市井街坊,听过看过那么多人间奇闻,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也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屠婶子用力点头:“阿瑶说得对,你们这种没点良心的人,这时候就仗着长辈的身份欺负人了?”
所谓的姑姑赵学兰,被阿瑶当着外人的面,戳穿了面皮,更是恼羞成怒:“果然是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我今天还就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让你知道要尊敬长辈!”
说着她用力推了挡在阿瑶前面的屠婶子一把,又要过来打阿瑶。
阿瑶正要转身躲避,却见外面奔进来一个黑影,直接一脚踹在赵学兰的背上:“放你娘的狗屁!你算什么鬼长辈!”
屠婶子眼疾手快地拉了阿瑶一把,避开了赵学兰的倒扑。
赵学兰一下子没防备,踉跄地朝着扑倒,直接磕在了凳子上。
阿瑶有些惊魂甫定,抬头一看,竟然是去而又返的俞智军。
“哥?你怎么来了?”
俞智军哼了一声,眼神锐利地看了一旁的赵卫红一眼,说:“我听说有人来找你麻烦,就赶过来了。”
作为孩子王,院子里有什么动静,很快就会有小孩去告诉他的,所以他的消息也极为灵通。
赵卫红被他看得浑身一抖,忍不住打了个嗝儿,都不敢继续哭了。
外面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早就惊讶地张大了嘴,没想到军哥会突然赶过来啊。
赵学兰被踹到在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脸,晃晃悠悠站起来:“俞……俞智军!你找死!”
原来她的左脸正好磕在凳子上。
屠婶子看到她磕的那么厉害,也吓一跳,但是她并没有人任何同情的感觉。
俞智军双手抱胸,说:“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敢对着我放狠话?不要你以为你比我大几岁,就可以充长辈!”
赵学兰简直是被气了个倒仰,俞智军那样子,简直是在蔑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面子,就是这么被扒下来扔在地上踩的!
“你……我要去告诉你妈你干了什么!”赵学兰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俞智军,气急败坏地吼道。
俞智军表情微微有点变,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显得浑不在意的样子:“你去啊!马上去!说起来你们家也是家风遗传吧?就知道告状!告状精吗?”
这个想法倒是和阿瑶是一致的,这家人确实是告状精。赵卫红被反杀了,就跑回家告状,赵学兰打不过俞智军,就要回去找他妈告状。真是一脉相承的做法。
赵学兰已经被俞智军气得翻白眼了。
她恨恨地瞪了俞智军一眼,还不忘用眼神威胁了一下阿瑶,才转身朝着门外冲去。
赵卫红一声都不敢吭 ,也跟了上去。
阿瑶和屠婶子不由得同时松了口气。
可是,她们才跨出门没几步,就听到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赵学兰,你又来丢人了是不?!”
这声音阿瑶倒是没听过,正疑惑间,突然看到俞智军低声说:“你爸!”
阿瑶懵了一下:这个身体的亲爸?
还没来得及多想,外面一个穿着绿军装的男人先进来了,赵学兰和赵卫红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像是得到了什么倚仗似得,显得有底气多了。
看到那个男人进来,屠婶子不由得把阿瑶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像是要保护她一样。阿瑶顿时感觉安心了些。
那个男人长得倒是挺高大,一身绿军装穿在他身上,倒也显得英姿挺拔。
可惜好皮囊下不是什么好人。
阿瑶从未有过父亲,猛然见到这个所谓的生父,她心中没有任何孺慕之情,只有陌生感。
“阿瑶。”男人开口叫她。
阿瑶看着他,面无表情。
见阿瑶没反应,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皱了皱眉,说:“这是你妹妹,这是你姑,刚刚你们闹得不愉快,都有不对,就互相道个歉吧!”
这是要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了。
可惜阿瑶也不是个轻易低头的性子,只说:“我不认得你,也没什么妹妹和姑姑。”
男人一听,顿时一脸怒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他目光要吃人似得,屠婶子搂了搂阿瑶,说:“赵副营长,阿瑶不认识你们,也很正常。之前孩子没了外公外婆,又被人赶了出来,无家可归,在外头病的要死了,你们都没人去看一眼,搭把手之类的,现在要她认你们,难啊!”
屠婶子当着这个有军衔的男人的面,没有像对赵学兰那样咄咄逼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扎心,就差明晃晃指责他这个父亲不称职了。
男人眯了眯眼睛,语气低沉道:“屠婶子,你可知道胡乱指责我们军人,有什么后果吗?”
这个时候,边境不安定,军人确实是地位不低,再加上这特殊的年代,军人身份就是一个护身符一般,别人不能随意指责编排的。
屠婶子果然被吓住,没吭声了。
阿瑶却不怕他,说:“婶子没说错什么,哪里是胡乱指责了?你们是给了我一口吃的,还是给了我片瓦遮身?这些事情,难道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俞智军倒是不知道阿瑶之前还有那样的经历,不由得有些心疼她了。
赵副营长被阿瑶指责得说不出话来,此时再用军衔和军人身份压人,也丢不起这个人了,于是男人避重就轻地说:“那是我过去疏忽了,现在先处理今天的事情!打架就是不对,就是不遵守纪律,都要认错道歉!不然都要写检讨!”
俞智军看了看阿瑶单薄的身子,又想起屠婶子刚刚说的她的经历,正心疼着呢,听到他这些话,就不认同了:“赵副营长,就算是阿瑶犯了错,也应该是曾首长惩罚,不该是你吧?现在阿瑶是曾首长的孙女。”
那个赵副营长微微转身,好像才看到俞智军似得,有些似笑非笑地说:“哦?难道俞营长家就是这样的家教?教孩子不认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