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再也不见 ...
-
薛菲菲缠着李逍问：“暮江呢？怎么毕业典礼都不参加？”
“他心情不好，也许在买醉……”
“他在哪里？”
李逍耸耸肩说：“他不想别人打扰他，手机已经关机了！具体方位我也不清楚……”
“哼！”薛菲菲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坐在位置上。
周星星翻着李逍的同学录，不知看到什么，乐的合不拢嘴……李逍凑了过来说：“终于见你笑了……”
周星星对着他硬生生的干笑了两声，指了指他脖子上的伤疤问：“怎么回事？”
“还不是暮——”话说到一半李逍不自在的看了卓羽一眼，低下头沉默着。
“怎么回事？”周星星问。
李逍愣住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时周星星才发现不远处的卓羽胳膊上也有一大块淤痕。
“你们三个打架了？为什么？”周星星脑海里闪过什么不真切的东西。
李逍背对着她说：“没事儿，我们早就和好了……”
周星星无奈的笑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啊？你知道了？”李逍一脸惊诧。
“无非就是暮江他父亲检举我爸，你俩替我打抱不平呗……”周星星口气轻松，努力装着不在意的样子。
李逍愣了愣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周星星看到他的反应‘扑通’一声站起来抓住李逍的领子说：“不是这件事，你们有事瞒着我？”
她的神经十分敏感，再细微的眼神和动作都能立刻发现端倪。
“没………没有……姑奶奶，您能不能先放手啊？”李逍急的脸都快扭曲变形。
“李逍，告诉我！告诉我！”周星星的声音不大却有力地震慑住李逍，他觉得周星星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眼前的她理智的令人心慌。李逍知道自己瞒不了了。
他回忆起那几天的事情——
周星星突然消失，卓羽心急如焚……没过多久就传出周伟光跳楼的消息，李逍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天暮江套卓羽的话，瞬间明白些什么。
等李逍发现两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操场上扭打起来，李逍挡在两人中间没少挨拳头，偏偏他俩都往死里下手，最后三个人鼻青脸肿，浑身是伤，打到没有力气了，两人还在草地上打滚……
卓羽不停的说：“道歉！等周星星回来你一定要向她当面道歉！”
暮江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对他吼道：“我没有错！她爸如果没有问题谁会查他？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卓羽二话不说扑了上去：“你利用我们，你卑鄙无耻！”
“我没有错，我没错！错的是你们！”暮江跟他又扭打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卓羽才松手离去。
李逍扶起暮江，暮江喘着气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错？”
李逍摇头：“我不知道”。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周父的事跟我们无关，他有没有犯罪上面自有定夺。我们气的是你为达到目的利用我们的兄弟之情！我瞧不起你。”
他又说：“我知道你从来瞧不起别人，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可是这一次，暮江，我瞧不起你！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你！我不知道什么是非黑白，我只知道做错了事就要负责！”
暮江精疲力尽地躺在操场上，望着星空不觉有几滴泪落下，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周星星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李逍有些不知所措的杵在那里。
周星星冷静地对他说：“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不需要自责。”说完就一路狂奔回家，只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失去了最爱的父亲，失去了本来无限可能的前程……而这一切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她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是她泄露了父亲的行踪，是她！
周星星你都干了些什么？她忍不住质问自己。
她失魂落魄的推开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地上全是碗盘相机电脑的残骸………一切能摔的东西全都凌乱的躺在地上！周星星慌乱地找着妈妈，发现她还在摔东西！
“妈！妈！”周星星抱住她的手喊：“妈，我是星星啊！你看看我！我是星星！！”
周母神智不清地拉住周星星问：“老周呢！老周怎么不回来？我翻遍了整个屋子都不见他人影！他是不是不要我们娘俩了？”
周星星双手捂住脸直直的跪在碎片上，膝盖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提醒着她她还在活着……
“老周——老周——”妈妈在空荡荡的屋里子喊着，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周星星的耳边，每一声都想凌迟一样。
“喂————王医生吗？我妈妈犯病了……”周星星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这个现实，她只知道她是家里唯一的支柱，除了她妈妈无人可以依靠，她不能倒，她不能倒下！
送走了母亲，周星星扒开地上的东西，看着七零八落的相机鼻子一酸。
周母在医院里治疗了几天精神明显好转，她一清醒就立刻把周星星紧紧的箍在怀里。
“你的腿怎么了？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周星星摇头说：“我自己不小心弄得”
“是不是妈妈犯病时——”
“不是！”周星星打断她说：“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她拿起母亲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您那么爱我怎么会舍得伤害我？”
“宝贝，好宝贝……不要哭了……”
周星星虽然点着头但眼泪还是止不住。
“怎么不听妈妈的话？不是说好不哭了吗？”
“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怎么了？”
“我……我………是我泄露了爸爸的行踪泄露！是我！这一切都怪我！”周星星难过的低下头，她固执地认为只要她没有说出去，一切就会有无数种可能，父亲会就这样撒手人寰！
“妈，你是不是特别后悔生了我？”周星星痴痴呆呆的望着别处问。
“傻孩子，你是妈妈的最爱的宝贝，妈妈怎么可能后悔。还有，你真的以为事情是那么简单？上面有人要整老周谁都挽回不了！就算你不说出去老周他……也难逃此劫！”她说着垂下眼走到窗边：“老周的品性我最了解，他绝不可能贪污受贿，可是这个帽子一旦扣上就再也取不下来！他走上绝路都是为了保住我们娘俩不受牵连，以后不受罪……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娘俩，我们要好好的活着，不能叫他失望你知道吗？”
周星星猛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夜晚，周星星坐在石凳上，傻傻的看着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语地说：“老周呀……老周……你在哪？”
“周星星——”
周星星听到有人叫她，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卓羽忙走上去问：“吓到你了？”
周星星摇头说：“没有”。
卓羽去扶她，她猛地后退。
“我已经知道了”周星星语气平淡。
卓羽一愣，无奈的说：“就知道瞒不住你！对不——”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周星星打断他：“再多的对不起都没用”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你是无心之失但结果已无法挽回！我失去了全世界最爱我的人！”
卓羽难过的低下头，把手放到她的肩上哑着嗓子说：“我可以替他照顾你的，我已经决定了，不去国外，我可以永远的守在这座小城，永远的守在你的身边……”
周星星看他憔悴的样子，心底知晓他的煎熬不在她之下，可是她不能心软！
她甩开他的手平静地说：“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卓羽继续说：“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周星星仰起头说：“如果你是心存愧疚想要弥补，我不接受你的怜悯”
“我要跟你在一起，这跟愧疚没有关系”
周星星冷笑几声：“呵呵，是嘛？可是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见卓羽呆住她又说：“我周星星从小到大，心高气傲，这世界上只要有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如果不是为了争过路易，我绝不会在你身上花功夫，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卓羽的眼神暗淡他摇着头说：“是你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周星星冷漠的笑了笑转身要走，真奇怪，她以为自己会心痛的无以复加，可是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那么的平静。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不会再疼了。
“那这只钢笔呢？”卓羽从口袋里掏出那支钢笔说：“那这算什么？你模仿我的字算什么？你相机里偷拍我的照片又算什么？” 他眼中闪过难以触摸的悲伤，清澈的湖水掀起深不见底的漩涡。
“不要说了！”周星星推开他，白玉钢笔滑轮在地，顷刻间变成两半。周星星在心底想：果然天意如此。
“相机已毁
钢笔也断
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牵连”。周星星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转身跑进病房里，把门反锁。
卓羽静静地现在院子里，看着地上断掉的钢笔，像极了一副黑白漫画。
周星星贴着房门缓缓蹲下，双手紧紧的捂住脸。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再也不见。
过了一些时日，周星星听到卓羽出国的消息，她的心波澜不惊，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按照她的期望发展着，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丝毫的开心。
她在蜡烛上晃了一下，手里的信纸立刻燃烧起来。周星星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数学老师曾经说过的话：
“什么是渐近线？就像是两个无限接近的人但永远没有交集…”
那个时候大家被老师的题外话逗笑，只有周星星心里苦涩，她就像那个渐近线，无论多么努力的追寻他的脚步，都永远不会有汇合的那一天。
无限接近，永不相交。
火苗熄灭一切化为灰烬，周星星从回忆里抽神。
她一直坚信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圆满的结局，沈佳宜会和柯景腾在一起，林静不会离开郑微，立夏会和傅小司厮守到老……
可任凭她白费心机到头来抵不过那句相见恨早！
这青春的禁锢无人能逃，你我的故事也落入俗套。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