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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验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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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锥子脸,单眼皮,身子又矮又胖,长了一副刻薄相,她的一对儿女宋山、宋花花如出一辙,尤其八岁的宋花花简直和王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老爱翻白眼瞪人,瞧着就让人心生不喜。
见着宋烟烟她们那桌儿还有几个空位,周氏拉着宋山兄妹,扭着壮硕的身子挤开拥挤的人群,朝那边走,惹的不少人发出不满的呼声,她权当没听见。
王婆子大办席面,今儿大半村民都来赶花桌酒,院里院外坐了个满满当当,没有一桌有空位,不趁早坐下,一会儿开席,只能站在院外的石阶下,眼睁睁的看人吃,等第二轮开席又不定要等多久,所以村民们早早地都来了,就为了吃头轮占位置。
原本周氏因着老宋头不肯来赶礼,在屋里生闷气,隔壁田婆子来喊她,叫她一起来吃酒,她这才知晓许氏借鸡蛋来随礼的事儿,心里气恼许氏偷偷摸摸赶礼也不知会她一声,匆忙换了身干净点的衣裳,带着一对儿女急吼吼的赶过来,终究是晚了,席面都坐满人了。
瞧着宋烟烟她们那一桌空有位置,可不就以为是给她们母子三人占的,正打算一屁股坐下,宋烟烟眼疾手快,一脚踹开周氏要坐的那张木凳子,皮笑肉不笑道:“二婶,这儿有人了,您另找地儿坐吧。”
周氏不妨她突然出手,一屁股坐摔在地,疼的龇牙咧嘴,张口就骂:“小贱蹄子!你这是要老娘的命啊!明明空着还睁眼说瞎话,是不是讨打!”
宋山两兄妹也学着她的样儿,一口一个贱蹄子骂起宋烟烟来,惹的周围的人频频侧目,睁眼看笑话。
宋烟烟有心让这三母子出丑,也不答话,冷眼在旁边看着。
“二嫂,赶紧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存心让人看笑话不是?”许氏作势伸手扶周氏,扭头又呵斥宋山兄妹:“这是跟哪个没皮子的学得骂人话儿?你二堂姐好歹是你们姐姐,这么胡言乱骂,不怕遭天谴!”
明着指责宋山兄妹,实则暗骂周氏没教养,教的一对儿女不尊长幼,不懂礼数。
周氏哪里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怒上心头,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宋烟烟指桑骂槐:“你个烂了心肝的贱蹄子!存了心要人命,你堂弟堂妹说你两句怎么着,自个做了亏心事儿还容不得旁人说上几句,当真是做贼心虚!”
周氏这番话可不就讽刺许氏有贼心没贼胆,背着老宋家三个大老爷们,偷偷借鸡蛋赶礼的事儿,许氏当即黑下脸道:“二嫂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当姐姐的,就活该被弟妹胡言乱语当面咒骂吗?就算是亲姊妹也不能这般无礼,何况是隔辈儿的堂姐,二丫头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轮不到你家儿子女儿置喙,还是说你们周家坝都是这么教子女的?难怪二嫂嫁进宋家这么多年,最爱撺掇着婆婆做黑心事儿,原来是从根上就坏了!”
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在场有许多从周家坝嫁过来的大小媳妇儿脸色不大好看了。
有新嫁到李家村的周家坝媳妇儿跳出来道:“宋三婶子说的哪里话,十里八乡,谁人不知我们周家坝的女子温柔贤惠,知书达礼,哪能拿我们跟那些自个没教养,不懂礼数,没脸皮的老鼠屎相比。”
怨不得这新媳妇说话狠毒,实在她历经千辛万苦才从周家坝的穷沟沟里,嫁进比较富庶的李家村做人媳妇,顶上婆婆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得处处在婆婆面前挣脸面,万一婆婆听信了宋许氏的话,觉着她们周家坝的媳妇儿都如此泼辣不懂礼节,唆使她的夫君把她休回周家坝,到时候可有她哭的了。
刚还叉着腰心里一肚子火气的周氏,这会儿恨的牙根痒痒。这老三媳妇,啥时候这么牙尖嘴利没脸没皮了,让那周家坝媳妇儿当众扒了脸面的话,可让她咋接?这会儿,算是从来不顾及脸面的她,心里都开始打鼓了,若这当头杵了许氏,定会激恼众周家坝的人,到那时她甭想在村里头走家串户说人闲话了,还得连累周家坝老父老母受人白眼,只得转头把火气发泄在宋烟烟身上。
“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敢捉弄长辈,活该被人骑!阴沟里的破鞋,也不害臊,还有脸出来溜达,是我,早就投繯了。”
宋烟烟原本坐山观虎斗,有许氏
出头,犯不着她动口舌,没想到周氏死猪不怕开水烫,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烟烟眯起眼,看向周氏的目光盛满寒意,深吸口气,冷声道:“二婶,今儿你是铁了心的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了?难不成那天里正叔说的还不够清楚?那日的地痞无赖,在推奶嬷下山的时候,就被人抓个正着,那两人五花大绑,浑身被揍的血骨淋当的模样,岂是我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能办到的?你这个当婶婶的,别人胡言乱语也就罢了,你还三天两头挂在嘴边当成真,我且问一问二婶,若是花花遇上这起子事,我也红口白牙随便一绉,往花花心口上撒把盐,您是不是也得逼她去投繯?您心肠咋就那么狠呢?”
字字句句如针凿,落在周氏耳朵里,可不就让她白了脸,张嘴就骂:“你个挨千刀的破鞋!自个不干不净还咒你堂妹,你要是干净的,我能说你?”
就等这句话!宋烟烟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冷声道:“若我是清白之身,二婶当如何?”
周氏一愣,条件反射的回答,“不可能!你若是清白之身,我立马给你磕头认错!”
“这可是二婶说的。”宋烟烟似笑非笑,“您可要记住自个说的话。”
周氏心头一跳,自从分家后,宋烟烟就变的难缠得很,她被那两个地痞坏了身子,也是周氏胡乱造谣的,别人传多了,她自个也就信以为真了,毕竟当日宋烟烟浑身是血,穿的又不是她上山的那套衣裳,虽一直矢口否认没被玷污,可谁信呢?
但眼前宋烟烟那胜券在握的神情又是怎么回事?周氏心头涌上不好的感觉,一时又说不上来。
“各位乡亲父老!”宋烟烟站起身,朝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行颔首礼,高声道:“今日我请李稳婆替我验明正身,若我是处子之身,我二婶向我磕头认错,反之,我当面投繯,请大家做个见证!”
此等狠心赌命的热闹让人群炸了窝,有好奇宋烟烟究竟是不是处子之身的妇人们纷纷表示愿意作证。
李媒婆接生孩子五十多年,村里大半孩儿都是出自她之手,是不是处子之身,她一验便知。
此时她正吃了一口淡的尝不出味儿来的红糖水,被宋烟烟猛地提名,差点呛着,对上众人期许的目光,咳嗽几下,吧唧吧唧干瘪瘪的嘴巴道:“那到是,老婆子我接生了多少孩娃,少说也有四五百个,你们见着我,都得尊我声婆妈,经由我手验身,错不了!”
宋烟烟怕众人以为她收买了李稳婆,到时候她说话别人质疑,又找了几个村里有名的长舌妇,一同去到正屋,请王婆子帮忙找间空屋验身。
王婆子嘴上嘀咕,到底心里也好奇,二话不说领众人进到她住的屋子里。
进去后,李稳婆首先让宋烟烟脱下下身的裙摆,换做别的姑娘肯定会哭闹害羞,甚至觉得丢脸想死,可宋烟烟一个现代人,哪有那么多顾虑心思,麻溜的脱下裙摆,照着李稳婆的吩咐,躺在床上张开大腿。
在一众妇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李稳婆净了手,轻轻掰开宋烟烟□□,仔细查看,时不时拿手指轻轻往里碰,半响笑道:“是个黄花大闺女!”
又怕旁边几个妇人不信,让她们自个观看,提点她们动作轻柔点,别把人家处子之身弄破了,唬的蠢蠢欲动的几个妇人不敢动手。
不过到底都是经过人事的人儿,不用动手也能分辨一二,当即有妇人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这下有好戏看了,给自己小辈磕头认错,宋老二家的婆娘以后在村里该怎么立足啊。”
“还不是她自找的!当真以为人家没了爹娘就好欺负,不给她给苦头吃吃,她还不知晓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多谢李婆婆,各位婶婶替我作证。”宋烟烟穿好裙摆,满面羞红的给众人道谢,再怎么是现代阔达的灵魂,下身被人评论拨弄,宋烟烟还是忍不住脸红,她从腰间的荷包里给众人一人拿了五个铜板,羞涩道:“劳烦各位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这几个铜板请大家喝碗粗茶,还望莫怪。”
“哎哟,二丫头,你可真真会来事儿,你说说,你这么乖巧懂事儿,你奶嬷,二婶儿怎么舍得对你下黑手啊。”
凑了热闹还有铜板拿,众人笑开了眼,就连在一旁赶浪头的王婆子,也得了五个铜板,眉开眼笑,嘴里不停歇的说宋烟烟好话。
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出了屋子,对上院外一众好奇、看热闹的目光,王婆子没等李稳婆开口,中气十足的吼了声:“李大娘和我们验明了,二丫头是黄花大闺女!”
“噗通——”周氏瘫软在地,眼睛瞪的老大,嘴里说了句:“怎么可能!”两眼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