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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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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时,闻牧沐浴完,柳穗儿收拾他换下的衣裳,还没怎么留意,等发现他亵裤里面湿漉漉地那一块地方,她突然就有些回过味儿来,顿时,两抹红霞便飞上了面颊。
按理说,柳穗儿年纪小小就到了宫里,周遭环境简单,应也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可柳穗儿家之前是官方买办,经手的又主要是药材方面的事宜,不说言传身教,只在她那身边儿随手可翻的便是些医书药书,加上女孩子本就开窍得早些,是以,有些事理她却是早已明白。
拿着手上的衣服怔愣了半天,便是下面来找她取衣服去洗的宫人也被她打发走了。犹犹豫豫,心里又反复思量,柳穗儿终是下定决心,最终跑去副殿找吴尚宫了。
“请御医?”
吴尚宫有些吃惊地看向柳穗儿,见柳穗儿不说话只点头,她又有些担心地问道:“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柳穗儿有些红了脸,道:“只是请御医来看一下,平日里,不是也有御医来请平安脉的吗!”
看柳穗儿面上表情不对,吴尚宫忽然正了脸色道:“你若发现殿下有何不妥的地方,只管径直说了,这般躲躲掩掩,殿下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你有几个脑袋能顶着。”
见吴尚宫逼问的急了,柳穗儿这才磨磨蹭蹭地凑到她身边,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话。
待听清柳穗儿的低语后,吴尚宫先是一愣,心思直转之下,之后却是突然抿嘴笑了起来。
“殿下可还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听到吴尚宫的问话,柳穗儿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我见那裤子湿的不是地方,有些不放心,方才告了姑姑。”
吴尚宫面带微笑,朝她点头道:“知道你是个细心的,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也不要告于旁人,你把那衣服拿来我瞧了,我自有主意。”
待柳穗儿一脸莫名地离开,吴尚宫才笑着直摇了头,道:“小丫头真是……怎么可能是……”
没一会儿功夫,柳穗儿果然拿着闻牧的衣裳过来了,吴尚宫接过衣服后,也没多话,只直接就让柳穗儿先回去了。
仔细查看了那衣裳,确认自己所猜无误,吴尚宫先去小厨房安排了一番,等到第二天一早,她就赶到飞霞殿向萧贵妃禀告了。
“昨儿晚上?当时可有人侍候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是自己儿子初成人,萧贵妃听到吴尚宫的禀告,忙追问道。
“奴婢估摸着殿下是昨儿上了就酒性,加上这年纪也到了,所以就成了事儿。当时已经晚了,都是梳洗过后,殿下旁边也没其他宫女,只像往常一样是常秀在伺候,况且奴婢看了那衣服,应只是这么着就过去了。”
吴尚宫也是经过反复探究查看才这样答话的。
按着宫中俗例,皇子初成人时,应有专门的司寝宫女教习男女之事。只是少年人初次梦遗或滑遗,本非人所能料,是以,皇子们初次泄精,也不一定就有司寝宫女在旁。萧贵妃所问,不过是想知道闻牧是否幸了身边的宫女而已。若真有宫女与闻牧成就好事,那使不得又要对这宫女调|教一番了。
“是啊,眼瞅着殿下也到这年纪了。想当初才进宫时,殿下个子才到娘娘胸口,这会儿,都比娘娘还高出许多了。这可是好事儿呢,娘娘,可要给殿下安排几个司寝过去昭阳殿?”
刘尚仪听了吴尚宫的话,也在旁边笑道。她与吴尚宫都是萧贵妃自萧家带进王府,后又跟着进了皇宫的老人,两人都未成过亲,对于五皇子闻牧,倒是都跟看自个儿孩子似的,虽囿于主仆身份,这份亲昵不能溢于言表,但是在萧贵妃跟前,她说话还是要随意了许多。
“五皇子之后可有其他不同?”萧贵妃没有回答刘尚仪的问话,只又继续问吴尚宫道。
“其他不同?”吴尚宫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这倒没有,昨儿晚上,除了之后洗了遍澡,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便是今儿早上起来,也是同往常一般的时间。”
“这样啊……”萧贵妃略略思量,却是有些犹豫道:“虽说宫里有着规矩,但本宫总觉着,这孩子还小了点,且又怕他沉溺于其中。可若说这么放着吧,却又担心他身边儿万一有个起了其他心思的人,又到底不如调|教过的来得放心。”
“娘娘不是给殿下身边留了柳穗儿……”刘尚仪见萧贵妃有些犹豫不定,不由接口说道。
“她好歹是个官家女儿,怎能做个司寝,你这倒糊涂起来了。”萧贵妃听了却是直摇头。
司寝只是起到教习作用的宫女,如无意外,之后一般只做女官,却是连个正儿八经的封位都没有,柳穗儿的父亲萧相现在正用着,她怎能这么打人家的脸面,这不是结仇吗?
“况且,要说司寝,柳穗儿也小了些,既然是教习皇子,年纪自然要更大些才知晓世情。”
听萧贵妃这么说,吴尚宫跟着也接话道:“说起来,还是这柳穗儿平日里行事仔细,昨晚上方一察觉不对,便来告知于奴婢了。”
见萧贵妃眸中精光一闪,吴尚宫忙接着道:“只她还以为是五皇子遗溺,惊得只问奴婢要不要去找了御医。”
听到吴尚宫这话,萧贵妃和刘尚仪忍不住都轻笑起来——小丫头不懂这些事儿,竟以为是尿床,十四五岁的男孩子遗尿,可不是要叫旁人惊怪吗!
“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事儿,说错了也不怨她。”萧贵妃笑着摇摇头,跟着又道,“所以说,这司寝,还是得找年纪稍长些的方不会闹出些笑话来,只这年纪大的,心思怕又多了些,万一闹出些幺蛾子……”
见萧贵妃说的有些叹气,刘尚仪在一旁忙开解道:“娘娘这是做亲娘的,关心则乱。宫里历来便有司寝一职,教导规矩自成一说。若是娘娘实在不放心,只找个身边儿信得过人,调|教过后,送去就是。左右只是教习殿下男女之事,人贵精不贵多。”
稍稍沉吟过后,萧贵妃最终还是道:“先放一放吧,左右不缺这一时。”
眼下她正在为儿子相看正妃,不久又将大批放人出宫,再过段时候,宫中又有两个皇子要陆续开府封王,眼跟前事情多了,现在若随便找几个司寝,她总觉着不太合适。
“只五皇子那边,你还要多盯着些,甭管是他身边儿的人还是下面的宫女太监,你都要多敲打敲打,别叫底下人使坏带偏了主子。还有,找个常用的御医过去昭阳殿,给五皇子诊个平安脉,顺便也叫御医为他稍稍解释一二。”
吴尚宫忙应了声是。
照萧贵妃这意思,看这一时半会儿是不准备叫五皇子尝试男女之事了。不叫年纪大的太监却叫太医给五皇子解释一二,恐怕她还另外担心叫太监们带歪了五皇子——在宫中待长了的太监,哪个不知道些歪门邪道?况太监又是能在主子跟前常出现的,不像御医,若没有特别召唤,等闲近不得主子身边儿,自然不怕带坏人。
吴尚宫从萧贵妃处领命回来,中午的时候,闻牧散学回殿里,便有御医在那儿候着了。
听是萧贵妃的意思,闻牧也没多话,只直接伸了手就让御医把脉,常秀侍候在一旁,也微微偏了脑袋,细细打量那御医神色。
脉象自然是无事,闻牧只不过是少年人长身子程上正常的宣泄而已,只这御医既得了话儿,免不了又问了两句,接着又跟闻牧多说了几句话。
被御医提点的闻牧倒是脸上一片平静,却是常秀,听到御医的话,只迅速垂下了脸,面色虽是未变,但嘴唇却是不由轻轻抿了抿。
“所以殿下遇到此事也不必多想,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只要不沉溺,不放纵,节制有度,一张一弛,其他都只是寻常。”
话不说满,言辞婉曲,向来是宫里头御医的回禀方式,虽是得了指示,这御医在向闻牧轻声描述了几句少年成人过程中会遇到的事儿之后,只又轻描淡写地叮嘱了这么一句。
待御医走了,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今儿的其他菜式倒还寻常,只一样杞子羊肉芡实汤却是看得闻牧只皱眉头。
闻牧本就有些挑嘴儿,杞子羊肉倒也罢了,只这芡实,虽被小厨房很费了番劲儿去了其中涩味,可他到底见了就不愿碰,便说了句:“这秋热天里,又是杞子又是羊肉的,是嫌人心里不够躁得慌吗?”
小厨房里传菜过来的小太监听到主子埋怨,吓得赶紧跪下道:“今儿这菜是吴姑姑昨晚上亲自去厨下点的,尤其是这汤,更是姑姑指定要的。”
已经在桌上摆好盘的柳穗儿听到小太监的话,只转身啐道:“主子喜好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会儿倒把话全落到姑姑头上了。便是姑姑点的,你们倒不知道跟姑姑说一句殿下向来不爱吃芡实的吗?”
说着,她又扭头对闻牧笑道:“殿下也别拿着杞子、羊肉作筏子,杞子味甘性平,羊肉虽说吃多了上火,可前些天奴婢还听人说,殿下晚上看书,还特地嘱了小厨房做了羊肉烤串儿呢。殿下不喜欢吃芡实,只直说了便是,何苦发作他们下面人。左右这芡实不到嘴里不出味儿,也混不了汤的味道,待会儿我们只将这东西全部挑出来便是。”
“我只随便说说,倒引来你这么大一堆话。”听到柳穗儿的话,闻牧只笑着摇摇头,倒是没再说这道汤不好了。
“芡实被誉为‘水中人参,南国珍珠’,可是个好东西是呢,偏殿下不爱吃,倒是浪费了。”常秀在旁边也笑着接话道。
只他后面却没说,芡实味甘涩,性平和,归脾肾经,可益肾固精,补脾止泻,除湿闭气。这汤既是吴尚宫亲点的,那她必然是知道了些昨人晚上的事,方才想着用这汤膳给主子补中益气、开胃健脾、固肾养精。
只是,却不清楚,吴尚宫是如何知晓那事儿的,且又知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