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蜀君邪

6、云归何处06

　　太阳高升，照得唐一笑身子暖暖的。他懒洋洋的翻个身，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自从老爹回家，成日成日的被折腾。练武啦，念书啦，做事情啦……还是出来好，说什么江湖水深火热，看来未必嘛。一阵食物飘香勾起了他的馋意。嗖的睁开眼睛鲤鱼打挺翻下床。刚要冲出去发现还穿着内衣，桌上放着套新衣服，三下五除二的穿戴整齐奔了出去。
　　顺着香味跑到一间卧房里，四下望望，没有人。他想下手，又觉得不妥。直起腰，先小小声的问：“有人吗？”见没有人声，立刻大声起来：“有人吗？这东西我先吃了。要是不可以就出个声。”还是没有人回答，他立刻笑开了花，一点不客气的大开杀戒。
　　“好吃好吃。”边吃边赞叹，“这里的厨子真不错，能不能挖到我家做啊？要是天天能此这样的美食，人生就像仙境了。”饭饱之后一抹嘴巴继续赞叹：“没想到小小的言城也有这般手艺的人。果然到处都有才人啊。”
　　他话还没继续说下去，郭九已经进了屋。
　　郭九一眼望见桌上风卷残云的景色，想好好的说话，也舌头打结了。
　　唐一笑看到郭九，才明白这里是他的卧房，吞一口口水，想在这人脸变黑之前出去。飞鸟般的从他身边掠过，谁知后襟被人轻轻一捉，整个计划宣告破产。
　　“你吃的？”郭九简直不敢相信这小子这么能吃。
　　“呃，啊，唔，是的。”唐一笑就差绕着手指低头认错了。
　　“……”郭九忍住上窜的火气，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
　　“唐……一笑。”
　　“多大？”
　　“十——七。”
　　郭九脸色稍微松了松。估计是看在他年纪小，不予计较。
　　“既然来了我这儿，没交你规矩就是我的不对。你也吃饱喝足了，是不是有精力听呢？”
　　“有有。”他居然没有发火。唐一笑连忙露出好脸色。
　　郭九松了手，坐到椅子上，慢吞吞的说：“那你先让他们泡杯茶，端些点心来。”
　　这里不是你家吗？唐一笑虽然纳闷，还是照做了。然后看着郭九等他下一步指示。
　　郭九瞄他一眼，说：“坐。”
　　那他就毫不客气的坐下，还朝后仰仰脖子，放松放松。
　　“你家住哪里？”
　　“青州。”
　　“我不管你以前做什么的，但既然决定留在这里，那就要讲规矩。出来做事，讲的是信义。不能背叛兄弟们。要是谁背叛了这里，死都是最好的结局。”
　　“那倒是。做事情讲的就是信义。背信忘义的人死不足惜。”唐一笑满不在乎的翘翘脚，挺挺肚子。郭九点点头，吃的被再度送来，依旧那么那么诱人。但唐一笑已经吃得撑住，只能眼巴巴得看着郭九细嚼慢咽。
　　郭九知道他吃不下了，逗他说：“吃吧。我府上的厨子都是各地名家的传人。出了这地就没有的。”唐一笑咽口水道：“吃不下了……”郭九道：“谁叫你没想过还有更好的？”唐一笑撇撇嘴，知道他是有意取笑，也没法辩驳。
　　忽然他想起自己随身带的东西，上下摸摸，不见了！
　　“我的小包！”他叫道。
　　“你枕头下。”郭九啜一口茶道。
　　唐一笑立刻跑过去，真的在枕头下，这才放心的又到郭九那里。
　　郭九还是气定神闲的在那里，见他进来，才说：“我看你武功不错。”
　　“嗯，自小练的。”
　　“那作我保镖好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贫苦人家出身。体力活是没法做的了。”
　　唐一笑点点头，非常开心的样子。
　　郭九冷不丁添一句：“除了吃东西的样子，你还像个少爷。”
　　噎得唐一笑说不出话来。
　　之后就有了郭九坐着，唐一笑站着，郭九吃着，唐一笑看着的日子。
　　唐一笑从来不知道，原来大老板每天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原来谈判有时候比的不是实力，比的是暴力。原来在女人堆里打转比在男人间周旋更累……
　　郭九的自制力非常好，决少发脾气。但发起脾气来，基本上一定没有办法消停。说一定，是因为唐一笑听说了老板的火气。说基本上，是因为他还没亲眼见过。郭九喜欢下棋，一下起来就像进入另一个世界，不许人打扰。当然，这条对唐一笑基本不管用。每到他要安心下棋的时候，唐一笑不是呵欠连天，就是在屋里走来走去。时间长了，郭九干脆把他关在屋外，自己清静够了，再开门找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