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凌凌水上柏》钰钥

2、第02章

　　时间：未知地点：某时空中的某神殿

　　“清水凌！”座上的白胡子老头的声音让整个神殿颤抖不已，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跪在地上的少女满头大汗地偷偷瞅了一眼怒火中烧的上级，支支吾吾地卖乖道：“爷爷，我知道错了。”自从几百年前莫名其妙地死了之后，她已经在神界擦了几百年的地板了。如今好不容易混到个见习小仙女的身份，负责看管生命树园。她可不想再回去擦地板或者更糟糕的被打下地狱去。
　　“知道错有什么用，你赶快去把果子找回来。”老头真搞不懂，这个在神界混了几百年的人，怎么连看守的工作都做不好。
　　老头子说的果子是指灵魂果。不论哪个时空中的人类，在神界都有一棵与之对应的生命树。一个人的生命力越强，生命树就越茂盛。而且，人类只要到了成年的年纪，生命树就会结出一个灵魂果。如果灵魂果消失了，那这个人也就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清水凌小身子一颤，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怎么能找得回来。”这次真的是闯大祸了。
　　“你在说什么？”
　　凌硬着头皮回答了一句：“爷爷，我想，大概，可能找不回来了。”
　　白胡子老头腾地一下就从高坐上飞到她身边。“为什么？”
　　凌的头低得不能再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爷爷，有方法可以让生命树再结果吗？”
　　“我问你为什么找不回来？”
　　清水凌快哭了。这种情况就是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了。干脆大大方方承认了。“爷爷，果子被隔壁神殿的灵狐吃掉了。”
　　白胡子老头气得脸色铁青，暗骂了一句：“那只小畜生。”不过，生气归生气。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清水凌会失职了。
　　清水凌是个混了几百年底层的姑娘，自然明白老头子在想什么。她立马脑子一转，再次问道：“爷爷，生命树真的只能结一次果吗？”就算是掌管生命树园的上仙，也不能把那只狐狸的肚子剖开去取果子吧？毕竟那是神界之主的孙女的宠物。
　　老头子一下就明白清水凌的意思，唾道：“你这是废话！如果灵魂果是那么随便就可以重新结出来的东西，这个世界岂不是会乱套？”
　　凌撇了撇嘴，心想：不来神界还以为“人在做，天在看，坏蛋总会被惩罚”。现在才知道那些都是唬人的，神界还不照样欺软怕硬？夏目贵志和雅柏菲卡，对不起了，见习小仙我无能为力了。
　　清水凌认为事不关己，就应该高高挂起。虽然不是那么厚道，但这是在神界生存的潜规则。她没必要因为两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清水凌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偷瞄了几下突然安静下来的白胡子老头，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凌凌啊……”
　　老头子拖长了尾音，清水凌的心一下子就蹦跶到喉咙处了。她差点没大声吼出来：您老别这么意味深长，有话咱直说好么？
　　“爷爷，有什么吩咐？”
　　“不要这么紧张嘛。”
　　“我不紧张，爷爷您是整个神界最和蔼可亲的，出了名的温和，我怎么会紧张呢？”
　　“嗯，这话说得不错。”
　　“嗯嗯，我认识的人们都是这样说的。”清水凌一脸狗腿样。看吧，神仙也会拜倒在马屁之下。
　　“看在你们这么评价我的份上，我给你想了个办法，可以弥补过错。”
　　“什么办法？”虽然不太想管，但是能在不伤及自个儿的情况下弥补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这灵魂果是最具灵性的东西，刚才老夫掐指一算，雅柏菲卡和夏目贵志这两人还活着。也就说，灵魂果还在。”
　　“真的？”真是可喜可贺。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
　　“不过什么？”清水凌快被这老头子急死了。
　　“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爷爷，您和蔼可亲，大人有大量，心地善良，高大威猛，无恶不除（作），慈眉善目……您一定是能让他们活下去的。”
　　老头子很享受地捋了捋胡须，又摸了摸下巴，很满意地说道：“那只狐狸肯定还没消化掉这两个果子。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杀掉它，然后取出灵魂果。这也是为天界除害。”
　　“爷爷，如此富有正义感的事情，小仙觉得实力不够，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其他几位仙官大人？”那只狐狸是什么来头？它是隔壁神殿那位公主的心头肉。那位公主又是个超级护短的主儿。而她的护短完全是继承了神界之主的。去杀它？还不如自我了断来得容易。
　　“你想啊，小狐狸昨天偷喝了洛神大人新制的仙酿，前天把真神大人的得意画作咬成渣，大前天把光神大人的宫殿翻得底朝天……你要是除掉了它，大家都会感激你的。”
　　“可是……”那只狐狸是九尾狐啊！神话传说中又狡诈又法力高强的牛逼妖怪啊。
　　“凌凌啊……我这生命神殿的地板好像脏了，也不知道负责环卫的……”
　　“爷爷，身为仙人，我虽然法力低微，但为仙除害乃是小仙一直的夙愿。放心吧，爷爷，我一定完成任务。”清水凌真的不想擦地板了。擦了几百年的地板，连仙界每个宫殿里的地砖有多少块，哪一块的瑕疵在哪儿她都知道了。
　　“孺子可教也。爷爷也不会让你吃亏的。”说着，老头子随手摸了一把，摸出一根屎绿色的绳子来。清水凌一看就觉得恶心了。
　　“口诀拿好。别看这绳子其貌不扬，你只要会口诀，捆住那只狐狸完全不在话下。去吧，灵魂果丢失的事儿我会帮你兜着的。只不过，时间紧迫啊。”老头子掰着指头数了数，“大概还有三天吧。神主就要来视察了。”
　　“我这就去。”清水凌强忍着对这根绳子的鄙视，小心翼翼地收起绳子，想要直奔隔壁神殿的狐狸而去。但是，老头子说对于她这种还不回隔空取物的小人物来说，绳子系在腰间方便些……
　　清水凌明白自己这一去，肯定九死一生。清水凌想了想，神界之主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如果杀了那只狐狸，那她早晚也会被刁蛮公主欺负死。如果不杀——还是一个“死”字啊。
　　怎么办呢？清水凌脑袋都快想破了。早冷静下来就不答应了，擦地板总比没命了强啊。如果现在回去说“不干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清水凌缓下匆匆的脚步，拐个弯，直奔在洛神的百草园做小仙官的好友而去。有难的时候，一定是要去找朋友的。当然，清水凌不知道就是自己在百草园耽搁的那么点时间，某些时空的时间就像滑落指尖的水，一去不复返了。
　　清水凌的好友是个长相秀丽，且很有灵气的一姑娘。洛神觉得酿酒就是需要这样拥有清灵之气的小姑娘。因此这位姑娘很幸运地只擦了三天地板就跟着洛神享福了。
　　看人家一身素色的衣裳，在花草中穿梭，身姿曼妙，翩然像只蝴蝶，真正是具有仙子的灵动和出尘。清水凌再看看自己，一身粗布麻衣就算了，腰间还缠着一根屎绿色的绳子……
　　仙女也是会自惭形秽的。清水凌瘪了瘪嘴，实在不想去搅了美景。冷静下来，她也不想让朋友为自己忧心。
　　“有缘再见了，小仙女。”
　　清水凌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了别，一脸视死如归地踏上征途了。
　　有些时候，命运是很捉弄人的，也是很捉弄神仙的。清水凌一心觉得至少在抓住狐狸之前，她还有点时间逍遥，哪知她运气那么好，打个哈欠就碰上正主了。
　　“你这小贱婢，以为躲在洛神殿就没事儿了？”
　　清水凌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女神殿下，您好。”
　　“小白，是不是这个小贱婢欺负你？”
　　白毛狐狸抖动了一下九条尾巴，很通人性地点了点头。
　　清水凌算明白怎么回事了。敢情你不找狐狸麻烦，狐狸要杀你灭口了。狐狸不愧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奸诈最坏的动物。
　　“女神大人，我根本没见过它，您不能——”
　　“闭嘴。‘它’是你叫的吗？”
　　清水凌觉得胸中万马奔腾，每一匹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哼，看你这身破落样儿，我也懒得看到你。小白，我把她贬到人间去好不好？”
　　仙不如狐啊。人家对一直畜生都比对仙要好。
　　狐狸一点头，刁蛮公主根本不给清水凌说话的机会，抬腿就是一脚，直直地把清水凌踹了出去。
　　这一踹，清水凌只觉得神界离她越来越远。她一会儿被极致的冰冻了，一会儿又被太阳神的太阳车烤得脱水，一会儿看见穿着古装的男人女人，一会儿又看到高楼大厦……
　　身为神主的孙女，天生就具有掌控时空法则的能力。她这一脚看似平常，却带着时空的法则。
　　清水凌心中憋屈，却无法自主地停下来。她只能忍受着时间和空间带给她的无尽撕扯、挤压和扭曲。她会永远记得在不规则的时空中感受到的绝望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