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自由幻梦》魔幽魂血

42、CHAPTER 38 一次晚餐（修）

　　我们走进一家连锁餐厅时，已经错过了最热闹的饭点，里面只剩下了些稀稀拉拉的客人。西索熟门熟路地找了个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我也就在对面落了座——啊，好尴尬，尽管这也不能算是两人独处，但一男一女在餐厅里吃饭就有点微妙了。
　　我假装忙着研究菜谱，好像这样可以减少一些尴尬。和我想象的完全相反，落座之后西索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他十分专注地看着窗外经过的行人，把所有决定权都交给我。
　　“我们……”我叫来了服务生，“要一份超级至尊披萨，两份番茄肉酱面，两份牛排，奶油蘑菇汤和罗宋汤各一份，一份小食拼盘，再要一块抹茶蛋糕。”
　　“两块。”西索冒出了他走进餐厅以来的第一句话。
　　服务生一边打单一边过分热情地向我们介绍其他菜品：“先生需要一些饮料吗？这款气泡水非常清新爽口，很适合搭配小食拼盘解腻……”
　　“不必了。”西索打断服务生的话，他看起来毫无兴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么两位要不要注册一个会员？会员首次消费可以八八折享受情侣套餐……”
　　“不用了不用了。”我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借口拿饮料把服务生拉到收银台，“我们不是情侣，你看那个男的穿得那么奇怪，其实他是刚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杀人狂，很危险的啊——”
　　我满头大汗地回到座位，发现有个年轻女孩正在向西索搭讪，他对对方爱搭不理。看到我走过来后，他抬起头指指我，露出那种惯常的礼貌微笑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谁是你女朋友啊？”等那女孩走远之后，我压低声音恼火地说。
　　“要拒绝的话这是最快的办法～”他斜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我看着手里的刀叉不说话了。西索有一种格外危险的反复无常的性格，即使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可以暴起杀人，地上会毫无预兆地洒满内脏，而他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吃牛排的时候我忍不住打量西索，他用餐的时候相当优雅，先用小刀切下一块肉再用叉子送进嘴里，吃面时也会用叉子娴熟地卷起一团面条，喝汤时更不会发出声音或者让勺子碰到碗边，姿态堪称赏心悦目，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他坐在国王的宴席上。他表现得堪称斯文有礼，和那种随心所欲的残酷截然相反，更让我迷惑到底哪一副外表才是他的伪装。我不禁猜测，他的过去是怎样的，究竟是什么才造就了这个奇异又惊人的存在？
　　“在想什么呢？表情很有趣～”大概是我盯着他太久，西索有点按捺不住了。
　　我摇摇头：“我在想，你把我叫来吃饭是不是就是为了解决这种事？”
　　西索用一只手托着下巴，狭长的金灰色眼睛弯了起来，“有一部分～不过谁能拒绝和一个漂亮姑娘共进晚餐呢～？”
　　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头看看玻璃里的自己，连帽衫加长裤的打扮，四处乱翘的短发，别说漂亮了，连性别都看不出来。我再看看西索那一脸的诚意十足，越发确定他是在睁眼说瞎话。
　　结账时是我付的款，我把银行卡号发给西索，让他把一半的饭钱打我卡里。服务生从柜台后面钻出来，小声问我真的不考虑注册个会员吗，可以八八折享受情侣套餐……
　　“别说了，”我坚决地说，“请你别说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西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友好状态。白天时我冥想或者锻炼体术，到了傍晚就和西索一起去公墓，然后再一起找个餐厅吃饭。一段时间下来，我越发怀疑西索其实是个社恐。尽管我也不怎么擅长交际，但他的朋友显然比我更少。
　　他的社交属性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强，他完全不能算是个“热情”的人，相反，他其实挺冷漠的。他不寡言，但只在想要说话的时候出声。如果对方不合他的兴趣，他就干脆爱搭不理。
　　我学习的速度飞快，而西索教我的东西也越来越难。熟练掌握了“隐”和“凝”之后，他开始教我“坚”，这是一种“缠”和“练”的高等应用技，使用比平常更多的气来包覆住身体用以强化自身攻防力。它可以有效防御全方位的攻击，因此稍微有程度的念能力者在战斗时，几乎全程都会保持在“坚”的状态。
　　“坚”的维持十分耗体力，我光是只维持着“坚”什么都不干也只能撑十分钟，更别提抽空攻击了。可西索才不会等我按部就班地提高体力，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实战。
　　先是用“绝”隐蔽自己的气，然后在墓地里开始躲猫猫——这个场所当然很不适合，所以当我们发现对方的一瞬间就会立刻展开攻击，哦不，是我守他攻。我全身维持着“坚”，并且要抽空攻击他的要害部位，如果我因为体力不足而解除“坚”时还没攻击到他的要害，那么这局就算作我输，反之就算他输。
　　一开始我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不得不请他吃了好几次晚饭。渐渐地，我全身“坚”的时间涨到了20分钟，再到30分钟，随着时间的拉长，我也能找到更多机会攻击西索了。
　　这种攻击没什么限定条件，可以说是不择手段，我每次洗澡时都能发现身上的新淤青和新伤口。不过我向来睚眦必报，挖眼睛、踢下/体和锁喉术无所不用其极，让西索也吃了不少苦头。
　　“你的能力可真好用。”一次实战结束后我捏着鼻子忿忿不平地说。西索用他的具现化能力嗖地一下就隐藏了嘴角的淤青，甚至还有空化了个新妆，而我只能搓两条纸团来堵我的鼻血。
　　西索蹲下来，笑眯眯地端详我的鼻子，“哎呀～我已经很努力没让你破相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让你变得看起来毫发未伤哦～”
　　“不需要。傻瓜才会让别人的念能力黏在自己脸上。”我故意皱起眉毛，“你的手腕居然还能动？我记得我打了好几拳。”
　　“因为你打人不疼嘛。”他伸手摸摸我头发，好像在撸一只生气的猫，“你的力气一直都这么小吗？”
　　“是啊，我天生如此。”我躲开他的手，不甘地咕哝道。
　　西索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伸手去拆手腕上戴着的三个圆环，我随他的动作盯着它们看，说实话，我其实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戴着这些东西，可能是和小丑服配套的？
　　他拆下来一个随手递给我，我也没在意，伸手接过的同时手上传来一股难以置信的重量，让我不得不急忙双手一起抓住才免于让它掉到地上。饶是如此，我的手臂也差点直接脱臼。我吃力地弯腰提着那个重量和外表极其不搭的腕环，抬头艰难地吐出声音：“好重——这是用来负重的东西么？”
　　“不是。”他上下打量着我，露出个微笑，“是防止肌肉突然发力膨起而受伤的压力环～”
　　这玩意我双手提着一个都直不起腰，西索居然能一条手臂戴着……三……三……六个！两条手臂都有，腿上也有，如果每个都是两吨，那么他身上起码带着36吨重的东西……
　　西索把我手上的腕环拿走，轻松地戴回手臂上。我直起腰来，只觉得头晕眼花。
　　“以前没有练过负重吗？”
　　“练过，不过没什么用。我怀疑就是以前练得太猛了才长不高的。”
　　“你现在也不高嘛～”他拍了下我的头顶，诡异地笑了两声，“这种力量作为你的上限还完全不够哩，爱拉你要加油啊～”
　　他居然敢摸我头顶！还是两次！我握着拳头瞪了他两眼，不甘地喘了口气。
　　他说我现在的力量作为我的上限完全不够。
　　他手臂上戴的压力环就有36吨重，那么他的力量上限到底能有多少吨？。
　　我默默地往回走，心情有些复杂。
　　光是力量上，我和西索就差得太远了。但我知道我的力量受限于身体条件，脆弱的骨骼没办法承受更强的力量，同样是变化系，我修炼一辈子恐怕都没有西索现在的力量强。
　　那天的晚餐我吃得不怎么愉快，一方面是由于鼻子受了伤，嘴里也全是血腥味。另一方面是当我去接饮料回来时，又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在向西索搭讪，她把我的面色不善当成嫉妒。我真想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并且对着她耳朵大喊——你的审美出了什么问题搭讪谁不好偏偏搭讪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丑啊！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西索搬出他惯常的拒绝用语，他甚至还对那个明显比我时髦得多的女孩夸赞我有多么漂亮。我呆滞盯着镜子里灰头土脸、鼻孔里还塞着纸团的自己，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能不能换个词形容我？”等那个女孩很不高兴地走掉之后，我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每一个女孩被说‘漂亮’都会开心的，特别是从你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
　　“为什么？”他满脸诚意地看着我，“我以为这是事实呢～”
　　“换句话说，就算我真的很漂亮……”我忍着不适说出这个词，“这个词显得我像个花瓶。要知道，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漂亮和强大、智慧随便什么搭配都是王炸，唯独单单打出去是死棋。”
　　西索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真让我感到意外。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感觉身体不适，小腹内部有种沉重的下坠感，于是路过一个酒吧时，我不顾平时从来不靠近这类场合，一头冲进去上厕所。出来时正好看到一个打扮热辣的兔女郎在向西索搭讪，他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可是天空竞技场的热门选手～很有希望夺得楼主哟～”
　　我认为这样的奉承倒还行，比夸我漂亮实在多了，起码那女郎看我是敬畏和羡慕的眼神。不过，西索可不像是那种管得住下半身的人。
　　“这么清高的吗？”我嘲讽他。
　　“我挑选对手就像挑情人一样～反过来也一样～”他怡然自得地回答我，“你去了很久呢～碰上什么麻烦了吗？”
　　我摇摇头，不是什么麻烦的人，而是我的初潮毫无预兆地来了。作为一个女孩，14岁才来月经初潮实在是有点晚了。我没有准备卫生巾，卫生间里一个热心的姐姐借了我卫生棉条，她说这是新产品，运动员都用这个，超方便。可我实在不会用，试了很久只能作罢。
　　“我得去买点东西，在这里再见吧。”我匆匆说，接着冲向了街边的超市。这也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直观感受到女性卫生用品的五花八门，护垫是什么，液体卫生巾是什么，私/密洗液有没有必要买，指入式的棉条和导管式棉条哪个好，24厘米和42厘米的都该在什么时候用，这个棉和那个棉又有什么区别？等等，安睡裤和成人纸尿裤怎么这么像，这真的不是智商税吗？
　　我站在货架前完全一筹莫展，只好每种买了一样。因为买得太多，结账时我饱受瞩目。收银员姐姐为难地告诉我前台没有这么大的黑色塑料袋，如果我愿意等的话她可以叫人去仓库找。
　　“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我指着一堆小山似的东西说，后面的男人在笑，说什么“不是处/女才买卫生棉条”，收银员姐姐的脸更红了，低头帮我用透明塑料袋装。
　　“看什么看？花你家钱了？”我火冒三丈，带着念能力的怒喝出口之后，那个嘴碎的男人惊地捂住了耳朵，“再多说一个字就把你的嘴撕烂！”
　　收银员姐姐终于装好了两个塑料袋，我双手各提着一个出门，惊讶地发现西索居然还在那里等着。
　　“我不是说了再见吗？”
　　“我是很乐意等待的～”西索低头瞥了一眼我的塑料袋。我正准备让他闭嘴，没想到他挺正经地问我要不要休息一两天。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后天是4月1日，也是月圆之夜，那么从明天开始我的实力就会下降，我得假装休息两天。不过4月1日那天的比赛推不掉，虽然我不觉得打杀大索很费劲，但是实力的下降肯定瞒不过西索。唉，到时候他要是好奇，就让生理期背锅吧。
　　搭电梯时我又饱受瞩目，天空竞技场没有女选手，提着两大塑料袋卫生用品回去就等于在路上大喊“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是个女人！”幸好西索的存在就像厉鬼一样驱散了等电梯的所有人。电梯门合上之后，我感觉西索又低头看了一眼我的塑料袋。
　　“别看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站到塑料袋前，双手叉腰。
　　“你买重复了～这两种只要买一种就可以～”他指了指我买的卫生棉条和卫生巾，又指了指一瓶私/密洗液，“还有这个也没必要买～没有人教过你么？”
　　“啊？”我拿出卫生棉条，“刚才酒吧里的姐姐说这个适合运动员用，这个有没有什么……呃……处/女不能用的说法啊？”
　　“没有啊～”他泰然自得地说，“这么说的人自己说不定还没有棉条大呢～”
　　听起来西索好像很懂的样子，可是电梯小姐好像羞耻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了。我在心里大骂，凯瑟琳啊凯瑟琳，不能因为你自己把子宫切了就可以完全不告诉我这些事情啊，到头来还要西索教我。还有，这个氛围是怎么回事啊，天空竞技场没有女选手。买个卫生用品要用黑塑料袋装，用卫生棉条就好像步入了什么特殊的圈子，凡此种种。
　　不，等等……
　　我突然愣住了，一瞬间，我知道了那个酒吧外穿着暴露的兔女郎听说我是天空竞技场的热门选手时，露出的为什么是敬畏又羡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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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爱拉要面临身为女性的困境了。btw，原著里天空竞技场真的没有女选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