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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6 险象环生(修) ...

  •   火焰扑上藤蔓时我知道自己成功了,接触到火焰的藤蔓发出烤焦的吱吱声纷纷脱落,在地上垂死挣扎,麻子脸发出一声惨叫,我听见西索站了起来,似乎是看着这边。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我身后,一条没被火焰烧及的藤蔓趁我撤掉斥力如蛇般扑上来缠住我的小腿,因为知道砍掉它会生出更多藤蔓,我没有使用刀。但接下来我马上感到腿肚尖锐地一痛,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低头一看,藤蔓的尖端生出一根蓝盈盈的长刺,正从我的皮肉里退出来。
      有毒……我这么想着,腿立刻有些麻痹。
      麻子脸哈哈大笑,笑声伴随着扭曲的脸更添几份可怖。“烧掉?你以为它这么好对付吗?我的藤蔓全是毒藤,被刺一下,一刻钟之内就会丧命!”
      我气得咬起一口银牙,恨自己托大的同时,我强烈地不甘于自己就这样交代在这里。我愤怒地抬起手对准他身后那个火盆,引力!
      麻子脸急速转身,火盆里熊熊燃烧的橘黄色火焰因为这动作射偏了几厘米,擦着他的胸侧滑过,炽热的火浪瞬间将他左肩周围的衣物燃成灰烬。
      !
      我瞪大眼睛,被他裸露皮肤上的某个黑色轮廓攫取了全部注意力。
      那不就是……?!
      没错!我绝对没有看错,凭着我绝佳的动态视力,我明明白白看清了他肩膀周围的衣服被燃成灰烬时,左肩上一只轮廓清晰的刺青映入了我眼中……
      只是一个瞬间,但那足够了。
      那刺青分明是一只漆黑的蚂蚁,我对镜看了七年的,和我肩上一模一样的黑蚂蚁。它狰狞的口器大大地张开,它的末后肢之间,刺着几个字母,三个数字。
      CHIMERA B-233。
      在战斗中走神是十分致命的,哪怕是短短几分之一秒。又有一条藤蔓扑上我的小腿,我操起玻璃刀,对着它劈下。可能是头部眩晕影响了我的判断,我那一劈划断了藤蔓,还连带着把我的腿划了一道小口子,血滴滴答答地落在藤蔓的创面上。
      下一瞬发生的事情出乎我意料,藤蔓突然急剧地收回了它的刺,只是一个瞬间,它的尖端开始急速萎靡、缩水、干枯,整条藤蔓也是如此,连带着其他上百条藤蔓也开始尽数枯裂死去。到了最后,所有藤蔓连着的麻子脸的就在我瞪大的眼中产生变化,他的皮肤,竟然在一寸寸地化为焦炭!
      我的大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被搅成了一团浆糊,有好几秒钟,我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麻子脸的手脚飞快地蒙上一层漆黑,好像中了什么剧毒一样,而且变黑的皮肤还在深陷下去,宛如干枯腐朽的老木。
      这……这是我造成的?
      我的大脑空了一瞬,突然意识到,我必须抓住他还没死的这段时间,赶紧做些什么事,否则,将会有某种重要的情报和我失之交臂!
      我踉跄着冲上前,甚至无暇顾及自己手臂的伤。我踩着他的双臂,试图阻止毒素上爬。“喂——你叫什么名字?!”
      麻子脸目眦欲裂,他重重地喘息着,好像失去了水的鱼。
      “说话啊!”我尖叫着踩他的手臂,没有用,黑色的毒素顺着胳膊爬上了他的上臂,“说啊!告诉我,你犯了什么罪被关进来?”
      毒素像蛇一般爬上了肩膀,渐渐向心脏爬去。
      “你是哪个组织的人?!”
      他的下半身已经化为萎缩的干尸。
      “告诉我!告诉我有关你左肩上……”
      “呵……”问到这个问题时,面如死灰的麻子脸终于变了表情,他居然像是微微露出了点笑容,嘲讽的,癫狂的笑容。
      “哈哈……你也是逃出来的吧……奉劝你一句,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奇美……不会放过……噗嗤——”
      他的腹腔剧烈震动起来,一口黑血被喷在地上。
      他死了。
      他的皮肤黑如焦炭并且深陷下去,几个呼吸间就成了一具干尸,整个人只剩一层枯黑的表皮覆盖在突出的骨架上面,形状可怖。我轻轻一碰,他的皮肤就像树皮样纷纷剥落。
      那肩膀上的黑色刺青也被掩藏在漆黑皱缩的表皮下,难以辨别。
      我后退一步,惊惧地捂住嘴巴。
      从人面藤扎中我,到麻子脸惨死,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氢气爆炸制出的淡蓝火焰还没燃尽,地上残余的藤蔓还在火中扭动。可是麻子脸的尸体已经躺在地上了。
      这种突变,只可能是因为我自己的血……
      我杀人了。
      我要被毒死了。
      这两个念头像在脑子里投了两颗炸弹,震得我一时头晕目眩。
      真的吗?我就要……
      一刻钟……刚才过去了多久?
      我弯下腰,用刀把小腿伤口周围的衣料割开,伤口有两平方厘米,红色的血肉中隐现蓝汪汪的毒液。我将手对准它,引力!
      一股混着蓝色毒汁的血被抽了出来喷在地上,我又抽了几次,每股血中都透着蓝,毒素不尽,我却快要失血过多了。
      “哟~”西索的声音夹着哗啦啦的洗牌声从我斜上方传来,“刚想说变得有趣了,结果还真令我失望啊,不如现在就把你摘下来吧~”
      我嚯地站起来,“你说什么?”我咄咄逼人地怒视他,双手暗暗捏起引力和斥力,“在我达成目的之前,谁也别想杀掉我!”
      银灰的眸子对着黑色的,我死死地瞪着他,他稍微一动我就推开他,把火盆拉过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我举着手,蓄势待发,把死亡抛到了另一边,直到西索手一翻把牌消失不见:“哎~已经十五分钟了。”
      十五分钟……一刻钟,我没死?
      我疑惑地动动小腿,刚才些微的麻痹感在我和西索对峙时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就是伤口本身的疼痛。
      “嘿嘿,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果然~”西索眼神发直地注视着我的腿,嘴角奇异地拉了起来,看起来无比诡异。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转身朝通道狂奔。结果在冲进通道之前,衣服被什么有弹性的东西拉住了。
      “喂!”我挥动玻璃刀打掉疾射而来的两张扑克,这个神经病又发什么疯?“我没死你很失望吗?”
      他嘿嘿笑了两声,“没有,没有,我高兴得很哪,小爱拉~”这个称呼让我的脸都要绿了,“接下来的路~女士优先吧~放心,在这里就把你办掉我也没法过关~”
      办掉?放心你个大头鬼!我皱起眉,权衡一下,好吧,起码杀掉我他也没法过是真的,但是谁能保证他心血来潮明知不能通过还是要跟我打起来?
      “算了吧。”最终我咕哝一声,率先走入通道。
      西索在我背后笑得很开心,“唉~难怪你刚才要问什么氢气爆炸极限呢~”
      好眼力,他居然还是猜出来了。这样的话,让我还有什么杀手锏可言!不能再让他知道更多了!接下来不管他再问什么火焰还是气体,我都咬紧牙关不再答话。
      直到西索换了个问题,我觉得他纯粹只是打发这段无聊的走路时间。“唉~你刚才为什么追问那人犯了什么罪?”
      “因为很奇怪。”我简单地说,加快了脚步,表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了疯一样追问他犯了什么罪,来自那个组织……
      那个刺青……麻子脸,究竟是什么人?
      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自己的左肩,那上面的字母和数字,却是CHIMERA S-A-477。想起西索在背后,我连忙放下抬了几厘米的手。
      心脏跳得很快,结合着麻子脸死前的只言片语,“也是逃出来的”“无论逃到天涯海角”“奇美”“不放过”,我有种大难来临的窒息感,背后发寒。
      我有点理解凯瑟琳为什么让我“绝对不可以把刺青露给别人看”了。这只神秘的黑色的蚂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代表,我曾见过不少流氓混混身上刺有刺青,除非出自同一组织,否则他们的刺青决不会重复。
      它们代表着我和麻子脸之间,有着某些诡秘的联系吗?
      拥有这个蚂蚁刺青的人,一定不止我和疤头两个。我肩上的数字是477,他的是233,那么,这样的人至少还有476个……
      可是这样的话,前面的字母CHIMERA,到底指是什么?SA和B,又有什么区别?
      一般来说,除非死亡,才能脱离组织……
      背后西索的高跟鞋轻微的“踏、踏、踏”声音,配合着不时发出的低低笑声,令我寒毛直竖。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到我觉得自己要精神分裂的时候,这条通道终于到了尽头。
      那是一个并不大的房间。但是我知道,根据考官的话,只要通过这里就能到达塔底了。
      最后一关。
      房间里有两个门,每个门上有一行字。面前还有个石板刻着好几行字。
      “危险在眼前,安全在身后。
      胜利在门背后朝你招手。
      左边的门离你最近,然而踏入这个门的你将会迎来遥远的天堂。
      右边的门离你最远,同时,它将会是你近在咫尺的严酷地狱。
      选择吧,除非你希望永远在此停留。”
      西索轻声念着。然后他笑了,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要走哪个?”
      我略一思索,“天堂吧。”和自由一样飘缈的,遥远的天堂。
      “那就说定了~塔底见~”
      谁想和你塔底见?我腹诽了一句,随即踏入了刻有“天堂”的门。在我右边,西索踏入“地狱”。
      走了好像有几个小时,久到我快要忍不住直接用斥力砸墙时,通道到了尽头。我走上去,不知接下来还走向哪里。难道这里是死路吗?我犹疑地转过身,可没想到的是,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整个地板猛然抽空。我的脚下,竟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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