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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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不要杀我...求你.....”
女人被逼到了墙角边上，流下的泪水却化为了黑白色的数据，只余下一双眼眸赤红。
“我还有孩子...相公...我只是想让他们活下去...我只是想让他们活下去罢了！”
道袍猎猎，男人不发一言，沉默的将手中长剑送入她的胸膛，然而顺着那长剑滴落的并不是鲜血，而是渐渐飘向天际的黑白数据。
男人转过身抽出了剑，没有去看化为黑白数据消失在面前的女人，
‘Bug’是会让世界不稳定的存在，身为观察者的他必须将这个肃清。
男人收回了剑，慢慢的走回了自己家中，静静的洗菜，准备好料理午饭。
男人将白菜按在菜板上，一下一下准确而快速的将白菜切成丝，认真的考虑到底是做醋溜白菜还是炒白菜丝。
“臭道士！”
来自少年人变声期的嘶哑声音从背后传来，那声音太熟悉，韩子然甚至不需要转过头，便知道来者的身份。
哎，小时候和他吃红豆饼的时候叫他‘子然哥哥’，长大了就唤他臭道士。韩子然回忆着完全没有发生过的过去，有些感慨。
“你和我都是大人了，就别拐弯抹角直说吧，又伤哪了？”
韩子然放下了手中的菜刀，擦了擦手，回过头。
凌乱的深棕色发丝也不做梳理，有几分狂放不羁的感觉，凌厉而凶狠。胸膛之下缠着一圈一圈的白布，饱满的胸膛裹着力量感十足的肌理，一个红色的香囊静静的躺在浅沟之中。
幼时有些圆嘟嘟的清秀小脸倒是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恶煞的模样，便像是要将人生吞入腹的野兽。
少年人的个子蹿的很快，荆棘今年才不过十四岁，却也到自己的肩膀了。
荆棘几乎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没几下就将薄薄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那结实柔韧的胸肌，和一圈一圈缠绕着身子的白布，一转过身，便清楚看见背脊之上横着的那一道乌黑可怖的刀痕。
受了伤就是要上了药才得好，他的想法从来简单粗暴。
若是他自己能料理的伤口，他从来都是自己动手，从不劳烦他人。
韩子然让他在床上躺好，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了药箱。荆棘背后的刀口不算太深，稍有些麻烦的就是刀上淬了毒，但也不是什么罕见诡秘的毒药，韩子然只是稍稍一看便明白那刀上淬的毒不过是随处可以买到的毒粉炼制。
这个发现却让韩子然有一些纳闷，荆棘武功不差，闪避也挺高，倒是怎么让这种小怪给伤到的？
韩子然拿出一颗药丸喂给少年，然后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青瓷瓶，扒开瓶口，手腕稍稍用力，雪白的药粉就均匀的撒在了他的伤口上。恍惚间，韩子然竟是有一种在给他烹饪的佳肴放盐的错觉。
药粉触及伤口带来一丝刺痛，但荆棘只是肩膀稍稍颤了一下，到底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韩子然是下定决心要先给他点痛，所以才会先在他的伤口上撒药粉。带着薄茧的手指带着些许恶作剧的心思按在了他伤口的旁边的皮肉上，然后韩子然立马就收到了一个凌厉的眼刀。韩子然镇定自若的和他对视，就仿佛自己只是在正经给他疗伤一般，荆棘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才将信将疑的转回了头。
韩子然也半靠在了床上，用手支着脑袋，手指顺着少年宽厚的背肌轻轻的滑动。荆棘的皮肤不算是光滑，但带着薄汗的身躯让他手指的游走毫无阻碍。他轻轻的捏了捏少年坚硬的肩头，手指在他肩胛骨处打转，然后眸色一转，重重的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你做什么！”荆棘一下子就像是要从床上蹦起来的样子，转头对他怒目而视。
“哦，看看毒液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扩散。”韩子然目光无辜的看着他。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那只是普通的毒粉！”荆棘咬牙切齿一般的恶狠狠的说道，目光就像是下一秒要取了柜子上的刀剑来砍人。
旁人看见他这副要生吃人肉一般的凶恶模样，早就退避三尺，而韩子然却依旧是懒洋洋的躺在他身旁，动也不动。
“你知道啊？那么说说看吧...怎么伤到的？”
“啐，不关你事。”荆棘虚张声势的恶吼。
“分神了？”虽是反问却用的是肯定的语句，韩子然将手放在一头乱发上揉了揉：“这可不像你啊，荆兄。”
荆棘打开他的手，转过头就闷着不说话，然后便被背后那冰凉药膏浸在伤口里的痛感给逼出一声抽吸。
韩子然无辜的看着他：“对不住啊，贫道手滑了。”
荆棘眉毛一拧，听到这话就坐了起来，手也一滑，狠狠的砸向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韩子然看他炸毛，便干脆闭上眼睛，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然后倒是荆棘捏着拳头，憋着一口气，对着没有防备的人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荆棘收回了拳头，赌气一般的背过了身子，然后耳畔又响起了那惹人烦的带笑嗓音。
“好好躺着，未明儿和新认识的朋友出去钓鱼了，我先去洗手做饭。”
荆棘冷哼一声，然后就将头埋在枕头里，鼻腔里全是那臭道士的味道，惹人心烦，心烦之中，不自觉就陷入了梦乡。
荆棘醒过来的时候背上的伤口已叫人包扎好了，饭菜的香味溢满了整个屋子。
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一些半梦半醒的朦胧，荆棘半睁着眼看着那臭道士忙进忙出，心里的烦躁却更浓了。
臭道士和师兄从来都是平辈论交，而对他，声声口口的唤着他‘荆兄’，却一直是一副哄小孩的模样。
荆棘从来不愚钝，不然也不会自己领悟刀剑双绝的本领。臭道士对待他的态度，他从来都是一清二楚。
臭道士从来不会像师傅或者师兄一样对他啰嗦半句，总是一副笑吟吟的好脾气模样。但荆棘毫不怀疑自己若将自己心底那些龌龊心思告诉他，他绝对会转身就走。
就像是六岁那年洛阳灯会的时候，走得毫不留恋。
“在想什么？”一回过神面前便出现了臭道士放大的脸，弯着笑看着自己。
荆棘倒像是心虚一样外后蹦了一下，然后便是恶狠狠的对他吼道：“关你屁事。”
“喏，尝尝，我自己做的。”臭道士没有在意他的怒吼，端起一盘热腾腾的红豆饼，依然笑吟吟的。
荆棘勉为其难咽下，然后拧紧了眉头，勉为其难的抢过筷子夹起一块红豆饼喂给他。
臭道士顺从的吃了下去，然后手轻轻的捏了捏荆棘的脸颊，便将整个盘子都塞给了自己。
荆棘嫌弃的用手擦着脸，看着他的背影却不住抿了抿唇。
荆棘伸手拉住了他宽大的衣袖，讶异的表情在臭道士的脸上一闪而过，荆棘咬咬牙正想说什么，便听到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子然哥哥。”
桂花糖水一般甜腻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娇俏可爱的粉衣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就走了进来。
长相可爱的小姑娘扎着一对团子头，仰头对他笑得很甜。
她是？....呃.......韩子然有些想不起人，而后在那一声一声比蜜还甜的‘子然哥哥’之中终于又想起来了。
这是洛阳城里卖艺的小姑娘，他去洛阳购置补给的时候，还经常塞蜜饯给她吃。
未来儿媳妇？对，好像是儿媳妇之一。韩子然对东方未明那上不封顶的后宫有些无奈，还是对小姑娘友好的笑了笑。
荆棘是从小姑娘第一声唤他的时候就黑了脸，阴沉着脸，一张本就看着不友善的脸越发的看着凶恶。
小姑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往韩子然那边躲了一下，然后旁边那个恶狠狠的人看起来就更加吓人了。
“等未明儿回来就开饭了，一起吃饭吧阿丽。”
“不了，东方哥哥不在，人家就先走了。”小姑娘怯怯的摆手。
呜，好香。如果不是旁边那个人好可怕，人家肯定会留下来陪子然哥哥吃饭的。
粉衣小姑娘在荆棘的瞪视下说了一声告辞，便和一只小兔子一般的蹦了出去。
荆棘看了一眼韩子然脸上无奈的笑弧，心里越发的焦躁。
“你很得意？”荆棘啐了一口，拧紧了眉头。
“啊？”
韩子然不太明白他指的什么，想要荆棘将话说完，他却只是叼着那一根不知道哪里弄到的草根，看着一边不说话。
手被比自己手大的不少的大掌牵住，荆棘一转过头，便撞进了那双带笑的眼眸之中，顿时心猛地一跳。
“再不吃饭菜就凉了，我给未明儿留一些，咱先吃吧。”
任由他拉着自己走，荆棘没有说话，反过来将他的手攥在手心里，悄悄的，就像是没人发现一样，与他十指相扣。
韩子然侧过脸看了过来，荆棘脖子一梗，就将头转到了一边去。
然后，那只手回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给人一种他在回应的错觉。
那一天，荆棘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未将他的手给松开，无师自通的用左手拿筷子刨了五碗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