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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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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将奄了一样的荆棘抱回逍遥谷，韩子然莫名其妙就和逍遥谷建立了友好关系，时不时就能收到大红袍或者是老胡打造的长剑。
与东方未明未来的门派建立友好关系，也能方便韩子然以后继续去看他，这件事其实利大于弊。
除了，谷月轩也尝试送他自己做的丹药给他以外。
韩子然以他GM的身份发誓，将他的丹药吃下去的一瞬间，自己仿佛看到了圣堂的那一边。
玄冥子那个老东西简直选错了策反的对象，以谷月轩在毒药上的天分，西毒算个什么。
欧阳锋做的毒药才能毒人，谷月轩可是做的补药都可以毒人！
韩子然慢慢的往木块之上缠着麻绳，现在宣城那群小鬼中流行玩这种玩具。
韩子然本来想在洛阳城里买一个给东方未明，但看了看玩具上那些粗糙尖利的木角，想了想还是自己给东方未明做了一个。
作为一个GM的综合素质是很高的，18项专业技能和技艺全是满的。
韩子然想，要是未来东方未明不学铸造，他应该也可以铸把傲天神剑给他。
韩子然用刻刀慢慢的雕刻着手中的木块，慢慢的将手中木块给打磨的光滑。
吹掉木块上的木屑，韩子然伸手摸了摸一下是否会硌人，然后便站起了身，拎着给东方未明买的糕点出了门。
出了门，韩子然想了一下，又回去写了一张‘红豆饼在柜子里’的纸条，放在了桌上。
荆棘小鬼这么能吃甜的，老了以后不会秃顶吧？
韩子然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摇出了脑袋，将亲手做的玩具和糕点放在东方未明桌上。
耳功卓越的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并没有和以往一样直接离去，而是皱了皱眉躲在了树后。
小小的孩童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衣，黑发扎成了高马尾，胳膊上拴上了一块黄色的布料。
孩童被两个年纪稍大的孩童围着，脸上灰扑扑的，身上还遍布着一些淤青。
韩子然认真的辨认着那两个孩童的脸，然后发觉那两个小鬼有一些脸生，想来应该是新搬来的。
韩子然认真思考到底他是继续威胁那两个小鬼，还是放手让东方未明自己学会反抗恶权的好。
“你家那么穷肯定买不起吧！”
其中一个小鬼手中拿着做工粗糙的木制玩具，炫耀一般的在东方未明面前晃了晃，而后者却只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我不在乎，我爹会买给我。”
听到这话，韩子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然后看见东方未明握紧的小拳头，便明白他是虚张声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生同情。
“你哪来的爹？”
“听我娘说，你没有爹娘！哈，那就是野孩子了！”
两个男孩重复着‘野孩子’‘没人要’之类的难听话语，东方未明一下子憋红了脸，小小的个子突然就跳了起来推了他们一把。
“我有爹的！”东方未明的眼睛里忍着眼泪，倔强的重复道。
两个男孩子楞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反抗，然后反应过来，就是越发过分的欺负。
韩子然刚开始还是在一旁看着，等到其中一个男孩子从旁边搬起了一块石头，终究忍不住拾起了小石子，然后运用暗器手法将其击向他的手腕。
稚子残忍，不明善恶，会因玩乐而将蜻蜓的翅膀扯下，然后放入水中。韩子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而后一低头，却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一瞬间韩子然对自己满值的暗器基本功产生了怀疑，转而开始怀疑东方未明的眼功天赋是不是摇到了100。
“你....”
“你是我爹对吧？”
东方未明难掩激动的扯着韩子然的袖子，一双眼眸之中好像揉碎了星辰一般的闪着光。
韩子然被他这句话给吓到了，然后露出了仿佛‘亲眼看见玄冥子那个老东西穿着女装跳霓裳舞’的表情。
不，并不是。他何德何能敢当主角的爹啊！
他要是跟欺负荆棘臭小鬼一样承认是你爹，东方曦肯定得从地底下钻出来撕了他。
韩子然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东方未明眼中的那些光慢慢熄了，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慢慢的松开了揪着他衣袖的手。
他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在韩子然面前落下泪。
“对，我是你爹。”韩子然梗着脖子干巴巴的说道，说出口以后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东方未明一下子破涕为笑，扑到了韩子然怀里，韩子然僵着背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安抚一样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爹，你是因为道观的清规戒律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来看我吗？”
儿子，你脑洞真大。他一个正一道士又不是和尚好吗？
他这么一认儿子势必会让剧情发生改变，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趁一切都没改变，将他现在的记忆抹掉。
韩子然伸出了手，对上了那双渴望着什么的眼睛，不知怎么得还是收回了手，算了，故事的开头是十六岁，离现在还有十多年呢。
故事的大势是不会改变的。这么就近观察主角也好，避免发生太多的变数。
“对不住儿子，是瞒着道观生的你，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来看你。”韩子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干脆顺着他说。
照顾东方未明的老夫妇去世了，临死前告知他在襁褓中被放在了农户的窗下，而后他便一直这么一个人过着艰难的生活。
陪着东方未明哭了一场，然后给了欺负他的小鬼一人一个拳头，将他身上的伤都上好药，陪他回房间收拾完了东西，就准备带他回家。
东方未明将小虾米的花灯珍惜小心的抱在怀中，拿起桌上的玩具，揪着韩子然的衣袖笑得很开心。
韩子然伸手将他抱在怀中，看着他所有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包袱的时候，眸色一暗。
韩子然大多都给他放一些小孩子爱吃的糕点，很少会给他放类似灯笼一样可以保存的东西，偶尔会给他放一些银钱，但并不多。
那倒不是因为韩子然穷，韩子然身为一个GM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但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给一个没有大人照顾的小孩子太多钱，实在是不安全。
韩子然将东方未明抱起的时候，用手掂了掂他的重量，果然比荆棘小鬼轻的多。
韩子然心里思考成长期的小鬼需要吃什么菜色，抱着东方未明回家的时候也就没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
“臭道士！你居然还当人贩子！”说着满脸饼渣的荆棘就冲了过来，用拳头砸着了他的腿。
韩子然硬功练得到家到也不觉得痛，空着的手摸了摸鼻子。
“不准打我爹！”
听到这话的时候荆棘震惊了，一下子就停下了手中的攻击动作。
“你又骗人说你是他爹？”荆棘满脸怀疑的看着韩子然。
还真让你猜对了。韩子然心道。
“咳...这真是我儿子，亲儿子。”韩子然咳嗽一声，然后佯作无奈道。
“骗人，你看起来就是会孤独一生的样子。”
韩子然，作为一个单身了两百二十二年的老妖怪，感觉被这句话在心口上戳了无数个口子。
“贫道是为了试探那贼人才编的瞎话。”韩子然将东方未明放在了座位上，解释道。
“哼，谁知道你现在说得是不是瞎话。”
还真是。韩子然默默在心里给荆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称赞他难得上线的智商。
“爹就是爹！我有爹，所以不是野孩子。”东方未明抓着韩子然的手，委屈道。
这句话一下子就击碎了荆棘作为弃儿心中那些敏感脆弱的心思。荆棘没有说一句话，狠狠的摔上了门就跑了出去。
“等着爹，爹去哄....嗯，你未来二师兄。”韩子然摸了摸东方未明的头，然后将糕点塞到他的手心。
韩子然看了一眼桌上荆棘给他留的红豆饼，忍不住笑笑，拿起红豆饼就追了出去。
满数值的轻功很快就追上了发了狠往外跑的荆棘，韩子然将他拦住，轻叹了一口气。
“你过来干什么！”荆棘恶狠狠的瞪着他，目光就像是要生食他的肉。
怕你乱跑在森林里遇到熊或者人贩子啊。
“进贡啊。”韩子然将手中的红豆饼递给他。
“滚开，我不要。”荆棘却打开了他的手，任由红豆饼坠落到地上，碎成一块一块。
荆棘别开脸不去看他，握紧着拳头，双肩颤抖，眼眸发红，咬得下唇出了血也不放开。
“荆兄...未明儿和你一样。”韩子然皱着眉，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我...因为某些原因在他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将他放在了一户农户下，而后离去。”
荆棘良久没有说话，再开口，嗓子有些发哑。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他？”他仰头质问着，像极了孤立在荒野之中狼绝望的嘶吼。
“为了...让他得到更好的生活，不再颠沛流离，平安幸福的活下去。”韩子然眸光稍黯，声音也有些发涩。
然后如果那个人还能活下去的话，在某个光明的未来里与他相认。
但东方曦终究没有等到光明，晨光未曦，他终究的死在了看不到光的暗夜里。
也许有一个世界里，东方曦夫妇能够隐姓埋名的活下去，然后和平凡长大的未明儿相认。
但那并不是他们的世界。
纵然再绝望，也只能低着头笑着，笑得好像自己很开心似得，那样说不定就真的能开心似得。
荆棘哭了，开始只是忍耐着声音的小声哭泣，而后便是无法控制的嚎啕大哭。
没人告诉韩子然，当投食他最喜欢的零嘴无效的时候，如何安抚一个被他弄哭的六岁孩子。
“乖，不哭了，下次我还带你去看灯会，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滚...我才不要...嗝...”哭着哭着开始打泪嗝，荆棘打开了他的手。
韩子然想起来长大以后荆棘加好感挺多的礼物：“只要你不哭了，贫道就打一把傲天神剑给你？”
“我不要...呜....”
韩子然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起了那个加荆棘好感度80的礼物，想了想还是觉得给六岁的小孩子送那个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荆兄你别哭了，不然贫道就哭给你看！”
“...那你哭啊。”荆棘打着泪嗝，眼睛上还湿漉漉的看着他。
韩子然这个人除了血厚，脸皮也是极厚，听他这么一说，抱住荆棘就大声的假哭。
“贫道真是太惨了，看起来就会孤独一生，还活下去干嘛....”
荆棘有些不自在的转了转脖子，然后伸出手有些笨拙的拍了拍了他的背。
“没事...你有我。”
韩子然惊讶的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等我以后有了孩子，就让他认你...嗯...认你当朋友吧。”荆棘皱着一张脸，极为勉强的说道。
真是谢谢你啊！没朋友的他感动的真要哭了。
“荆兄真是给了贫道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为了让贫道有个报恩的机会，去我家吃饭吧。”
荆棘哼了一声，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于是韩子然便牵着荆棘回了家，看着眼睛里有泪光闪动的东方未明，韩子然一下子觉得头好痛。
韩子然很久以后的事后想到，他完全可以说他是东方曦的故友之类的，完全没必要认下这个儿子。
只可惜事发突然，当时脑子完全没有转过弯。
自作孽，不可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