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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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灯会热闹，暖色的灯笼挂在了街头，连英雄小虾米雕像之上也挂着几个造型别致的灯笼，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喧嚣而热闹。
男人穿着黑白色的道袍，墨色的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束在同色的发冠之上，背后背着一把缺了口的长剑，身处这热闹的尘世间气味正中，脸上也不自觉浮现了一丝笑意。
走在喧闹的街上，没走几步便被聚着不少人的摊位给吸引，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从怀中掏出了银钱也买来了几个粮饼。
粮饼中央用桃花汁点了几滴红色的小花，饼皮烤的金黄，诱人的香气已钻进了鼻腔。
韩子然咬了一口那粮饼，吃了一块粮饼，牛皮纸包中剩下的粮饼却不再动了。
红豆？味道虽美，但他不喜太甜。
他就那么慢慢的在市集上逛着，又买了些造型精巧但却没有实用的小东西，往怀里一揣，便慢悠悠的逛着赏着花灯。
“放开我。”
这声音若是个姑娘，说不定他尚要犹豫几分，观察一下有没有类似主角的人想要英雄救美，害怕阻了人家的姻缘。
但这声音却是个稚童。
暗巷之中三个大人抓着一个穿着短打的小孩子不放，小孩子的长相说不上玉雪可爱，但长得也算是清秀，只是一副表情就和撕断人脖颈的小兽一样凶猛。
那小孩像是习过武，挣扎之间拳头狠狠的砸向其中一个大人的脸上。
虽是有武艺在身，不过六七岁的稚童如何敌得过三个大人的力气。
孩童的反抗没有挣脱开束缚，反而激怒了那些大人，其中一个大人狠狠的扇了小男孩一个耳光，然后当他想再扬起巴掌，再来一下的时候，手腕已经被人抓住。
“三位兄台，再不将我儿放了，莫怪贫道的剑不长眼睛了。”
来者笑脸盈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浸着寒意。
那些男人犹疑不定的看着他，将目光从他背在身后的长剑，又移到了他那身布料上乘的黑白道袍上。
“臭道士，莫要多管闲事。你一个道士哪来这么大儿子！”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非也非也。贫道不过转身去买红豆饼，我儿就不见了踪影，倒是多谢三位兄台替贫道照顾了。”
手上稍微使力便将男人的手腕给折断，顾不上男人的痛呼，他便揪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衣领将他摔了出去。
“所以贫道也当回礼才是。”
他的眼眸中流转着寒意，脸上依然笑意不减，考虑到还有孩童在场，并未将长剑拔出，然而拳拳到肉，下手竟是毫不留情。
他最开始的一句话是在做试探，而这些人的回答也证明了他的猜想。
既是人贩子，他又何必对渣滓手下留情。
将最后一个男人的手给拗断，韩子然拍了拍手，然后转头便去寻那个孩童。
那小鬼若是聪明，说不定趁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趁乱就会跑了。
然后，韩子然便在原地发现了那个孩童。
孩童的嘴角破了一块，右脸也有些肿了，往地上啐了一口鲜血，
“谁是你的儿子！”孩童看着他转头看他，恶狠狠的瞪着他，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兽。
这小鬼果真不太聪明。韩子然默默的想着。
“来，儿子，让爹爹看你伤的怎么样了。”韩子然伸出手想要看他的伤势，嘴上却还是在占人的口头便宜。
“我不是你儿子！我荆棘没有个臭道士当爹！”孩童打开了他的手，满脸嫌恶。
“好好好，是贫道唐突了，请问这位荆兄伤势如何？”韩子然失笑的摇了摇头：“如若荆兄赏脸，可陪贫道同去医馆？”
孩童哼了一声，别别扭扭的牵住他的手。
韩子然险些笑出声，将方才买的小玩意儿都塞给他，牵着手领着他往医馆走。
到了医馆，大夫光是一看孩童的伤就满脸谴责的看着韩子然。
韩子然就只好忙赔笑脸说孩子顽皮，当爹的不小心下手重了。
上药的时候，孩童依旧一副倔强的模样强忍着不掉眼泪。
韩子然有些不忍，忍不住轻轻的揉了揉孩童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却被他不悦的打开。
孩童坐在医馆的小凳上，看着医馆外的焰火，露出了一些渴望又有些许寂寞的表情。
韩子然咳嗽一声，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贫道一人实在孤单，如若荆兄有闲，劳烦荆兄与贫道一起逛逛？”
“看你可怜。”孩童一副屈尊迂贵的表情说道，小小的脸上却难掩兴奋。
拿了药，韩子然就牵着孩童往市集走，路上给孩童买了热的红豆饼，避免他碰到伤口，然后掰碎了喂他吃。
牵着这小鬼慢慢走，恍然间韩子然真有一种自己有了儿子的感觉。
小虾米英雄雕像前面突然围着一群人，满满的热闹气息。小鬼往前看一眼，一把就甩开了他的手跑到了前面去，踮起脚想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看不见。
韩子然哑然失笑，弯腰将小鬼抱了起来，让小鬼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方便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个手编花灯的摊位，卖的却不是普通的花灯，而是英雄小虾米形象的花灯。
小鬼的眼睛一瞬间亮了，眼巴巴的看着。
韩子然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银钱为他买了一个，递到了他的手中。
小鬼接过花灯抱到了怀中，仰头看着小虾米英雄雕像，眸中似有星光：“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小虾米前辈一样的大英雄。”
“嗯。”韩子然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臭道士，你呢？”
韩子然恍然间竟是有些没有明白他的问题，呆愣了一瞬间，到他不耐烦的去扯自己的发尾才回过神。
韩子然用手指轻指了一下雕像下面的底座，笑道：“我？我成为这个就好了。”
“蠢道士！居然想成为石头？”
“英雄之所以站的那么高，就是踩在底座之上。”
“自己站着不够高，就踩在别人身上，算什么男人！”小鬼不屑道。
韩子然忍着笑拍了拍坐在自己肩上的荆棘，道：“荆兄真是条汉子。那么现在，还想去哪里？”
“去那边看花灯。”
于是韩子然又抱着荆棘在挂满花灯的集市转了几转，不一会儿手上就挂满了小鬼钟意的小玩意儿。
小鬼揪着他的发尾意犹未尽让他再往英雄雕像的另一边走，一个有些稚嫩的少年声音却从背后响起。
“阿棘！阿棘！”
扎着马尾的青衣少年唤着小鬼的名字从远方跑来。
“你是故意的？”小鬼压低了声音，隐含薄怒。
“荆兄真聪明。”韩子然捏了一把小鬼未伤到的脸蛋，笑道。
韩子然将小鬼从肩膀上放了下来，听着那少年用稚嫩的江湖话给自己道谢，摆手笑笑，拒绝了少年付钱给自己的要求，将手上挂着的小鬼钟意的小玩意儿全都推给了少年。
小鬼还在一旁别过脸在生闷气，韩子然只好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与他平视笑笑。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可莫要再做七逃囝仔了。”韩子然冲他扬起了笑，话中却隐含深意。
小鬼倔强的不肯和他道别，将脸别开到一边不去看他。
韩子然站起身，在灯会散场的气氛之中，慢慢的离去。
洛阳灯会真热闹。韩子然低头弯着眼笑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