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牧草场》一点香

7、第 7 章

　　连绣一噎，她能说她是奉旨打探军情来的吗，估计才开口就能被赶出去。

　　她笑得有些心虚，违心的说：“我喜欢你这儿的空气，咋滴？”

　　默默的看着她，这话假得路过的狗都要笑了，不过米央也没揭穿她。反正对她的影响也不大，连绣能在她这儿磨蹭两个小时都很了不起了，她就当做听小村直播，也是一种野趣。

　　插花不容易，一大团小花才几毛钱，一天八个小时速度快的撑死能挣八、九块。米央不爱弄，但也没有停手，她这人就是这样，要么不沾手，要么一做到底。

　　连绣没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看米央只听不说，对她二哥也没什么兴趣，就有点熬不住。“我肚子饿了，东西放这，你没事给我弄弄呗，不弄也没关系，别给我扔了就成。”

　　“嗯，丢不了！”米央站起来送她到门口。

　　夏天的风扫在皮肤上就跟煮过升腾的热浪似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抹了把汗，米央透过手指缝望向零星几缕白云的天空。来了几天，她也得考虑自己该怎么赚钱了。

　　早上五点多米央起床赶第一趟公交车进城，车上有背着背篓挑着担子去做生意的大叔大妈，也有赶去城里上班打扮得时尚靓丽的女人。外面还有点黑，到了县城里面才彻底亮透。

　　米央到处走走看看，事先她在网站上翻过招聘网站，工资都在1200—2000之间。大多是门店销售店员之类的，她不怎么排斥这些工作，就是觉得和自己边度假边赚钱的初衷不符，是以看了很多也没有什么心动的。

　　逛着逛着就逛到了菜市场，发现菜市场里的干菜贵得有点离谱，干萝卜皮28块一斤，干笋和其他干菜就更不用说了都上30了。她空间里种了反季节的菜，直接拿出来卖恐怕不好解释，但做成咸菜干菜泡菜什么的，就没这么大的目标了。她在外面这几年，没钱吃大餐，有事没事只能跟人偷学两手做菜，不是她自夸，她至少有三个菜是这市面上卖不出来的。可惜她没钱再租店面，否则开个早餐店也行。

　　逛到卖活鸡的地方，米央看了下多数是三黄鸡，价格还卖25，一只得一百四五了。问的人有，买的人也有，大多是买母鸡的。想到空间里的那群公鸡，米央眼睛里迅速闪过一片血腥。大不了宰了全炸成鸡块，五块一对鸡翅比这更划算啊，更遑论炸鸡柳，鸡脯肉了。就是鸡骨头也能做成鸡脆骨，得，一点都不浪费。

　　想完，米央激动了，跑去四处买佐料和工具。下午再回到家的时候，她整个都被晒成红人了，后颈和脸火辣辣的疼。估计明天得黑一圈。

　　砍了空间里的白菜清洗，挖掉菜梆子，放在盆子里均匀的抹上盐。待水出得差不多了，用凉开水冲去盐，到咸度合适再将拌好的佐料倒入，抹均匀一片片叠好，密封入坛子里。她最喜欢吃泡椒酸菜，就是这个季节吃辣容易上火，米央没有弄太多。

　　生火煮蚕豆，过几天可以自制豆瓣酱，到时候拿去集市看看，就是没人买她也浪费不了几个钱。厨房里热得透不过气，搬了电风扇来也没有好过多少，米央吐着舌头，调好火闪到空间里躲凉快。

　　凉凉的草叶绕在指尖，暑气顿时清散不少，像是喝了一杯冰茶，从里到外都舒畅了。空间的上空白雾朦胧，虽然整个空间里除了草地什么都没有却让她觉得心中极为安逸。

　　“咯咯哒！咯咯哒——”

　　听到母鸡突兀的叫声，米央撑起上半身，看到绿色的草丛里多了个白白的东西，两眼立时睁圆了。她都以为这些鸡基因突变不会生蛋了，没想到现在却下了。跑过去把鸡赶得扑腾翅膀乱飞腾，将热乎乎的鸡蛋握在手里，米央看着鸡蛋傻笑。第一次养鸡生蛋，莫名的有种成就感，尽管她除了给水什么都没管过。

　　给鸡蛋拍了一张照片，米央出空间接了水管子给后院菜园浇水。撒的辣椒种发芽了，黄瓜芽也已经破土而出，豆角慢一点才冒尖尖，小白菜撒太密了，看这长势得拔苗。

　　用水壶接水小心的撒到地里，浇了三四遍直到地面彻底湿透。米央回到厨房翻了下蚕豆，调小火仍熬着。关了水撤掉水管，想着明天该琢磨着买点土鸡苗。买猪的话，她得收点粮食才行。玉米和新稻都还没有出来，现在收肯定撞高价，不如等个把月再看看，反正她就是玩票的又不急什么。

　　吃了晚饭摊好豆子，外面夜色不错月亮圆圆的，米央洗了个澡拿着一瓶饮料，忽然起了夜游的兴致。家里没什么值钱玩意儿，米央没锁门甩着两只手顺着水泥路走。

　　路上没什么人，大概时间有点晚了，亮着灯的人家没有几户。果树林里能听见虫鸣蛙叫，似乎还有其他什么。

　　侧耳听了听，感觉这声音不是很远，好像在这块玉米地的后面。不会有什么野兽吧？不对，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野兽，要有也是狗或老鼠什么的。

　　米央正眯着眼睛往那里看，却发现那声音一下子到了身前，等她想着自己站在这里是不是该避开防御的时候，一个嘴里叼着一根烟，弯着腰的男人从玉米地里窜了出来。红色的小点，随着男人的呼吸一明一暗。男人的体格偏大，乍然跳出来还以为是头熊，吓得米央一下绷住了神经。

　　男人有一双散发出光亮的眼睛，不是那种夺人心魄的炫亮，而是透着冰峰寒气的反光。给米央一种碰上坏人的不安感。

　　像是没想到外面会有人，男人保持着他抱着东西的奇怪动作，在月光下打量米央。两人瞪着眼互相看着，久到就在米央准备撒腿跑路的时候，对方把烟吐了。

　　“天气热，一起吃个瓜！”

　　声音——诶？说的普通话？他难道也是外地人？等等，这人是在叫她一起吃瓜吧？

　　半夜三更，野外，长相危险的人，邀请吃西瓜？拜托，这发展是不是哪里不对。

　　米央还纳闷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该逃跑，就见那人脑袋左偏偏右偏偏，怎么看怎么像是做坏事前的望风。米央心里一紧，脚下慢慢往后退，她感觉腿肚子在发抖，整个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真倒霉，没事她散什么步夜什么游，这下好碰上坏人了……

　　“嘭——”

　　突兀的响声惊得米央浑身的毛都炸了，她抖了抖身子，预想的可怕事情没来。那个男人蹲到地上去了。

　　“吃！”男人托起一半西瓜递过来。

　　原来是没找到刀子，直接扔地上磕西瓜了。这人也真是够令人无语的。

　　连长业如果知道米央对他的感官定位，估计会气得鼻子冒青烟。

　　晦气，出来偷个西瓜吃还能碰上个大活人，关键还是那个臭算命的说的他的有缘人。草/他/大/爷的！如今这片哪里还能找个安静的地儿，太特么烦人了！

　　米央迟疑了一下，触到男人不太友好的眼神，她赶紧两手捧着接过。

　　见她老实安静没什么话语，连长业心里舒坦了。

　　月光拉得两个人的影子长长的，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也算是相安无事。只是不知道今天吹了什么邪风，玉米地里又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擦，这又是谁在偷西瓜？

　　连长业蹑手蹑脚往阴影处猫了过去。

　　米央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贼的抱着没啃完的瓜跟在旁边。

　　“……轻点……唉呀，说了不舒服，你不要——”一把嗲嗲的声音听得米央整个脑袋嗡的一声全充血了，这算啥，听现场直播？

　　还是和现场另外的男人一起！请允许她晕倒十分钟……

　　“臭/骚/货，昨晚上为什么卡着门儿呢？不会是又去找你的哪个野情郎哥哥去了？”

　　里面粗粗的喘气声，加上不堪入耳的话题内容，米央真想来阵风把她卷跑。

　　连长业倒是没什么反应，嘴里还在动作着，就差屁股下面垫张小板凳了。

　　杂货店的小媳妇还真不简单啊，白天卖货，晚上卖肉！啧啧，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家的哪有野的好，我还想跟连家老二呢，人家年轻力壮，哪像你就剩一层皮了！”

　　“噗——”

　　猛不丁的听到自己的名字，连长业被噎得翻白眼。米央只能看到他古怪扭动的背影，一时还闹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就听到里面惨叫两声。而她手上没啃完的西瓜已经不见了。

　　“快跑！”男人压低声的在她耳边喊。

　　他该不会是拿西瓜皮破坏人家的好事了吧！米央顿觉内心海水倒灌。

　　“谁！谁在外面！”里面传来男人有些破音的惊吼声。

　　心跳窜出喉咙眼儿，米央手心发热，身体被一只大手拉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