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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话 出来混是要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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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夫人。”清脆的声音唤住了安澜的脚步。
紫竹园的女人没有名分,故皆以“夫人”二字相称。
安澜侧目,发现是琉靑身旁一直伺候着的婢女映月。凤眼微微挑起,睨着她。
映月并未福身行礼,扭着腰漫步至她跟前。映月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眉目含笑,虽无安澜般美得绚丽,也算得上小家碧玉。
尚未等安澜出声,连珠带炮的声音继续着:“安澜夫人,若是日子过得太悠闲,大可同主子商量商量出宫回家探探,何必闹出多此一举的事情,惹人不快呢!”
主仆有别,然映月的态度全无谦逊,反而带着强硬讥讽。
自己不安于室,不要拖别人下水。
“哼。”安澜一甩袖子,冷声道:“是琉靑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琉靑素来不温不火,谁都不晓得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回家探探?个舞娘出身的人能回到哪里去?回去了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沦为千人枕万人骑。
她是在刻意提醒着她的出身吗?
“安澜夫人心中有面明镜,自然是清清楚楚,还用我多言吗?”眼中满是不屑,映月打从出现开始就没正眼瞧过安澜。
映月一口一个“安澜夫人”,满是鄙夷,每每都扬高了声音,刻意说得大声。
若非琉靑的意思,她压根不想见着这女人。
“那你也该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丫鬟!”红唇仰起,安澜亦是当仁不让的回击:“再怎么说,夫人也比丫鬟强,至少是有人伺候的不是吗?而你,这辈子恐怕也翻不了身咯。”
换了别的丫鬟在安澜跟前如此没大没小,早被她甩嘴了,也唯有映月,她由着她,让着她,最希望能瞧见她七窍生烟的模样。
丫鬟二字一出,映月当即变了神色,脸微微抽动。而后她深吸了口气,咽下满腹怒火,“所以我该谢谢你是吗?”
如果不是安澜的从中阻挠,她会毁了绝艳容貌,沦为伺候人的丫鬟?
她和安澜打小认识,二人同是被狠心爹妈卖掉的可怜人。相识后她们互相扶持,一起忍受恶毒老板的折磨,曾经她以为只要有安澜在,她就有活下去的动力。
所有一切的情谊在金钱地位面前瞬间化为泡影。
她被相依为命的人出卖了。
那一天,主人的出现改变了二人的命运。
主人说他只要一个棋子,心狠手辣无奇不用的棋子,她们之中只能选一人。
于是,安澜踩着她一步一步向上爬。
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她扑向了她,亲手毁了她的容貌,让她在瞬间尝到跌入地狱的滋味。
最后主人带走了安澜。
原本该由着她自生自灭,可主人又命人将她带走,说愿意给她一个复仇的机会。
所以她变成了毫无地位看人眼色的丫鬟,躲在别人的脸皮下苟且偷生。每天看见自己这张脸,她都忍不住作呕尖叫,可那又如何,脸皮底下更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她只能接受,全都是拜安澜所赐。
映月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从二人过往的恩怨中抽离。
“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日后我慢慢会同你算清楚。眼下还是说说实际的情况。”
安澜盯着她,不放过其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思索着她话中的含义,辨别真伪。
“我此番前来不仅是琉靑夫人的意思,你入宫时日不短了,却毫无作为,主人很生气。”琉靑只会从长计议,一切小心布局,她可没耐心等。
安澜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问:“主人有何指示?”她知道映月恨她,可纵有天大的胆子映月也不敢假传主人的意思。
下场比死还恐怖。
映月没有正面回答她,“主人在世间最讨厌的人就是蓝斯了,只要他不好过,主人自然会开心。”
她跳过琉靑的交代,直接绕到主人身上,加了点东西进去。
“这还用你说?”蓝斯一天不死,主人一天睡不安稳。可惜她不想如主人的愿。跟着阴晴不定的主人,还不如牢牢抓住蓝斯。
“主人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侧妃很在意。”
“的确很令人厌恶!”安澜点头。
凭什么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她得不到的东西?
“我……可以帮你!”映月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她。
安澜直接了当的拒绝:“我不信你!”
映月会帮她?恐怕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想要她死的人了!
算准了安澜的拒绝,映月并不着急。
相处数十年,映月岂会不知安澜心中所想?她可是最懂她的人了,安澜光有一股子狠劲,却败在有勇无谋。
“我说了,我们的帐日后再算。”映月道:“若此回能令主人开心,你得到好处,我也少不了。除去个人恩怨,好歹我们还是同一阵线的。”
“你想怎么做?”映月的话稍稍引起了她的兴趣,安澜抱着听听也无妨的心态。
“一开始也不好做得太绝你说是不?先吓吓她,探个情况,也好知晓她在蓝斯心里的地位。”映月说罢便示意安澜靠近点。
安澜想光天化日不怕她做什么,边走了过去。
映月贴上她的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听得安澜眼中一亮,思考起事情的可行性。
不得不承认,她被映月说得心动了,可是她不能不防备着她,映月可是随时会在后面咬上她一口啊!
当初她怎么就没能再狠狠心,直接给她一刀痛快呢!惹得现在心中多根刺。
安澜倒退几步,“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你可别后悔。”映月随意笑笑,也不在乎安澜的回答,反正她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安澜思及前后,就算要动手也不能同映月合作,世间能相信的人唯有自己。
再说,好处能独享,何必与人分成?
映月望着安澜离去的背影无声得肆意大笑着,手中把玩着一块精致的白纹玉佩……
算账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
深夜,沁雅楼。
不宽敞的床上,弥雅宛若八脚章鱼般整个人缠在蓝斯身上,将其当做上好的等身抱枕,小脸贴在他胸口上,时不时蹭几下。做到美梦时,甚至不自觉地微张了小嘴,淌出几丝透明的液体,流淌在某人的胸上。
白皙柔嫩的纤腿一条勾在他腰间,一条磨蹭着他的腿。不安分的手搭在蓝斯的胸口上,时而捏了几把。
虽然蓝斯是火系神官,可身上冬暖夏凉,在闷热的天气里,冰冰凉凉抱着格外舒服,醒着时,弥雅即使心底再垂涎他,还是会理智地克制自己,顶多伺候他的时候偶尔摸上几把解解馋。
至于入夜睡着后,或许是出于心里的本能,每晚都不自觉得抱着他,窝在他怀里,使劲蹭。一口口吃着白嫩的豆腐,等一觉睡醒,完全不自知。
有的只有困惑,她记得每晚抱着枕头好舒服的,为啥白天起床时永远都是她一个人窝在床边,怀里什么都没。
至于蓝斯,对弥雅晚上扰人清梦的行为始终闭口不谈。
三八线自从换了屋子后便不曾出现,床原就小,再一分为二,谁都不要睡了。
蓝斯难得委屈了自己,起初不甚其烦地拉开章鱼,然而章鱼有着锲而不舍的毅力,一次次反扑。最后搞得自己累得半死,章鱼依旧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望着她睡得格外安心香甜的容颜,时间一久,不知怎么的就下不了手,他知道其实她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不安,如果她觉得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的话,就由她得了,当做是她伺候他的酬劳好了。
可为什么他要为她着想,晓得她若是在他怀里醒来,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没脸见他,所以在她快醒之时,将她拉下他的身体,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反正就睡一下他又不会少块肉,可是得寸进尺的女人越来越过分,也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一到半夜便东摸西摸,蹭了又蹭,有时还舔上几口,活像他是一块香扑扑的肉。
害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说,他好歹是个正常男人,整晚被人磨蹭……
不知好歹的女人早上起床睁着半梦半醒的睡眼,还质问他为啥黑着张脸。
试问一夜无眠的人难道还要摆出灿烂的笑容?
莫怪他白天折腾她,她自己怎不说她晚上折磨他?
何况她睡得像头死猪似的,被人摸进房里都没意识。一手掐住弥雅的鼻子手掌贴近她的嘴,蓝斯等着她跳起来。
果不其然,弥雅“哇”一声,猛地惊醒,瞪着眼儿,使劲呼吸新鲜空气。还没回过神儿,被人扔了一头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