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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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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无言,下至红日东升。
缓和的热风迎面习习,绵云卷舒的天空之下是它鼓吹昨天夜晚花费不少人力一横两竖敞开的红幡翻飞的模样。
餮神选拔大赛幕下看台。
“虽说挺适合,但……”阿拉丁为难地说,“对其他选手太不公平哎,而且我们不是该低迷士气?这么欢乐对昨天牺牲的人太不尊敬哦。”
“这种事是常有的,也难怪了,你前天对集市都一知半解。”莱拉说出来的话隐隐盖过周围闹腾欢庆的人群发出的嘈杂声,挑眉道:“你想象一下,如果不做任何牺牲的心理准备,每当灾难降临,我们便似一蹶不振地哀悼死者,那样我们才是对他们的牺牲不尊敬吧。”
阿拉丁颔首,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呢,所以……我得跟他们抢那个称号?”他小手遥指主持人身边聚集起来像一团团肉墙的人,转而又指了指“餮神”一脸嫌弃。
“说不公平的人可还是你唷~现在晓得怕了?”莱拉扣下莎亚紗抓向小不点的手,一个诡计得逞的眼神封住后者嗫嚅的嘴。
阿拉丁不开心地掌爪趴自己的脸,认命道:“你说了个极好的理由,我无力反驳……好吧,就当是给你解了围巾的气吧。”阿拉丁微笑着瞥了眼莱拉绑到发辫后的削短了的围巾后,摇曳着不时与他雪白脚踝亲密接触的麻花辫走到主持人看不见的一丈之地。
“阿拉丁不会出什么事吧?”莎亚紗忧虑道,小手不由地抓紧莱拉较之她宽厚的手掌。
莱拉耸肩,道:“你可别忘了这家伙是怎么消灭我们辛苦运输来的商品啊,这小家伙实力那么强没可能吃撑死自己的。”
过去一年类似今天这样的典礼举行的并不多,一般没有特别的喜讯乌汤镇镇长也不会给开绿灯。这一次特别的典礼能顺利举行也是因为今年春日祭举行的不尽人意,而镇长大人又不知是抽了什么风通过了手下人的建议。
难得的庆祝伴随盗贼团再次团灭的好消息,居住在乌汤的人民思考起昨天的种种不由唏嘘。他们对镇长的信任前所未有的高涨澎湃,参加由镇长授权举办的大赛的积极性高昂,连带着的竞争气氛也是格外的浓厚。
待着书籍浩如烟海的圣宫一千多年下来,阿拉丁迟迟未体验过竞技争霸的心被此刻的气氛一激,宛如漏气的天然气井进了火星般剧烈地燃烧、爆裂。
他没有再想更多的诸如这是个隐蔽的陷阱什么的,花费了大口舌如愿地让主持人同意他参赛后,理所当然地端坐在长板凳上等待主持人发布开始的释令。
阿拉丁能理所当然地坐稳他自己的位置,不代表台下的人能淡定地接受一个小鬼占据大赛的一个名额。
吵闹地凶狠的人甚至骂出了后世经典的句子:“你一个小孩子参合什么大人的事,快滚下去!”
“就是,主持人你这么选人是几个意思哈,他不是你的私生子吧,哈哈……”
阿拉丁平时是不会理会这些人,但现在他难得置心一处,却是不曾想到自己会听进这无数污的狠的言论。他不由地蹙眉,继昨天恼怒犹如狗皮膏药般粘人的蓝皮沙贼恶心台下叫嚣得厉害的平民。
阿拉丁摇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再平静地说:“我不废话,你们不服气的可以用你们的双眼见证,或者干脆点地跟上我的速度。”
他不答话还好一点,一这么说了立刻有人嘲讽:“人小脾气还不小啊,哈哈……”更恶劣的直接讽刺:“这么沉不住气,小心……碰……地炸开了肚子唷……”
上一次对阿拉丁出言不逊的盗贼团不是像跟葱倒插戈壁岩石群系里,就是拗碎了骨头瘫倒在地面,再也无法牵动一根手指。
为什么邵昕说阿拉丁掩饰自己的能力与自己相比更胜一筹?谁也见不到他,但只要和他接触过的生灵都会产生一种破除他伪装的无形质。
小不点不一样,即使无法挣得所有有智生灵的认可,也不会促使他们觉醒什么诡异的东西,倒是小不点自己可以无视生灵自产那些诡异的东西。
邵昕有耐心一步步地设置心灵扭曲陷阱,比起杀戮它能做的只剩这个,然而光有一个“创造者”不够。
他需要不受他控制的生命助他完成,本能思考而来的第一个问题,即无形质为什么存在他和不受他控制的生命中。
没错,叫嚣的是受他精神覆盖的人遵循自我意识说出来的真话,这次隔空的对话给予了邵昕许多的领悟,其中最为关键的是“行为”。
绝对毁灭性的力量不进行毁灭,因为同类等的一系列因素。
挑战性催使生灵孜孜不倦地赴死,总有突破点继承灰白化的意识,简单的解释就是像小不点现在一样:追寻不一定生存,追寻过阶段性的永生后,尚且不满足;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场不该困难,却打得看似困难,但结局无聊的战斗。
简单的典礼无法掩盖人民心中的喜悦,即使有邵昕改变的异类存在,这场怎么看都无聊的啃食大赛依然引起数以千计的人群热开赌局。
大的、小的押自己看好的,私人感情好又实在不看好对方的人押小滚大,一时间台下人员比台上参赛者更加面红耳赤……
二十几大盆载着从半夜就开始焖煨的破肚囊式花样塞香料的乳猪抵达众参赛者的面前。正常成年男子除非是从极荒领地饿了个三天三夜回来,不然吞下这乳猪够呛。
付出的定金换来的这次餮食就够本。几个肉痛自己手贱的参赛者见这上来的第一道菜就够本内心直,立刻兴奋地开始毫无章法的啃食。
阿拉丁比几个抠汉更差劲,这会儿脑袋都进了黄金色泽,肥而不腻的猪臀肉里头。他的小爪子动一下又动一下的举动在外行人看起来只是证明他还活着,当然内行人看来他就是个连吃都比常人更不济。
咔呲咔呲嚼猪蹄,不带喝水不转睛……什么奇怪的歌爬满某个凌空静视阿拉丁的生物脑海,最后它是呆住了。
“馥郁芳香的格勒姆汤面还没抵达场上,我们英勇的七号埃里克挑战者就已经不幸退场。”主持人潜了那么长时间的水,总算是换了一身骚气十足的左撇鸡尾毛礼服站在万里飘云,凉风习习的绝佳位置开始解说。
“我身边的这位小少年是不能如怪叔的意了,我觉得他停下生命最重要的活计,肯定会语重心长地对不服气伤人者说……你的胃,还太年轻……好了,有智不在年长,有力不行一生,愿这位先生且行且认真的认识他人。”
阿拉丁听见主持人帮他说话,很是礼貌的从食物堆里抬起花猫似的小脸道谢。本就喜庆的集市大会的大街小巷响起众人更加爽朗的大笑。
“没想到光看着别人吃饭都能……”莎亚紗讶异地道,她是本着自己现在替商队整顿干不了什么事,才跟着莱拉、阿拉丁出来集市玩的。要知道阿拉丁要去什么餮神选拔大赛,她跟本没兴趣,如果不是担心小不点的身子她一早回去跟爷爷学习去了。
正所谓有兴趣就有看下去的冲动,了无兴趣的莎亚紗如此,百无聊赖的邵昕也不例外。
邵昕不下命令于他自己而言没问题,但对一些专门候着他的命令的人可是一种煎熬。
明明闹市中心不断席卷而来的火热气氛深深着他们的注意力,可还是要等候那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声音,卫兵们忍的很辛苦。
春日祭他们是回家与亲人共度的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这些卫兵想想边防的勇士只有一个服字。
“长芦苇道口鸡火气大,但陪上这老年佳酿……没有看错哦,各位,这是我们大漠地藏的绝世珍宝。”主持人金口铜牙,说话一溜一溜的,不知是不是哄骗:“传说只有迷宫特出的,还不是那种一个壶不断涌现的酒才能媲美。”
莱拉好笑地摆了摆头,仔细想想也知道主持人大多是在唬人,不过她也不拆穿,庆典嘛没有一些唬人的家伙可不好,再说了看别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而自己清醒得很,难道不是一种优越?
小小的恶劣无伤大雅,莱拉乐得这个快活。
猛烈又刺激的老酒给未成年的阿拉丁喝可不好,但……主持人刚想给阿拉丁换个饮料什么的,这小家伙拿起酒坛就撕开封泥给自己灌酒。
“咕噜咕噜,呃……”阿拉丁以为自己在和水,所以单用魔力中和了水,等他发现不对劲,被魔力被动截去一小部分的酒精终究在他的体内挥发。
不论外表年龄,作为参赛者一号的阿拉丁是分不到这么多烈性老酒的。这酒本就少的可怜,分给这些参赛者,尚且还要留下一些主持人自己收藏的。
这会可好……主持人欲哭无泪,他前几秒还在想阿拉丁不喝酒他能得的更多,这下几秒,小不点的人就狠地打脸……
结束?
邵昕全程看完阿拉丁扑倒地面,思考了足足一秒,下令卫队今天自由……此是已然是下午六点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