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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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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夜,暖风吹拂过枯萎的野草,野外的篝火一一熄灭又燃起,天地窸窣。
翌日一条关于盗贼团伙被神秘人整合的消息不胫而走。这条信息的实体文正当的记载于乌汤集市入口处的公报碑,所以传播自早起的人回家呐喊起就没有人怀疑。全镇上下经过短暂的恐慌,在考虑行程的最后想到了镇长,想到了乌汤的防御工事。
很快人群,拥堵了过道。
赤红之日焦灼人心,干渴如他们没有几个能保留本心的平静,咒骂的声音、哭泣的声音很快和请求的声音掺和一起。人群中的人没有不汗涔涔的,拢合在一起散发的古腥臭味,很容易飘进了镇长办务所。
侧躺希波乌皮长椅睡的正熟的汉子很是时候地蹙眉、挠鼻,低声呢喃:“什么时候了。”
侍者苦苦地站立了一个时辰,依旧不敢有所怨言,小声禀告:“午后了,镇长大人。那些平民安顺地等待了您一个时辰,您接不接见他们这段时间选出的代表?”
镇长不答话,不轻不重地活动活动头颅。
“睡的不舒服啊。”镇长喝了侍者递过来的醒口水,酸的他大咧地咧嘴:“柠檬汁放多了些。”侍者面无表情:“抱歉。”
镇长摆摆手示意不在意,别过歪了一些的头巾道:“见见吧,他们肯定等的不耐烦了。”
侍者出去不久,大门就似艨艟划水般扑向支柱,恰让一个代表的喝声中夹了沉闷的撞击声:“巴可,你让兄弟们等你这么久,没一个说法,我可不像他们一样客气!”
巴可镇长眼色冷冽地注视卫队队长大汉拖着两个眼珠红赤的代表进入室内,道:“不就是安抚嘛,不让他们等等,可不好给说法。这就是那位大人的手笔?”大汉见他不屑一顾,大喜,不动声色地道:“对啊,我也挺纳闷,这些人也就眼红了点,他们咋就投降给像这样的不能动的人。要不你来试试?”
“哪能呢”巴可镇长随意地扭开视线,心里却是想到了古书传说中魔人的诞生篇。
总的说来是一种古怪的力量从神创造的体系分离,神不容许自己的力量失去控制所以向信徒公布获得这种力量的生物是魔物。后续的古书记载魔物不以神引导的方式生存,而是依靠互噬、分离的方式存活。巴可清楚的知道如果只是这样古书不会记载,当然啦,以他的智力解析了后续,自然不会再去想看潜意识已经知道结局的内容。
“那位大人出现在了你面前?”巴可镇长狐疑地审视俩红眼代表,“可有说什么?”
大汉抛下手上的红眼人,侧头斜睨一眼散去不少人的请愿队伍,开口道:“我说都没有,而且我就是只想到了这么一句话说给你听,你信吗?”
巴可镇长:“……”
巴可镇长终究没去检查红眼人,简单的出去跟人群简单地交代了城防军的战绩便带着在人前绘画画了一半的水仙花的卷轴回办务所。
巴可将水仙装裱完成的不久前,三号近道发生了火拼,而这一会两支队伍已经陷入追逐战……
“怎么会这样啊。”阿拉丁跑在整只队伍的后面,哭丧着脸,边抹泪边撑开弧形重力场反弹投枪、投石。
他的身后是如潮水般群聚的蓝人。这些蓝人十分钟前还是些普通盗贼,哪知道……乌戈君练成的魔壳砸下来,他们不仅没有被砸晕,反而变成了魔免的强壮蓝人!
事情的起因说起来的话还要从他昨天干完搬运的活计开始。
当时莱拉夸奖他一个人出来旅行真勇敢,他怪不好意思地介绍乌戈君给她们。寄居黄金魔笛中的魔神乌戈是他第一个朋友,虽然是许愿来的……
“乌戈君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哦。你们算是我的朋友吗?”阿拉丁当时小声地问。他微小的身子此时毫无颤抖,与几分钟前被莱拉威胁挨揍表现出来的胆小没有太大的区别——莱拉、莎亚紗等人眼里。
集市的喧闹在这一刻,在阿拉丁心里仿佛不会入耳的杂音,唯一的作用只能是掩盖自己独立于世的凭证。被他消灭的盗贼有团伙,蛇魔有延嗣、伴侣,他眼前的俩人即使回答了“相识即是朋友。”也经不过……
夜里的小小测验。
俩人被他强行分开睡还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
静谧夜空孤暝的曦月善用炽热火日传度的乳白色柔光普照两行道路上的景观树,无边的微风刮起伫立房顶的阿拉丁没有苍澜羽巾拘束的长发。魔性不羁的苍蓝色长发宛如挣扎死亡边缘的蚂蚱,又像一直以来追随父亲到死的母亲那乌黑的可比绸缎的长发。
阿拉丁尚且残留了某种意识,朝魔笛嘀咕:“最好的朋友可以是你吗,乌戈君。”没有得到回应的阿拉丁并不恼,事实上能令他恼的事也从未诞生。乌戈君永远不可能成为他最好的朋友,乌戈可以是他的导师,可以是他的部下,可以是背叛他的最后的敌人,唯一不可能是他最好的朋友。
乌戈君明知道他改造的创世魔使传承是完美的不能被人类接收的,但他还是接种到处于胚胎期的阿拉丁身上了。
创世魔使不冥想一整日,翌日精神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比其他五位创世魔使在这方面的能力强大了无数倍,相对的逐渐激增的精神力无时无刻不在压迫再次变强的躯体,剧烈的硬性伤痛难被他以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削弱。
阿拉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乌戈君不表现自己真实痛苦的,也许是成长中太多的痛苦让他麻木,又或许是书籍记载的事情赢过了精神凋败。
翌日,莱拉、莎亚紗她们分开了,因为原先的身份。先前莱拉怀疑他目的不纯的言语,反过来栽在了她自己的头上。
莎亚紗何等的绝情呢。阿拉丁望着高傲的莱拉变回小女生的模样去宣誓决心,得到拒绝又强装不在意,任由商队的人走向盗贼的聚集所送死。
阿拉丁垂下眼睫,他只工作了一天,不被叫跟上商队自然得跟着莱拉,可是他又不想梗着自己的劳动力,鬼知道莱拉少女会有什么点子让他去做。
忖度一遍事情的阿拉丁保持自己垂睫的样子道:“这些是你的真心话?”“是啊,”莱拉目送商队彻底离开,看似不在意地伸懒腰,“因为如果介意这种事情的话,根本无法胜任这种工作啊。”
“唉,本以为她会不一样。”莱拉抹了抹围巾,“无法拯救的肥羊终究会被猎人捕杀,这就是命吧。算了,继续回去做最熟悉的老本行也不错。”
阿拉丁微笑地用雪白的赤足踏踏松软的土地,轻声地说:“会死哦,你不顾颜面去跟你讨厌的人解释;不是不知道我的力量,却还是要阻止我。为了谁呢?她死了,你去了没去拯救是另一个问题吧?”
“你自由了啊,为什么还要我想起你还有两天工没做!”莱拉猛地回头,喊出这句话。
大风卷起的尘土席卷莱拉,后者不得已提臂挡住自己的视线。“我们是朋友。”阿拉丁稚嫩的声音犹如炸雷破碎莱拉脆弱了的心理防线。
“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经商,你一个姑娘家的还是……”“说什么啊,说得自己好像不是女孩一样。我可是很厉害的。”
“哎,是这样啊,那你留下来好不好?”莎亚紗睁大眼睛,友善地道。
莱拉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混进商队,警惕十分地防备商队里的每个人,事情做的是滴水不漏。这样的女孩的善良能持续多久呢?赋闲下来的莱拉时常有意无意地观察这个女孩。事情发展到最后,即她察觉到自己跟女孩走的太近时,一切都朝她不敢妄想的方向发展。
恐慌、飘忽,更多的是见到她的兴奋、幸福。莱拉不敢接手,她以为自己能在次习惯一个人。
她哭了。莱拉愣愣地承受莎亚紗不重的拳头的锤击,心痛的滋味她还是第一次品尝。“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一句道别都不说就离开。”
莎亚紗听了她的解释,破涕而笑。
“她比你笑起来天真太多。”莱拉凭借瞬间拔高的第六感对笑起来既帅又萌的阿拉丁道。
阿拉丁笑意更深:“大姐姐不急吗,现在追可来不急了呢。”莱拉终于可以在阳光下提出异议:“跟我说那么多,就是让我燃起希望又放弃?”
阿拉丁驱散身后的雾霾,笼罩其中的苍澜羽巾火腾腾地给他搭把住左手:“上来。”他的右手找准了方位就揪着莱拉的围巾将某人勒着扔上羽之巾。
咳咳……莱拉跪倒,恶狠狠地昂起螓首看见可不是小孩子被疾风撩走衣摆遮掩的洁白的……裹胸。
跟他提这个肯定很危险,莱拉乖乖的闭嘴了。她知道没重要的人在身边,人的坚强会有上限。她更怀念莎亚紗在身边的时光了。
“大姐姐你是怎么了,风里夹了沙子,被吹的?”
“臭小鬼,好好开你的飞机,没看见本人正陷入思念的淤泥中吗。”莱拉没被撞破心思,倒比撞破了更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