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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水乡行 ...

  •   水乡行

      水乡的路,水云铺;
      进庄出庄,一把撸。

      鱼网作门帘,挂满树;
      走近才见,几户人家住。

      榴火自红,柳线舞;
      家家门前,锁一副。

      要找人,稻海深处;
      一步步,踏停蛙鼓。

      蛙声住,水上起暮雾;
      庄人解揽送客,一手好撸。

      ——沙白

      (这首《水乡行》是冀教版高中语文教材里的一课,是一首非常不错的现代诗。记得当时学习的时候就感觉意境极美,现在借来用用,嘿嘿~)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开封府后院,一袭蓝影立于窗边几株翠竹旁,俊颜微微仰起,遥望悠悠苍天。那身形似乎显得有些冷清单薄。夕阳的余晖在他身上投下一层薄薄的金粉,他整个人便笼罩在一片柔和之极的光晕中,衣袂在秋风中翻飞,浑然天成风华入骨,有若临凡谪仙。

      这便是白玉堂风风火火闯入后第一眼看到的情形。

      展昭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站着。那侧影,在一片淡淡秋色中透出略带水气的空灵,似乎熨贴在那和谐的背景中。整个儿看起来就似一副绝美的图画。

      白玉堂不禁呆了一呆,微眯了一双清亮的眸子,眸底闪过一道隐芒,带着七分狡黠三分戏谑,曼声吟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展昭闻言含笑抬眸,拨开那只老鼠几欲搭上他肩头的爪子,“玉堂,你又拿展某开玩笑了。”

      “猫儿,明天就是重阳节了。陪五爷回一趟陷空岛怎样?也是时候和我回去见见长辈了吧?”白玉堂微倾了身子嘻嘻一笑。一双桃花美目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凑上脸来,细细看那猫的颜色。

      展昭腾地飞霞扑面,推开他那近在咫尺放大了的俊颜,气道:“青天白日,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如此举止让人见了成何体统?”接着又道,“另外,明天要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有何安排。”

      白玉堂嘴角向上勾起,扬着一双好看的秀眉,神气活现地跳上猫儿房间的窗台,得意洋洋道:“早知道猫儿有这么一说啊!所以五爷我颇有先见之明,先去看望了那两位大人才来找你的。猫儿,明天可没你什么事,还是乖乖跟五爷回陷空岛吧!”

      心里又暗暗好笑,五爷我亲自出马,想那公孙先生也得给点面子才对,否则呢……嘿嘿,自然有事也没事……

      伸出鼠爪在那猫儿肩头重重一拍,“猫儿,就这么说定啦!我去整理些东西,咱们明儿一早启程!”话音未落,潇洒不羁的白影已如一阵风般掠了出去,顿时无影无踪。

      展昭不禁摇首叹道:“这白老鼠……”,唇角却微微上扬,扬起一道优美的轻弧,淡淡的,暖暖的。

      遥遥的水乡,总是缥缈在江南杏花春雨的古词古韵里,仿佛是前生未践的一个约定,总使人怀着乡愁般的依恋,望穿梦乡。

      玉堂,总算有这么一天,我抖落一身事务,乘一叶扁舟,在秋水盈盈的眼波里,荡漾着悄悄的喜悦,与你来到这生你养你的水乡……

      “猫儿。”

      “嗯?”忽闻这老鼠叫他,侧首,却见那小鼠立在舱前,遥望那半空浮云,似闷闷状。

      “猫儿,你若早些时候与我同来,就可以一赏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景了。那时真是处处溢满桂花菱荷的清香……可惜现在看不到了。”

      见那小鼠写了满脸的遗憾,展昭心中一暖,白皙修长的手有力地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白玉堂一怔,心中欣喜,反手将他紧紧握住,回头,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明眸,眼波里盈满了温文的笑意:“玉堂,现在这景色也是美不胜收呢!不是吗?“

      舟行水上,远水苍茫迷蒙,秋水共长天一色:近水则表里俱清澈,似一块绝大绝净的碧色琉璃,清明而空灵。秋天的芦花荡是满湖的韵,满湖的诗。那种明净和悠远,只有在秋天,在陷空岛的水域才会有。

      碧水无痕。船桨荡开圈圈温柔的涟漪,是这无半点风色的水面上唯一的活动。

      两人坐在船头,十指相扣,掌心缠绵相抵。在水光潋滟中,看沙鸥翔集,芦花飞雪,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出世感。人便不知不觉走进诗里。融入画里了……

      展昭任那老鼠将他轻轻拥住,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身后柔和的气息心跳及胸膛的温度。他知道那是白玉堂,那个如阳光般灿烂,如夏风般洒脱的白玉堂。

      心底没由来涌上久违的安宁。

      将头略微斜靠在他的肩窝,感到他有力的臂膀正圈过自己的腰身,似有一股暖流从那腰部弥漫到全身,疲倦僵直的身躯顿时松懈下来,不可言说的惬意舒服。

      他的拥抱如他的人一般,带着五月江南阳光的气息,温柔而坦荡。他飞扬的发丝还老是被风吹到他的脸颊上,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一阵倦意涌来。他微微阖了眼,任由这温暖包裹住他,似要恍惚睡去。

      朦胧意识到,在这寰宇之内,或许还有这么一个温柔的怀抱,可以让他无须强扮坚强,如孩童般无比安心地展颜沉睡。

      欵欵的桨声和着水声在耳畔响起,伴着习习风声,竟是从未有过的悦耳。

      那小舟轻快地行在这一片柔和寂静的晨光中,如行进在无垠的时间里。若是永远不要到岸,却该多么好。他模模糊糊地想,唇角漾起一涡浅浅笑纹。

      ……

      “猫儿,猫儿。”白玉堂轻声唤道,却见怀中之人不再言语。心里陡然一惊:猫儿半月前受的内伤才好了个六七分呢!加上胸口处还新创了二处剑伤,莫不是长途跋涉导致气血虚浮?搭了他的脉搏,却是无事,心中略为宽慰。再看时,原来这猫儿已然沉沉睡去。不禁哑然失笑。

      想起半月前猫儿和那京中恶名昭著的魔头恶斗,居然临行时还不让自己知道!若不是自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估计永远都再见不到这猫儿面了。真是想想都后怕啊!这猫儿大概是怕他担心罢,殊不知,他这不声不响地独自去了,更是让他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唉,真是只傻猫啊!又让我如何不欢喜你呢……

      搂了他的肩,只觉得这猫儿异常瘦削,心中涌起一阵温柔的怜意。这猫儿这些日子连病中也没好好休息过呢,还在那里整理这魔头的卷宗,唉,真是只劳碌猫儿。

      低头细看怀中依旧沉睡的容颜,只见他浓密如扇的睫毛微颤,苍白的肤色,回复点淡淡血色的双唇翕动,也不知在说着什么呓语呢,又带出三分病弱,让人心生怜惜。恰似孩童般无邪。更是不忍惊醒他。

      挥手示意船家放慢船速,尽量不惊扰他的好梦。

      卢家庄渐渐地近了。远远的一座绿荫环拥的小岛,浮在白茫茫的一片水色天光中,恰如古人形容的:白玉盘中一碧螺。

      展昭感到脖颈处拂过一阵柔和的气息,朦胧中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猫儿,到了五爷的陷空岛啦!还睡?真是懒猫啊~~”尾音戏谑地拖长。

      他微微睁开有些迷蒙的眸子,原来船缓缓的靠岸了。

      刚欲启唇说话,展昭蓦然发现自己正蜷在他的怀里,头倚着他的颈窝,姿势自有说不出的暧昧。不由得面色微红,心里一阵慌乱,却是不情愿的立起身来。

      舟子把船随意绾在水边一株枝叶披拂的古柳上,两人便上了陷空岛。

      沿着一条沙石漫的路,走进卢家庄,只见那房舍都是青砖墨瓦,江南水乡特有的那种素雅清淡的色调;

      陷空岛多杨柳,卢家庄内更是杨柳堆烟,绿帘无数。几乎房前屋后都种着颇有些年月的古柳,树枝苍老如鳞,在这温柔的江南水乡却依然翠色流泻,青春不减。几处院落前种三两株石榴,虽值金秋,榴花依然红艳如火,明艳照人,在卢家庄的素淡之调中飞上了几笔艳色和生意。

      白玉堂望向那猫儿,只见他似乎忡怔于这片无垠的秋色,扬眉嘻嘻一笑:“猫儿,喜欢五爷家里么?”略略偏过头,冲他眨眨眼,七分认真,三分玩谑地笑道:“猫儿,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和五爷我在这里住上一辈子,好么?”

      展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这次到你这儿来,总算不用担心被请去什么‘猫窟’了!”

      白玉堂笑着看向他道:“如果有可能,我还真想把你这傻猫儿在五爷家里关上一辈子呢!免得老是跑去犯险,让五爷担心得不行!”

      卢方早得到白玉堂着人送回的信,知道他们近日将归,这时已率了陷空岛一干众人,笑盈盈地迎了出来,一手拉住一个道:“五弟,展兄弟!怎么才回来!”

      那徐庆更是兴奋地欲在展昭肩头重重一捶:“展小猫,这么久才来一次啊!这次一定要陪三爷我好好比划比划!”

      却见白色的袍袖一闪,那只挥舞在半空的拳头还差那么一点,却愣是没有落在展昭肩头。只听见白玉堂嘻笑一声:“我说三哥啊,这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好比划的,你武艺超群的五弟又不是不在,怎的就找上这猫儿呢?”

      展昭心中流过一丝暖意,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旧伤未愈不方便“比划比划”,却也不说破,只向那徐庆略一拱手,微笑道:“徐三哥,好久不见。”

      徐庆收回被白玉堂格在空中的那只臂膀,兀自低声嘟哝:“人家展小猫可比你有耐心,又有分寸;哪像五弟你,要么不见了影儿,要么下手打得死人~”

      白玉堂自是听见了。展昭心中一乐,回眼瞄向他,正看见他危险地眯了眯那双桃花美目。心中叹息,大概这徐三爷不知什么时候会小小地倒霉一下吧?

      这时却听见卢方朗声笑道:“三弟,不要闹了!展兄弟和五弟刚回来,都进屋去,大伙儿好好喝一杯!”

      午时兄弟齐聚一堂,那一番热闹自是说不尽;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卢方替众人斟满酒,举杯笑道:“今儿重阳佳节,咱兄弟五个和展兄弟难得欢聚一堂,来,大家干一杯!”说完率先一饮而尽,又向展昭道:“展兄弟,今个儿都是自家人,尽兴就好,千万别拘束!”

      这厢展昭还未答话,却听见对面的蒋四爷嘿嘿笑道:“展兄弟,你可要多吃点啊,否则我们家老五还要怪咱菜色不好。”

      展昭微微一怔,耳根有些发红,“蒋四哥说笑了。”

      忽然腿上一紧,知是被坐在一旁的白老鼠拧了一下。侧首看向他,却见他正好也眯了狭长的凤眼看自己,嘴角上扬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一脸玩世不恭满不正经,摇头晃脑道:“兀那朝廷也恁小气,连只猫也养这么瘦,五爷今儿自是要喂饱些。”

      忽而这白老鼠“哎哟”一声大叫,众人莫明其妙地瞪向他,却见他摸了摸俏气挺秀的鼻子,尴尬一笑:“没什么,没什么,五爷随便发表些感慨而已~来,大家喝酒,喝酒!”说着,举杯一饮而尽,意图掩去眼底那丝尴尬。他自己自是心知肚明,方才那猫儿定是恼了,在下面不动声色地狠狠跺了他一脚。真是疼得他呲牙咧嘴的。这可恶的猫儿!

      眼角瞥见那猫正得意地偷笑,黑濯石般幽深灵动的猫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展昭将指尖溢满清酒的白瓷杯盏举至唇缘,略抿一口。这酒入喉即融,醇而不腻,浓而不烈,略涵清雅芬芳。

      嗯~这白耗子家的酒,果然是好酒啊!

      坐在展昭另一变的徐庆与他让酒让菜,热情非常。展昭喜他豪爽,酒到杯干,不消片刻,已有了几分醉意,一双幽深的猫儿眼越发显得明亮。

      白玉堂心道这猫儿内伤未愈,不宜多喝,连忙放下筷子起身,笑吟吟向徐庆道:“三哥,来,小弟陪你痛饮几杯!”

      饮毕坐下,将那猫儿爱吃的几样菜夹了一些堆在他碗里,小声道:“乖猫儿,多吃点菜,压压酒劲儿,莫一会儿成醉猫了。”

      展昭闻言轻声回他:“你也少喝点吧,今儿已经喝了许多了,伤身呢。”

      白玉堂心头一暖,欣喜之余,俊颜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听你的!”

      却闻那厢徐庆已经嚷嚷起来了:“展小猫,五弟!你们在嘀咕些什么?”

      酒酣耳热,觥筹交错之间,也便杯盘狼藉了。白玉堂一把拉起展昭,向卢方道:“大哥,我有个东西要给猫儿看看,先走一步了。”说完,拉着展昭飞也似的离开了聚义厅。

      卢方奇道:“五弟怎么这就走了,莫不是有什么事么?”

      韩彰摆一摆手,道:“大哥放心,他和展兄弟一起,会有什么事?无非两个人难得轻松,绕到后山玩去了。”

      徐庆先倒了一碗酒,道:“想当年咱们五弟咬牙切齿要去斗猫,没曾想斗到最后跟展小猫走得如此近乎,把哥哥们都撇在脑后。”

      蒋平抬头看看他那张黑脸,道:“三哥,话不能这么说啊,展兄弟不一样的。”

      徐庆搔首,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看向诸位兄弟,道:“有啥不一样,不都是自家兄弟么!”

      韩彰嘿嘿一笑,点着徐庆的脑瓜道:“三弟呀……我真是没话说了。”

      蒋平摇着扇子,咧嘴笑道:“是啊……都是自家兄弟,三哥继续喝酒、喝酒。”

      展昭任白玉堂拉了手,一口气跑出好远,却是满心疑惑,问道:“玉堂,怎么了?”

      白玉堂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真是笨猫!再不走,待会三哥可是要拿你练拳了!你这病猫受得起么?”

      心中似有暖流淌过,展昭展颜一笑:“玉堂,刚才多亏你解围呢,差点被你三哥给灌醉了。”

      白玉堂恨恨道:“还说呢!你这臭猫怎么跺你五爷一脚?看五爷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作势要扑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嘻笑打闹着,恰似两个玩玩闹闹的大孩子,尽情享受金秋无边美景带来的惬意。

      陷空岛后山绿荫中深深浅浅地掩映着一些庄客的房舍,几乎家家门口都晾晒着密密匝匝的渔网,像天然的门帘,真是后山水乡最有特色的风景。

      只是令展昭疑惑不解的是:庄子里柳丝垂碧,榴火自红,鸡犬声相闻,却寂寂地不见人影。家家门上都挂着一副铁锁,悄无声息。这样的静真可以细数风絮,坐听花落的。展昭忍不住好奇道:“玉堂,满庄子的人都到了哪里去了呢?”

      白玉堂偏着头看他:“这猫儿看来只是会查案,其他的倒是什么都不懂呢。”抬手笑着指向庄后杨柳掩映着的田野说:“这个时候,要找人,都在那边呢!”

      午后的阳光耀眼得很。展昭微眯了明眸,沿着白玉堂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在稻海深处,依稀有数十点绰绰的人影,在金色的稻浪中时隐时现,原来庄客们都在忙着秋收。时令不等人,虽然这时青鱼正肥、菱角将落,但庄客们还是泊了渔船,收了钩网,倾庄而出收割累累黄透的稻子。一网网鱼虾一网粮,卢家庄的庄客们待这秋收农事一过,又该驾船出水了。渔夫菱姑,嘻嘻钓叟莲娃,在现在静静的芦花荡里,又将是怎样一泊的纷繁一泊的歌呢?

      两人走进稻海,蛙鸣如鼓,声浪一波一波漫涌过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这里确实“稻子黄时听蛙声”,满盈的丰收喜悦。然而听得人的足音,蛙鼓骤停,便是漫漫无边的静。只有稻浪在风中起伏的“涛声”和风吹芦苇的习习声。人声一过,蛙声重起,稻子便在这不倦的蛙鼓声中黄了一层又一层。

      展昭静静地凝望着,想起自己长大的家乡。喃喃低语道:“玉堂,我的家乡有一大片的荷塘呢,想必这时的莲蓬也熟了……”

      白玉堂侧首看向他,却见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隐隐有些忧伤。心下了然,轻拍他的肩:“猫儿好久没回家了吧?其实常州武杰村也不是很远的,实在掂得紧了,我陪你去看看就是。”

      展昭心下感激,回眸对他真心一笑。

      那一笑,却似云开雾散,春风袭来,千数万树梨花开……

      白玉堂看得清楚,虽不是饮酒却胜似饮酒,心醉至极,忍不住一把揽住那猫儿,丰润的唇往他的薄唇上狠狠吻了下去。

      两片火热柔软的嘴唇,在展昭唇上、耳际疯狂地吻嗅着。

      展昭感到一阵窒息,全身发软,但内心深处却是喜悦的,这个阳光般灿烂的人带给了他生命中格外绚烂的色彩,从此,不再寂寞,不再孤单。

      他生涩地回应着他,在他的唇角轻轻轻轻地一舔,殊不知这一舔,却如那燎原之火,燃起了白玉堂无边无际的热情。

      白玉堂只感到口干舌燥,一双明亮的眸子璨若晨星,端的是让人不敢逼视。他喑哑着嗓子恶狠狠向那猫儿道:“猫儿,这可是你自己惹起的!”

      手指一勾,蓝衣缓缓滑落。他用健壮沉重的身体将他紧紧地压下,在那白皙结实的胸膛上留下一个个火热濡湿的印记……

      洁白的芦花,映着柔和的天光,在秋风中俏皮地打着旋儿飞舞,漫天漫地,似那曼妙的柳絮,又若缤纷的雪花。飞扬,飞扬,飞扬~

      不觉红日坠山,已是暮云四合,夜色微瞑了。水乡多雾,雾从芦花荡中飘来,带着蓼花菱叶的清香,丝丝缕缕,如梦如烟地弥漫上岛。

      展昭蓦地一惊,微睁星眸道:“玉堂,我们应该回去了,总不能明儿让大人他们好等。”

      白玉堂嘴角叼着一根草根儿,眯着一双狭长凤目,满脸不正经的嘻嘻笑道:“猫儿,真的不在陷空岛多陪五爷一夜吗?”

      展昭面色微赧,恼道:“今晚我可是非走不可。至于你,想什么时候动身都行!”言罢起身要走。

      “哟,猫儿怎这么容易就生气?要走我也得和哥哥们打个招呼吧。”

      伸手抓住猫儿的衣袖,白玉堂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直视他的眼睛道:“至于我,猫儿,你是知道的。你去哪里,纵使是龙潭虎穴,我也定会跟着你。”

      展昭身形一颤,平时白玉堂油腔滑调,甜言蜜语不知说了几许,然而今日这话听在耳里却甚是特别。波澜不惊的心湖慢慢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是感动吧。

      玉堂,谢谢你,我也是。且让我们祸福与共,生死相随……

      芦花飘飘,就似调皮的白色精灵,快活地在天地间上下翻飞。一蓝一白和谐无比的两个身影,就在这漫天漫地的芦花间相携而去……

      待展白二人解缆归舟时,卢家庄已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了。

      白玉堂心中那丝丝惆怅也雾一般地漫上来。离愁渐行渐远渐无穷,回首再看那缥缈在水雾中的陷空岛,不期然却望进了一双幽深如水的眸子,似乎揉入了江南无边无际丝雨薄烟般盈蒙,那微垂的长长睫毛下,粼粼的眼波盈满了温柔的笑意。

      心情霎那间又变得极好起来。斜瞧一眼后艄上的船夫,见他专心划桨,并没往这边看,于是伸出鼠爪揽住那皮薄的猫儿,笑道:“猫儿,咱们回开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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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水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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