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青春校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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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后，帝都中央歌剧院的展会如期而至。
当天一早醒来，就有各式的礼服送到了房间，整个一天，东辰预约的化妆师、造型师都在她身边兜兜转转忙个不停。
等到晚上的时候，她都快认不出镜子里的人了。盛装打扮之下，那张洋溢着青春气息青涩的脸庞被掩藏在了精致美丽的妆容之下，她的眉心、鼻尖和脸颊处打了高光粉，这让她的整张脸显得越发小巧细致，清澈明亮的瞳孔，细长的睫毛微颤，在光照下她变得更加迷人夺目。她原本黑色的长发被烫成了卷发，大波浪形的黑发柔顺地披在肩上，遮住了白皙的肌肤，却被那一身淡蓝色的V领晚礼服衬得更加纤细柔美。
这样的她，更像是原本的钢琴贵族梵妮，而不像是一个初出学院的稚嫩学生庄妮妮。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
踩着优雅的步伐，她下了楼，彼时，东辰已经站在了楼梯旁。深色的西装衬出他一身流畅的线条，他长身直立站在背光处，站在楼梯上她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侧脸。
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是一道深入刻骨的剑眉，即使穿得西装革履，但他周身那富含压迫力的强大气场却仍旧掩盖不了。甚至，因为西装暗沉的色调，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慑人。
她脚步并未停顿，她走了过去，手挽住了他的。接着露出了一个矜持地属于贵族小姐的标准笑容。
东辰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意外地挑了下眉。那两道浓眉泛起淡淡的涟漪，连带着他周身的气场也收敛起来。
“走吧。”
东辰带着她走到了门口，坐上车后两人很快来到了帝都中央歌剧院。
一下车，她就看见了帝都中央歌剧院的实貌。巍然大气，却又内敛含蓄，那富有历史气息的雕刻和磅礴的外形设计将这矛盾的两者奇异得融合在了一起，仅仅只看了一眼，她就爱上了这里。
搭上东辰递过来的手，她下了车。
“很喜欢？”东辰的手揽上了她的腰，注意到她的神色后，道：“以后买下来，你可以经常来这里。”
她诧异地看向他。
男人无比自然地将头凑了过来，贴在她耳边道：“当做聘礼，怎么样？”
说完，在四周咔咔咔不停拍摄着的摄像机下若无其事地揉了揉她头发。
她低头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臂更紧了些。
两人刚走进会场，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转头，就看见了一张怒气澎湃的脸。今天的朗颖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细碎流沙的公主裙，美得不可方物。当然，前提是看向她时能够收敛住情绪的话。
她拉了身边的男人一把，东辰不明所以的随着她的动作转头，就看见了在灯光下一脸扭曲的朗颖。
等朗颖注意到东辰的目光时，才如梦初醒。刚想露出一个完美且自信的笑容，就收到了亲梅竹马厌恶的眼神，而且在她要上前打招呼时，他头也不回地带人走开了。
这下子，朗颖的脸真的气绿了。
庄妮妮抱着东辰，嘴角不自觉扬起。东辰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悠扬的音乐，带起了翩翩飞扬的舞步。
庄妮妮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东辰刚走一会，朗颖就走了过来。
她身边跟着几个世家小姐，但已经不是当初在学校里遇到的那一批了。庄妮妮对她笑着举了举酒杯，朗颖看也不看，啪地一声将她手中的酒杯拍落。
红酒不可避免地溅到了她的鞋上，却也没放过罪魁祸首的朗颖，有几滴滴落到了她那白色的蓬蓬裙摆。
“没有礼数的贫民！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喝红酒吗？还是你从来没见到这样的东西！竟然已经高兴地不知道天南地北了？！见人就撞！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低贱的人能来放肆的地方！”她身上的恶意都快实质化了，这找茬找得太没水平了。
倒打了一杷的朗颖显然还没放弃这个可以公开羞辱她的机会，只见她大声道：“庄妮妮，我要求你道歉！”
这一声，将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东辰此刻被朗父叫到了外面，显然还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朗颖趁着这个好不容易的机会，想要将全部的气撒出来。
天知道她多么想弄死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惜自从那天那件事发生后，这个女人就聪明地躲进了东宅，乖乖地待在了东辰的身边，让她无处下手！
席鸿远现在不但不再理她和她彻底断了交，这段时间还经常去朗母那里嚼舌根，背地里也在公司里给她挖坑。她和席鸿远一起长大，后来又交往了好一阵子，她有太多的秘密在席鸿远那里。所以明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对付她，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个女人让她吃了不止一个暗亏！她不知道为什么席鸿远被东辰打断腿的事他竟然算到她的头上，但她大概能从调查的事情中推测出来，这其中必定是庄妮妮这个贱人在搞鬼！
“如果我没记错，我一直站在这里。至于说撞人，说是你的身体自已凑到我酒杯上来的还比较贴切吧。”庄妮妮拿起桌子边的手帕擦了擦手，那双艳丽的眼睛微微弯起，带上了三分讥诮。
“你！”朗颖的手扬起，还没抽下来，就被人拦了下来。
“够了！朗颖！你在做什么！”朗父一回会场，就看见了这一场闹剧。原本并不想管，但他明显感觉到了身边东辰的怒气，那是东辰带来的女伴。
虽然他同样生气今天东辰不顾和他们朗家的交情竟然带了一个女伴来，但朗家的骄傲还不允许他在大堂广众之下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举动。
特别是他竟然看到，法斯特·查尔斯也在这个事件里插了一脚之后，他就更加不能允许事态恶化下去。
法斯特·查尔斯是享誉国际的音乐大师，音乐界的泰斗。虽然他长期在国外生活，但他的弟子遍布整个帝都。当年他的一首钢琴曲‘战歌’在帝都让多少人留下了眼泪，说帝都上层老一辈的政治家、军事家都是他的仰慕者也毫不夸张。
所以，不管怎样，这个人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他快步走到了自己女儿身边，朗颖的手被人钳制，那是一个体型纤细的男人。但这个男人同样出名。
一一扎尔特，法斯特·查尔斯大师的首席弟子，不管去哪里，总是和大师形影不离，传闻说他是大师认定的接班人。
“抱歉，查尔斯大师，不知道小女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大师。我让她向您赔罪。”朗父低头诚恳了对着法斯特·查尔斯道：“不知能否让扎尔特先生先放了小女呢？”
法斯特·查尔斯朝扎尔特看了一眼，扎尔特松开了手。
刚才还一脸盛气凌人的朗颖这下可不敢说话了，毕竟教训庄妮妮是小事，她再没脑子也知道得罪法斯特·查尔斯的下场。不用法斯特·查尔斯自己动手，帝都那些崇拜他的人就会替他出手，简直杀人于无形。
朗颖瑟缩着，也不敢去揉被拽痛的手腕，就低着头，走到了查尔斯的身边。她不知道她哪里做错让扎尔特出手，但大概知道也许是她刚才的举动打扰到了法斯特·查尔斯大师，让他不快了。
于是，抱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想法，朗颖道歉了，但她竟然将全部的错归咎到了庄妮妮的身上。
“抱歉查尔斯大师，打扰了您的雅兴，我深感抱歉。但我并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下人在这样典雅高贵的地方乱冲乱撞，这种完全不了解音乐的乡下人竟然也能来艾特莱斯音乐会，我对此感到无比的愤懑，请原谅我一时的冲动。”
“音乐是不分边界的，没有种族，贫富，贵贱，尊卑，任何具有生命形式的物种皆可以享受。”法斯特·查尔斯冷淡地说完，就突然将目光对准了一旁的人，“你是庄妮妮？”
之前在听到庄妮妮这三个字时，法斯特·查尔斯拉拢的眼皮就抬了一下，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长桌边一脸淡然的姑娘，她有一双清澈的眸子，顺着脸他将视线移到了她的手上。那双手保养得并不好，他甚至能够依稀看到她虎口的老茧。
看到这里，他的心里微沉。不过想到那首歌，再看她周身的气质，竟隐隐与她歌中那位赞颂的女性的形象隐隐重合了起来。
见他看着的女孩点了点头，法斯特·查尔斯皮笑肉不笑对着朗颖继续道：“也许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对进行指责？认为我不懂音乐？或者是我不配来艾特莱斯音乐会？”
朗颖大惊，她惶恐道：“不，不，我并没有……”
朗父也大惊失色，他急忙解释道：“小女并没有这个意思，查尔斯大师您多虑了。”
“哦？那你刚才说的不了解音乐竟然也能来艾特莱斯音乐会的乡下人是谁？”查尔斯的目光落到了朗颖身上。
朗颖凌厉地目光射到了庄妮妮身上，道：“就，就是她。庄妮妮，以运动特长考进东朗学院普通班的这个女人。”
“哦，那就没有错了。”查尔斯沉着脸道：“这个被你称之为不了解音乐的乡下人恰好是我的徒弟之一。我想，这次我恐怕没有再误解朗小姐的意思了。”
“不，不可能！……”朗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庄妮妮，然后视线又落到了查尔斯的身上，“就算要帮这个女人解围，大师您也没必要这么牺牲自己的名誉来……”
“闭嘴！”一旁的郎父忍无可忍，他一把扯过了朗颖，恭敬地低头向查尔斯鞠躬道歉，“抱歉，小女无状，她并不知道这位庄小姐是您的弟子，她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她们女生之间开开玩笑小打小闹，平时难免有些小的摩擦，竟惊动了大师，实在是太失礼了。”
“小颖，向庄小姐道歉。”
朗颖忍住怒气，向庄妮妮道了歉。但她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意，道：“我很抱歉，我们在一起上课也有一段日子了，我竟不知道你在音乐方面这么有造诣，能够成为查尔斯大师的弟子。毕竟在音乐课上，从未看过你出色的表演。抱歉，我只是太惊讶了，毕竟我一直以为你的专长是短跑，这是我误会了。也许，今天我有幸能够欣赏一下你的演奏？”
查尔斯听及此，也未再开口帮忙。他对这个徒弟抱有期待，毕竟她是他收的为数不多的女弟子之一，而且还是关门弟子。可想而知，那首歌对他的刺激有多大。
经历了刚才的事，他想知道，她的音乐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他将目光落到了庄妮妮身上，而一直未发一言的东辰也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庄妮妮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不用担心，随后对着法斯特·查尔斯笑道：“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向您献上一首曲子吗？”
法斯特·查尔斯迎着她自信的目光，道：“我很期待。”
法斯特·查尔斯没有让她用大厅礼台前的那架展示钢琴，而是带她进入了中央歌剧院的表演厅。表演厅的前台放着各式各类的乐器，还有一架银白色的卧式三角钢琴一一C.汉森尔顿钢琴。
这架钢琴在她的时代已经是被淘汰的老式钢琴了，但她的家里有一架。被他父亲放在书房，她也很喜欢它，因为它与众不同的触感。
她坐了下来，手指在钢琴键上逡巡，来回抚摸，那温柔的模样就像是在抚摸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叮……”一个突兀地声音响起，朗颖的笑容还没退去，紧接着，悠扬的琴音从那指尖倾泻而出，单纯而丰富的音乐一会又变得柔和而炽烈，那感觉像是面前出现了一幅明丽清亮的水墨画，但紧接着，音乐变得激荡起来，那声音清冽，如同是钢珠撒向冰面般透骨。荡人肺腑，又震撼之极。可细品味，又只觉自有无底的力量漫向天际，一幅璀璨而耀眼的画最终定格在了他们的面前。
“妙！妙！妙！”扎尔特首先鼓掌，他看着她的目光灼灼，像是在看一块发光的璞玉。
站在他旁边的法斯特·查尔斯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容，他对着她，只说了两个字，“很好。”
***
晚会的事很快就过去了，那天之后，整个帝都想来也没人再敢找她的麻烦。
朗颖那边听说因为朗家知道她当众得罪了法斯特·查尔斯宠爱的弟子而惴惴不安，很快，朗颖不但公开针对法斯特·查尔斯的弟子还对查尔斯大师本人出言不逊的消息就在帝都上层传开了。
帝都里上层有人去问过查尔斯的亲信扎尔特，对方保持了沉默，但对晚会的事却没有否认。这下，帝都上层一些老人就炸开了，想到法斯特·查尔斯好不容易来一趟帝都竟然还被个商贾之流给欺负了。想想也不能忍。
于是小辈们都出动了。朗家这段时间不但背部受敌，正面也吃了不少亏。而且在政界也开始有人打压，朗家的势力一下子去掉了一半。这让朗父又惊又怒。
于是，朗家决定把惹了众怒的朗颖送出去。可哪里没有法斯特·查尔斯的人呢，想来想去，朗家为了保住朗颖，也为了让朗氏有喘息的机会，就把朗颖送去另外一个政商界的大家联姻。
这个政商界的大家的确与法斯特·查尔斯没有什么关联，祖辈父辈也没有查尔斯的崇拜者，但这家人的背景却相当复杂。并且因为这一段时间朗颖的名声，这家未婚的年轻子弟都并不想娶她，只有旁系一个离过婚的男人表示对朗颖有意思。
这个男人的名声不大好，前妻就是因为家暴而和他离婚的。当庄妮妮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挑了挑眉，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而当她委婉地向东辰表达了她对朗颖联姻的看法后，东辰便在这件事里推波助澜了一把，让这桩婚事变成铁板钉钉的事。
而在那之后，她还见过边开宇一次。彼时的他看着她的神情已经不如当初一般了。
她大概清楚为何从她对他说分手后，他就再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大概又是东辰的手笔，所以在那一天，他对她将东辰在背地里对他做的那些事告诉了她后，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
“我们，不可能了。是吗？”边开宇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庄妮妮留在这个身体上的感情已经在与庄父决绝的那日全部烟消云散，所以，她此刻看着流露出伤感模样的边开宇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当他提出最后一个拥抱时，她还是答应了。
边开宇紧紧地抱着她，就像是要把她刻进骨子里。想到庄妮妮付出的全部的感情，她终是有些同情。
她将头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道了一声：“我不是庄妮妮。”
边开宇震惊地看着她，但最后目光还是回归了平静。他看了她很久，最终，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知道。”
这次，轮到她惊讶了。
“那天那场音乐会之后，我就知道了。”
说完，边开宇的目光略过她，向她身后看去。
庄妮妮回过头，就看见了离他们不远的东辰，他此时意味不明得看着他们，神情莫测。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她完全掌握了这个男人的喜好和心情，他此刻，估计已经处在暴怒边缘。
既然已经说清了，那就没有再纠缠的必要了。
转身打算离开的刹那，她还是听到了一句话。
一句祝福的话。
“不论你是谁，祝你幸福。”
说完后，边开宇也离开了。
她的脚步一顿，看着他的背影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一幕落到一旁的男人眼中可是相当的碍眼，他什么也没说，一把把女人推到了墙上，按住双手，直接吻了上去。
接着，竟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她又惊讶，又有些喜悦。可更多的，是一种担心。
她不知道她该不该接受这枚戒指，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会离去。这毕竟不是她真正的人生。
一旦开始在乎，心中也就有了忧虑。
她的这种表现落到了东辰的眼中，他什么也没说。之后依旧雷打不动的一月求婚一次，且次次形式不同。别说她，就连东辰的父母，和她的师兄扎尔特都有些赞叹了。
这样一拖就是两年，她最终还是沦陷了。
毕业后两人就结婚了，那一天，她是在和庄父断绝关系后第一次见到他。那天的庄父虽然是西装革履，但他的神情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有气势了。不知怎地，才过了两年多，他就双鬓斑白，神情憔悴。从那双麻木的眼神中只剩下了落寞和恐惧，再也没有当初的野心和强势了。
庄母是跟在他后面一起来的，她畏畏缩缩，几次看到她都欲言又止。但在触及到她身边的东辰时，就一幅哆嗦的模样，显然东辰的手段让她吓得不轻。
婚礼之后，这两人又再次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她当然知道东辰做了什么，但她不会去追问。他的报复手段并不比她温柔，但他似乎仍顾虑到他们是她的父母这一点，所以最后也没有下死手。庄父被赶去了偏远的小城市，终日被人追债，沉迷于赌博和酒精中。‘她’的母亲，最后改嫁了，没受什么苦。但是东辰派人让她母亲改嫁的对象知道了她的女儿嫁给了现今东家的当家人。
东家在帝都已知的预估资产就有100亿。那个改嫁的对象本来就是做小本生意的，当然想要沾点光，也希望以后的生意好做点。东辰放任那个男人用他的名头在帝都攀关系，可之后有一天，在一个酒会上，他却当众打了那个男人的脸。
东辰看见庄母，在那些庄妮妮后爹的生意伙伴面前，装地一本正经的问了庄母一句，“你是谁？”
那些生意伙伴觉得自己被骗了，之后，那男人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也将所有的恨发泄到了庄母的身上。庄母想要离婚，又顾忌自己肚子有了孩子，最终还是凑合着过了。可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
和东辰在一起了二十年，最后在一次去演奏会的路上，她出了车祸。
在弥留之际，她看见这个霸道的男人绝望哭泣的神情，那一刻，她的心疼了。
而下一刻，她也醒了。
从梦中，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青春校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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