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行（女尊）》五花肉

15、等待

　　对镜容光惊瘦减，万恨千愁上眉尖。
　　盟山誓海防中变，薄命红颜只怨天。
　　盼尽音书如断线，兰闺独坐日如年！

　　“日后我这万花楼可就仰仗范姑娘了！”东卿甩着丝绢，轻声软语能让所有女人酥了心，可只能让小桃鸡皮疙瘩满地。
　　“东卿客气了，小桃还小，东卿还要多帮衬着些。”范母起了身，微微一揖。
　　“范老板才是客气！东卿多谢范老板了。”
　　“好说，好说，我铺子里还有些事，小桃，在这儿多靠东卿了，范某先走一步。”东卿送了母亲大人，房内只有小桃和小厮小红。
　　“小红，你多大了？”小桃吃着桂花糕，问道，递给小红一块桂花糕，看着他笑着把东西收进怀里。
　　“刚满十二。”介乎于孩童和少年之前的声音软软细细的，看来有些东卿的真传。
　　“哦。在这儿几年了？”
　　“我一直在这儿。”
　　“啊？”
　　“东卿是我爹。”
　　“唔咳咳咳……”
　　“姑娘吓着了？这有什么？看样貌也知道小红是我儿子了。”东卿掀了珠帘，缓缓地走了来。“想问为什么我还要让小红呆在青楼里？”
　　“嗯！”你都是老板级别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孩子……
　　“若红儿是个女子，东卿拼了命也会让他脱了贱籍离开这烟柳葬魂地，可惜他是男儿身……”东卿看了看小桃单纯的眼，“就算是大家公子，嫁不到良人还不是一样，独守空闺还不如我们来得逍遥自在。”
　　“东卿一定很爱小红的母亲吧？”否则也不会选择生下孩子。
　　“我不知道他母亲是谁。”
　　“啊？啊……”
　　“他叫惊红，叶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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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姑娘订下日子了么？”沁梅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如云秀发，问着刚进门的小茶。
　　“订了，每个月的初二、初八、十八、二十八下午。”小茶接过篦子，小心的梳着公子最在意的一头长发。
　　“爹爹好手段，居然能让小桃姑娘每月来万花楼四天。”
　　“说是爹爹请了范老板谈的。”
　　“那说没说怎么个作法儿？”
　　“说是初八给挽情阁，其余三天随姑娘。”
　　“哦……”
　　“公子…你心里还有范姑娘呢？”小茶迟疑的问。
　　“怎么了？”眼尾一调，沁梅斜睨着小茶。
　　“范姑娘人是好，可也太没有女子气概了……”
　　“你还小，懂什么？像小桃姑娘这样的女子才会对一个男子一生痴心不悔。”
　　“公子怎么知道？”
　　“就凭公子我在万花楼十年！”沁梅捏捏小茶还有些孩童模样儿婴儿肥的小脸儿。“你看范老板不是也只娶了一个正夫，没再纳夫郎么？”
　　“那倒是……不过范姑娘又不一定会像她娘。”小茶揉揉被捏的有点儿痛的脸颊。
　　“你看小桃姑娘多看过谁一眼？”
　　“别人没有，那天看了新来的兰公子几眼……好痛！公子干嘛打我？”小茶捂住被打的头退了几步。
　　“唉！看来你此生是当不了花魁了，不会说话也没看人的眼光。只能看你命好不好，能不能跟着公子我陪嫁了。”
　　“公子真的肯带我陪嫁？小茶一定帮公子取得范姑娘的芳心！哎呦！干嘛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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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请了范姑娘来，可是你们天大的福分，好好听姑娘的吩咐，莫要吵嚷？知道了么？”东卿站在厅内对着小倌们道，能让几十号人安安静静的听话，可见东卿平日还是有些手段的。
　　“爹爹，知道了，快些开始吧？”小倌们个个显得着急，有些是想趁年轻还有些姿色多攒些体己钱，也有想早日赎身嫁良人的……
　　“范姑娘你看？”东卿问了问一直坐在厅内没言语的小桃。
　　“开始吧。”噢噢！卖糕的！为什么俺要在这里面对着这么多花枝招展的男人啊？！俺正在被生活轮、奸……
　　“各位哥哥都坐下吧。”给在场的或坐或站的男子们行了个礼，小桃同志开始扫视全场。“我想请几位哥哥出来，给大家讲解一下平日的保养之法。多有得罪，各位哥哥海涵了。”说罢就在厅内找寻各种肤质的男人，话说给男人美容谈保养还真是一个让人流汗的行当。还好这里的男子肤质类似于现代女性，只是稍微粗糙一点，也不知道适不适用，只能勇于尝试了。借用俺娘的口号——生命不止，折腾不息！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冲俺抛媚眼啊？俺胆子小！你吓的俺小腿更抽筋了啊！
　　站在二楼的回廊上，东卿和小红看着在底下口沫横飞的小桃，二人都未说话。两人神色间仿佛都有些愁色，又像是在思索。忽然小红打破了这时的沉默。
　　“父亲为何要告诉范姑娘我的名字？父亲不是说只有我未来的妻主才能知道我的名字么？”小红不解的问着父亲，万花楼内没几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自己是东卿的儿子小红。
　　“不知道，只是忽然想说。”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那个人，分明样貌没有多少相似之处，可那双眼……好像一样可以让人不忍心隐瞒她什么。
　　“父亲又想起母亲了？”看着眼神有些飘忽的父亲，小红知道父亲必定是想起了那个当年让他不顾一切的女子，何时自己也能遇见属于自己的那个不顾一切的人呢？什么又是不顾一切呢？
　　“嗯。”宠溺的揉着小红软软的发丝，这是和她最像的地方……那个人，还好吗？

　　————————俺是东卿回忆的分隔线—————————

　　当年的东卿，二八年华，虽说年轻，可在万花楼里十年，有些事还是清楚的。进了青楼，就一辈子都要有青楼的标记。过惯了迎来送往的日子，也就不像那些还梦想着能在这种地方遇见良人的小倌们不清醒了，只想着攒够了钱赎身，自己过舒坦的日子。可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那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她不像往日的那些客人，局促不安又有些羞涩，好像是被同行的人硬拉来的。像这种路过金华而来万花楼的客人很多，自己也没在意，只觉得这只小羊应该好宰，所以就迎了上去。
　　果然进了房真是个雏儿……自己算是霸王硬上弓吧？
　　那时真的是年少轻狂，幸福时光。直到她为了救自己伤了额角，才发现，原来爱不知不觉的就来了……
　　可惜……她说回家禀明父母就回来娶自己，可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东卿谁也不怨，只怨老天，为何青楼为妓……
　　小叶……
　　那是你的名还是字我都不知道……
　　我该去哪儿寻你啊？
　　无法寻，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