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行（女尊）》五花肉

117、孙三娘

　　第二日一早，甲六带着四个宫人来到府苑，没惊动旁人，直接去见了焦氏。
　　焦氏正在范如均的房里，并着铁蓝和各房的男眷做着针线，小竹坐在一边儿嘟着嘴抄《子规》、《男诫》。
　　见是宁王的身边人儿，一一见了礼。
　　“各位无须多礼！殿下听闻昨日府上内眷受了惊吓，特意让鬼医大人开了方子，做了两锅御膳，给两位有身子的贵人压惊安胎。”甲六一抬手，后面的两个宫人各端了碗冒着热气的御膳摆到了桌子上。
　　“多谢宁王殿下了……”焦氏带头起身谢礼。萧家一干男眷望着那冒着热气的两碗，吃是不吃呢？场面冷了片刻。
　　“哥哥！哥哥！这个我能吃吗？！”小竹跳下椅子，鼻子里闻着那香气，跑到甲六腿边儿，摇摇甲六的袖子。
　　“小竹饿了？”甲六蹲下身子看着小竹狗狗看到肉骨头的水汪汪的俩大眼睛。
　　“嗯！我都抄一早上了！爹爹还不许我吃点心！”小竹气呼呼的告状，小眼神儿乱飘，但就是不敢看床上躺着的他爹。
　　“……”甲六看着小竹肉嘟嘟的小脸儿，还是别吃了吧= =！“这是药膳，有了孩子才能吃……”
　　“那怎么才能有孩子？”小竹瞄瞄桌子，很认真的看着甲六。
　　“……”O__O"
　　“小竹！还想再加抄一百遍吗？啊？！~”范如均充满威胁的声音传来。
　　“哇！爹爹是坏人！小心眼儿！我饿！我饿！”小竹哇的一声眼泪狂奔而下。“小桃姐都给我买冰糖葫芦莲花糕翡翠饺子炸元宵！”
　　“就是你小桃姐把你养的胖的和球儿似的！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啊？！”范如均痛心疾首的看着小竹那圆滚滚的肉球儿身材，“想知道怎么有孩子，问你小桃姐去！”
　　“哇！爹你嫌弃我！”小竹泪奔着扑到铁蓝怀里，“哇！姐夫！我给你做儿子！我爹不要我了！你要不要我啊？！”
　　“哎呦！我的小祖宗！小心蓝儿肚子里的孩子！”焦氏一看小竹扑过去，吓得腿都软了。凤喜、言儿七手八脚的把小竹从铁蓝身上拽了下来。
　　“那个、那个，小竹……”甲六身边儿很少有孩子的出现，慌了手脚，忽然想起了主子让带来的赏赐。“你看！这是殿下给你的糖球儿！”
　　“糖球儿？”小竹一听糖球儿哭声顿止，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甲六。
　　“对！糖球儿！”甲六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托盘，上面是两盒花花绿绿的糖球儿。
　　“给我的？”小竹对手指，低头儿装羞涩。
　　“……”被扑腾着踹了几脚的凤喜和言儿黑线，咱家少爷可真丢人！
　　“对！都是给你的！这可是衍云的贡品，但是一天只能吃一颗，要不然就会牙疼、肚子疼！”甲六在萧家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加了两句。
　　“唔！”小竹反射性的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
　　“对不住，殿下要召见萧柯萧大人，能否派人通传一声？”甲六一看萧家人对糖球儿的深恶痛绝样就知道主子这两盒子糖球儿算是送错了。
　　“您稍待片刻！”焦氏刚打发了凤喜去叫人，萧柯便和着芳姨走了进来。
　　“既然殿下召见，咱们还是快起身吧！别让殿下久等！”萧柯道。
　　萧柯带着甲六一行出了房门，房内的焦氏才大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刘伯处理了那两碗东西。
　　“不知宁王殿下何事召见？”萧柯和善的问。
　　“是有位故人今日到了，想请萧大人见见。”甲六答。
　　“不知是哪位故人？”萧柯猜不透这故人会是哪位。
　　“金华的孙三娘。”
　　“她？”
　　萧柯想不出为何宁王要让她见这孙三娘，这孙三儿和自己倒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可也只是平淡之交。
　　甲六带着萧柯到了大帐，萧柯一愣，这是主帐，宁王为何在此召见？进了大帐一见母亲也在，更是疑惑了。
　　拜见了宁王、母亲，和孙三儿寒暄几句，只听宁王指着那帐中的沙盘道——
　　“萧将军您看，这平王云追会往哪儿去？”
　　“据斥候军回报，云追那老匹妇是逃向珠州了。她走的仓促，军中又有得病的将士，一路痕迹深重。”萧原见宁王终于来了打仗的心思，顿时振奋了！手指着沙盘开始比比划划。
　　“破城之后，斥候军便向北追击，云追的随军不是太多，且一路上都有僵硬的将士掉队，但此时已过了三天……”萧原语意顿停，这纱灵将领们已私下议论许久，若是当日便派军追击，云追军内不稳，病者渐多，武力不胜，自然能一举成擒。无奈宁王一直拦着，三日里一直忙着救治衍云百姓，百姓虽是全都救了，可也贻误军机，此时再追怕是晚了！
　　“不过，这珠州离此地虽说不远，可也没有徽州离得近，且徽州城防严密，一直是易守难攻险要之所，为何云追要弃徽州奔珠州呢？”萧柯皱了皱眉头。
　　“此城城守说云追弃城之前，和她女儿云扬有了嫌隙……”萧原答道。
　　“若是此时挥兵北上，萧将军您看是进哪一州？”宁王无动于衷的指着沙盘。
　　“衍云女帝年老，这些年一直是云追执政，且执军虎符在云追手里，若是想拿下衍云……擒贼先擒王！”萧原和衍云征战多年，手下兵将家族子弟土埋沙场不在少数，且衍云暴政，百姓生活困苦，为了活命，也有流寇抢劫纱灵百姓。萧原自然是想拿下衍云。“且徽州易守难攻，萧某从军多年，曾有两次攻至徽州，无奈都是久攻不下，衍云投降……”
　　“萧大人您看呢？”宁王回身看看萧柯。
　　“萧柯不才！行军打仗一事么……”萧柯笑笑，“远不如母亲和姐姐们。”
　　“不妨事，只是想听萧大人说说，纱梓也不清楚行军打仗的规矩。”纱梓也笑笑。
　　“那萧柯有几件事想问问三娘！”萧柯指指一直站在一边儿的孙三娘。
　　“请！”
　　“三娘曾来过衍云？”萧柯问道。
　　“是！为寻‘东海夜明珠’，孙某曾来衍云多年。当日迎娶小秋，还要多谢萧小姐呢！”孙三儿真心想要道谢，无奈不过几日萧家便迁走了。
　　“这个无妨！三娘曾去过珠州？”萧柯指指沙盘上的珠州。
　　“去过，珠州是衍云的珍珠产地，每年产珠不少，却都被朝廷收缴，采珠人每日冒着风险采珠却得不了几个钱。”
　　“三娘对这条路可熟悉？”萧柯指指凌云关到珠州的路途。
　　“熟！这路我贩货经常走，不过衍云走货是重罪，都是偷偷摸摸的。这条路官道倒不难走，山间小道儿不少，这儿、这儿、这儿，都是山谷，这边儿临着圣湖，但是这圣灵山是衍云第二天险，山高险陡。”孙三儿指着沙盘一一说道。
　　“对，杜将军说过，衍云二十万伏兵也是用了两个月才都埋伏到圣湖上。”宁王补充了一句。
　　“看来这一路上有许多设伏的地点……”萧原这时才想到，这云追分明是要埋伏啊！“咱们追云追去珠州，这徽州南下派兵，这可就是两面的围守之势！不妙啊不妙！若是从这儿突围……在这儿伏兵……”
　　“萧大人，你看，咱们是兵进哪一州？”宁王此时含笑看着萧柯。
　　“这个么……萧柯不知。宁王殿下可知道？”萧柯背脊发冷。
　　“知道！”纱梓坚定的一只小旗子插到了徽州城上。
　　“等等！等等！为何要攻徽州？徽州实在太难攻占，若是兵走东北，在凌云关派兵驻守，再往徽州派兵拦截，萧某还是有把握能拿下珠州，就算云追从海路逃走，我们也可以……”
　　“因为小桃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