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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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简单为杭向阳把了脉，得出了他余毒依旧未清，内力也没有恢复的结论。
但杭向阳的神智恢复这件事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在其他人看向周枕眠的时候，他一本正经地，假装自己才意识到这件事一样回答道：“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的症状不止余毒这么一个吧，静神丸是随机清除一项症状，到底是让哪个病症消除，这是无法左右的。”
杭向阳恢复神智后神态和语气也正常了，闻言点了点头：“也多亏你们出手相助，这样也好，一个意识清明的废人，也总比一个空有一身武艺的傻子来得强。”
至少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该找谁宣泄自己心中的满腔仇恨，这么多年浑浑噩噩，他浪费了不少时间，也得慢慢解了毒，一点点重新锻炼自己的体魄，那些人还逍遥自在地活着，他也还活着，他不急。
……不急。
眼底的嗜血一闪而过，代表着他到底还是心有狂澜的。
周枕眠看着他猛然攥紧的手，眼见他的指甲都快把自己的手心戳出一个窟窿了，这才默默开口道：“余毒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再炮制一颗静神丸就行了。”
听了他这话，在场的人终于真切体会到里他所说的静神丸能祛除“任何”负面状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杭向阳微微一怔，随即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起身郑重地对着周枕眠行了个大礼：“得了周道长和陆公子的帮助，实在是感激不尽，但在下当前身无一物，这恩情在下只能先记着，一百多金一粒的静神丸也不白拿，这钱定当偿还，剩下的恩情……若是在下能全身而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因为他想起了包括自己神智不清的时候在内所有的记忆，所以对在路上对他伸出援手并且愿意替他花费心力解毒治病的陆云舟和周枕眠等人较为信任，在醒来后不久就把自己和九星派以及洛城石家的恩怨简单解释了一遍，以及他为什么想去江城，却又为什么每每离开不久却又要回到洛城的原因。
江城是秋娘的家乡，也是他和秋娘相识的地方，于他而言意义非凡，他大概在记忆缺失的时候也依稀记得要将秋娘带回江城入土为安的事，但出城后不久，潜意识就会告诉他必须回到洛城，只有在洛城才能找回秋娘，那时才能会江城，所以他就又折回来，在洛城里满大街乱窜，希望能撞见那个记忆里的女子。
秋娘已经死了，想遇见她是不可能的事，不多久后因为体内毒性原因，他就会忘记了这件事，重新会想着去江城的事，在半道又会折回来，如此往复。
杭向阳苦笑道：“我不过是个懦夫，连心爱的女子都不敢亲近，若是当年将她带走，说不准此时已……”
已经是一对神仙眷侣了吧？
可能这些年带她看过了大好河山，认识了英雄俊杰和巾帼英雄，走遍了这世间的各个角落，虽然日子过得稍稍有些不安稳，但若是有她在身旁的话……
杭向阳定了定神，不再去想那些已无法实现的奢望，极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如今只求能找回秋娘的尸身，将她带回江城，并且让九星派和石家那些人……血债血偿了。”
周枕眠低头看了一眼一旁正听得云里雾里的李洛天，摸了摸他的脑袋，并没有把小孩带出去。
李洛天既然已经拜他为师入了武当山，现在只是跟着他四处看看，等小孩长大了之后，指不定得放他独自去闯荡江湖，所以他不能一味只知练武却不懂人情世故，哪里都有好人、坏人，也遍地都是可怜人和作恶之徒，虽然周枕眠是第一次带小孩，但并不想把自家徒弟教成一个天真却愚蠢的武夫。
等私下只剩了他们师徒俩的时候，他也会和李洛天解释杭向阳身上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让小孩至少在这件事中懂得点道理。
系统：“……”
意外发现自己的宿主还挺会养小孩的，有点想再弄两个来让他养着怎么办？
不知道自家系统正暗搓搓地考虑着让他再收几个徒弟的周枕眠正觉得自家徒弟乖巧好学又听话，从娃娃抓起好好教的话，一定以后大有前途，就听见一直没有说话的陆云舟终于开了口：“不知向阳兄有没有什么章程。”
周枕眠听见这话，好奇地抬头去看他们。
杭向阳似乎也不太理解陆云舟话里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后问道：“章程是指……？”
“九星派虽说在子罗国算不得什么，但在洛城这块地界上却是地头蛇，一个二流门派，养着那么几个高手应该是有的。你说的那石家也有几分财力，若是使什么绊子甚至不用出面，你余毒未清，即便是治好了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到当年全盛之时，贸然行事不可取。”陆云舟摆出的态度恰到好处，带着点担忧，但又冷静客观，“向阳兄的遭遇令人唏嘘，若是有什么计划，我们也想在恰当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只希望你能从长计议，切莫急于报仇而失了分寸。”
这话可以说很直白了，杭向阳报仇可以，如果有个比较靠谱的计划，那么陆云舟这一方能帮的就帮，但如果太草率鲁莽，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给搭上。
虽然周枕眠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似乎对陆云舟来说九星派压根就算不上什么，甚至是想让他们天凉王破就能天凉王破的那种，但他基本同意陆云舟的观点，所以坐在一旁并没有多说什么。
杭向阳沉默了一瞬，眼中闪过几番挣扎，最后还是压下那恨不能立刻就将石家上下杀了的冲动点了点头：“陆公子所言极是，让我再想想。”
陆云舟微笑着看向了一旁的年轻道长：“这事不急，还得先拜托枕眠再做一粒静神丸，为向阳兄解了毒再说。”
周枕眠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药的事就交给我吧。”
横竖他看傻大个也挺顺眼，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到时候他再研究研究那增加攻击力的药品，争取给杭向阳增加那么一两层胜算。
吃过推迟了不少的早饭后，周枕眠还是按照平常的作息先指点了一下自家徒弟的拳法，顺便自己练了一下太极剑，还和弘远他们切磋了两回，等午后就带着自家小徒弟回了东耳房炼药，在炼药前，他将杭向阳身上发生的事仔仔细细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小孩听，并没有因为所谓的“小孩还不懂事不能说这些”而隐瞒什么，在李洛天询问为什么那个石公子要把自己的妻子送到别人身边去时，还顺便教了他某些人贪婪成性为了利益对伤害他人这件事无所顾忌，自己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让他无论去哪里，虽然可以有交好的人，也能表达自己的善意，却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似懂非懂的李洛天重重点头，默默将师父的话记在心里。
当天夜里，周枕眠师徒俩隔壁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
熟睡的两师徒并没有被安静的四合院里这突然响起的轻微动静吵醒，就算当时周枕眠醒着，大概也会以为是杭向阳起夜去茅房，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在经过周枕眠房门口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但随后就继续朝着主屋的方向走去，在杭向阳伸手要敲门的时候，房门从里被人打开，毫无睡意的霜娘没了平日里笑吟吟的模样，表情平静地朝他点了点头，轻声道：“请进，主子已经等着了。”
杭向阳握拳缓缓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腿走了进去。
随后房门在他的身后关上，霜娘朝着一旁走了两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角落里。
正房中央的明间是正房的起居室，也是平日里陆云舟办事的地方，通常会在这里听下属或侍女汇报一些事，摆放着几张桌椅，布置的不算太精细，此时他就坐在正中央的那把梨花木中堂椅上，垂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听见动静后头也不抬地问道：“茶还是酒？”
此时的陆云舟和平常看起来不大一样，他没有了之前的温和文雅，虽然没有摆什么脸色，但气势强盛，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心生警惕的杭向阳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向前了两步深深弯下了自己的腰，行了个大礼道：“请陆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陆云舟抬了抬眼皮，那幽深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见他深深埋着脸做足了请求的姿态，淡淡道：“到底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恰好我也看九星派和石家那副做派不大顺眼。”顿了顿后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语气有那么点随意，“这事好说。”
周枕眠要是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此时陆云舟脸上的表情和他想象中这个BOSS说出天凉王破的台词时可能会有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可惜的是他现在睡的正香，遗憾地错过了这个能令他直呼牛批的场景。
陆云舟再次问道：“茶还是酒？”
知道对方应该是已经应下了的杭向阳心中一凛，斟酌道：“……茶。”
“你倒是和他一样。”陆云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拿起一旁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还站着作甚，坐。”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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