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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五训 ...

  •   冷秋魂黑着一张脸回到“快活林”,刚一进去,一个下人便冲冲跑过来说道:“昨天晚上有位豪客,一晚上就在小翠那里花了三万,小人一听说他手又在发痒,所以就替少爷带来了。”
      冷秋魂道:“哦!是什么人”
      下人道:“姓张,叫张啸林。”
      冷秋魂沉吟道:“张啸林,这名子陌生得很。”
      下人道:“听说他平时很少入关,所以……”
      冷秋魂沉声道:“在这地方赌钱的都是什么人,你总该知道,没有来历的人就算想来输钱,别人也是不答应的。”
      下人赔笑道:“少爷放心,没有来历的,小人怎敢随意带来……这位张客人,乃是长白山一带最大的参药商,这次到济南,就是为了花钱寻乐来的。”
      冷秋魂笑了笑,道:“原来是采参客,我先瞧瞧……”
      他将门帘掀起一线,探头瞧出去,只见一个紫面短髯,相貌堂皇的大汉,负手站在门外。
      他虽然站在那里不动,但气派看来果然不小。
      冷秋魂霍然掀开门帘,大步迎了出去,抱拳笑道:“张兄远来,小弟待客不周,千万恕罪。”
      披着张啸林皮的楚留香笑了。
      这“张啸林”果然是一掷千金,面不改色的豪客,桌上正赌着牌九,他押了几把,就输了五万两。
      过了子夜,屋子里赌客已只剩下四五个。
      张啸林嘴里吸着他身旁少女递过来的旱烟,手里洗着牌,眼睛却向冷秋魂一瞟,大笑道:“老弟怎地不来送两文?”
      看准了眼前是个大客户,冷秋魂微微笑道:“小弟正已想送了。”
      就在这时,程三走了进来。
      冷秋魂一见到他便立即问道:“找到人了吗?”
      程三一脸汗雾,支支吾吾道:“没、没有……”
      “该死!!”冷秋魂愤怒的吼道,“派出所有人给我找!就算搜遍整个济南都给我把那个白头发的女人揪出来!!”
      “咔”
      原本还在“叮当、叮当”转着铁球的张啸林猛地将铁球给掐出了裂缝。
      坐在张啸林旁边的少女见状立马从他手中拿过那铁球道:“这个坏了,我给你换一个。”
      “不,不用了……”张啸林干笑着,心里却在嘀咕道,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银子那姑娘到底干出了什么东西啊?
      眼光比较犀利的冷秋魂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于是问道:“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张啸林笑着,拿起了桌面上的茶喝了起来。
      然又在这时,程三居然又回来了,说道:“少爷,找到那女人了,她就在我们这里赌钱还输得一塌糊涂!!”
      “噗——”
      披着张啸林皮的楚留香终于没能忍住把茶给喷了出来。
      冷秋魂看着张啸林的反应道:“张兄,你怎么了?该不会你认识那个白头发的女人吧?”
      张啸林赔笑道:“不,其实……”
      张啸林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下人就押着银时进来了。
      只见银时一脸便秘的表情嘀咕道:“……啊,忘记了他就是这个赌档的老板啊……阿勒?”
      银时瞄到了张啸林,张啸林暗道“糟糕!”连忙别过了脸,然而,已经太迟了。
      脸皮比天地之间距离还要厚那么一厘米的银时一支箭似的奔到张啸林身边,挤开了原本呆在他身边的那名少女,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亲昵的叫道:“老爷,总算找到你了!银子好开心啊!”
      你大爷的!!张啸林脸上配合的笑着,内心则在破口大骂中。
      冷秋魂冷冷的盯着他们,说道:“你们,果真是认识的啊!”
      张啸林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心里叹了口气问道:“虽然不知道银子对你做了什么,俺在这里向你道歉!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她把我身上的钱都偷去了,而且还对我……”冷秋魂正欲说出昨晚的事但立刻闭嘴了,只是原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
      看在眼里的张啸林瞧了一眼银时,悄悄问道:“喂,你对他干了什么?”
      结果,银时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大声说道:“是他包了我一晚说想见识一下我有什么绝活的啊!所以就玩起S.M嘛!放置play可是S.M的一种哦!我看你昨晚挺开心的啊!”
      冷秋魂原本惨白的脸此刻却变得通红,怒道:“你个婊/子!我要撕烂你的嘴!”
      说实话,张啸林真的不反对他撕烂她的嘴,不过,基于现在的情形恐怕自己也脱不了关系,于是无奈的说道:“抱歉,她好歹是我的人,这笔账就算在我身上吧!”
      说罢,张啸林道:“俺来和你对赌!你出多少,俺跟多少!要是俺赢了,这件事就算了。若俺输了,金额翻倍赔给你!怎样?”
      JK银子一听,高兴的说道:“呀,我就知道老爷最好了!要加油哦!那银子就先回去洗洗睡啦!”
      “你给我留下!!”张啸林皮笑肉不笑的命令道。迫于雄威,银时只能一动不动的继续坐在他大腿上。
      冷秋魂想了想,道:“好!三十万两,孤注,无论输赢,只此一注。”
      他一注竟下了三十万,屋子里虽都是豪客也不禁俱都为之失色,竟没一个再敢下注的。
      骰子摊出,是七点,冷秋魂拿了第一副牌,张啸林拿的是第三副,冷秋魂瞧也不瞧,轻轻将牌一翻——一张天,一张人,竟是天帛。
      大家都不禁发出了羡慕的嘘声,少女们更娇笑拍起手来。
      只见张啸林一抱拳,将两牌拢在手里,一拍一推,淡淡瞧了一眼,啪的将牌扣在桌上。
      大家瞧得紧张,都忍不住问道:“如何?”
      张啸林面不改色,数出了六十万两,送到冷秋魂面前,笑道:“板凳遇见短命老三,俺输了。”
      银时吓了一跳说道:“喂,不会吧,你的赌运比我还烂啊?”
      张啸林没好气的道:“管好你自己吧!反正我赢了输了你都是一样没事的!”
      “啊,那倒是!那就算啦!”
      “……你也太无情了吧……”见到银时干净洒脱的撇清关系,张啸林都要无语了。
      这时,冷秋魂眼珠子一转,笑道:“今天各位想来都已过足瘾了,他日再来如何?”
      张啸林长长伸出了个懒腰,笑道:“老弟,你真行,看得准,杀得狠!”
      冷秋魂淡淡一笑,道:“是么……”
      突然闪电般伸出右手,抽出了张啸林的腰刀,冰凉的刀锋,抵住了他的脖子,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干什么来的?”
      张啸林神色不动,笑嘻嘻道:“老弟莫非是开玩笑么?俺不懂。”
      冷秋魂冷笑道:“你真的不懂?”
      他左掌在桌上一拍,方才被张啸林扣在桌上的两张牌,便突然跳了起来,翻了个身,落在桌上。
      只见这两张牌竟然一模一样,竟是副长三对子。
      冷秋魂目光比刀锋更锐利,厉声道:“你明明是赢的,为何要装作输了?”
      银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大喊道:“啊,真的假的啊?你这个举动到底拉满了多少穷人的仇恨值啊?你该不会也是个抖M吧?还是说你的钱多到让你全身发痒啊?我不介意你分点给我啊,我来帮你花掉!”
      张啸林笑道:“俺眼睛不好,瞧错了。”
      冷秋魂喝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朋友你是干什么来的,还是老实说吧……你是否存心要拉拢我?你的用意何在?”
      张啸林突然敛去笑容,沉声道:“冷兄果然目光锐利……不错,在下的确是有求而来,但这件事非但与在下有利,与贵帮也……”
      他神秘地一笑,巧妙地顿住了语声。
      冷秋魂眼睛瞬也不瞬地瞧着他,目光渐渐和缓,随手舞了个刀花,“呛”的,将刀又插回鞘里,缓缓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前来求见?”
      张啸林微笑道:“要做不寻常的事,就得走不寻常的路,在下若不能令冷兄多少对在下有个印象,在下说的话,冷兄会相信么?”
      冷秋魂淡淡笑道:“以六十万两来买个印象,你不嫌太贵了?”
      张啸林沉声道:“此事若是成功,六十万两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冷秋魂惨白的脸像是突然发了光,但口中还是冷淡地说道:“违法之事,本帮是从来不做的。”
      张啸林笑道:“在下虽穷,但总算也有了上千万的身家,违法冒险的事,在下也是万万不肯做的。”
      冷秋魂突又一拍桌子,厉声道:“此事既不违法,也不冒险,得利又是如此之厚,你为何不去寻别人,却来寻着本帮?”
      张啸林道:“只因此事必须有贵帮的一位长老出头,否则非但困难重重,而且简直可说是无法成功。”
      冷秋魂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张啸林道:“杀手书生西门千。”
      冷秋魂又凝目瞧了他半晌,终于沉声道:“你来的很不巧,家师目前不在济南城里。”
      张啸林失笑道:“真的?”
      冷秋魂冷冷道:“在下素来不惯说笑。”
      张啸林怔了许久,神色像是说不出地失望,仰天长叹道:“可惜!可惜!眼看着有三百万两到手,如今却成了一场空。”
      抱拳一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冷秋魂一把拉住了他,道:“你是说三百万?”
      张啸林苦笑道:“在下是生意人,若无十倍的利益,怎肯先花六十万?”
      冷秋魂动容道:“你不能等家师回来?”
      张啸林叹道:“这种事自然等不得的。除非……”
      冷秋魂立刻追问道:“除非怎样?”
      张啸林道:“除非西门前辈临走时曾留下了话,讲明是到何处去的,那么,你我立刻前去寻找,还来得及。”
      到了这时,冷秋魂也不能不为之动心,跌足道:“家师每次出门,本都有留话的,惟有此次……他老人家接得一封信后,第一天清晨就动身了。”
      张啸林眼睛不觉亮了,道:“一封信?信在哪里?”
      冷秋魂道:“我记得家师临行之前,曾经将这封信又封入个纸袋里,交给杨松师叔保管,若能瞧见这封信,想必就可知道家师的去处。”
      张啸林道:“但,但杨老前辈是否肯将那封信取出来看呢?”
      冷秋魂笑道:“三百万两,无论对谁来说,都已不能算是个小数目。”
      于是,张啸林跟着冷秋魂去找这位杨松。可是,他们没想到,银时居然也跟了上去。
      张啸林看着她道:“你可以回去了!”
      “不,我决定要跟着你们了!”银时义正言辞的说道,“三百万两,我想你们一定花不完吧?”
      披着张啸林皮的楚留香第一次产生了悔恨:当场把她从海里捞上来时就应该直接把她丢回海里的!
      他们并没有乘车,穿过两条街,便到了那宅院。
      一条不算太短,干净而安静的街道上,只有六个门户,杨松的宅院,便是左边第二栋。
      黑漆漆的大门,竟只是虚掩着。
      冷秋魂径自推门走了进去,院里很静,没有人声。
      大厅里,烛芯早已该剪了,宽大的厅堂,昏暗的灯光,使人不觉有一种凄凉神秘之感。
      冷秋魂叹道:“杨师叔素来睡得早,他一睡下,家里的下人就要偷偷溜出去,尤其家师不在的时候,这些人更无法五天。”
      张啸林笑道:“仆妇丫头到晚上难道也要出去?”
      冷秋魂道:“这屋子里从来没有女佣人。”
      他们从大厅旁边绕了过去,后院里更静,西边的厢房里,竟隐隐有灯光透出,冷秋魂道:“奇怪,杨师叔今天难道还没有睡?”
      他们正要穿过那种满梧桐的院子,突然,一滴水落在银时的肩上。
      “阿勒,下雨了么……”
      银时摸着肩膀处,不经意地抬起头当即呆住了。再看看手心。
      红色的。
      银时大力的拽住了张啸林。
      张啸林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只见银时抽搐着嘴脸,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颤抖着手指了指上方。
      冷秋魂和张啸林皆抬起了头,梧桐树上,似乎有人正在向他招手。
      他飞身掠上去,闪电般扣住了那手腕,但那只是一只手。
      没有别的,只是血淋淋的一只手!
      冷秋魂失声惊呼,道:“师叔,杨师叔!”
      厢房里面无回应。
      他震开了门,冲进去,杨松睡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身上盖着棉被,只露出颗灰白头的头颅。但屋子里却是说不出的凌乱,每样东西都不在原来的地方,床旁边的三口樟木箱子,也整个都翻了身。
      冷秋魂情不自禁,一把揭开了棉被。
      血,棉被里只有个血淋淋的身子,已失去了手足。
      冷秋魂像是已冷得发抖,颤声道:“五鬼分尸,这难道是五鬼分尸……”
      他转身冲出去,另一只手,吊在屋檐上,还在滴着血,杨松惨遭分尸,显然还不出半个时辰。
      张啸林似乎已吓呆了。
      冷秋魂嘶声道:“朱砂门与五鬼素无仇恨,血煞五鬼为何要下此毒手?”
      “五鬼?”银时吓了一跳,颤抖着问道,“幽、幽灵吗?没错,这么恐怖,肯定是幽灵干的!”
      “那是指一个叫血煞五鬼的门派!”张啸林道:“只是你怎知道是血煞五鬼下的手?”
      冷秋魂恨声道:“五鬼分尸,这正是他们的招牌。”
      张啸林喃喃道:“招牌有时也会被别人借用的。”
      冷秋魂却未听见他的话,已开始在四处搜索。
      张啸林喃喃道:“你还找什么,那封信,必定不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到看此文的学生居多,现每日更新时间从早上8点提前到7点。谢谢各位支持!
    (要好好上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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