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银子与桂子的武侠传奇》金色阳光

304、第二百九十训

　　“这人叫铁甲金刚铁传甲，害死我大哥的就是他！”公孙雨指着地上的大汉，愤恨的说道。
　　闻言，银时和桂都扬了扬眉，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听着其他人娓娓道来。
　　“我兄弟八人情如手足，虽然每人都有自己的事，但每年中秋时都要到大哥的庄子里去住上几个月。”
　　“我兄弟八人本来已经够热闹了，所以一向没有再找别的朋友，那一年三哥却带了个人回来，还说这人是个好朋友。”公孙雨恨恨：“这人就是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铁传甲！”
　　“我大哥本就是个要朋友不要命的人，见到这姓铁的看来还像是条汉子，也就拿他当自己朋友一般看待，谁知——他却不是人，是个畜生！”
　　“过完年后我们都散了，大哥却硬要留他多住两个月，谁知他竟在暗中勾结了我大哥的一些对头，半夜里闯来行凶，杀了我大哥，烧了翁家庄，我大嫂虽然侥幸没有死，但也受了重伤。”
　　翁大娘嘶声道：“你们看见我脸上这刀疤没有？这一刀几乎将我脑袋砍成两半，若不是他们以为我死了，我也难逃毒手！”
　　公孙雨吼道：“那时翁家庄的人全都死尽死绝，就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你倒说，这人的心黑不黑？手辣不辣？”
　　金风白道：“我兄弟知道了这件事后，立刻抛下了一切，发誓要找到这厮为大哥报仇，今日总算皇天有眼——皇天有眼——”
　　翁大娘压声：“现在我们已将这件事的始末说了出来，三位看这铁的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赵正义沉声道：“此事若不假，纵将铁传甲千万万剐，也不为过。”
　　公孙雨跳了起来，怒吼道：“此事当然是真的，一字不假，不信你们就问问他自己吧！”
　　铁传甲咬着牙关，嗄声道：“我早已说过，的确愧对翁大哥，死而无怨。”
　　公孙雨大呼道：“你们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这是他自己说的！”
　　赵正义厉声道：“他自己既已招认，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说书的叹息：“老朽也读过三国，说过岳传，但像这种心黑手竦、不忠不义的人，只怕连曹操和秦桧还望尘莫及。”
　　翁大娘道：“既是如此，诸位都认为铁传甲是该杀的了！”
　　说书的道：“该杀！”
　　赵正义道：“何止该杀，简直该将他乱刀砍死，以谢江湖！”
　　翁大娘仰天道：“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既然人人都同意杀，铁传甲，你就受死吧……”
　　“阿诺……”银时像个乖学生那样举起了手。
　　“我们似乎还没有发表评论。”桂淡淡的发言道。
　　赵正义却已变色：“女流之辈懂什么东西？难道你们认为这种人不该杀么？”
　　银时掏了掏耳朵，吊儿郎当的说道：“所以说那啥，我要是反对你们，你们就要将我也一同杀了是么？哈，那还真是强权主义啊！对吧，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易明湖缓缓道：“我们将诸位请来，就是为了要你们主持公道，只要你说出此人为何不该杀，而且说得有理，我们立刻就放了他也无妨。”
　　赵正义厉声道：“我看这两个女人只不过是无理取闹而已，说到底，女人的话值个什么钱？各位何必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再一次听到赵正义那藐视女性的语言，哪怕是一次又一次无视的银时终于也忍不住冷冷的看向了他。
　　“这老头绝对还是单身狗！”
　　赵正义不知道什么是单身狗，只道是银时是在骂他是狗，当即怒道：“你才是狗！你这条发情的母狗，给我回家伺候男人就足够了……”
　　赵正义还没骂完，银时突然一手紧紧的抓着赵正义的胡子就往下扯。结果疼的赵正义狂叫了起来。
　　“喂，死老头！”银时望着他冷冷道，“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啊！”
　　中原八义、说书人还有铁传甲都彻底的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银时。
　　银时讽刺的看着大喊大叫的赵正义，道，“虽然银桑向来还是遵守着尊老爱幼的精神做人，但是你是个例外！刚才的那些话对着人家讲就算了哦！毕竟我很善良大度的啊！是不会介意疯狗在乱吠。不过啊，最好给我多注意不要再向其他人乱吼乱叫了啊！不然什么时候被别人套上了口罩项圈，关在笼子里就不好了是吧？”
　　过了一会，银时朝后看了看桂，道：“话说，难得你这次没有阻止我啊！”
　　桂眯着眼睛道：“嘛，凡事都要看场合啊！有些事情能忍就忍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忍的，比如有人嘲讽武.士的时候，还有浪费粮食的时候……”
　　顿了顿，桂继续道：“刚才他那一番侮辱女性的话，说实话，就算银时你没有出手，估计我也出手了吧。”
　　“切，是么，那么抢在你前头真是抱歉了呐！”银时一边嬉笑着，一边终于放开了赵正义的胡子。
　　赵正义惨痛的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愤怒的瞪着银时道：“臭婊.子！！”
　　怒骂着，正向冲向他们的时候，银时和桂，一个拿着斧头一个拿着杀猪刀，两人就这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头子，脖子最好小心一定啊！这把斧头看上去还是挺锋利的啊！”银时轻笑着说道。
　　“这边也请小心一点。毕竟我手上的是杀猪刀啊！专杀畜生的。”桂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正义果然不敢动弹了。他强忍着颤抖的声带，道：“你们想做什么？警告你们，别想着乱来……”
　　银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便笑了，对着中原八义道：“喂喂，这就是你们请来的什么‘铁面无私’？不是吧？就这点出息，被人用刀抵着就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结果，银时的话被桂给吐槽了：“别说得好像你不是这样一样……”
　　银时瞪向了桂道：“喂，有你这样损队友的么？”
　　这时，邀请他们过来的边浩站出来了，道：“两位姑娘，在下请你们过来是为了维持公义的，对于赵大爷对你们的出言侮辱，还请你们原谅他吧！没有必要在这里节外生枝……”
　　“你在说什么，我们就是在为你们维持公义啊！”银时睁着死鱼眼说道。
　　在场的人都不理解了。
　　只听桂缓缓说道：“其实那天在你们家杀人的，他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没被你们发现而已！”
　　中原八义都吃了一惊，失声道：“真有此事？”
　　银时点头，认真道：“所以他才要着急杀掉这姓铁的，只不过是杀人灭口而已！”
　　赵正义本来还在冷笑着假作不屑状，此刻也不禁发急了。
　　大怒道：“放你妈——－”
　　“喂喂喂……”银时用拿着斧头的手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两下，“别忘记了你现在的处境啊！想开口就给我说‘汪’！”
　　他急怒之下，顿时只能咽回到喉咙里。
　　而桂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淡淡的看着赵正义，道：“坦白从宽，那天去杀人的，你是不是也有一份！”
　　银时也紧逼着道：“而且你就是主谋！”
　　赵正义怒道：“你们疯了。”
　　“假发，人家不肯承认耶，怎么办啊？”
　　“没办法了，这样的人果然不到最后一刻不死心啊！既然他执意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也没办法！”
　　“也是啊，那就没办法咯！”
　　说着，两人一起高举着手中的刃器，并且一同露出了极其奸诈的笑容：“拜拜咯！”
　　那一刻，赵正义终于害怕了，大喊道：“是我杀的！请放过我吧！！！”
　　这句话自他嘴里说出来，中原八义俱都耸然变色。
　　而银时和桂原本挥到一半的手都停了下来，转变的方向放下了手中的刀具，笑脸道：“哟西，调.教结束！”
　　赵正义还没从刚才的惊险里回过神，只是狠狠的瞪着银时和桂。
　　“赵正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渣！”翁大娘气急败坏的瞪着赵正义怒吼道。
　　衣明湖也哀叹道：“想不到我们十八年来居然一直恨错的对象……”
　　“我要帮大哥报仇！！”说着，公孙雨就欲冲向赵正义。
　　“那个，既然真相大白了，我们可以走了么？”银时再一次乖乖的像个学生那样举起手，并且娇音问道，“另外啊，麻烦可以请你们等人家离开后再报仇吗？人家其实很怕血的！见到血就会晕的！”
　　中原八义沉默了。
　　欸？那刚刚那个是什么？
　　边浩愣了愣，道：“啊，是的，是可以走了……”
　　桂点头，指着铁传甲问道：“那我们可以把他也带走吗？”
　　“这……这当然……”
　　“啊，另外……”银时伏在桌子上写些什么后交给了边浩，道，“你们就继续对他严刑逼供，让他把真相先说出来吧！如果他一直不肯说的话你们就打开这张纸吧，里面大概会有你们想知道的真相！记住要严刑逼供后哦！不要这么快就打死了哦！”
　　说完，银时迅速的跟着桂和铁传甲离开了屋子。
　　直到银时他们离开了很久，他们都还没有回过神。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说书人，他颤抖道：“那个，还需要我如实的向世人公布吗？”
　　中原八义：“……”
　　而这时的赵正义终于缓过神了，站了起来道：“她们根本就是跟那个姓铁的是一伙的！她们在含血喷人！”
　　“既然是含血喷人，那你为何承认？”
　　“我……”赵正义说不出口了。
　　这时，边浩打开了银时留给他们的那张纸。
　　纸上只有一行大字：我开玩笑的！
　　现场宛如冰冻了一般寂静。然后，火山爆发了——
　　“开什么玩笑——————————”

　　而此时的银时与桂已经走了很远了。
　　“所以说啊，严刑逼供得到的证词根本就不足信，这个道理怎么就没有人理解呢？”桂一路念念碎道。
　　“别管了别管了！总之安全的把事情给解决了就可以了！”银时吊儿郎当的双臂枕着后脑勺说道。
　　“才没有解决呢！”
　　从出门开始就一路沉默着的铁传甲终于开口，却是皱起了一张脸对着银时和桂道，“现在你们得罪了中原八义，甚至还有那个赵正义，都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们！你们……你们实在太鲁莽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银时耸耸肩，看着铁传甲道，“谁让你不肯说出真相。”
　　铁传甲愣住了：“你……”
　　桂淡淡的笑道：“我们虽然不知道真相，不过好歹还是懂得分清楚好人坏人的。”
　　说完，银时和桂也不再理会铁传甲，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铁传甲感慨万千，心里也不知有多少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李寻欢也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和李寻欢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已学会了用沉默来代替语言，他只说了两个字：“多谢。”
　　“不用谢不用谢！”银时摆摆手，说道，“真要谢的话就给点实际点的啊！比如钱，还有钱什么的……”
　　“银时，你太市侩了！”桂指责道。
　　突然，铁传甲发现对着他们，就连“多谢”两字都是多余的。他们根本就不需要。
　　铁传甲认真的对着银时和桂抱拳道：“在下的命是两位姑娘救回的！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的话，在下义不容辞！”
　　银时和桂对视了一眼。
　　“既然如此，我就提个要求吧。”银时懒洋洋的说道。
　　“姑娘请说！”
　　“以后啊，不要在这么样罔顾自己的性命了！”
　　银时的话让铁传甲怔住了。
　　银时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桂说道：“连我旁边的这个假发都开始懂得‘比起高洁快乐的死去，还是选择丑陋痛苦的活下去。’了！（桂：不是假发，是桂！）你啊，我是不知道你有着怎样的苦衷宁愿被人误会到这种地步都不肯声张一句，但是啊，还是可以有别的选择的吧？让你，还有你极力维护的某个人都可以获得幸福解脱的方法。不要一味的自己承受啊！笨蛋！”
　　铁传甲感激的看着银时，眼含热泪道：“真的是非常感谢你！银子姑娘！”
　　“嗯，知道就好！不过啊，你接下来准备怎样？要跟我们回去找李洛克君吗？”
　　“……少爷的名字是李寻欢……不，我就不回去了，我不想连累少爷……只是……我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情吗？”铁传甲认真的看着银时和桂，道，“请你们也好好的劝一下少爷吧！我真的很担心再这样下去，少爷他会崩溃啊！”
　　闻言，银时和桂都微微扬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