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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第二百七十九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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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
听到少年的名字,银时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是你么带土君?宇智波带土君?你肿么了?怎么没带面具了啊?还有你的写轮眼呢?怎么不见了呢?被挖走了么?已经被挖走了么?”
阿飞冷冷的看着银时。
“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银时的热情马上消散了。
“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根本就不懂的怎么去配合大人!对吧,李洛克君?”
“嗯?”李寻欢茫然的看着银时,“你在跟我说话?”
银时:“……”
他转向了桂:“你觉得呢,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不知不觉,马车停下来了。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风雪所阻的旅客,就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李寻欢看着阿飞,笑道:“这下子我可以请你喝酒了吧?”
不过,此时的阿飞又恢复成那生人勿近的模样,冷冷道:“我说过我只喝自己买来的酒!”
接着便似乎不认识李寻欢等人那样,自顾自的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银时看了看重新把刀系回在腰间桂一眼,淡淡的道:“你家的私生子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傲娇啊!”
“都说了他不是我的私生子!”桂不满的说道,“还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呢!阿飞有着看刀的眼光,可见他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啊!啊啊,果然好的幼苗就该从小开始培养!干脆直接把他带回去吧!”
“别人真的会告你拐带儿童的哦混蛋!”银时不甘寂寞的继续吐槽道,“还有,不是我说你啊,像你这样的天然呆兼脑残去培养幼苗那根本就是从歪的地方开始长起吧?还是别在那里残害国家栋梁了!都会变成豆腐渣工程的!”
“才不会呢!我一定会把他培养成出色的追风的少年!”桂信誓旦旦的说道。
银时干脆举起了手问小二道:“不好意思有风油精吗?我旁边的这个脑袋有洞的人又开始装风(疯)了!!”
“太过分了银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吵死啦笨蛋!!”
李寻欢一路听着银时和桂的拌嘴,突然笑出了声。
“两个姑娘的感情真是好呢!是认识了很久吗?”
银时干脆瞪着李寻欢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感情好啊?怎么,酒喝多了视力都开始下降了么?开始变成了糟糕的酒鬼蜀黍了么?你这样下去可不行的啊李洛克君!!”
“……我叫李寻欢……”
接过银时的话,桂开启妈妈桑模式说教道:“所谓喝酒伤身又伤神,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要继续喝酒这可是赤.裸裸摧残自己身体的行为啊!要是被你老家的母亲大人还有殷切期盼着你回家的妻子知道她们都会感到非常伤心的啊!!你就算不在乎自己也应该想一想她们啊!她们年纪都不小的了啊!直到有一天你喝酒的时候突发性中风倒地,然后就这样撒手而去了,接着你老家的妈妈因为过度悲伤而不幸患上了抑郁症。成为了寡妇的妻子却还在努力的照顾着你那病重的母亲,却一天过得比一天难受,为了维持生计身为寡妇的她终于捡起了牌子开始了那暗黑的生活,身心疲惫下有一天她回去的时候发现了母亲大人上吊的身影,终于在那一刻她崩溃了……”
“……我母亲早逝,本人也未婚……”
极其平淡的一句话就把桂那脑洞大开的妄想给堵住了。只见桂一脸惋惜的看着李寻欢喃喃道:“啊,是这样啊……”
李寻欢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为什么是一脸失望的表情啊??”
银时不甘寂寞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那家伙的脑袋特别有洞!!”
李寻欢接不下去了。
正好在这个时候,虬髯大汉进来了。
那虬髯大汉以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道:“南面的上房已空出来了,也已打扫干净,少爷随时都可以休息。”
李寻欢象是早已知道他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似的,只点了点头,过了半晌,那虬髯大汉忽然又道:“金狮镖局也有人住在这客栈里,象是刚从口外押镖回来。”
李寻欢道:“哦!押镖的是谁?”
虬髯大汉道:“就是那‘急风剑’诸葛雷。”
李寻欢皱眉,又笑道:“这狂徒,居然能活到现在,倒也不容易。”
喝了口酒暖暖身子后,银时问道:“那个啥的狮子王是谁啊?名字略霸气啊!真名其实就是叫辛巴叽吧?”
压抑下想吐槽“什么是辛巴叽啊?”的李寻欢回答道:“金狮镖局的诸葛雷,没什么大的实力却喜欢吹嘘,欺善怕恶,脾气也暴躁,是个典型的小人物。”
刚说完,他就看到三个人从后面的一道门走进了这饭铺,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正在谈论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勾当,象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就是金狮镖局的大镖头。
李寻欢认得那紫红脸的胖子就是“急风剑”诸葛雷,但却似不愿被对方认出他,于是他就又低下头雕他的人像。
银时和桂悄悄的瞄了他一眼后,也不再说话了,也埋头开始吃喝起来。
银时他们不再管他们了,但他们却看向了银时。
一人笑道:“大哥,你看,那里有个白头发的美人!”
另一人也大笑道:“大哥,不过去吗?”
没等他们说完,诸葛雷举杯大笑着走了过去,一把搂过了银时的肩膀:“小美人,过来给大爷我倒酒吧!服侍得好的话,大爷重重有赏哦!”
银时烦躁的瞪了他一眼。
李寻欢见银时被调戏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这个白发的女子惹眼啊!
心想着的他还有银时都正准备出手时,诸葛雷的笑声忽停顿了,他只见那厚厚的棉布帘子忽然被风卷起。
两条人影,象是雪片般被风吹了起来。
这两人身上都披着鲜红的披风,头上戴着宽边的雪笠,两人几乎长得同样型状,同样高矮。
只见这两人已缓缓摘下雪笠,露出两张枯黄瘦削而又丑陋的脸,看来就像是两个黄腊的人头。
但他们的目光却很恶毒而锐利,就象是响尾蛇的眼睛。
然后,他们又开始将披风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一身漆黑的紧身衣服,原来他们的身子也象是毒蛇,细长,坚韧,随时随地都在蠕动着,而且还黏而潮湿,叫人看了既不免害怕,又觉得恶心。
银时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只当没见过这些人。但桂不同,他正大光明的看了过去。
只见这两人一起缓缓走到诸葛雷面前!
饭铺里静得连李寻欢削木头的声音都听得见,诸葛雷虽想装作没有看到这两人,却实在办不到。
诸葛雷只有站起来,勉强笑道
“两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
那脸色苍白的人蛇忽然道:“你就是‘急风剑’诸葛雷?”
他的声音尖锐,急促,而且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也就象是响尾蛇发出的声音,诸葛雷听得全身寒毛都涑栗起来道:“不……不敢。”
那脸色黝黑的人蛇冷笑道:“就凭你,也配称急风剑?”
他的手一抖,掌中忽然多了柄漆黑细长的软剑,迎面又一抖这腰带般的软剑,已抖得笔直。
他用这柄剑指着诸葛雷,一字字道:“留下你从口外带回来的那包东西,就饶你的命。
那赵老二忽然长身而起,陪笑道:“两位只怕是弄错了,咱们这趟镖是在口外交的货,现在镖车已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位……”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人掌中黑蛇般的剑已缠住了他的脖子,剑柄轻轻一带,赵老二的人头就忽然凭空跳了起来。
接着,一股鲜血旗花自他脖子里冲出,冲得这人头在半空中又翻了两个身,然后鲜血才雨点般落下,一点点洒在诸葛雷身上。
那一刻,银时和桂的眼神微微的变了。然而他们依然不动声色。
而李寻欢还有一旁的阿飞都还是镇定自若的坐在位置上,连眼梢都没抬一下。
但诸葛雷能活到现在还没有死,毕竟是有两手的,他忽然自怀中掏出了个黄布包袱,抛在桌上,道:“两位的招子果然亮,咱们这次的确从口外带了包东西回来,但两位就想这么样带走,只怕还办不到。”
那黑蛇阴恻恻一笑,道:“你想怎样?”
诸葛雷道:“两位好歹总得留两手真功夫下来,叫在下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退后七步,忽然拔出了剑,别人只道他是要和对方拼命了。
谁知他却一反手,将旁边桌上的一碟菜挑了起来,碟子里装的是虾球,虾球也立刻飞了起来。
只听剑风嘶嘶,剑光如匹练地一转,十多个虾球竟都被他斩为两半,纷纷落在地上。
诸葛雷面露得色,道:“只要两位能照样玩一手,我立刻就将这包东西奉上,否则就请两位走吧。”
他这手剑法实在不弱,话也说得很漂亮,但李寻欢却在暗暗好笑,他这么样一做,别人也就只能斩虾球,不能斩他的脑袋了,他无论是胜是负,至少已先将自己的性命保住再说。
黑蛇格格笑道:“这只能算是厨子的手艺,也能算武功么?”
说到这里,他长长吸了口气,刚落到地上的虾球,竟又飘飘地飞了起来,然后,只见乌黑的光芒一闪,满天的虾球忽然全都不见了,原来竟已全都被他穿在剑上,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剑劈虾球虽也不容易,但若想将虾球用剑穿起来,那手劲,那眼力,更不知要困难多少倍。
诸葛雷面色如土,因为他见到这手剑法,已忽然想起两个人来,他脚下又悄悄退了几步,才嘎声道:“两位莫非就是……就是‘碧血双蛇’么?”
听到“碧血双蛇”这四个字,另一个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镖师,忽然就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就连李寻欢身后那虬髯大汉,也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他也知道近年黄河一带的□□朋友,若论心之黑,手之辣,实在很少有人能在这‘碧血双蛇’之上,听说他们身上披的那件红披风,就用鲜血染成的。
只有银时默默的在心中吐槽着:这里的人取名字都自带中二属性的吗?这么羞耻的名字居然还敢拿来用?
只听那黑蛇嘿嘿一笑,道:“你还是认出了我们,总算眼睛还没有瞎。”
诸葛雷咬了咬牙,道:“既然是两位看上了这包东西,在下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两位就请……就请拿去吧。”
白蛇忽然道:“你若肯在地上爬一圈,咱们兄弟立刻就放你走,否则咱们非但要留下你的包袱,还要留下你的脑袋。”
这句话正是诸葛雷他们方才自吹自擂时说出来的,此刻自这白蛇口中说出,每个字都变得象是一把刀。
诸葛雷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怔了半晌,忽然爬在地上,居然真的围着桌子爬了一圈。
李寻欢到这时才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原来这人脾气已变了,难怪他能活到现在。”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但黑白双蛇的眼睛已一齐向他瞪了过来,他却似乎没有看见,还是在雕他的人像。
白蛇阴恻恻一笑,道:“原来此地竟还有高人,我兄弟倒险些看走眼了。”
黑蛇狞笑道:“这包袱是人家情愿送给咱们的,只要有人的剑法比我兄弟更快,我兄弟也情愿将这包袱双手奉上。”
白蛇的手一抖,掌中也多了柄毒蛇般的软剑,剑光却如白虹般眩人眼目,他迎风亮剑,傲然道:“只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剑,我兄弟非但将这包袱送给他,连脑袋也送给他!”
他们的眼睛毒蛇般盯在李寻欢脸上,李寻欢却在专心刻他的木头,仿佛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旁边的人却忽然大声道:“你的脑袋能值几两银子?”
说话的人正是阿飞。
瞧见他腰间的像玩具一样的剑,白蛇目光中的惊怒已变为讪笑,他格格笑道:“你想买我的脑袋?”
阿飞道:“我只想知道它能值几两银子,因为我要将它卖给你自己。”
白蛇怔了怔,道:“卖给我自己?”
阿飞道:“不错,因为我既不想要这包袱,也不想要这脑袋。”
只听白蛇大笑道:“我这头颅千金难买……”
阿飞道:“千金太多了,我只要五十两。”
白蛇骤然顿住了笑声,因为他已发觉这少年既非疯子,亦非呆子,更不是在开玩笑的,说的话竟似很认真。
白蛇道:“就凭你的剑?你这样的破铜烂铁能干什么?”
阿飞的手握上剑柄,一字字道:“能杀你!”
这“你”字说出口,他的剑已刺了出去!
瞬间,这柄剑已插入了白蛇的咽喉,每个人也都瞧见三尺长的剑锋自白蛇的咽喉穿过。
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他这柄剑是如何刺入白蛇咽喉的!
银时和桂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没有血流下,因为血还未及流下来。
黑蛇的剑已扬起,但却不敢刺出,他脸上的汗不停的在往下流,掌中的剑也在不停的颤抖。
只见阿飞忽然拔出了剑,鲜血就箭一般自白蛇的咽喉里标出,他闷着的一口气也吐了出来,狂吼道:“你……”
这一声狂吼发出后,他的人就扑面跌倒。
阿飞却已转问黑蛇,道:“他已认输了,五十两银子呢?”
他的仍是那么认真,认真得就象个傻孩子。但这次却再也没有一个人笑他了。
黑蛇连嘴唇都在发抖,道:“你……你……你真是为了五十两银子杀他的么?”
阿飞淡淡笑道:“不错。”
黑蛇的一张脸全都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忽然甩却了掌中的剑,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将身上的衣服也全撕碎了,怀中的银子一锭锭掉了下来,他用力将银子掷到阿飞的面前,哭嚎着道:“给你,全给你……”
他就象个疯子似的狂奔了出去。
阿飞既不追赶,也不生气,却弯腰拾了两锭银子起来,送到柜台后那掌柜的面前,道:“你看这够不够五十两?”
那掌柜的早已矮了半截,缩在柜台下,牙齿格格地打战,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拚命地点头。
桂淡淡的道:“这孩子的教育很有问题啊!”
银时吐槽道:“啊,说不定他长大后就改名了哦,改叫西门桑或白云桑……”
这时,阿飞已向他们走了过来。不曾想就在此刻,原本一直躲在桌下的诸葛雷竟忽然掠起,一剑向阿飞的后心刺出!
他的剑本不慢,阿飞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诸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心窝,谁知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颤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李寻欢,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银时和桂都发现了,他的咽喉处刺着一把小刀。
转眼看去,李寻欢此刻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里那把刻木头的小刀已不见了。
鲜血一丝丝自诸葛雷的背缝里流了出来。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李寻欢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李寻欢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诸葛雷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