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银子与桂子的武侠传奇》金色阳光

204、第一百九十九训

　　背后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银时和桂居然完全没有察觉。直到冰冷的刀刃抵触到了脖颈处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银时和桂眼神都变得犀利起来。
　　只听对方笑出了声：“警惕性太差可是很容易没命的啊！”
　　又是一把非常熟悉的声音。与此同时也是非常让人讨厌的声音。
　　银时露出了死鱼眼：“果然是你啊！早在船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呢！还高远呢，你的中二病更严重了吗？”
　　桂非常严肃的说道：“事到如今我总算是搞明白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请帖会给到坂本的手上，原来就是你给的啊！”
　　男子笑着道：“纯属是无聊的消遣罢了。无意中遇到某个人，从他口中居然得知某两个我熟悉的人如今改头换面的在这里生活着，好奇之下也就来参一脚了。”
　　“才没有生活在这里啊！是被迫的生活在这里才对啊！给我改口啊混蛋！！”银时爆出了青筋吼道。
　　“就是说啊！我们只愿意跟真的肉球打交道！才不愿意跟伪肉球相亲相爱啊！你这样说对我们来讲是侮辱！快道歉！！”桂一本正经的说道。
　　银时吐槽道：“喂，这种想法也就只有你才会的而已，你这个肉球控！！”
　　就算是性别变了，但性格却还是老样子。男子收回了刀。
　　桂看着这名男子，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高杉？”
　　男子——高杉晋助笑了笑：“原随云确实是挺可惜的。明明自身资质不错，但是偏偏却是一个瞎子。会产生偏激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啊！”
　　银时瞪着高杉问道：“所以你就去怂恿他做出这些事情的吗？”
　　“怂恿？别弄错了，即使没有我的存在他迟早也会走上这条路。”高杉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他的内心已经被所谓自卑和不甘的苗头给占据了。而我不过的稍微的帮忙助长一下罢了。”
　　桂竖起眉目道：“看着别人陷入黑暗里挣扎觉得很好玩吗，高杉？”
　　听着桂的指责，高杉笑了：“若我真的有意让他继续下去，那我也不会特地把请帖给到你们了！”
　　桂愣住了。银时也惊讶的问道：“难道，你……”
　　高杉没有吭声，许久他才说道：“你们还记得似藏吧。不……不可能不记得呢，毕竟你们两个都差点死在他的剑下。”
　　闻言，银时和桂变了脸色。
　　确实如高杉所言，人斩似藏，这个与妖刀红缨结合而变成怪物的男子，他们是绝对无法忘记的。
　　“当初，似藏也是因为眼睛瞎了而被人断定绝对成为不了武士的男人，最后居然领悟到了居合斩而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不是很像吗？”高杉说道，“原随云也是因为眼睛瞎了而被世人断定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他就用这样的方法来让全世界看看他真正的能力。都是笨蛋呢！一股脑的朝一个方向跑的笨蛋，不管那是光还是暗都一样。但是，我并不讨厌这样的笨蛋。因为我本身也是为了报复这个疯狂的世界而在做着相同事情的笨蛋啊！”
　　银时嘲笑道：“切，一把年纪了还玩傲娇啊？人物都要OOC了吧？你的话就还是保持着中二病混蛋的称呼就足够了！”
　　桂也说道：“想不到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被仇恨给吞噬了只知道毁灭世界了呢！”
　　高杉笑了：“我从一开始想要毁灭的世界只有一个。而这个连老师的存在都没有的世界里，我对它根本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这只是报仇之路上的一个小小的消遣罢了。多亏了你们，我倒是玩得挺尽兴的！”
　　说完这句话后，高杉离开了。

　　回想起与高杉的对话，银时显得很烦躁：“尽兴个什么鬼啊！他根本就是为了来看我们性转后的样子吧？是来尽情的嘲笑我们的吧？那个鬼畜中二混蛋！”
　　“但是，还有一点没有搞明白的。”桂问道，“为什么高杉会和无花一起行动呢？而且……无花好像哪里变了？”
　　银时对此没有说话。

　　礁石上，听着花满楼的阐述，原随云没有吭声，许久，他才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这还真是戏剧性啊！”
　　花满楼道：“你最大的失误除了漏算了我这个跟你一样的瞎子外就还有一个异于常人的宫九的存在。”
　　“不对……”原随云喃喃道，“应该是那两个扶桑女子所带来的影响才对。”
　　叹了口气，花满楼道：“原随云，事到如今你的阴谋已经败露了。这场仗，是你输了。”
　　原随云却还是笑着道：“是胜是败还说不清呢。”
　　花满楼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荣誉、声望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对于花满楼的问题，原随云没有回答，他听着耳边的海浪声，淡淡的说道：“其实，从我认识你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你或许可以做我的朋友。”
　　花满楼微笑道：“很高兴可以听到你这句话。”
　　原随云笑道：“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在你身上我感觉到了与我有着相同的感觉。”
　　花满楼苦笑了一下。
　　相同的，失去了世间万物色彩斑斓的景象。
　　“但是，我与你并不相同。”原随云突然失去了笑容，他一字一句道，“你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我却要与自身最抗争。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花满楼叹息道：“你所说的抗争就是夺取别人的秘密然后进行要挟进而为自己所用吗？”
　　听到这里，原随云笑了：“这不是很棒的计划吗？
　　花满楼道：“即使你的野心实现了，成为了江湖中谁也不敢得罪的人，那又如何呢？看不见的事物还是一样看不见。这一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原随云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脸色变了。
　　花满楼道：“即使你成功让整个江湖人士都做你的奴隶，那又如何呢？到最后你落下的也不过是个‘暴君’的污名。胜之不武，到最后又有谁是真心实意的尊敬你呢？”
　　原随云冷声道：“住口！”
　　花满楼并没有住口，他继续道：“你有考虑过你的父亲吗？还有你的祖辈。无争山庄一直以来相负盛名的美誉就因为你而毁于一旦，这样，你真的可以坦然接受吗？你就对得起你的父亲，你的祖祖辈辈吗？”
　　原随云愤怒的冲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了花满楼的咽喉道：“给我住口！！”
　　花满楼没有还手，他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静的微笑着。
　　“还来得及的。我知道你此刻会发怒就表示你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变暗。我们只能看到黑暗，但是可不能让自己的心眼所见也一片黑暗啊！”
　　花满楼温柔的声音让原随云颤抖了。
　　“我啊，七岁就因病而失去了视力。从此与黑暗打交道。我也痛苦过，也悲愤过，也曾感慨为什么我要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样的我，我的家人们都在努力的使我开心点，过的舒服点。这样的他们让我感觉到我不能继续这样消极下去。虽然我瞎了，但是我还是热爱生命。我尝试着锻炼自己，很快，我就发现了，虽然我瞎了，但是我的听力却变强了。不仅仅是我的听力，还有我的感觉，我的嗅觉，我的触觉都变得更敏锐了。我用余下的这些感官感受着生命，感受着这个世界，我领悟到了别样的快乐。之后，为了看看我一个人能否也能活得很好，我独自一人搬到了一处小楼中居住。”花满楼静静的述说着，将他作为瞎子的感受说了出来。原随云听得愣住了。他明明看不到，却很明显的感觉到花满楼在说这些时所散发出来的快乐和暖意。
　　“在小楼中居住也很快乐。因为我很喜欢鲜花，所以我还在我的小楼上种满了各种鲜花。每当黄昏时，我最喜欢就是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花瓣带给我的触觉，感受着生命的热量。你不觉得这样就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吗？”
　　原随云颤抖的说道：“难道你就这样甘于平凡吗？”
　　“平凡？不，我过的其实并不平凡。因为我有着不平凡的朋友！”花满楼笑道，“陆小凤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他却总是好管闲事，总是会惹麻烦上身。所以就算不愿意，我都被迫的会牵扯到一些不平凡的事情当中。特别是在后来又认识了银子和桂子后。”
　　“我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子。银子和桂子的出现不仅带给我新鲜感，还带给我从未有过的体验。”花满楼非常愉悦的说道，“她们虽然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温柔可爱、或是泼辣骄傲，没有人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没有人可以预测她们下一步的动作。然而，她们却有着独特的温柔可以在不经意间触及你的内心深处。”花满楼“看”着原随云，笑着道，“要不要尝试着与那两位姑娘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呢？说不定你会被她们所感染哦！”
　　那一刻，原随云就像是“看见”了一般，花满楼的笑容让他松开了手。
　　原随云没有再说什么，却飞一般了离开了这里。
　　而这次，花满楼并没有追上。
　　“花君！！”
　　银时和桂等一群人都跑出来了。见到只有花满楼一个人在，银时问道：“怎么只有你啊，那个处女座混蛋呢？”
　　花满楼道：“他大概已经走了。”
　　“什么？”银时叫了起来，“居然把那家伙放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花君！至少也该让他把至今为止收集到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给叫出来才放跑啊！！真是的！”
　　陆小凤点头道：“啊，确实，这些秘密一旦还抓在他的手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桂好心解释道：“不，你误会的，银时的意思是与其由他来掌控这些秘密，还不如由我们来掌控。”
　　陆小凤&楚留香沉默了。对哦，他们居然忘记了银时和桂的本性根本就是比那个蝙蝠公子还要糟糕。
　　银时认真的露出了阴暗的表情说道：“放心的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更加有效的利用这些情报的……”
　　陆小凤和楚留香毫不犹豫的吐槽道：“谁信得过你们啊！！”

　　在蝙蝠岛的背后，一艘小船停在那里。
　　原随云跳到了那艘船，却迟迟没有让人开船。
　　“不走吗？还在这里等什么？”
　　原随云笑了：“果然你也出来了，高远……不，应该是高杉才对。”
　　高杉无声的笑了。
　　原随云道：“看来，你也玩得尽兴了。”
　　“嗯，看到了笨蛋们的好戏，确实挺满足的。”高杉笑着说道。
　　原随云也笑了：“是吗，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也是笨蛋中的一员啊。”
　　高杉看着他，之前感到的危险的因素似乎都消失了，如今的笑容反而豁然了。
　　“果然很耀眼啊……”原随云突然说道，“无论是在你身边的时候，还是在那群人身边的时候……”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高杉笑了：“那么，还想追过来吗？像飞蛾扑火一般？不过先说明一点，我这个火可是会把你给燃烧殆尽的哦！”
　　原随云静静的笑了：“啊，我也是这么认为……”
　　顿了一会，高杉缓缓道：“我杀了那个老太婆。”
　　刹那间，原随云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却又消沉了下去：“……是吗，枯梅大师她……”
　　看着这个样子的原随云，高杉扬了扬眉道：“我还以为你会感到愤怒。”
　　原随云苦笑了一下道：“造的孽总是要还的，不管是她还是我……只是，我没想到杀了她的人会是你。”
　　高杉对此没有说话。
　　原随云用他那空洞的眼神“看”着高杉，问道：“如果说我是因为不甘于自身的命运而进行报复，那你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呢？化身成一头疯狂的野兽，不断撕咬的对象又是谁呢？”
　　高杉微微的笑了。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座蝙蝠岛似乎要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