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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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月博士的助手往会客室里送了两次茶。一次看到博士微笑着看着那位发型奇特的客人，第二次看到博士微笑着起身，把客人送出去了。
“很荣幸能与您合作。”
博士的官腔。要知道，严月博士说话语调从来都是轻柔和缓而含着几分郑重的，但这一次，助手却从中听出了半分心不在焉的意味。
严月博士也会心不在焉？这可真是稀奇事。
送走客人，严月坐回椅子上，转着茶杯发呆。余光看到自己的助手站在门口盯着自己，便招了招手。
“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坐。”
助手乖乖地凑了过来。
他看博士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还是问了出来。
“您和刚刚那位客人……达成了什么合作的约定吗？”
不过问完就后悔了。
这的确是句废话，但博士还是挺认真地回答了他。
“技术上的一点合作。”博士垂着眼睛，视线依然停留在茶杯中液体表面漂浮着的那片孤零零的茶叶碎片上，“对我们现在的研究项目，影响不大。”
她把茶杯转了一圈。茶叶跟着液体荡了一下，位置没变。
助手觉得博士的语气有点凉，于是忍不住给博士添了杯热茶。
严月挑了一下眉毛。
阿克罗玛是个很有研究力的研究员——是的，目前还只是个研究员。
他才刚出道不久。
年轻、有理想和雄心，也有实现的勇气和智慧——这一切都很好。只可惜，这种人，放在这个世界背景的故事里，不是成了主角身后的背景板，就是成了……一代枭雄。
合众地区闻名的博士不算多，其中最著名的当属红豆杉博士——她也是合众地区唯一一位有资格向新人训练师发放初始精灵的博士。其后还有研究精灵梦世界的真菰博士，再多一点，还能再加上一位研究精灵的捕捉与驯化的严月南朝——她受限于研究领域，在科研者和训练师的圈子里面威望有限，在饲育家和收藏家间声望反倒高一些。
阿克罗玛也想要成为博士，这毫无疑问。而阿克罗玛正在研究的，是怎样将精灵的潜力发掘出来，从而将它们的力量提升到最强。
这有点黑科技的味道——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毕竟很多时候，在这方面的研究和试验都或多或少会对精灵本身造成一些伤害。
阿克罗玛之所以来找严月南朝，正是希望能够借这位准博士所掌握的技术，来提升自己试验受体的数量和质量。最重要的，他还听说了类似的消息，严月南朝在对于精灵的控制方面研究有所建树。
可惜，严月博士应允了前一半的合作计划，对后一半却是含糊其辞。毕竟那也算是在打联盟定下的规矩的擦边球了，阿克罗玛想，不愿意谈也是正常。对他来说，能谈妥前一半的合作计划就已经足够。
所以，总得来说，他现在心情不错。
严月冷淡沉默或者含糊其辞，其实只是因为她在思考。
发掘精灵的潜力——这个想法很有趣，但也很危险。
让她想到了在另一个地区听说的一些有意思的传闻。
两块神秘的石头，人类，精灵，以及一段羁绊；诱发一种光，一次短暂的变化，爆发力量，以及进化……其实严月感兴趣的也只是“那段羁绊”罢了。
人类追求强大力量的行为由来已久。只是有些人意图通过科技的手段制造强大的武器从而增强力量，有些人则是希望借助精灵的力量以辅佐自身。
当意图成了执念，前类人大都成了反派，后一类……好像也好不到哪去。
若说力量强大的精灵，自然莫过于神兽。那些只活在传说之中家伙们力量强大，但似乎又总是不能很好地守护自己的那份强大，结果只能导致它们不断被人觊觎。
严月听过的传闻已经足够多——什么组织捕捉了哪只神兽，意图征服世界或如何如何，最后却被一个初出道的新人训练师步步击溃而阻止。她不大喜欢坊间关于英雄的推崇，却也没去怀疑过传闻的真实性。
但如今她却疑惑了。
——阿克罗玛……不会变成下一个“反派”吧？
雄心壮点她还能应付，但野心太过的……她可没本事收拾啊。
所以，总得来说，她现在心情很糟。
飞云市。
阿克罗玛在这儿约见了一位很有趣的合作者。
盖奇斯·哈尔莫尼亚。
大约一年前，这位很有趣的先生所在的组织倒覆了——据说还是由这个组织的前任“王”、这位有趣的先生亲爱的养子所为。阿克罗玛算是初来乍到合众地区，根基尚且不稳，很多事情都只仅仅是有所耳闻，所谙不深。他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但考虑到双方未成的合作关系，他并没有往深了去询问。
坊间的传说对此更是含糊其辞。毕竟，据说这事甚至涉及到了新一任的联盟冠军本人的一些私人经历，不好妄论。
那组织名为等离子团——失去了前任的“王”，他们的成员中大多数心思惶惶，正亟待一个新的领导者出现。
而那位有趣的先生，盖奇斯先生，却因为某些不便言说的原因，已然担不起这个责任了。
至于那会是什么原因——阿克罗玛觉得，似乎也并不难猜。
那位前任的“王”，N·哈尔莫尼亚，是这位先生的“儿子”，但两人却因为思想上的分歧而行归殊途。最初，这位先生是以将那位“王”培养成整个等离子团的精神支柱为目的而努力的——但如今这“支柱”轰然倒塌，结果自然只能是人心散了。
作为组织高层的盖奇斯先生本人被组织的精神领袖离心——可想见的，他的境况会是多么的尴尬。他本人的亲信还好，但那些为精神领袖魅力而折服的成员，恐怕便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服从于他了。
阿克罗玛清楚盖奇斯想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他不介意被人利用，因为他也同样需要利用等离子团所拥有的势力。等离子团追求的是力量，而他自己所要研究的也是怎样发掘力量；盖奇斯需要让他的手下有一个可以追求的新目标，而自己恰好能拿得出这样一个目标——只要结果是成功的，过程就可以被视为互利共赢。
相比之下，跟严月南朝的合作就不过是个添头罢了——严月博士手下的确有不小的势力，但阿克罗玛拿不出与之适配作为交换的条件，所以他并不认为严月博士会全力地来支持自己。
更何况……相信那位准博士也不笨。什么合作可以做、什么合作不敢做，她心里定然也是有数的。
——由此，阿克罗玛非常期待与盖奇斯先生的这次会晤。
“……等离子团，盖奇斯？”
严月放下手里刚刚由私家侦探传来的纸稿，闭起眼睛，有点头痛似的揉了揉眉心。
“他明明知道等离子团眼下的处境，却任然打算和他们合作？——或者，他的野心已经大到，严月南朝名下的势力都不足以满足他研究的需要？”
助手讷讷。
“……他应该压根没想那么多。”
至少应该根本没想到博士是打算全力支持他的。
严月手指抵在眉心的位置，按了一会儿，最后放下来，嘀咕了一句。
“倒贴都没人要，这也太失败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够失败的。助手侧过视线看着博士桌上那沓厚厚的资料。
这位任性过头的博士不过是一时兴起出去应了个聘，还被人驳回来了，却从那以后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对那个研究员产生了可怕的兴趣。虽说那一后山的精灵已经完全彰显了博士病态的占有欲望与执着，但这一次……也太过了。
要不要稍微提醒博士一下？
陷得太深恐怕就会赔得收不回本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